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夕杀掉一人,再有愤怒引来的犀利,不再撤出凿齿神剑,而是应力向上挑去!
剑锋从刺客的胸膛横斩而出,鲜血狂奔而发,神剑带着血光斩向另一名刺客。
形势完全逆转。
碾压。
纵使杀手有着凡界无尚之修,再也不可能抵住金夕的行气。
雷火术!
金夕不再分神,疾速重新来临,未等杀手将长剑从金夕的肩头扯出去,行气如期而至,如同破天大石冲撞在刺客的腹部。
定是脾碎肺裂,刺客的手轰然松脱,闷哼一声滴落高殿之顶。
金夕拔出肩膀内长剑,狠狠刺入倒地之人的心口。
他知道,自此李治一定会加派侍卫守护昭仪殿,赶紧止住血流跃下殿顶,消失在夜色中。
“崔神庆,对不住了,”金夕修为已落凡婴,伤口无法自愈,只好自嘲而言,“不小心伤到你的身体,不要怪罪我!”
崔神庆毫无神识,哪里能知道伤痛。
金夕辗转几次,不知去哪里才好,别府内有两个天生美人,可是她们的口风不一定严密。
可是回崔府,难免会引起银儿伤心。
当他抬头看时,却是哑然失笑。
面前,已经是崔府。
“看来,遇到伤痛之时还是不由自主寻正妻啊!”他低声道。
无奈之下,他佯装无事喝退下人,独自钻入自己的睡殿,未等银儿发问,忙开口喝令:“快,寻些治伤的药来!”
银儿吓坏,一边紧盯着君郎,一边摸索着药物,慌乱不堪中才将创药取来。
金夕扯掉外衣,只听银儿哇一声哭泣起来。
“崔郎,这是,这是怎么弄的?”
她绝不相信眼前的情形,郎君肩头呈现出深邃的伤口,血肉模糊,可在她眼里,崔神庆是地地道道的文人,经常夜不归宿,来到长安以后拒不上床共眠,如今却是身负剑伤而归。
金夕叱道:“快,洒些药物!”
银儿颤抖着双手为创伤涂抹好药粉,又寻来布条为金夕包扎好,已无大碍,方才拿住金夕的手关切问道:
“崔郎,是何人伤的你?”
金夕见银儿可怜兮兮,抬手为她擦去眼泪,若无其事答道:“恶人!”
银儿点头,又问:“那,是谁救的你?”
金夕顿时哑口。
以崔神庆的身体,断然承受不住任何刀剑,既然都刺中肩膀了,若是活命自然有人出手相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含糊出口:
“是金公子。”
“金公子?!”银儿破涕为笑,高兴地摇晃金夕臂膀,直疼得金夕呲牙咧嘴,“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声赔礼,也许是喜忧过度,突然捂住自己的腹部弯下腰去,口中艰难出声,“崔郎,我腹下有些痛楚。”
“来人!”
金夕忙披衣坐稳,厉声喝道。
两名侍女急忙奔来,依照崔神庆之命,引来府医为银儿探查。
老府医搭脉而测,很快便脸上放出光彩,老皱全开,连声道,“恭喜巡官,恭喜巡官,娘子已经有孕三个月,方才只是心念波动导致腹气不安,”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脸令侍女们退下,以老者口气低声嘱咐道,“娘子身孕,你二人切不可再,再……”
“好了!”
金夕明白府医的意思,也知道他一定误会两人要行夫妻之事才引来险情,示意自己已经了解,令府医退下。
“崔郎!”银儿高兴得如坠花池,望着金夕说道,“我们有孩子了!”
“哈哈哈!”
金夕大笑,他笑的是恭喜崔神庆,更笑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回府了。
是夜,他卧床而休。
银儿则老老实实靠在他的臂弯喜滋滋盯着看,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郎君。
金夕背部还有些疼痛,想起伤口便想到了温媱,在真界割腕滴血,在凡界举剑自尽,是何等悲怆。
“崔郎,你博学多才,为我们的孩子起个名字吧。”银儿说道。
金夕还未从思绪中完全回神,想着温媱,便出口答道,“那便唤作瑶儿吧,”又一想,不知是男是女,接着说道,“若是男儿,便如玉可琢,称玉瑶之瑶;倘是女娃,定是佳美可人,称女媱之媱。”
“瑶儿,媱儿,好啊!”银儿的脸色比嫁时还幸福。
后来银儿所生为男儿,被命名崔瑶,字叔玉,官至光禄卿。
次日,金夕刚刚抵达户部上朝,便听见有人议论后宫发生惨事,有两名宦官死亡,忽然意识到情势有变,毕竟公公在宫中属于常事,难免会被人加以利用。
他急忙赶出户部,寻找机会见到紫燕,将话传给武媚。
如此大事,当然惊动皇帝与重臣,李治携长孙无忌抵达昭仪殿,此时,皇后与萧淑妃也携带一路夫妃迎候在此。
尸首被人在昭仪殿房顶发现,无疑关乎武媚。
李治面色愠怒,逐一审视着众人。
一干人听来宫内侍卫的详细禀报,大家便将目光聚集在皇后身上,事发太极宫,乃皇后一手撑天,当然是她先来解释。
此时的皇后面色铁青,沉声道:
“后宫发生如此之变,实乃痛人心首,必须严加彻查,而两人死于昭仪殿之上,也要严加守密,以防有人言出不敬,诋毁武昭仪。”
其实,她已经开始诋毁。
谁都看得出来,一定有刺客前来昭仪殿。
无论出于谁的谋划,她当然希望武媚死去,眼见失败,仍然不忘将惨事的发生移架在武媚头上。
这时,武媚轻步上前,面对李治请道:“陛下,方才司女传来音信,户部巡官崔神庆闻听此事,心中有奏,不知能够宣来一查。”
户部巡官是李治亲封,他当然记得这个崔神庆,因为他的存在印证了陨石之上的吉祥八字,又是出自武媚的口请,当然满意,抬手道:
“宣!”
金夕又是阔步出现在皇后面前,不过这次却非她请来,而是武昭仪,皇后不禁冷眼观向金夕。
李治刚要令金夕启奏,又转手指向长孙无忌,毕竟他才是天下第一臣,“太尉,你看此事如何发落?”
金夕正色向长孙无忌望去,浓眉阔脸,长须低垂,身体强壮,举止稳健,一看就是修为极深的样子。
“是,陛下,”长孙无忌回头望一眼昭仪殿,又瞧一眼皇后,“昨夜这里发生厮杀,两名武职公公殒命,想必是这其中有人是刺客。”
他稍稍抬头,将阴冷的目光射向皇宫。
金夕一见他狠厉的眼色,心知不妙,趁着他喘息思忖之际抢言说道:
“陛下,臣以为,两名公公断然不能于昭仪殿顶自相残杀,而他们职在守护后宫,所以是他们发现了刺客予以追杀;侍卫已然发现血迹,而且昭仪无恙,说明刺客在杀死公公的同时也已受伤,无力再施阴谋。宫中守备森严,绝不会有人闯入,定是宫中之人所为,所以,臣认为只要将后宫杂事,以及昨夜未出宫门的朝中各使君传来,查验有无受伤,此事便水落石出。”
他是替长孙无忌说了话。
所有人都会认为杀死太监的人才是刺客。
而此时他身有伤口,一旦被查出,无论如何也洗不清,弄不好会被当做刺客投入大牢,虽然轻易就可以逃离,不过崔神庆至此便身败名裂。
他不说,长孙无忌和皇后也会道出这层原委,嫁祸昨晚守护武媚之人,同时也会想到这个办法,除去心头之患。
索性,贼喊捉贼。
金夕偷偷向武媚看去,她再次像出现陨石那样脸色苍白,而且同时莫名其妙地看过来。
四目相对,疑问万千。
武媚当然不想揪出这个人,因为她心中明白,这两个太监才是刺客。
李治欣然应允,同时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冷漠地盯一眼金夕,俨然有些不满,这是他要说的话,一不留神被这个户部巡官抢了去,嘴上沉稳发声:
“臣也是此意,绝不可留下祸患存于宫中,迟早会酿出不幸。”
很快,无数侍卫和司女发动起来。
宫中产生震荡。
半个时辰后,主管禁卫的北衙统军回报:“陛下,昨夜朝中有十七人未回府,均未发现身有伤痕。”
随着,大内总管阴声而禀:“陛下,宫内所有公公已经验明正身,没有受伤受伤之人。”
许是女子们脱衣缓慢,又过一刻尚宫局主掌女司方才赶回,向李治陈明:“陛下,所有司女及侍女均已详查,无负伤之身。”
没了!
除了金夕,全部被排除。
金夕在那里暗笑。
此刻,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曾经夜入昭仪殿顶,因为崔神庆历经剿灭睦州之乱,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文官,而且又信誓旦旦在这里出谋划策,眼见计策已成,又防止别人提出来,索性再次上前狂浪:
“陛下,长孙太尉,皇后,是臣下之愚,没有查出元凶,还望赐罪;不过,昨晚臣也在宫中劳碌户部之事,是不是?”
“不必了!”李治喝道。
皇后一听,眉头微皱。
她并非有意探查崔神庆,因为他是地道的文官,但是听闻李治爽快的口气心有不满。
武媚见皇后要说话,她当然不相信是崔神庆所为,不过绝不允许皇后再度为难,立即开口说道:
“陛下英明,崔巡官此举虽然没有查出凶手,不过此人确属聪慧,昔日殿内司女落井一事,倒是听得他的劝解,心中方才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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