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众人一团忙乱,惊慌失措,而李鸿渊作壁上观,冷眼旁观,别说这些人是他血缘上的外祖母,表妹,表侄女,就算是他老子,他也照样冷心冷肺,当然,如果真是他老子,他甚至还会再踩两脚,没有他发话,这边自然是谁都不会动。
裴氏的几个姑娘这会儿是真的害怕,砰砰砰的给李鸿渊磕头,求他救人。
李鸿渊自然是无动于衷。靖婉微微的蹙眉,“王爷……”事情弄到这个地步,裴氏族长虽然隐忍善谋,如果李鸿渊要彻底铲了裴氏,他或许暂时不知道,但是动这样一个大家族可不是开玩笑的,有一丁点的蛛丝马迹,裴氏族长就可能知道,如何都不会无动于衷,如果裴氏族长夫人在这里出了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抖出他与裴氏的关系,这老太太的死归咎在他身上,在重视孝道的大背景下,这样的事情,千夫所指也不为过,登上帝位,也是抹不掉的污点,甚至会被人利用,以此为基础,说她残暴不仁,德行有亏,但凡是出点什么事,就能全部扣到他头上。
李鸿渊或许根本就不在乎,毕竟他前世可是实打实的暴君,可是靖婉不会不在乎,他有时候跟李鸿渊的心情是一样的,可以不在乎自己,却不会不在乎对方。
李鸿渊侧头看了靖婉一眼,仿似再说,我就知道婉婉你会这样。
靖婉笑了笑,倒也不解释,心软也好,其他的也罢。
“龚九。”
龚九的医术自然是毋庸置疑的,直接在裴氏族长夫人头上下针。
靖婉不是没见过人扎银针,但是如此大胆,而且下手快速又流畅的,这绝对是第一次。堪称绝学,且出神入化。
裴氏族长夫人被硬生生的拉了回来,在稍微转醒意识却未清醒之前,龚九又给她为了几颗药丸。
睁开眼,裴氏族长夫人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李鸿渊身上,因为脸色惨白,双眼浑浊却直勾勾的,有点像索命的厉鬼,分外的慑人,不过对于阎王来说,再凶的鬼,也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裴秀婷等人不停的唤着她,却也没让她转一下眼珠子,仿若没了魂。
好半晌,裴氏族长夫人才开口,“婠婠的儿子不是这样的,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你不是她儿子,你不是……”
李鸿渊冷笑一声,“这么说来,裴氏主家第二代的那几个嫡子,一个都不是你所出。他们还在你眼皮子低下,至于我生母,真不好意思,一面没见着。”这所谓的外祖母,虽然说想见他,似乎还想得不得了,但李鸿渊从来不觉得她对自己有什么感情。
裴氏族长夫人一噎,李鸿渊性情上半点不想他生母,裴族长的那几个嫡子,不管是亲生的,还是她姐姐生的,没有半点像她,还是说在她眼皮子低下长到今日,如此,她没有资格更没立场,说晋亲王一个“不”字。
裴氏族长妇人颤颤巍巍的想要起身,裴琇莹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她,却被她看都不看一眼的退开,抓着孙女的手站起来,“王爷,这件事或是我们当家人不对,然而,其他人是无辜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还请王爷网开一面,一个女子不能生育,毁的就是一生,还有其他的名家大儒,名声对他们何其重要……”
李鸿渊猛地起身,大步上前,踹翻了矮桌,站到裴氏族长夫人面前,半步之距,手抬到半途,忍住了,又放心,不过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显露无疑,不过是短短的几息时间,靖婉都被他吓着了,疾步上前,担心他会对裴氏族长夫人动手。好在……
李鸿渊身高上的明显优势,居高临下,浑身上下都是骇人的气息,那感觉,面对的不是人,而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凶兽,随时都能生吞了你,站在他面前的人,两股战战,若不是相互搀扶着,大概就直接腿软摔地上了。
“你也知道女子不能生育是什么后果,你裴氏的女子是宝,别人就是草?裴氏女无辜?裴氏的名家大儒无辜?本王王妃就不无辜?裴老东西为了裴氏,敢算计本王王妃,本王自然就能为铲除裴氏对‘无辜人’动手。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算计到本王王妃头上,在本王眼里,整个裴氏,也比不上王妃一根头发丝儿。原本看在那点血缘关系上,本王没打算做绝,只要他老老实实,乖乖的做事,让裴氏回到朝堂又如何,可惜,自负自大自以为是,自己找死,怨得别人?”
李鸿渊的目光移了移,落到裴琇莹身上,“给本王塞女人,也至少选个里外都干净漂亮点的,像这种空有一张皮,内里又脏又臭的,还是免了。皇宫里给本王塞人,都要本王点头才算,裴老东西算什么?既然有所求,全力襄助就是他的本分,还敢跟本王讲条件,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来人,送客。”
“王爷,王爷,王妃娘娘不是没事么,求你,……”裴氏族长夫人强行压着心中的恐惧,抓住李鸿渊的衣袖,做最后的挣扎。
包括靖婉甚至裴氏的几个姑娘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裴氏族长夫人在找死,没见晋亲王现在是什么状态吗,还敢火上浇油。
靖婉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扯开,李鸿渊退后一步,她就插在了两人中间,“据本王妃所知,裴族长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你除了有这个妻子的名头,跟其他的妾室都一样,那就是个专门生孩子的玩意儿,导致儿女也没把你当回事,真正把你当娘的,大概也就只有你嫡幼女,可是你软弱无能,女儿遭受那般的待遇,你也不敢站出来说一句话,等到人没了,你来愧疚,你来怀念,还养了个替代品,减轻你心里的痛苦。因为有外孙了,那个伤了你心的替代品也就无所谓了,现在呢,外孙没达到你理想的样子,心又偏回裴氏去了?说的也是,你还需要裴氏养着,死了好需要裴氏的香火供奉,一个除了点血缘,连名分都没有,二十多年都没见过的外孙有算什么。不过你这样心思不坚,没点主张的人,说你是软骨头都是轻的,分明就是贱骨头。……”
“你,你……”裴氏族长夫人浑身直哆嗦。
“你什么?本王妃说错了?裴氏轻贱你,你无所谓,踩你一脚,你不反抗就算了,还把自己的腰弯得更低,告诉人可以再踩两脚。不是贱骨头是什么?”
裴氏族长夫人没地位,也是在裴氏主宅,相对裴氏族长而言,在外面,她同样高高在上,尊贵体面,毕竟,裴氏族长也是个极度好面子的人,他怎么对待自家人都可以,外人却是万万不能的,因此,裴氏族长夫人一辈子,还没被这么指着鼻子骂过,可想而知,心里是何等的屈辱,又是何等的愤怒。急促的喘息,胸膛明显的起伏。
“王爷,好好瞧瞧,这就是你捧着护着的王妃,如此的目无尊长。”
李鸿渊站在靖婉身后,伸手揽住靖婉的药,将她往旁边带了带,“什么尊,什么长,论尊,她是亲王妃,你不过是一介平民;至于长,母妃被裴氏除族,就跟裴氏半点关系都没有了,你又算哪门子的长?我说了,整个裴氏,也比不上本王王妃一根头发,自然包括你在内。”李鸿渊侧头看着靖婉,“看到了,这就是你让救的人,这种人,活着有什么意思,死了倒是干净。”
裴氏族长夫人再次白眼一翻,失去了意识。
裴氏族长夫人这种人吧,说她可怜吧,可恨之处同样不少,说到底,还是三从四德的教养害死人,尤其是她这样的,在靖婉看来,简直就是中毒了。刚才是为着李鸿渊的名声着想,现在么,死了就死了吧,大不了她扛着。
什么局势,谁都看得清,裴琇莹被李鸿渊说得那般不堪,现在也不敢开口,说起来裴氏族长夫人敢“火上浇油”,也不过是仗着长辈的身份,就算李鸿渊没认,她心里也是以外祖母自居,不然,何以会如此。
如果需要李鸿渊再说说送客,下面的人也就不用混了。
这边送客,裴氏的几个姑娘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因为没有伺候的人跟着,就只能是她们自己七手八脚的扶着老太太,而裴琇莹,则是实实在在的被推到一边,根本就不让她靠近半步,不说双生姐妹,就算是另外三个,也给她没脸,再受宠又如何,也不过是祖父培养出来的棋子一颗,孩子都不能生了,传出去,还有谁会娶这么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再说,晋亲王要对付裴氏,那一百人份的不老丹,别人不说,双生姐妹花肯定有份,而这一切的结果都裴琇莹造成的,如果一开始祖母不好的时候就离开,而不是什么送礼,自然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一起祸端都是由她而起。
“裴琇莹,你个害人精,扫把星,滚!”
裴琇莹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们费力的半抱半抬,跌跌撞撞的带着曾祖母离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脑子里也是一片嗡嗡响,茫然无措,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弄成现在这样。
闵钰寒倒是在这时候走了出来,站到裴琇莹面前,“知道什么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吗?”
裴琇莹嘴唇蠕动,眼泪突然刷的一下掉下来,“闵家叔祖……”
闵钰寒手一摆,“你该走了,等到王爷的护卫将你丢出去,你大概什么都不用做,要么直接了结了,要么直接绞了头发做姑子去。”裴氏族长夫人或许可怜又可恨,但是裴琇莹,连可怜的地方都没有。
裴琇莹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是没出口,蹲蹲身,“琇莹告辞。”以及是仪态万千,加上美人含泪,似乎越发的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等到裴琇莹身影消失,李鸿渊看着闵钰寒,冷笑,“这可是转瞬间就将你算作了后路,你之前不是去提过亲吗,现在再去,立马就会答应你。”
“王爷见笑了,所谓美人蛇蝎,草民无福消受。”
李鸿渊嗤笑一声,不再搭理他,带着靖婉离开,刚走了两步,看到那枚玉佩,“将玉佩跟不老丹的药方收好。”
回了后院,“不老丹虽然有碍子嗣,不过不需要再生孩子,或许不能生孩子的女子,大概会非常喜欢,留着倒是不奇怪,那枚玉佩呢,不仅仅是图样特殊那么简单吧。”靖婉说道。
“自是如此。”靖婉对拿着盒子的龚嬷嬷招招手,随后拿了玉佩,“这图样的龙凤呈现玉佩本王曾经见过,而且是三枚一模一样的,那东西是书院前朝宫廷遗物。而且所放的位置有些特殊,太祖都派人研究过那三枚玉佩,但是并没有结果,最后被封存了起来,放在帝王的内库,十几岁的时候,有一次得赏,我自己去内库挑东西,将三枚玉佩翻了出来。宫里的时候,在皇室藏书阁看过不少书,你知道的,里面总有些外人所不知道的密辛,而且在藏在好几本不同地方的书上,发现了一些可以串联起来的东西,很有趣。”
“跟玉佩有关?”
“对。虽然游戏言语不详,但是,根据我的推测以及查探,基本上可以肯定,太祖在打下京城之前,前朝的皇帝内库以及国库,被搬走了至少一半的财宝。”
靖婉微微的睁大眼睛,“你是说,前朝有遗宝,还跟这玉佩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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