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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阳山入口处人声嘈杂,随着便是一片呐喊声,一道道人影飘飞跃跳,直奔藏龙山方向而来。
金夕不敢贸然御龙,随着四方尊合盖那道龙吟飘逝,几人眼前赫然出现一位女子:
二十六七岁样子,发丝凌乱,身着薄缎内衣,毫无修饰,看似仍在睡梦之中,双眼迷离却是面露痛楚,忽然瞧见身在山中,眼前立着两男两女,微声问道:
“我……我死了吗?”
金夕狂惊失色,瞧着女子神态,一定是挣扎中的魂境,正在凡界承受中可怕的痛楚,凝目瞧去方才发现端倪,女子双手紧紧捧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这是有孕在身的样子。
这女子,定是龙主之一!
“婉儿,快护住!”
金夕沉声喝令,他发现山外的人已经进山。
冰婉儿连忙脱掉红缎外罩,披向女子;可是那女子摇摇头,看样子丝毫感觉不到寒冷,脸色苍白无助,不时地盯看着自己的下腹。
“你,是不是正在……”冰婉儿颤声问道,询问女子是否正在生产。
女子微微点头,随着眼睛渗出泪水。
无论是谁孕产之时疼痛到魂魄齐出,突然飘至远山遇见不明之人,也是迷惑是不是已经死去。
“你叫什么?”冰婉儿将红缎为她系好,免得被人窥见内肤。
“樊娴都……”她惊恐回答着,同时不断摇着头,绝不相信这时能够有人与其对话。
仇丁媚见一群人已经进入山脉,虽然丧失了大部分修为,却突然振作起来,步调与神情出奇一致,突然奔向樊娴都,用身体护住她,对冰婉儿说道:
“快去对付他们!”
程杰嚎叫一声,提出御风枪奔驰而下迎向来人。
金夕瞧见也是抽出凿齿神剑飞身而下,绝不能让来人进入藏龙山脉发现龙穴,发现四方尊腾出神龙,更不能发现樊娴都的存在,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龙光消逝之时,便是她或者怀中之子出现不测之际,不能喝退来人,无法出龙藏山!
“看好她!”
冰婉儿知道这是危难一刻,挺身随着金夕飘下山岗,在第一道山口阻住来人。
“果真是魔族掌门!”冲在最前面的是空戎派掌门武世琅,他瞧见金夕,阴凄凄出声,“隐藏两百年,竟然在这里兴风作浪!”
“混蛋!”金夕恨得咬牙切齿。
山下近百人蠢蠢欲动,听到魔族掌门重现江湖神情悍然,如非有诡诈绝不会贸然现身济阳山。
蒙面女子再次现身!
“如果我没猜错,”宁甜甜瞧见程杰,抬手整理一下面纱,似是怕突然飘落,“你们一定盗取了四方尊吧……”
一言出,四方惊!
金夕也不禁打出一个冷战,这女子一定知道御龙之事,也一定知道与刘冷乃是至友,不说归还而言盗取,瞬间将言前行径归于龌蹉之举。
“至光大师与掌门刘冷多次忍让你们魔族,”武世琅不住摇晃着瘦长身子,显得不可一世,“没想到仍旧不死心,还要搬弄是非,毁我真界,今日绝不会放过你们……”
“杀了金夕!”这时,子典再一次钻出来,冷笑着盯住金夕。
金夕知道百口难辨,御龙一事不能说出,被困两百年刚刚出鼎又身处远山,辩解下去又会耽搁樊娴都之产,再看子典更是气得嘴唇发抖,索性厉声吼道:
“一群死杀的!我金夕绝无歹事,如此发难,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哈哈哈……”人群中发出嘲笑声音,即便这三人有着高深修为,也绝逃不过百余人的围攻。
“要死了还这般嘴硬!”
“魔族不除不安啊……”
议论纷纷。
几个门派的掌门一步步逼上前来。
“等一等!”冰婉儿冲到前面,眼睛直逼宁甜甜,不禁令她向后倒退半步,“你们口口声声说金夕为非作歹,究竟有何凭证?”
武世琅冷哼一声:“魔族歹毒,又凭什么要凭证?”
程杰也知道迫在眉睫,一步奔向宁甜甜,反口问道:“你处处针对金夕,不惜设穴困人,现在又带人前来捣乱,究竟有什么过节,要我们怎么做?”
宁甜甜浑身一震,突然答道:
“只要金夕在众人面前自尽,魔族不复存在,一切即会过去!”
修真各门派的人纷纷响应,子典更是不断地点着头,正是金夕令他颜面扫地,丢掉了大秦奉常寺奉常之职。
辩解无益!
金夕大怒,俨然看到了御龙的失败,张扬着凿齿神剑冲杀过去!
程杰才不管那么多,见金夕动了手,挥舞御风枪跃身而起,不顾生死直取宁甜甜,眼下的他恨不得将这个魂牵梦绕的女子碎个一万段!
冰婉儿终于失去方寸,若是耽搁了藏龙,将会无颜生存,拨出斩妖杖随着金夕奔去,死也要死在一起!
瞬间济阳山大乱!
金夕周围的人同时亮出兵刃,发动莲气袭击金夕和冰婉儿,意在困缚这个魔族掌门。
程杰这边却是轻松的多,宁甜甜挥舞手中的三阶青色缎带,只是发出第一层水卷苍天之招,任凭程杰以土行之气压制,再有周围的女弟子帮衬,谁也伤不得谁,有着掌门的嘱咐,谁也不敢对程杰下狠手。
他却是脸色阴笑,没想到一把御风枪能够独战数人,在无数道真气中翻飞滚刺,好个游刃有余……
金夕与冰婉儿被包围,周围的人逐渐向他们靠近。
两人只能防御,消耗着四面的莲气,即使能够刺杀各掌门与弟子,此时也大意不得,只要有人死亡,他们立即陷入不复之地。
除了子典和武世琅!
凿齿神剑不断施发出水天术,寒谷中似乎引来沥沥雨滴,厉气天降撕扯着四周不断飘来的莲气;斩妖杖也是黑雾缭绕,夹杂在行气之中,迷漫四际,吞向周围发气的弟子。
轰!
轰……
半空不断发出震耳的爆裂声,几十丈内荒草枯木被践踏,所有人的衣裳鼓动飘卷。
“这两个人好像是修为不低啊……”远处无法参入战局的弟子叹道。
“那小子不是修真,也非修魔,看似修为浅薄,倒是有两下子!”
“主要是那个女娃,真气盈 满,应该是到了金丹之境,她在护着那个魔族掌门……”
无论怎么守护,金夕的修为未满还是吃了亏,眼见行气屡屡受制,毫无冲破之像,冰婉儿也是气喘吁吁,不断向他身边靠近。
战场中央草木不见,两人的脚下赫然出现凹陷,周围弟子凭借人多气广,一步步施压而进。
子典偷偷观看一遭,此处嘈杂纷乱,趁势抬手暗暗发气,一道真气荡出,“嘭嘭”两声,两个修真弟子毫无防备,被真气打入场内,莲结受创,丧失防御。
噗噗!
金夕的水天术行气瞬间波及二人!
水破心火,天金碎肝。两人突然面色惨白,嘴唇变紫,一串串血丝由口中喷出,“呜呜”两声,心脉骤停,肝破血枯,咚咚两声扑地而亡。
“魔族杀人了!”周围传出一阵惊呼。
金夕大惊失色,沿着尸体看去,发现子典胡须前翘,厚厚的嘴唇咧开发出狞笑,里面白白的牙龈一隐一现,极其龌龊。
“我发全气,快逃……”冰婉儿低声道,已经无法挽回,逃出一个是一个。
“闭嘴!”
金夕生硬地反驳,赫然发动五行草枝中的全部行气,作出最后一击,随后任杀任伤,若是他死了,冰婉儿也许会无恙。
火天术!
五层火四层金,全部的五行草行气,在凿齿神剑之周爆发,这是目前八宫至尚最高层别的群攻法术。
凿齿!
一道红光绽发,山野瑟瑟风响,似乎托住远方的夕阳,星点飘洒碎光,喷向四面八方,里面充斥的愤怒,还有数只凿齿撩动长牙,看似缓慢的爬动,瞬间卷起长蹄袭向众人。
“啊──”金夕嘶吼。
周围的人没有人发动全部莲气,只是在消耗着金夕,一旦制服再由大家共同处置,谁先杀了金夕必将遭到魔族卫迟的誓死反击。
谁都知道魔族异常团结,冷面卫迟身为副掌门,生死不顾,一呼百应,一旦带着四五百人冲进哪个门派,也是浩劫一场。
也正是因为如此,魔族才在夹缝中得以生存;只要是人数寡少的门派,无不惧怕卫迟,唯恐哪一日卫迟毫无表情的降临,淡淡言道:魔族与你们拼了。
场中发生震撼之动。
崩!
孤注一掷之下,无形之中高出一筹的行气荡破周围宏大的气场,真气在空中崩裂,凿齿被冲击得毫无踪影,可是余下的行气仍然冲击到众人,地面上两具尸体砰然而飞窜向远处,一众掌门和弟子呼呼闷喊,倒退出数丈。
“他无力了!”
人们发现端倪,无论纳气如何迅速也不可能再予反击,人们再次卷蹄奔扑过来,准备生擒魔族掌门金夕。
周围的弟子纷纷涌上来,准备享受无比惬意的一刻。
“山下在干什么?”樊娴都逐渐弯下腰来,呼吸开始变弱。
仇丁媚安慰道:“无事,无事,一会儿就好,你一定要坚持住……”
“我,我……为何回不去了?”樊娴都明显意识到这不是真实,嘶哑出声。
仇丁媚摇摇头,她也不知;随着嘴中又道出一句:“等等,他们在保护你!”是姚珧在说话。
程杰突然发现状况,索性不再防御,直扑金夕方向,可是身后并没有追击而来的莲气,嘴中不禁“嗯”一声诧异起来。
凡界陈留邑济阳城内一户人家,灯火通明,里面人头攒动,不断发出呼喊声音。
“夫人……夫人!”
“夫人醒醒,夫人醒醒……”
“快来人啊,夫人像是难产,昏过去了……”
又是几个丫鬟奔跑进入,屋内乱成一团。
这是樊娴都的家院,产子之时突然昏厥,村子里的人也是闻听道异声,纷纷奔来帮忙,不断发出惋惜和期盼之声。
“太阳快要下山了,若是再发不测,恐难救治啊……”一位老者悲声说道。
“住口,”听似老者的妻室,“刘氏乃好人家,樊氏更是受人敬重,哪会有事?”
“是,是!”老者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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