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大母不同意:“半日怎么成?她身子本就不强健,铁定受不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孙氏憋着一口气:“那就先跪上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还在大母的接受范围之内,她想着一个时辰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好,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
薛娘子一听这两人要办她,立马不干了:“凭什么要罚我?我没有做错!”
大母瞥了她一眼:“还不快去受罚!”
她边说着,边向薛娘子使眼色。
薛娘子看着来气,但大母这样子,似乎是想先稳住孙氏,搞不好她根本跪不了一个时辰。
权衡之下,薛娘子还是去了,这么僵持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跪一个时辰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在大母院子里跪着,一脸的埋怨,心里早已把孙氏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骂了个遍。
然而大母不知道的是,薛娘子出门受罚的时候,随她一道来的婢女偷偷跑了,去给自己的主人搬救兵。
她找到不是旁人,却是曲娘子。
那婢女见了曲娘子便跪下:“娘子,薛娘子她被大母罚了跪,接下来要怎么做?”
曲娘子生得小巧,小鼻子、小嘴、小脸蛋,唇角一扬:“这不正好么?郎君回来要是看到了,一定会不高兴的。”
那婢女一听,脑中也有了算计:“是,奴知晓了......”
如此一来,韩家今日是再也消停不了。
韩大郎回府之后便被那婢女告知薛娘子罚跪一事,他急冲冲的去了大母院中,果然见薛娘子跪着,一副憔悴的模样。
虽说他对薛娘子没什么感情,但好歹是他的女人,肚里又怀着他的种,如此被人践踏,他心里不高兴。
韩大郎到了薛娘子跟前将她扶起,薛娘子一看是韩大郎,变得更加柔弱:“郎君可算是回来了,妾...妾好苦......”
韩大郎一声叹息:“行了,我让人送你回去,这事我去同母亲说。”
然而孙氏遣了人在大母这里盯着的,那人见薛娘子没跪满一个时辰,便跑去给孙氏通风报信。
所以,在韩大郎进了大母屋里没多久,孙氏也匆匆赶来了。
她让人去把薛娘子拦在半路,又给拖了回来,而后她到大母屋里与韩大郎起了争执。
府里吵得不可开交,李氏听闻消息之后也赶到了大母那处。
王弗苓听闻孙氏一怒之下要对薛娘子动手,一帮人上去拦着,李氏不慎被挤在人群之中,被人踩伤了小腿。
正因为李氏被踩伤,这场闹剧终于停歇下来,众人将哀嚎不止的李氏送回房中,韩大郎更是急急忙忙让人寻来郎中为其看伤。
孙氏见此,也不闹了,他们长房的人弄伤了她儿子,她又弄伤了李氏,也算是解了些怒气。
郎中来给李氏看腿,上药包扎好之后韩大郎非要让再好好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伤。
于是,郎中便给李氏把脉,这一把脉可出了大事了,李氏有了身孕。
韩大郎愣了好半天,他与李氏都近中年了,从没想过还会再有孩子,谁知道上天竟如此眷顾他们。
他喜不自禁,顾不得郎中在场,搂着李氏高兴了好一阵。
李氏自己也震惊,震惊之余却也高兴,总算是扬眉吐气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受大母的气,还不就是因为生下韩骊君之后肚子没了动静,现在好了,她不必再受气。
她只希望能一举得男,倒是她说话更有底气。
韩大郎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也忘了之前被孙氏激怒,高高兴兴的跑去大母那里回禀。
大母更是高兴,李氏乃韩大郎的嫡妻,生下儿子便是韩家的嫡长子,怎么不喜呢?
母子两欢欢喜喜的来到孙氏榻前,大母嘘寒问暖的,好一阵关怀。
薛娘子被送回屋之后,没多久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她开始犯愁了。
李氏肚里的孩子可比她的金贵,万一...万一她剩下儿子,那无论她如何也没办法继续在韩家立足了。
这消息王弗苓是次日才晓得的,楚妪来传王弗苓去李氏那里,李氏欣喜的告诉王弗苓的。
当得知这个消息,王弗苓第一反应是担忧。
李氏这肚里的孩子牵扯太多,俨然成了众矢之的,要保住必须格外注意。
王弗苓沉思,既然李氏也怀上了韩大郎的种,那薛娘子的种没必要再留着。
毕竟她孩子没有李氏的金贵,大母他们已经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氏这里,薛娘子已经没有价值了。
况且,留着薛娘子也是祸害,不如早些铲除。
李氏见王弗苓沉默,还以为她是不高兴:“怎么了?怕母亲就此短了你的宠爱?”
王弗苓忙摇头:“自然不是,阿君一直盼着母亲能够再给我生个弟弟,往后阿君出嫁之后便由弟弟伴随您身侧。”
这话听得李氏舒坦:“我知道你心孝,母亲也希望能生个儿子......”
看李氏这欢喜模样,王弗苓没多说什么,坐着陪她许久才离去。
离开之后,王弗苓直接让阿欢将陈妪叫到春苑里来,说有事要陈妪去办。
陈妪自大母一行回来之后一直忐忑不安,很怕王弗苓给她把事情抖落出去。
一连几日之后,陈妪见李氏那边没动静,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现在王弗苓叫她去,她猜想是有事让她做。
到了春苑见到王弗苓,陈妪直言:“女郎有何吩咐?”
王弗苓也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她丢出一张药方给陈妪:“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煎水煮出来之后每日两餐薛娘子饭菜里适当掺一些。”
陈妪会做饭,却不会看房子,她心里觉得这方子不是什么好的:“这...女郎是想对薛娘子做什么?”
她心里有数,薛娘子身怀六甲,给她下药无非就是要了那孩子的命。
王弗苓也清楚陈妪心里有数,她笑着回应:“这不过是一剂补药,没别的,照单抓来便是,废话什么?”
陈妪久久不肯动,十分为难:“起初老奴就说了,但凡害人的事情老奴不会去做的。”
王弗苓冷着脸,让阿欢将那只匕首拿了来。
她将匕首丢到陈妪面前:“可以,你有两条路能走,一是替我做事,起身之后就出门抓药;二是拿起匕首剁了你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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