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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没有搜寻到颜天真的身影,他脸色一沉。
颜天真不在,南弦也不在。
他几乎能猜测到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颜天真必定是被南弦给带走了。
“义父,你的额头……”身旁传来了凤伶俐的声音,“还是擦点药吧。”
凤云渺闻言,伸手碰了碰额头,察觉到一阵痛感。
不用看也知道,被金砖砸出了一片淤青。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我们现在干着急也没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候。”正前方传来尹默玄的声音,“南弦带走了良玉,应该是要拿她做筹码,我们就等着他来提条件,他有他想要的东西,暂时就不会伤害良玉。”
“这个道理我明白。”凤云渺冷声道,“南弦的确不会害她性命,但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我知道你心里担心,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尹默玄叹了一口气,“以南弦现在的武功,我们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斗不过武,那就斗智。”凤云渺面无表情地站起了身,“把这一整面金砖墙全打塌,他没准还会再回来一次,我可不想让这面墙,再一次变成他对付我们的武器。”
“言之有理,来人!”尹默玄朝着周围的侍卫低喝了一声,“把这面金砖墙给本王砸了。”
他一声令下,周围的侍卫们便纷纷动手,上前去砸墙。
凤云渺听着身后哗啦啦金砖落地的声音,目光渐凉。
被钱砸晕这种事,经历一次就够了。
南弦……
你若是敢动颜天真一根头发丝,我将会让你的下场无比悲惨。
……
“我的腿太酸了,想要休息。”
“这才走了多久,你至于这么娇贵?”
“我为什么就不能娇贵了?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身份。”
“你这个女人,什么事都不会干,就知道摆郡主架子,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俘虏,由不得你任性,我让你继续走,你就得给我继续走。”
南弦十分不满于颜天真慢吞吞的脚步,听颜天真说累,更加不愿意让她休息,非但没有放慢脚步,反而奔跑了起来。
他的手上抓着树藤,他一跑起来,颜天真不得不被他扯着一起奔跑。
“你说你腿酸,想要休息,是吧?那行,你现在就可以直接躺下,我拖着你跑,你这身漂亮的衣服要是脏了破了,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你这一身细皮嫩肉要是伤了,那也是你自找的。”南弦朗声笑道。
“你的笑声简直是令人发指。”颜天真面如冰霜,“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歇脚?”
在南弦面前,她刻意摆出好吃懒做、娇气任性的大小姐模样,原因之一是为了躲避干活,原因之二,也是为了气气南弦。
她就是一副——我什么也不会干,我很娇气的德行,什么活都让南弦自己去干,饭也要南弦做给她吃,南弦若是使唤她,她也故装笨手笨脚,四肢不勤,如此一来,南弦对她意见更大,连使唤她都懒得使唤。
做俘虏,她也要做一个被伺候的俘虏,而不是低三下四的憋屈俘虏。
“我要休息,我要休息!”她冲着南弦的背影大喊,“我饿了,去给我弄吃的去!再给我打点水来。”
“娘的,你是当俘虏的还是来当大爷的?”南弦终于转过头,恶狠狠地瞪视着她,“我从前还真没发现你这么刁蛮,你是我的俘虏,还有胆子使唤我?”
“你要拿我当筹码,你就不能亏待我,你要是把我饿死了,渴死了,累死了,把一个奄奄一息的我呈现到大哥他们面前,还怎么表示你谈判的诚意?”
“我确保你死不了就行了,只要你是活的,他们就得答应我的条件。你还指望我把你伺候好了?可真会想。”南弦嗤笑了一声,“再跟我跑上一刻钟的时间差不多就能到了,别让我再听见你瞎嚷嚷,否则我就把你嘴巴缝起来。”
颜天真挑了挑眉。
再一刻钟的时间,就要跟他的手下们会合了?
也好。
不知道能否看见白杏,和她一起想想办法。
南弦算时间果真算得挺准,一刻钟之后,颜天真远远地看见了水岸,十几名灰衣人站得笔挺,眼见着南弦出现,齐齐单膝跪下,十分恭敬。
“主人。”整齐而一致的问候。
“嗯。”南弦淡淡地应了一声,牵着颜天真走向了不远处的——一栋木屋。
这是南弦的落脚点之一。
“主人,白杏已经将饭菜做好了,是否需要先用饭?”
“饭等会儿吃,先疗伤再说,此次出马亏损极大,你们留下一半人看着良玉郡主,剩下的一半人守着我,我必须好好运功调息一番。”
“是。”
“务必看好了良玉郡主,要是出现差池,你们全部都以死谢罪。”
“是。”
颜天真听着他们如同机械般的话语,便猜测这些人应该是南弦的忠心死士。
第二人格的存在长达十年之久,虽然每个月就只能出现那么几天,也不影响他培养自己的势力。
颜天真被五个人押着进了一间小房间,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榻,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十分简陋,连杯茶都没有。
颜天真道:“我要吃饭喝水,你们主人该不会连这点要求都不同意吧?”
她的话音落下,有一人退了出去,看样子应该是去请示南弦。
颜天真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等候回复。
没过多久,就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一缕饭香味窜进了鼻中,这香味还十分熟悉。
红焖野兔肉?
是白杏!
还好,白杏还没死。
颜天真转过了身,映入眼帘的人果然是白杏,她端着一个托盘上前来,搁在了桌子上。
“这伙食还挺不赖。”颜天真冲着白杏莞尔一笑。
白杏也朝着她笑了笑,没有与她多做交流,转身便走开了。
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在,哪有机会说悄悄话。
颜天真也不急着跟她说话,低头开始吃饭。
吃饱喝足之后,她起了身,到榻边坐下,朝着周围的灰衣人道:“我要歇息了,你们也要在旁边看着?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全都给我出去,去门外守着,还怕我逃跑不成?”
此话一出,没有任何人搭理她。
灰衣人如同雕塑一般,在屋子角落笔直地站着。
“这么多人看我睡觉,怎么睡得着。”颜天真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句,当着灰衣人的面,走到了窗户边上,一伸手就拍开了窗户,“这是一栋木屋,木头的隔音效果应该不太好,我在这大喊大叫,你们主人那边应该也听得见。”
说到这儿,她唇角轻扬,下一刻就将头伸出了窗外,扯开嗓门大喊——
“南弦!你这个无耻狂徒!你的手下也跟你一样无耻!偷看人家姑娘睡觉,万一我睡着了,他们非礼我怎么办?是不是我去茅房他们也得跟着?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你的俘虏,别让男人来看着我,换女人来!”
南弦此刻就在木屋二楼运功调息,木屋的隔音效果的确不好,将颜天真的言语听在耳中,他蹙了蹙眉。
这女人在下面大吵大叫,他还怎么静静调息?
真是烦死了。
把她嘴巴缝上?
不行,那就吃不了饭,兴许要饿死。
把她一棍子打晕?
也不是长久之计,每顿饭还是要叫她起来吃,她醒来之后依然会大声嚷嚷。
他唯一的一个女手下,就只有白杏。
让白杏去看着她,岂不是称了她的心?
不过——也无妨。
单凭她们两个丫头片子,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白杏是永远也没法逃脱的。
“来人,去把她房间里的人都调出去,在门外看着她,就让白杏去伺候她,看紧了她们两个,我倒要看看,她想耍什么样的花招。”
一楼窗口处,颜天真还在呐喊——
“南弦,你有没有听见本郡主的话?把这帮男人给我赶出去!”
“行了,别叫!”门外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子声音,下一刻,房门被人打开,白杏走了进来。
白杏身后,是一名面容冷峻的灰衣人。
“你们其他人,都出来外面守着。”
他一声令下,屋子内的男人们便全都撤离了。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
“太子妃,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想逃,但是我要告诉你,你恐怕办不到,而我也帮不到你,因为主人如今不信任我了,我做什么事都会有人跟着,就连睡觉,都有人站在床头看着,你想逃还是死心吧。”
白杏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这样的声线,站在房门外的人也听得见。
颜天真察觉到了她的用意,叹了一口气,“睡觉还有人站在床头看着?亏你还睡得着,你不觉得大半夜醒来,看见床头的人影,有些惊悚吗。”
“那我也无可奈何,这是主人的意思。”
“那你也真是倒霉了,好了,我要睡了,你可别站在床头看着我啊,你去桌子上看吧。”
“是。”
白杏应了一声,迈开了脚步,却不是走向桌子,而是走向床头。
“外面的那些家伙,可不会比主人聪明,他们都认定我是叛徒,也不知我刚才那样说,会不会让他们打消一些戒心。”
这次白杏的声音压得非常低,只有她与颜天真二人听得清。
“他们大概会上当,可南弦不会上当,你刚才的话听起来倒是没有问题,可等他们上报到南弦那里的时候,南弦肯定半句都不信。”
“我想再一次博取主人的信任,这样,说不定有机会放你走。”
“不可能。”颜天真摇了摇头,“像他这样的人,只要对你失去一次信任,就永远不会再相信你,不管你演得多像,哪怕你以后再为他鞠躬尽瘁,他也会怀疑你别有用心。”
“这……如果主人不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留着我的命。”
“他留着你的性命,大概是觉得你还有用处,而不是想要再给你一次机会啊,不要理解错误。”颜天真顿了顿,道,“等他榨取完你最后的利用价值,大概也不会留着你了,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你真的没有必要再煞费苦心去博取他的信任。”
白杏有些颓然。
“我对他还能有什么用处呢……我想不明白。”
“先别想这个了,我问你,我给你的白沙胶还在吗?”
颜天真猜测着,白杏应该不是失败,而是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如果她下手却失败了,南弦哪还会让她活生生地走动。
而白杏的回答果然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还在,我一直贴身藏着,没有被人发现。我找不到机会下手,主人不愿意让我再靠近他。他虽然给我缓解了头痛之症,却一直没有再给我新的任务,我看不透主人的心思,我以为我死定了,但是,我竟然还能活下来。”
“你把白沙胶给我吧。”颜天真道,“我找机会对他下手,你安分守己就行。如果有机会走,你跟不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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