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凌夜并没有转头看楚安安,他沉下脸盯着楚律:“给本座让开!”
这个臭小子仗着自己赏识他小小年纪就有非凡气概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自己的底线,他真当自己不敢杀他吗?
楚律触碰到沈凌夜冰霜般的眼神瑟缩了一下,可很快他倔强的脾气上来了,他再害怕依然不退后:“我娘亲说过做错事就要道歉,你是大人更应该懂这个道理,除非你连我们小孩子都不如。”
楚安安一阵的心惊胆战,这个笨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用激将法了,还早不用晚不用偏偏在沈凌夜气头上用,这不是摆明了找死吗?
楚安安正要上前护住楚律,沈凌夜突然抬手阻止了楚安安,他饶有兴致地拎起楚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天下无人敢说本座的不是,你既然觉得本座有错,那你预备如何对付本座?”
楚安安满脸担忧地看着楚律,她生怕楚律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彻底惹恼了沈凌夜。
好在楚律皱着小眉头想了很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一直坚持要沈凌夜给楚安安道歉,那倔强胖嘟嘟的小脸看上去十分可爱,沈凌夜倒是被他的小模样打动了。
他抬手不自觉地想要抚上楚律的发顶,却被楚律躲开了:“小绿不和伤害我娘亲的人做朋友,哼!”
说完楚律就鼻孔朝天朝着相反的方向扭转了小脑袋,而后他又飞快地转过头补充了一句:“还有,我不会再让你做我爹爹了,因为我讨厌你!”
沈凌夜听到这话愣在了当场,他不知道为什么当楚律说出讨厌自己的时候,他平静的心微微堵塞了一下。
他放下楚律,楚安安连忙跑上前搂住楚律,楚律窝在楚安安的怀里小声地抽泣着。
母子两相拥的画面落在沈凌夜的眼里,他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受,他这是怎么了?
“小绿……”这时远处传来了北堂洛温柔而焦急的声音。
楚律立即抬头喜出望外地朝着远方的大队人马挥手:“洛叔叔,小绿和娘亲在这里!”
楚律的大喊声成功地吸引了北堂洛等人的注意,所有人朝着楚律的方向而来。
沈凌夜并不想与不相干的人有任何接触,他一挥黑色的衣袍,神秘的身影消失在了当场,但他并没有走,而是站在一棵参天大树的顶端俯瞰着下面的一切。
楚律见到北堂洛像是找到了靠山,他黏在北堂洛的身上不肯下来,楚安安劝了几次无效后便随楚律去了。
北堂洛温柔地抚着楚律的后背,偷偷地打量了一会儿楚安安:“楚姑娘,你没事吧?孤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派人找你们的下落,但一直找不到你们,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这里遇到了你们,你们是怎么从刺客手下逃脱的?”
楚安安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唇:“那些人不是刺客,他们都是来救欧阳朗的人。不过我想他再蠢也不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逃走,他一定用了苦肉计来麻痹皇帝。”
北堂洛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南湘太子从宫中出来时脸色很难看,看来皇帝并没有重惩七皇子。楚姑娘,这一回你彻底得罪了七皇子,要小心啊。”
楚安安随意地点了点头:“放心,我有其他办法对付他。小绿乖,洛叔叔身体不好,你不要老让他抱着你……”
楚安安低头看向楚律才发现小家伙已经累得睡着了,哎,也难为他了,这一天她们母子俩过得的确是惊心动魄。
北堂洛抱着楚律率先钻进了马车,楚安安随后也钻了进去,马车缓慢行进着,车轱辘“咕噜咕噜”地响着,楚律睡得很熟,丝毫不受影响。
他小嘴微张,透明的口水从粉嫩的小嘴里流出,浸湿了北堂洛的衣襟,北堂洛不但没有嫌弃反而取来了昂贵的丝绸褥盖在了楚律身上。
“他走了吗?”楚安安突然开口问道。
北堂洛掀起车帘的一角看向远处的树顶,而后点了点头:“他的实力比江湖上传说的更可怕,你打算怎么办?”
楚安安摇了摇头,她从怀里取出伤药撕开裤脚替自己上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总之我不可能永远被沈凌夜威胁!”
听到楚安安敢直言不讳地喊凌云尊尊主的名讳,北堂洛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楚安安又往外看了一眼,见已经来到了大街上,便道:“麻烦你先帮我照顾小绿,一会儿我自己回丞相府。”
说完这话,楚安安扯下桌布撕成条绑在了伤口上,而后她一个纵身从窗口跳下了马车。
北堂洛还来不及说出阻止的话,楚安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从屋顶后方踱步而出,没有纹饰的黑色长袍在夜风中随风飘扬着,一双冰冷的黑眸随着那道纤细的身影移动着,眸光流转间黑色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风中。
“赵家究竟在哪儿?”楚安安烦躁地一掌捶在了围墙上,她认命地再次打开了地图。
地图是楚丞相亲手画的,楚安安从楚心莲院落出来的时候就告诉过楚丞相自己会在宴会上对付楚心莲。
楚丞相怕楚安安的手段太过放肆,考虑再三后无奈妥协,他告诉楚安安二夫人将她娘的一件遗物卖给了李家,并且在地图上画出了赵家的位置。
地图应该不会有假,楚安安很仔细地研究着,比对着周围的环境,但这里的巷子弯弯绕绕实在太多,每一户又差不多,找起来着实费劲。
“这个老匹夫不会故意将地图画得这么简陋吧?早知道就不应该那么轻易地放过楚心莲!”楚安安后悔地拍了拍脑袋。
她思索了片刻后收起地图,她闭上眼睛转着圈:“母鸡小鸡,楚心莲这个白切鸡。”
话音刚落楚安安睁开了眼睛,手指正好指着一处房屋:“好吧,就从你开始,老娘就不信今晚翻不到赵家!”
楚安安从怀里取出了细长的绳子,绳子一头绑着一只简易的挂钩,她一甩绳子,只听“叮”的一声脆响,挂钩固定了。
楚安安用力地扯了两下后手脚并用地快速翻过了围墙,围墙里正好有一位老妇人在洗菜,楚安安腆着笑脸小声问道:“大娘,你家姓什么?”
“姓魏,哎?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啊,来人哪,进贼了!”老妇人一把丢了菜盆子咋咋呼呼地扛起扫帚朝着楚安安冲了过来。
楚安安一边后退一边笑道:“我不是贼,我是隔壁老赵的媳妇儿。我家死鬼不让我回家,我只好翻院子进去,没想到翻错了,不好意思啊。”
老妇人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楚安安的容貌:“老赵家?老赵家儿媳妇儿长得挺壮实的,哪是你这样的,你分明是被我发现就胡说八道想骗我。”
楚安安连忙摆手:“现在更深雾重,加上我最近减肥了,所以看起来瘦了。大娘,我真是老赵家媳妇儿,不过我看您好像不是住在这儿的吧,怎么看怎么眼生啊……”
见楚安安怀疑自己,老妇人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我在这儿都住了快一辈子了,这一片我都熟悉,老赵家就在前面四屋那儿,你怎么可能翻到我家来?”
楚安安裂开笑脸抓住了绳子道:“我这不是急着来探路吗,多谢你了大娘!”
说完这话楚安安立马翻墙溜了出去,老妇人这才反应过来:“果然是贼,来人哪,快去老赵家帮忙,这世道要翻天了,贼的胆子怎么这么大呀?”
楚安安听到老妇人一连串珠链炮的骂人不由撇了撇嘴:“不就问个路吗,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远处的沈凌夜听到楚安安厚颜无耻的话不由勾起了唇角,这个女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哪有人是翻墙问路的?不被人翻出祖宗十八代都算走运了。
好在楚安安动作很快,没多久就翻进了老赵家,此时赵家主人正在屋里做着有益身心健康的夜间活动。
楚安安本来不想打扰,可是她在院落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娘的遗物,只好硬着头皮偷摸着推开了房门。
房里的两人似乎正进行到关键时刻,男主人的声音特别高亢,楚安安默默地缩在床边,她要是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别人会不会不太人道?
可是由不得她犹豫,外面已经传来了不少人的脚步声,还有摇曳的火把和呐喊声。
楚安安叹了一声,看来只能长针眼了。
她趴在床沿边用沙帐裹住自己的脸,努力用一种万分真诚的声音问道:“亲爱的老赵,你前段时间买的木箱子放在哪儿了?”
可怜老赵媳妇儿突然看到床边多了个挤变形的脸,吓得当场昏了过去,上方的老赵则在极度惊恐中一泻千里:“鬼,鬼啊……救,救命啊!”
老赵几乎是连爬带滚地掉下了床,楚安安蒙在脸上的纱帐不小心被老赵扯下,连带着她的头发一同被扯到了前面。
楚安安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快速爬到老赵跟前掐住老赵的脖颈道:“我的时间很紧迫啊,你快说木箱子放在哪儿了。”
老赵看到楚安安披头散发地掐着自己,一口气提不上来两眼一翻直接瘫在了地上。
楚安安气恼地一巴掌拍在老赵的肚子上:“有没有搞错,怎么那么胆小?哎,算了,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楚安安手脚麻利地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这时院落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我听到老赵在喊救命,那毛贼说不定正在里头杀人越货,大家快去帮忙啊!”
楚安安气恼地瞪了一眼窗外,这群人怎么来的这么快,她都还没开始地毯式的搜索呢!
但再郁闷也没有办法,楚安安只好放弃准备下次再来,可就在这时,昏迷的老赵突然醒了过来,他一把扯住楚安安的脚踝。
“哐当”一声,楚安安失去惯性跌倒在地,脚踝处传来了强烈的刺痛感,糟糕,扭伤了!
楚安安悲催地捶着地,要是被这群人抓到她估计得被拔下一层皮,然而她的手还没捶两下,身子就腾空了。
她扭头一看,正好对上一张黑色的面具:“沈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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