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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藏书阁o
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文寸长依旧如常,除了在藏书阁里研习书经,便是静立在一楼那块自己亲笔所提的高悬匾额下仰目观望,不过此时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体态略有发福的中年男子,他脸上挂了几十年的笑容唯有观匾的这一刻才会收敛几分,不过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精明劲儿却是怎么也收之不住o
将不归o
自打于封幽王朝之东,边疆豫州一役后o
将军,就真的再也没有归来o
“咳咳……”
文寸长和乔知深兄弟二人在匾额下站了一个多时辰,前者终是熬不住身上顽疾的袭扰,微微弯腰重重咳了几声o
乔知深见状,赶忙扶着文寸长道:“大哥,回榻上坐吧o”
面上红润日渐消减的文寸长点点头,紧了紧肩上披毯,在乔知深的搀扶下走回卧榻,后者在矮桌上倒了杯沏好的茶水,递给文寸长喝下,这才令其咳势舒缓了不少o
两人落座,还未来得及交谈,门外便是传入了叩门声o
“进来o”
乔知深抬头唤叩门者入门,藏书阁的门被推开一个不足尺长的口子,一道隐匿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影飘然而进,迈着快而无声的步子走到乔知深二人面前丈远处站定,单膝跪地,埋首俯身,将乔竹酒和善财帮所生纠葛的前因后果悉数道明o
听完这一通禀报,乔知深拍手起身,哈哈大笑道:“大哥,你在我耳边说的那些道理,我都记不住,就一句‘虎父无犬子’我记得比谁都清楚,果然,果然啊!我儿子这下算是文武双全了!”
一国巨富露出如此不知收敛的忘形情态,足以说明乔竹酒的成长对乔知深而言究竟有多么大的意义,得意了好一阵,他神采奕奕的又问道:“我儿如今武功练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给他送些武林秘籍过去?”
说到这,乔知深一拍脑门儿,懊恼道:“他娘的,从来没想过让那细皮嫩肉的臭小子去学武,这藏书阁里一本武书都没有啊!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叫人去买!”
乔知深刚要发令,文寸长看着他,淡然说道:“竹酒才入世两年多,很多事情还没经历,你现在叫人给他送去武林秘籍,先不说他需不需要,就说你这番举止,以后还如何让他继续锤炼自身?”
思虑少顷,乔知深顿觉有理,整顿了一下心境,虽不再手舞足蹈,脸上透着精明劲儿的笑容却丝毫不减,只见他兴致勃勃的冲着文寸长自卖自夸道:“大哥你看,我当初说什么来着,酒儿他啊,,早晚得成了只会填诗赋词的书呆子,男人嘛,就该多出门走走,眼界开阔了,心自然也开阔了o”
文寸长直勾勾的看着乔知深吹牛,等他吹完了,毫不客气的拆穿道:“二弟,我记得竹酒走的那几天,你都没进过自己屋子吧?还有,是谁整日跑到藏书阁跟我瞪眼?又是谁一个劲儿的嚷着要把竹酒从外面叫回来?”
话毕,乔知深尴尬一笑,挠了挠头为自己辩解道:“哎呀,大哥,我那不是在试探试探你嘛,我知道,其实最舍不得酒儿的就是你,我就怕你太想那臭小子,忍不住偷偷让人把他带回家,所以我必须得提前预防这种事情发生,毕竟以那小子的头脑,这种事情一旦被他知晓背地里的门道,以后再想故技重施就不大管用了o”
文寸长懒得理他,当即转移话锋,问向他道:“善财帮这事怎么办?”
乔知深收敛嬉笑神色,面容肃然道:“若是发动咱们手底下的棋子,善财帮的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o”
文寸长眉头微皱,说道:“你打算跟善财帮……”
乔知深摇摇头道:“我是护着媳妇儿女不假,但那也要视情况而定,以往惹酒儿厌的那些人,说白了都没什么本事,让他自己踩也踩不出什么花样儿来o”
“何况,当时也没想过叫他习武不是?”
听完乔知深的想法,文寸长缓缓把眉头松弛开来,喉咙发痒,却强忍着没咳,自饮一杯茶水润喉,继而说道:“估计善财帮也不知竹酒的身份,而且有无常和龙衣他们陪着,应该不会出现差池o”
乔知深点了点头,复而问向下方跪地的报信人道:“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报信人回道:“少爷初入庐城时,曾险些被庐城中一个名为顺兴镖局的势力所害,另外,庐城城判似乎和顺兴镖局的关系极深,善财帮覆灭陶安村,可以说间接得到了庐城城判的支持o”
乔知深笑了起来,语气轻松的问道:“钱老是什么意思?”
报信人道:“最开始钱老的意思是叫少爷自己去雪耻,不让我们插手o”
“结果?”乔知深追问道o
报信人抬起头,隐藏在半张骷髅面具下的脸显得稍有振奋道:“少爷走时,可能会再杀人o”
乔知深搓了搓手指上的翠玉指环,笑眯眯道:“你回去告诉龙衣,善财帮暂时不要动,其他庐城招惹酒儿之人,全部宰杀,鸡犬不留o”
报信人应是,起身倒退离开藏书阁,归返追赶吕龙衣等人而去o
……
元州,庐城o
雨水过后,家家屋檐上的雨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兀自坠落,孩童们站在屋檐下,举着小手接雨水,掌心积攒的多了,就往院子里泼洒出去,嬉笑着享受这份难得的清凉和舒爽o
这场雨带来的,不仅是凉意,还把空气冲刷的极为干净,闻在鼻中吸进肺里,令人心旷神怡o
可是,庐城街道上,一群推着木车的城卒,却在这难得无比新鲜的空气里,播撒着腥味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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