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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兄,束手就擒吧!”一柄软剑指着赵燕豪胸前约莫三寸开外。
赵燕豪正欲一指弹飞来剑,忽然听出了剑主人的声音,便停了手,抬首望了一眼,正是伍绍渊,苦笑道:“伍兄好快的剑!”
“情势所迫,伤了赵兄,请勿怪!”伍绍渊脸有愧色。
“伍兄手下留情,没要小弟的命,小弟深感盛情!”赵燕豪笑了笑。
伍绍渊深注着赵燕豪的眼睛,诚恳的道:“赵兄,兄弟在此保证:只要你不再反抗,我们决不会伤害你!”
“是吗?多谢!”赵燕豪捂着左腰,鲜血立时染红了左手。
“啪!”“啪!”“啪!”
一名浅蓝衣袍的汉子拍手,惊叹道:“赵兄果真好身手!”
“阁下是?”赵燕豪看着他。
“普陀吴逸云。”吴逸云拱了拱手,面现钦敬之色,“赵兄的武功,吴某佩服之至,自愧不如!”
“吴兄太过谦了!”赵燕豪喟然道:“吴兄好深厚的内功!”
吴逸云摇了摇头,轻叹道:“身上背负着一个人,还能在我们五人合击之下逃生。吴某自问: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不敢,手下败将而已!”赵燕豪摇摇头。
一名黄袍老者走上前,拱手道:“鄙人南宫山庄庄主南宫黄杏。赵老弟,在下也在此保证:只要你不再反抗,我们决不伤害你。如何?”
“多谢南宫庄主!”赵燕豪微笑道:“南宫庄主,若晚辈想离开,不知庄主允否?”
南宫黄杏面色一沉,冷哼一声。
南宫孚面现怒色,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爹爹,我们不必仁慈,杀了他!”
南宫黄杏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南宫赤火一招就被夺去了赤焰枪,心下愤然,也附和道:“三弟,孚儿说得对,杀了他!”
“哈哈哈!”赵燕豪忽然大笑,朗声道:“晚啦!告辞了!”
话声中,忽然脱兔般的倒纵出丈余,已脱却伍绍渊的软剑威胁,振臂一跃,向庄院大门方向射去。
“拦住他!”南宫黄杏断喝。
数十名护院武师忙去拦截,赵燕豪左掌一扫,稀里哗啦的倒了一大片。
南宫黄杏等五人忙衔尾追击,吴逸云轻功最佳,半空中一记劈空掌,向赵燕豪后背的窦行空劈落。
赵燕豪听掌风如炸雷追身,不敢撄其锋,猛力一弹,旗花般的向围墙的墙头窜落。
堪堪落上墙头,一道剑光如闪电般的拦腰斩落。
赵燕豪猛得一提真气,陡然弹起五尺,身形已变为头下脚上,左掌一挥,正击在那偷袭者的肩头之上,“喀”的一声,那偷袭者肩骨碎裂,惨叫一声跌下墙头。
吴逸云长袖一挥,如一只大鹏鸟般飞过墙头,追击赵燕豪。
“四弟!”南宫黄杏顾不得追击,扶起掉落在墙根的南宫绿木。
“别管我!……快追!”南宫绿木口喷鲜血,昏厥了过去。
南宫黄杏一咬牙,怒吼一声,“嗖”的一声窜上墙头,跟着南宫孚追出。
南宫赤火夺过一名护院武师的长枪,振臂一跃,跟在南宫黄杏的身后。
吴逸云刚刚跃过墙头,“呼”的一声,一道黑忽忽的鞭影迎面扫落。
吴逸云大喝一声,探手抓住鞭梢。几乎同时,一道雪亮的刀光向他劈胸斩落。
吴逸云来不及夺鞭,半空中一个侧翻,横飞出一丈开外,躲过了这猛恶的一刀。
尚未落地,另一道匹练般的刀光如彗星划空,拦腰斩落。
吴逸云暴喝一声,右腕一转,掌中忽然多了一道银盘样的物事,隐隐绰绰,寒光闪闪,“铿”的一声封住了这要命的一刀。
张传淼一刀无功,怒吼一声,身形纵起丈余,“咻”的一刀直劈向吴逸云的脑袋。
吴逸云倒踩七星步,避过了这凌空的一记重斩,左腕一转,又是一道银盘闪耀,直奔向张传淼空门大开的左肋。
“啊!”张传淼惨叫一声,左腰上鲜血激射,扎手扎脚的栽落在地。
“二弟!”张传浩面色陡变,抢身护住张传淼。
此时,邵风和南宫孚已交上了手。邵风鞭声“呜呜”,方圆两丈之内全是鞭影,南宫孚剑如游龙,着着紧逼,杀得邵风后退不迭。
伍绍渊寒芒似电,与秋云淡激战正酣。秋云淡将长剑舞得风雨不透,却只能自保,不能还击一招。
南宫黄杏一扑落庄外,手腕一抖,剑尖颤起三朵剑花,罩向秋云淡的前胸。
秋云淡如何抵挡得住?惊呼一声倒纵而出,南宫黄杏如形随影,一剑刺在秋云淡的右肩之上。秋云淡闷哼一声,右肩立时被染得殷红。
赵燕豪落到平桥之上,飞快得解下了背上窦行空,惊见张传淼和秋云淡已双双挂彩,大叫道:“别恋战,走!”
一边呼喝,一边扑向吴逸云。
吴逸云正欲攻向张传浩,陡觉一道令人窒息的掌风劈胸而来,避无可避,竖掌当胸,硬接了一掌。
“蓬”的一声,双掌相交,吴逸云气血翻涌,后退了一步。
张传浩背起张传淼,腾身跃上平桥。
赵燕豪一掌逼退吴逸云,大喝一声,身形如天马行空,半空中一腿扫向南宫黄杏。
南宫黄杏来不及剑刺对手,也不敢硬接这石破天惊的一腿,倒纵而出。
伍绍渊、南宫孚惊声怒吼,剑如寒蕊,双双刺向赵燕豪。
赵燕豪一记“拈花指”,蓦然捏住南宫孚的剑脊,顺手一荡,封住了伍绍渊的软剑。“铿”的一声,“无心骨”软剑若银蛇受殛,颤作一团银白的光影。
“走!把窦前辈背走!”赵燕豪冲邵风大叫。
邵风一扯秋云淡的衣袖,双双抢上桥头。秋云淡捂着右肩,跟在张传浩身后疾奔,邵风背了窦行空,快步跟上。
吴逸云双臂一振,凌空跃向对岸,陡觉掌风劈面,如一道墙横亘于身前,只得猛得顿住身形,双掌疾推向掌墙,借力倒纵回山庄大门前。
赵燕豪已然抢身挡于桥中央,出指如风,封住了受伤的左腰旁的几处要穴,以免失血过多。
这一次营救同伴,几乎已耗尽了他毕生的功力,直累得他脸色煞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赵兄,你已受伤不轻,何苦呢?”伍绍渊抚着被震得发麻的右臂,语气虽冷,却有一丝关切之意。
“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也会这么做的。”赵燕豪盯着他的眼睛,微笑道:“伍兄,你说是不是?”
“唉……赵兄,我真真是不想与你为敌!”伍绍渊摇摇头。
“我又何尝不是呢?”赵燕豪苦笑,提气冲向右臂,但觉仍无什么知觉;渐渐得,感觉胸口也开始麻木了。
赵燕豪心下暗暗叫苦。若兵刃在手,他的武功本会强上三分,倒有信心能挡得住众高手的攻击;可惜的是,在仁威观的决斗和追击东方震的过程中,已先后失了一支判官笔,如今身上已然没有了兵刃。
他心里很清楚,若然自己一旦倒下,邵风一行人都没有马,必然很快就会被追上的。
“赵兄,作为朋友,再奉劝你一句:让道吧,别让兄弟为难!”伍绍渊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导。
赵燕豪摇摇头。
“伍兄,别跟他废话了!”南宫孚冷笑一声,当先冲上桥头,一剑猛刺向赵燕豪的胸口。
南宫黄杏和南宫赤火怕他有失,一执宝剑,一挺长枪,双双跟在他身后攻击。
赵燕豪一拧腰,南宫孚陡觉眼前一花,长剑已然刺了个空。
南宫赤火暴喝一声,长枪刺向赵燕豪咽喉。
赵燕豪一抄手,又抓住了枪头;南宫黄杏身形如电,鬼魅般的欺身而进,一式无心插柳剑法的杀招“玉女投梭”,夺腹刺落。
赵燕豪来不及夺枪,只得弃了枪头,一记“拈花指”捏住剑脊,正欲夺下他的宝剑,陡觉对手横腕一削,一道巨力透过剑身传来,再也拿捏不住,忙弃了剑身后撤一步,免了断指之灾。
刚站稳身形,南宫孚剑如匹练,拦腰横斩。
伍绍渊、吴逸云双双腾身跃起,追身扑落。
吴逸云大吼一声,半空中一记劈空掌发出,立时笼罩向赵燕豪头顶上空方圆一丈之内的范围,这一掌若不硬接,一旦被扫上了,必然会落得骨折筋摧的下场。
赵燕豪没把握能脱却这一掌的笼罩范围,只得硬接了一掌。
“蓬”的一声,赵燕豪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吴逸云被巨力回震,凌空倒翻出一丈,消去了这股巨力,冉冉坠落桥面之上。
伍绍渊的嵩山快剑十七式之一的杀招“天外飞龙”同时发出,闪电般的刺向赵燕豪的胸口。
赵燕豪斜闪一步,却不能完全躲开,“噗”的一声,浅刺于右肩之上,立时将右肩染得通红。
赵燕豪闷哼一声,一记“龙爪手”电闪而出,正击在伍绍渊的左肩之上。“喀啦”一声,肩骨立碎,伍绍渊痛苦的惨叫一声,身子斜飞而出,“扑通”一声掉入护城河之中。
南宫孚怒吼一声,“唰”的一剑刺向赵燕豪咽喉;南宫赤火一抖腕,红樱如火盘,裹着晶亮的枪尖怒刺赵燕豪的小腹。
赵燕豪凭空拔起五尺,长枪落空。“哧”的一声,右腿却被南宫孚划了一剑,所幸没伤及筋骨。
黄影一闪,身影携着一道冷冽的剑光,闪电般的向半空中的赵燕豪的小腹刺落。
赵燕豪正处于旧力将尽、新力未生之时,如何能从容闪避?当下猛提一口真气,身子轻烟般的横飘了半尺。
“噗”的一声,左腹之上中剑,鲜血激射。幸而只刺中了小腹边缘,未伤及脏腑,饶是如此,赵燕豪也立感剧痛攻心,痛哼一声,向桥上坠落。
尚未落地,一道千手观音般的身影横撞而来。
赵燕豪见对方掌影如麻,纵横万千,根本无法辨清虚实,于是左掌一记“般若禅掌”的“封”字诀,将身前封成一道光幕墙。
“砰”的一声巨响,千手观音与光幕墙狠狠相撞。
赵燕豪脚下无根,立时被震飞出一丈开外,仰身跌倒在桥面之上。
“纳命来!”吴逸云发出一声霹雳般的断喝,双手银盘闪耀,苍鹰搏兔般的旋向赵燕豪的左右胸。
眼看着赵燕豪已无法闪避,却在光影行将及身之时,身子陡然硬生生地后滑了一尺。
“噗”“噗”两声,几乎同时发出,两柄薄如蝉翼的小刀已扎在赵燕豪的左右小腹之上,鲜血激射。
吴逸云面目狰狞,双目凶光暴长,双腕一振,准备双刀横划,将之开肠剖肚。
蓦然间,一脚如无中生有般的飞出,重重得踢在他的胸口之上;吴逸云浑身如中电殛,“喀啦”声中,胸骨段段碎裂。
这一式“怀心腿”,乃是赵燕豪毕生功力之所聚,吴逸云如何禁受得住?他尚来不及惨叫出声,眼前一黑,立时晕了过去。
这一脚好不沉重,直将他踢得冲天而起,斜飞过南宫黄杏等人的头顶,“啪嗒”一声,重重得仰摔在山庄门口的石阶之前,身子抽搐了几下,之后就寂然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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