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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此言的乔竹酒眼前一亮,大呼这把火烧的令人拍手称快,不过他深知此时不是庆幸的时候,脚下步子不断加快,但逢拦路城卒尽量避开,施展自己轻功身法的优势,飘然穿行,最后终于逃到府宅院墙边上,猛然踏地而起,翻身越墙而过。
落地后,又有大批城卒从府门内涌出,疯狂追寻乔竹酒而来,后者因不熟悉陇城地形,因此只能映着夜色像只无头苍蝇般乱钻一通,令他怨透管彬的是,这一身白衣在夜色映衬下,实在是太过显眼了,添以双手有两个大包袱拖累,使其根本没法完全脱离那些城卒的追索。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乔竹酒终是无奈,打算丢下金银自行逃命,适时一只手从身侧无声探出,不及他震惊出击,便是听到何不孤那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跟我来!”
乔竹酒虽气何不孤先前胆小怕死之举,但此刻他也没有别的选择,跟着何不孤跑到一处民家小院外,两人翻墙而入,蹲下噤声,听闻一波又一波城卒从墙的另一侧跑过,等彻底安静下来,乔竹酒才问道:“这院中百姓若看到你我必会惊叫,到时候咱们可就要被瓮中捉鳖了。”
何不孤自信满满道:“放心,前些时日我路过此地,恰好看到这户人家拿些细软包裹外出,想必是走访亲友去了。”
乔竹酒听罢宽心不少,随即他又问道:“你不是走了么?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经过?”
何不孤学着乔竹酒的样子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哼,你以为你运气这么好?偏偏要逃命的时候城判府内恰好起火了?”
乔竹酒一挺身,直面何不孤问道:“那把火是你放的?”
何不孤点点头,漫不经心的说道:“反正只要不伤及我的小命,其他的都好商量。”
乔竹酒对何不孤的看法好了许多,方才心里的芥蒂也由此泯灭,听得附近没了城卒的脚步声,他扯过来身侧的两大包裹金银道:“之后我们怎么把这些金银送还给陇城百姓?”
何不孤得意一笑,卖了个关子没有多言,令乔竹酒对其刮目相看的是,打开包裹看到里面堆积如山的金银玉石后,何不孤居然没有流露出半点贪意,起身活动了下筋骨,跟他说道:“卖脚力的事就交给我了,夜色将过,此事还需抓紧做完才行。”
乔竹酒今夜跟来,本就是为了满足内心空洞的侠义心理,一听何不孤要自己行事,不由得建议道:“你告诉我怎么个分法,近处由我去办,远处靠你。”
何不孤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道:“不必细分金银多少,附近每家每户都往其门前丢上一些,对于这些穷苦百姓而言,几两银子就足够他们舒舒服服过上一段时日了。”
“就这么办!”
乔竹酒赞同回应,接下来两人以此地为据点,往返不知多少次,直至天色渐明,二人才把从城判府盗出来的全部金银都解决干净。
可是毕竟陇城地界广阔,即便何不孤再如何脚力过人,也是没法把每一户人家都照顾到,不过他告诉乔竹酒,很多事情,还不是他们所能面面俱到的,只要尽心尽力,问心无愧了便可。
这一夜与何不孤一起经历的种种,令乔竹酒对这位同龄人生出不小的好感,同时他也看出来了,何不孤平日里的开朗乐观,绝非是他人生的全部,他的生命里,还有着许多人看不到猜不透的情感,只不过这些情感,可能大多是正义的,却非都是快乐的。
夏日之期,白昼会把冬天被黑夜夺去的所有时间都讨要回来,因此卯时刚至,天色就泛起了光亮,一缕缕阳光在大地的尽头毅然绽放,透过门窗,催人离梦。
劳累一夜的乔竹酒二人哈欠连连,偷偷归返客栈后各自回屋,两人沾在那柔软的枕头上就立即沉沉睡去,上午若非是似乎知晓什么内幕的老钱支走管彬师兄妹二人,恐怕乔、何这两位小侠客的清梦就得留在今夜再做了。
舒舒服服睡了一觉,下午乔竹酒跟何不孤前后起床,两人走出房间时先对视一眼,接着都佯装自然随性的神态,下一刻,几乎同时奔向杜莎的房门,在门前,两人你推我搡谁也不肯让谁,一点都没了昨夜并肩作战的那份友谊,适时老钱推门而出,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乔竹酒与何不孤,抿嘴一笑遥声道:“杜丫头出门去了。”
语落,乔竹酒挂在何不孤脖子上的胳膊、何不孤别在乔竹酒右腿上的脚全部静止不动,两人同望老钱,齐声问道:“她去哪了?”
老钱扫了一眼楼下,回答二人道:“杜丫头一大早就要找你们一起出去,见你们仍在安睡,就独自跟她那师兄走了。”
顿觉事情不妙的乔、何两人快速松开彼此,争先恐后的往客栈外面跑去,老钱慢悠悠的跟在后二人面,旁人看不出他走的有多快,可他偏是没有被两个疯狂奔跑的少年郎给落下。
陇城街道上,乔竹酒与何不孤你追我赶,为了避免引起百姓们的注意,他们二人谁也没施展轻功,单纯比拼脚力在街道间穿梭,如此一来,轻功过人的何不孤就没了多大优势,始终没能把乔竹酒从身边甩开。
两人跑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不少百姓都朝着陇城城判府的方向聚拢。
好奇之下,两人边跑边给了彼此一个眼神,一同决定顺着人流往城判府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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