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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欢你看见,你就真不管了?”韩琛叹了口气:“女人是最反复无常的生物,善解人意的时候,你不能真当回事,要不然该翻脸的时候,你是猝不及防啊。”
他说的颇有经验:“而且女人通常口是心非,她主动说不要你陪着,言外之意就是要你寸步不离,你如果拍拍屁股走人,回头就给你翻脸,到时候也够你受的,再加上孩子,真的,吵得你一个头两个大。”
江迟听了,转头看向郁庭川:“他本人血的教训,多听着点,以后也能少走点弯路少碰点壁。”
“什么我本人的教训。”
韩琛为自己辩护:“你别在那瞎说破坏我和我老婆的革命感情。”
就在这时,江迟家的小保姆过来。
小保姆正掰着半颗石榴在吃,听见客厅里的说话声,自己待着无聊,所以打算来和几个‘老’男人侃会儿大山。
结果,刚进客厅就听见那句‘革命感情’。
她好奇的问:“什么革命感情啊?”
韩琛顺着话往下说:“就是你家江医生要找女同志了。”
“女医生?”小保姆来了兴致。
“对,就是女医生。”
谁知道,小保姆五官一皱:“两个都是医生,这要是吵架动手,抄起家伙来,肯定是拿刀的好手,到时候会出人命的!”
韩琛:“……”
小保姆说着话,也没忘吃石榴:“昨天我去买菜,路上看到有夫妻吵架,老婆把老公给捅了。”
小保姆年方二十,平日里就一个爱好,喜欢凑热闹看八卦,平日里在大马路上,瞧见哪儿有起哄掐架的,她第一时间挎着菜篮子挤进人群去看,不止一次,因为看得忘乎所以,回到家才发现自己还没买菜。
“我听人说他们夫妻俩都是医生,捅死了人眼睛都不眨。”
江迟抬头问:“死人了?”
“是呀。”小保姆正儿八经的点头:“死得不能再透,我不小心踩到他手上,他都没反应。”
江迟:“……”
小保姆说着,望向站起身的郁庭川:“郁先生要走了么?”
说着,她想起什么:“郁太太的事我在网上有看到,我这两天挺忙的,没时间过去找郁太太,郁先生替我转告郁太太,让她节哀顺变。”
韩琛一口水险些喷出来。
江迟打断小保姆:“节哀顺变是这样用的?不会用成语别乱用。”
“节哀顺变不是安慰人别伤心的嘛?”
小保姆扭头问郁庭川:“郁先生,你说是不是?”
韩琛好心解释:“一般别人家里有亲人过世,你才用得上‘节哀顺变’,也亏得咱们熟悉,你在外面瞎用‘节哀顺变’,被人打都不冤枉。”
小保姆抿着嘴委屈:“你们这些知识分子说话就喜欢斤斤计较,有文化真可怕。”
闻言,韩琛哈哈大笑起来。
小保姆却看着郁庭川道:“郁先生人好,我用错成语,他肯定不生我的气。”
郁庭川说:“节哀顺变不合适,那就换成顺其自然。”
小保姆听到高兴了,扬起下巴斜眼看韩琛,那小眼神好像在说:看吧,我讲的没错吧。
“我再教你一个成语,识人不清,特别合适你的眼力劲。”
韩琛指了指正从沙发拿外套的郁庭川,话是对着小保姆说的:“这个世上,多的是表里不一的人,就像这位郁先生,是个中翘楚啊,你以后在外面遇到这种‘好人’,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不然卖掉都要帮他数钱。”
小保姆反驳:“鬼才信你的话,郁先生以前来家里就不像你老让我泡茶,现在郁太太生了小孩,郁先生和我说话都更客气了。”
说着,重新看向郁庭川:“我还没祝贺郁先生添丁之喜呢。”
郁先生不觉一笑:“改天孩子满月,让太太给你封一个大大的红包。”
“郁太太这次生儿子,下次肯定是女儿啦。”
韩琛打趣:“你又知道?”
小保姆的表情认真:“不都说儿女双全,儿子有了,下次不生女儿生什么?郁太太长得那么漂亮,生的女儿肯定也像小仙女似的,郁先生你说对不对?”
郁庭川只能笑着回答对。
待郁庭川离开,韩琛和江迟感叹:“是我太天真,刚才我还说你家小保姆傻,现在你看,老郁被她哄得多高兴。”
江迟笑,想到自家的保姆也是头疼。
小保姆送完人回来,嗑着石榴籽问韩琛:“你怎么还不走?”
“……”韩琛。
……
郁庭川回到家,宋倾城还没睡,正陪儿子在床上玩。
小家伙已经醒过来,蜷着双腿仰躺,不时张嘴要吃小手,宋倾城靠在枕头上陪着,孩子的五官越长越开,大眼睛看人的时候骨碌碌,说不上来的可爱。
楼下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宋倾城没下床出去。
等卧室的门被推开,她才抬起头,看着进来的郁庭川问:“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路上了?”
“刚才就在江迟的家里。”
郁庭川实话实说:“韩琛也在,一块聊了会儿天。”
看见儿子,郁庭川的目光愈发温和,用大手托着儿子的脖颈抱起来:“让爸爸看看,是不是又长壮了?”
小家伙无视,只顾自己吃手。
宋倾城在床边看着父子俩的相处,唇边不禁微微上扬。
郁庭川抱过儿子就去洗漱,再从洗手间出来,宋倾城正在安置孩子,小孩嗜睡,尤其是出生没多久的,她怕郁承业再偷偷去婴孩房做什么,所以就打算把孩子留在主卧歇息。
一家三口真的躺在床上,还是孩子父亲来照看小的。
孩子睡觉穿尿不湿,不用担心尿床的问题。
因为有孩子睡在中间,宋倾城很怕自己压到他,睡姿十分小心,考虑到孩子半夜要醒,郁庭川没关台灯,卧室里彻夜都亮着柔和的灯光。
入睡前,宋倾城突然道:“今晚网上的事我都看到了。”
她觉得郁庭川肯定已经知道。
说着,她的目光越过孩子望着自己丈夫:“伤人和藏毒的细节,以前没告诉你,不是想为谁隐瞒什么,没有证据是一个原因,也因为,不想总是传达自己的负面情绪。”
郁庭川还靠在床头,闻言看向她:“那现在怎么又和我说了?”
他的语气温缓,让宋倾城心里那点不自在褪去。
“因为对我来说,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
宋倾城缓缓道:“不管是沈挚的讲话,还是薛敏的长微博,我看了以后,情绪都很平静,有些出于我自己的意料,没有因为真相大白就想哭一场,更没有看着坏人要得到惩罚的畅快感,就好像……我只是个局外人。”
“不是真的没有过不甘和不平,可是现在回想,感觉已经很遥远。”宋倾城又说:“其实也就几年的时间,却感觉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我刚才有在想,如果我的脑海里满是怨恨,一直记着过去那些事,那么现在,沈挚供出是陆韵萱陷害我藏毒,我就算不喊打喊杀也该站出来落井下石,事实上,看到网上那些对陆韵萱的舆论攻击,我就想起自己前段时间的经历,别说是怎么想着去让她翻不过身,连多讨论她两句的兴致都没有。”
“沈挚也好,陆韵萱也罢,他们在一起,没有想象中的快乐,结婚离婚,期间陆韵萱流掉一个孩子,最后还要加上一个蒋宁。”宋倾城稍稍停顿了下,重新开口:“而我现在,哪怕遭遇网络暴力,也没有感到慌张。不在意外面那些声音,我知道,不是因为我内心有多强大,而是我身边有能保护我理解我的人。”
“其实我也以为我还记恨着,等那些事真的公之于众,我才发现我早就已经放下。”
说到这里,宋倾城的视线落在孩子脸上:“我现在心里还分得清,什么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为报仇去给别人雪上加霜,把人踩到泥地里,那样做可能会得到短暂的快感,可是快感过后却让我后怕,就像人性的扭曲,我不希望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受到这种病毒一样的情绪影响。”
话落,她仰起头看着郁庭川:“我这样想,会不会让人觉得好欺负?”
不等郁庭川回答,宋倾城又继续说:“就像那些网民讲的,如果你不是我的丈夫,我受到那样的舆论攻击,哪怕最后真相大白,他们也不可能和我道歉,更别说把人告上法庭,要是没有你,我也会去派出所报案,不过警方肯定劝我息事宁人,不要把网上的事当真,如果我咬着不放,最后受罪的只会是自己。”
“这就是社会现实,没有谁能一辈子不受委屈,特别是小人物。”
宋倾城道:“所以我很庆幸,也学会对生活抱着感恩的态度,最起码现在,我受到不公不平,不会真的含冤莫白。”
郁庭川伸手把她搂过来,指腹摩挲着她脸颊,话语里有着轻轻的叹息:“能这样想代表着你在成长,能忍下委屈是走向成熟的一种标志,哪怕是你老公,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也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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