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上筠所说,踩着熄灯铃声回来的唐诗,带回来她做的第一批试验品。
虽说是试验品,味道还没有得到认证,可是一听到有吃的,二队的全然不顾地跑出来,在走廊上就给月饼瓜分了。
丁镜还在计较着味道,结果慢一步抵达,却只能跟唐诗大眼瞪小眼。
“没啦?”
丁镜望着唐诗盒子里的渣渣。
唐诗窘迫地眨眨眼,“没,没了。”
跟梁之琼、苏北她们不一样,唐诗跟丁镜没有什么特殊交情,就是比普通战友稍微好点儿的关系。
但唐诗是打心底佩服丁镜的。
就像佩服墨上筠一样。
对于强者,有着天生的距离感。
私下里鲜少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如今见到丁镜过来要月饼,自己没法给她,唐诗心里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好吃吗?”
微微弯下腰,丁镜有些遗憾地盯着盒子,然后无奈地冲唐诗一挑眉。
“还好吧……”唐诗老实回答着,尽量不要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王婆卖瓜’。
这个评价是张班长给的。
就张班长的说法,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应付完这次的中秋节应该没有问题。
轻咳一声,丁镜盯着唐诗的眼睛,用一本正经地口吻说:“咱们商量个事儿。”
“啊?”
唐诗惊讶地抬起眼。
丁镜压低声音跟她商量道:“下次偷偷给我留一个呗。”
说话时,还左右看了一眼,生怕‘隔墙有耳’。
“……好。”
眨着眼睛,唐诗很快点点头。
丁镜拍拍她的肩膀,说:“说好了啊!”
“嗯。”
唐诗轻轻笑开,保证地应声。
“谢了。”
丁镜说完,转身回了宿舍。
看着丁镜的背影,唐诗呆了呆,心想丁镜还挺……可爱的。
……
宿舍内。
丁镜叹息地关上门。
早知道女二队的都是一群土匪,没想到她们竟然凶残到这种地步,一口都不带剩的……
她早该跟唐诗搞好关系的。
“没了?”
将台灯一关的墨上筠,侧过身看了她一眼。
黑暗中,丁镜摊了摊手,“没了!”
“你桌上还有一口。”墨上筠说,“味道不错。”
丁镜凑近一看,果不其然见到四分之一的月饼,她顿时惊讶道:“你哪儿来的?”
墨上筠轻笑一声,“人缘啊。”
梁之琼事先拿到一个月饼,转身就过来给墨上筠分了半个。墨上筠估摸着她们的凶残程度,慢后一步的丁镜怕是抢不到,所以就把自己那份再分了一份留给丁镜了。
丁镜嘴上嫌弃着,装着不感兴趣的样子,但……这丫别扭得很。
队友亲手做的月饼,她能不尝尝吗?
“……”
丁镜丢给墨上筠一个鄙夷的眼神。
嚣张!
臭显摆!
但是,一口吃下月饼,丁镜立即满足地眯了眯眼。
好……好吃!
丁镜没忍住夸了唐诗几句。
墨上筠笑了笑,起身去洗漱,走阳台时还叮嘱了一句,“赶紧休息,明天得早起。”
明天……一本满足的丁镜在心里计算着,明天,啧,明天要出门逛街!而且还是跟墨上筠这没审美的货儿!
今晚的丁镜,倒头就睡,睡得非常香甜。
*
翌日,清晨。
“你被包养了?”
穿着便装、背着包的丁镜,眼睛微微睁大,不可思议地打量着眼前那奢侈的迈巴赫。
她不知道价格,但这玩意儿哪一个部件都写着“我很壕”三个字,她估摸着没有个七位数,拿不下来。
拿出钥匙的墨上筠,云淡风轻地道:“我妈送的。”
她没有配车。
因为几次借姜琼的车去看阎天邢,觉得太麻烦人了,所以跟阎天邢商量了下,就将这辆车从强哥那里拿回来了。
先前担心太惹眼了,不太合适,但阎天邢表示没她所想的那么惹眼,队员们说几句就能翻篇。而且,车放在那里不用也是浪费,倒不如作为平时的代步用具,行动什么的也方便一些。
昨晚刚托人开过来,还没来得及用。
“你妈做什么的?”丁镜好奇地问。
“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墨上筠将钥匙扔给丁镜,“你要试试吗?”
“当然!”
捞过钥匙,丁镜一点都不客气。
车辆有定期保养,没有任何问题,丁镜很快就上了手。
从基地到小镇的路上没有监控,丁镜一路风驰电掣,坐在副驾驶上的墨上筠看了眼安全带,心情有那么些微妙。
良久,墨上筠终于是忍不住出声,“我可能得提醒你一句,我这条小命还挺值钱的。”
“放心吧,我车技好。”丁镜非常地自信。
“你要是有晟梓的车技,我能信你的话。”墨上筠颇为叹息。
提到晟梓,丁镜来了几分兴趣,“听说晟梓来部队前当过赛车手?”
“嗯。”
墨上筠淡淡应声,“她爸就是赛车手。”
不过在赛车场里意外丧命后,晟梓的母亲就坚决让晟梓放弃了这个梦想,后来干脆将她送到部队里来了。
据说晟梓在外面也不是个省心的,但在部队倒是挺靠谱,甚至都没有丁镜、苏北、梁之琼她们闹腾。
丁镜道:“她前段时间跟戚七研究坦克装甲车这类地上跑的,现在好像在研究海里的。”
“戚七对这些也有兴趣?”
“好像是晟梓不喜欢理论知识,她就先学了,然后给晟梓授课。”说到这儿,丁镜痛心疾首地朝墨上筠控诉,“瞧瞧人家的友谊!”
“……你可是开着我的车。”墨上筠斜眼看她,凉飕飕地提醒道。
“……”丁镜哽了一下,“那等我回去再质问你。”
墨上筠啧了一声,“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对你不好了?”
“除了偶尔嘴欠,压榨欺凌一下我,别的还挺好的。”丁镜客观地回答。
不然墨上筠能把她给收买咯?
看了眼这丁·白眼狼,墨上筠摇摇头,然后掏出手机给游念语发消息。
最近给丁镜的训练稍稍加一点吧,不然太闲了总会想一些有的没的,忒不清醒……
*
出来的太早,墨上筠和丁镜抵达镇上的时候,大型商场还没有开门。
墨上筠显然早就料到了,也没有直奔商场等开门,而是指挥着丁镜开车,去超市买了些水果、补品、婴儿用品之类的,然后按照一个地址去了某个小区。
她让丁镜在楼下等着她。
丁镜大概能猜到什么,老实地在车里等着,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见墨上筠走出来。
她的手里,还提着俩袋子。
车窗往下滑落,丁镜探出半个身子来,冲着墨上筠调侃道:“你不是给人送东西吗,怎么还带往回拿的?”
墨上筠走近后,同她露出颇为无奈的神情,“非得给我。”
看了两眼那袋子,丁镜挑挑眉,“月饼啊?”
“嗯,据说是自己做的。”墨上筠道,“还有一点特产。”
丁镜打量了下,说:“好人。”
墨上筠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直接坐上副驾驶。
早先问过周未迟,胡利家的地址。
墨上筠一直想来看看。
因为正好在镇上,墨上筠趁着这次过来,就顺便买了点东西来看看胡利的家人和妻儿。
小孩很可爱,但胡利的妻子还未从丧夫之痛里走出来,精神状态不佳。胡利的父母与亲家父母都过来了,照顾胡利的妻儿,四位老人都是非常温柔善良的,纵然不认识墨上筠,但也对她的到来表示欢迎。
临走时,还特地塞给她两个袋子。
怎么着都让她收下。
胡利是独生子,家里没有别的兄弟,家里一下失去了顶梁柱,今后日子大抵会过得很艰难。
墨上筠难免有些叹息。
一旦脱离部队单纯的环境,与外界接触的越多,就越觉得生活处处都是压力,大事小事堆积在一起,能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车窗开着,徐徐吹入的清风,吹散着笼在心头的阴霾。
做力所能及的事。
不代表,要将每件事都揽在身上。
“你带够钱了吗?”
丁镜将车停在商场停车场的时候,忽然朝墨上筠询问道。
“嗯?”
墨上筠侧头看她。
“你的队友可都是土豪,让你买的东西都价值不菲,”丁镜说,“你最近不是缺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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