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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5黑金劫匪
澳门一别,大赌王许下承诺,再加上白纸黑字的合约,也算是捆绑的够牢,凭心而论,以何氏的实力,引为强援也不为过,再一个澳门此地势力十分明朗,和香港那般纷杂不同,这地方透着一股子低调的气息,虽然是世界因为瞩目的赌城,可到底只是一个小地方,隐匿的东西,多不胜数。
“福胜和的人,你们就去说一下,不要闹事。知道了没有?”
何氏何公馆内,大赌王和他的第十子如是说道。
十公子点点头,虽然行十,却也快要五十岁的人,人都说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大抵上是不会错的。
“父亲,那缅甸来的军阀,到底是什么来头?让您也这样谨慎?”
“他们都不是好人,你小心点别惹火烧身就行。福胜和的人如果觉得外来的人让他们不舒服了,你就告诉他们,这些人是我何某的客人,想要惹他们,就是在澳门惹我,就是在南洋惹我。”
“是,明白了。那么,父亲,我告退了。”
十公子躬身退下,一身银灰色格子西装,青色领带,戴着老旧的黑框眼镜,乍一看可能是五十多岁望六十岁的人,还仿佛是七八十年代过来的香港白领,那种内敛的气质,让人很容易将其撇去,想来当下的年轻后代,看到这样打扮的人,还会哈哈大笑以示嘲弄,来彰显自己的个性和与众不同。
出了门,十公子依然是那般的彬彬有礼,哪怕是给他开车门的小管家,也是觉得如沐春风,开车的小司机戴着白手套,这辆老款的奔驰车发动之后,就朝着北边去了。
这边算是一家有类鱼档的地方,海产多的是,也有珠海那边过来游玩的客人,嘻嘻哈哈地吃着海鲜,不许片刻,兴许就会去澳门街爽上两把,最不济也是要进“鸟笼”花个万儿八千,享受享受一掷千金的快感。
鱼档这边是福胜和的人,香港那边过来做档头的,外号鲨鱼张,真名张有福,给三合会竹联帮都做过红棍,年轻的时候更是在九龙塘接下向家兄弟的金帖子,是头一号的双花红棍,后来九七年香港回归,那些叫嚣要让国政府好看,说是要让国政府知道知道香港谁说了算的黑帮全部被灭的一干二净,从此香港底下的暗流,归于一股。
这一股,便是底线,底线就是:我让你生,你就生,你不能叫,不能喊,不能哭。我让你死,你就死,你只能笑,只能拜,只能磕头。
和世界级的庞然大物作对,也不知道当初的那些“老大”是何等的无脑和井底之蛙。
张有福是潮州人,当年香港有“潮州帮”的说法,但此人却非同小可,门路十分诡异,有传闻是个逃兵,也曾去过台湾混迹,台北花莲都有命案加身,属于一等狠人。
后来香港归于母国治下,张有福知道混迹下去终究没有太大的出路,于是果断离开了香港去了澳门,他早年也入股了澳门的两家海产,虽然成分不高,但是仗着这层关系,也能占据一片地方赚点不高不低的钱,想要染指赌场,却是有那个心没那个力。
但是这一回,福胜和上下的马仔都得到消息,鬼佬出动出钱,到处都是洋人走动,澳门街上,往来简直就是火爆到了极点,一条街上,一百个人头,居然有四十多个鬼佬,这可真是壮观无比。
这也就罢了,何氏影响澳府,特首居然宣布要整顿治安,这一段时间就是接近两个星期,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听说澳门街发生了什么大事啊?仔细琢磨,根据自己的情报,张有福发觉,便是何氏接待了一票不知道从哪里入澳门的豪客。
这些人……瞧着不像是大陆过来的土财主,更加不是山西那边的煤矿老板,一口的江湖味,比他在港台遇到的任何一家大佬还要嚣张。
这种嚣张,不是行事作风,而是一股气势,那气势,能轻松地感觉到。
就仿佛是他在观察一群西伯利亚棕熊的时候,棕熊因为不在意你这种小动物,飘然踩着落叶离开,丝毫没有理睬你的意思。
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气势磅礴到让人想要拍桌子骂娘。
福胜和的几个白扇子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买通了何氏两家赌场的经理,打听到的消息虽然也是模棱两可有些含糊不清,但多少也明白了过来,这些人,多是有钱到让人尿裤子的大爷。
一尊八十八点八公斤的金佛塔?这手笔,香港李超人要来玩儿,确实没什么压力,何氏何公馆内摆上几十尊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没听说哪家土老财能这样大的手臂随便送人啊。
豪客,大鱼,肥肉。
这就是鲨鱼张内心的真实想法,他知道这种人不好惹,可确实眼馋的一塌糊涂。
到了张贲落脚后的第八天,大展银行吸尽五亿,此事极为低调,虽然有国内央派来的专员跟进,可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一群人互相扯皮,央有大佬发话特事特办,更是让人震惊,只是这些,便不被底层小喽啰知道了。
鲨鱼张也想过,如果他招呼了一群越南仔,做上一笔,成了是好事,没成……他也没损失不是?
但是就在他想要打个电话到西贡,让越南佬派人过来的时候,何氏何公馆的十公子乘车来了他鱼档门口,偌大的大门,这边珠海过来的老江湖一眼就认了出来车牌,有些人低调地指指点点小声议论,更有人喔唷了一声,连忙带着人在一旁的蛋糕店里嘬上一块草莓蛋糕。
“何家的十公子出来,只是有什么事情?”
“不知道。”
几人说着话。
而在鱼档内,杀鱼的工人正在刮着鳞片,剖着鱼肚子,埋冰的小工看到这边衣衫整洁的人都是一愣,身上的皮裙和插着两把尖刀,皮手套上血腥无比,脸上都是汗水不停地淌下来。
“十公子,您怎么来了?真是……”
鱼档的小龙辈过来请安,搓着手,也算是舵主级别的人物,只不过年月差了,这舵主和“跺主”没甚区别,黑社会没前途,这是肯定的。
只有脑抽的十五六岁小崽子才会觉得古惑仔真是帅到爆棚,实际上都是扑街命的烂仔。
“没事,我是来找大鲨鱼的。”
十公子面无表情,他依然是那派老旧白领的架势,说话斯斯,声音也算是不高不低,气质上来说,没有他老子何鸿燊来的霸气风流,只有一股子民国书生的感觉,有类徐志摩,也有类胡适之,多少都是一些书卷的感觉。
“大佬正在玩百家乐,十公子您稍等,我现在就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在三楼是吧,说点事情就走。”
十公子如是说道。
小龙辈的男人愣了一下,哦了一声,引领着十公子去了。
而在前去大马的船上,这艘荷兰籍的风车号货轮破浪前进。马克在船长室和张贲下着象棋,船体略有颠簸,风大浪也有些急。
船长是个红胡子的大汉,有着荷兰水手出身的那种奔放,手臂上纹着一条抹香鲸,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大,不过面对这两个华裔壮汉,船长奥普罗应付的有些小心,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觉得这两人应该是某个佣兵组织的头子。东南亚这里藏龙卧虎,他跑船的心清楚的很。
奥普罗给香港的一家远洋贸易公司干活,年薪有两百多万美金,等水平,不过他欣慰的是,落脚在国内地的话,不用缴纳太高的税,在荷兰,像他这样的人,起码一百万得用作税收,这可真是让人不爽。
“咖啡还是茶?”
奥普罗敲了一下门,问在里面下棋的两个壮汉。
他看到这两人身上都插着一柄大口径的手枪,他觉得那是银色的沙漠之鹰,以色列产的?他记得是这样。
“红茶,谢谢。”
张贲抬头,看着船长说道。
红胡子奥普罗点点头,噢了一声,他觉得这个壮汉要好说话一点,主要判断就是看上去没有那么面目狰狞,另外那个家伙……可真是让人恼火。
这条船是直奔大马,然后会卸货,货物会发往吉隆坡,大马这边卖便宜货很好卖,或许也是大多数底层人民的无奈,不过谁知道呢,反正就是好卖。
“我们就这样出来,会不会把美国人都招惹来?他们在大马和新加坡能力很大,李氏父子是**急先锋,少不得要舔美国人的屁股。”
马克走好了连环马,张贲一只车别了他的马腿,落子之后,才抬头道:“这些钱,只要能到大马,要做的事情,很多。”
“你倒是一如既往。”
马克嘿然一笑,马跳过了河,吃了张贲一只兵。
张贲巡河车追马,马克避开,张贲一炮吃了他一只马,吃子放在一旁,和其余的棋子交替地用手指捻着,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停当下来之后,张贲才说道:“如何?”
破军大人摇摇头,也不知道是懊恼那只马,还是可惜张贲的反应:“你一如既往地不把他们当人看。”
这个“他们”似乎意有所指,却是不知道指的是哪个,但砍张贲的反应,似乎是了然坦然的模样,马克更是无语。
张贲看他烦恼,道:“你堂堂七星旗最后一个破军,黑旗军的种子,所剩无几,怎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人活一世,总要过的精彩一些不是?以前我为了我老子百多万的外债头疼不已,烧杀抢掠简单,却也下不去手。可真当还债如喝水一般轻松的时候,又有些怅然若失,现在想来,便是没有了目标。我曾想和寻常的学生一样过一过学院的生活,如今想来,本事和性格既然放在那里,要么被专政镇压吃花生米炒豆腐,要么就是心一横来个共工撞一撞不周山。天塌下来,我就不管了,将来谁做女娲来补天,我不知道,可我如果撞了不周山,必定是要让这天下洪水滔天来着。既然不能迎头赶上别人,倒不如将别人拉到和自己的一个水平,你说如何?”
他说到这里,抬头笑着,露着白牙,马克摇头叹气,只是笑骂道:“你让奥斑马大统领何等失态。果然是做不到国人民过上美国人民的日子,就让美国人民过一过国人民的生活吗?你还真是坏到了极点。”
“可有许多人,都是爱我敬我,说我是大好人。那些恨我怕我的,却也只敢内心骂我是个坏蛋。你说,坏到了极点和烂好人,做的事情,不是一样的么?”
“歪理邪说。”
“能办事能不枉此生的道理,那就是好道理。一身本身无一身道理,那也是空有一个架子。天大地大道理最大,你还不是和我一样?只是你没有我那么极端罢了。”
“有些时候老子也想,一个人不怕死,不怕活,也不怕家人被威胁生死,更不怕国破家亡山河破碎,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让自己人也会害怕?”马克看着张贲,郑重问道。
张贲将一只炮摆好,道:“将军。”
落子之后,笑呵呵地看着马克:“你不怕我,我那个疯婆娘不怕我,我老娘阿公老子不怕我,就行了。至于那个什么皇帝大臣封疆大吏,关我个鸟事?他们怕我造反,得哄着我供着我,还得装模作样‘敲打’我,你说,这天下间还有这样好笑的事情吗?我既然不是傻子,自然是自顾自地过活,别人我不知道,我只要我十代子孙脚踩大地就是华,天大地大都是华夏,什么黄白黑棕红,什么亚欧美非拉,太小太小,还是一锅烩的好,咱们人多,怕什么?”
“哟……将死了。”
马克一愣,却发现是个死局,投子认输,拍拍手,这时候奥普罗端着红茶送了上来,让堂堂船长干这样的矬事,也真是亏难了他们,不过奥普罗倒也不觉得难受,反正收了五千美金,白捡的啊,凭什么不要?就是让他跪下来装孙子喊爸爸,也是小c。
“两位的茶。”
是红茶,奥普罗出去之后,在栏杆前吹了一会儿风,底下的集装箱过道之间,几个壮汉围坐着打牌,是麻将,稀里哗啦的声响很是生猛,他看了一会儿,心道:还真是战争野狗啊。
战争野狗,闻着血腥味四处游荡的雇佣兵,他们没有人性和道德可言,他们只相信钻石、黄金还有华盛顿。
……
在风车号的后方,是另外一艘船,比他们要晚一天,风车号出港后一天这船才跟着出去,属于澳门的船,不大,不过也有三千五百吨的排水量。这船人不多,装的货自然也少,是去印尼的,船里头装了多少东西还不得而知,但船上水手只有十来人,其还有五六个连水手都算不上。
下了南海,过了海疆线,就和国海军的巡逻艇说拜拜了,目送离去,倒是好大的威风。
船上撞了什么,兴许只有少数人知道,只是,此事似乎走漏了风声。
……
“刘成栋,你居然有脸活着回来?”
也算是出生入死过的猛将,三宣堂成字辈里面拔尖儿的人物,敢和京城太子党死磕的人物,可就是这光景,眼泪婆娑,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流泪,只是抹眼睛,眼泪水不住地往下掉。
而他跟前,是一脸平静的张贲和正在喝骂的马克。
马克暴怒的神情无比狰狞,青筋爆出,几次要拔出佩枪给刘成栋来个痛快,都被张贲挡下,现在枪就放在案桌上,刘成栋有心想死,却不知道为什么,到这里,只想着哭上一场。
“哭出来,倒是要舒服一些,死了五个弟兄,家里头如何打点,你看着办。本来这事儿就怨不得你的头上,但是你让弟兄们在那个地界儿拼命,就不是做头头应该有的脑子。钱的确不少,可命也值钱。你就算是赎罪吧,将来赚多少,自己去弟兄们家里填,抗棺材你自己叫上兄弟,灵堂前跪哭你也要披麻戴孝。”
张贲说话声音不高,但是刘成栋听了之后,反而比马克骂他还要难受,竟然是嚎啕大哭起来。
“当家的……我……我真是对不起他们啊——”
“你当然对不起他们你是一员猛将,缅甸那群土包子说你是虎将,你就真以为自己硬拼如虎,出生入死不怕刀枪?是哪怕你真有那个本事,但你狗*养的好歹想想你现在不是大头兵,你他娘的还要做表率带兵难道你就想这样一辈子吗?狗日的”
马克越骂越怒,一脚踹在刘成栋的身上,咔嚓一声,便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张贲眼皮子都没有翻一下,只是看着刘成栋:“说说看,什么手段,什么人。”
“仔细点”
马克一旁喝道。
刘成栋又回忆了一遍,将之前说过的话重新组织了一下,想了想自己还落下什么,又娓娓道来:“船靠近大马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头,其实也算是风平浪静,但是突然就蹿出来一条大船,还带着两条小的,那船刷漆很难看,全是绿色的玩意儿。为首的一帮人都蒙着头,不过不是什么特种装备,布头又黑又白,多有套着格子布的,说话声音很奇怪,是大马人,但有几个特别强壮,身手也好。本来想就这样缩船里不出来,但是他们好像长了眼珠子一样,直接奔货舱去了。我暗忖这票人怎么这么轻车熟路,也有些不解,眼见着就要得手,一咬牙,心说先干掉一票人把他们注意力吸引过来再说,可是没想到他们人起码有六十几个,一枚火箭弹直接端了控制室,东西就被大船的吊车给吊走了。”
“前后多少时间?”
马克问道。
张贲也是皱眉,听刘成栋的话,他自然能够想象出那份画面,但是他有些不解,这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
“二十分钟,连吊车出来吊东西也只有二十分钟。我被震的七荤八素,弟兄们当场就是死了,那帮人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直接走人”
刘成栋双目睚眦欲裂,简直是痛恨到了极点。
张贲也是和马克面面相觑:这也太精准了一点,怎么就算的这么精准?而且,怎么就知道是这条船?还偏偏在这么一个不干不净的地方就出手了?巧合吗?
马克和张贲是不信这是巧合的,如果这也是巧合,那真是大千世界太过离奇了一些。那些人明显也是训练有素,而且不是以杀人为目的,抢了他们的东西就走,也实在是太过厉害了一些。
这边能够有这样本事的人,可真是不算多,六十几号人?还有三条船,还能算计的这么精准……如果说没有卫星帮忙,他张贲死活是不信的。
美国人的卫星?
第一时间,就是要想到美国人。
但是在大马这片海域,那就是什么可能性都有,未必真的就是美国人。
“有内鬼?”
马克冷眼扫视,如是自问。
张贲沉思了一会儿,道:“有内鬼。”
“不过,那内鬼知道的消息不是很多。”张贲又加了一句:“另外的四条船,都如期抵达了,我们的人已经接手了,现在正在活动,何氏在这里的势力果然不小。神通广大啊。”
“就看看,谁知道刘成栋这条船吧,刘成栋这条船有多少人惦记,有多少人旁敲侧击……谁就是内鬼”
马克厉声断定道。
张贲点点头,表示同意。
而远在缅甸的白扇子师爷们则是在盘算着这一切,得到消息之后,几个师爷们都是掌印而谈,也有推测的,甚至还请了几个心理学大师来分析分析……各种怀疑。
三日之后,怕是过了新年元旦也没几天,便在东南亚传出一条风声,虎贲节堂的当家,萨尔温江王张贲手上有条船被人抢了。
这事儿本来没甚特别的地方,海盗嘛,就那么回事儿。
但是还有一条风声。
张大当家发了话:谁要是能找到谁抢了他船上一亿美金的人,他分一半当赏格
东南亚,南海之上,顿时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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