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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问晋亲王为什么要换人,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决定了,大概就没人会改变,而他们要做的,就是保持缄默,当作不知道,让事情“顺其自然”。
骆靖明虽然遇到“临阵**”这种事,但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还是全力以赴的与李鸿渊对弈,即便结果依旧会输得很惨。
李鸿渊与他们年龄差也就几岁而已,但是,他们在李鸿渊眼里,实在稚嫩,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芯子里是个“老怪物”,自然不会以自己的标准去衡量他们,兴致好点的时候,就当成晚辈指点两句,兴致不好的时候,自然就无视他们。
骆家的这三兄弟,在京城的名门公子中并不怎么显眼,却也不是低调得无人知晓,当然,这是曾经的状况,现在么,谁人不知骆家三公子骆靖博,连带的,另外两人也被更多的人熟知,骆家能出一个三公子,另外的是不是也远比想象中优秀。
事实上的确如此,他们在骆沛山的精心调教下,远超出别人的认知。只是因为需要,他们隐藏了身上大部分光芒,如此而已。
又三局之后,再换人。
面对这个嫡亲的舅兄,李鸿渊可是更加的不客气,只因为,现在的名望都是靠他媳妇儿得来的,他心里要能爽快才奇怪了,于是,几乎是上手就将骆靖博彻底的压制,最后杀了个片甲不留,用的时间,还没有之前棋局的一半。
也让他们见识到,李鸿渊刚才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
虽然表情态度都没什么变化,骆靖博却莫名的感觉到了“杀气”,头皮不由得有些发麻,自己是什么地方惹这位妹夫生气了?就算对方是妹夫,自己也完全硬气不起来!
三局结束了,本来以为就跟之前一样结束了,结果某人点了点棋盘,表示继续。
骆靖博表示心里苦,但是无人述,好像能救命的就只有自家妹妹,下意识的侧头往下面看了看,好吧,看到的人到底挺多的,只是没瞧见妹妹在什么地方。
李鸿渊又完虐了骆靖博几局,大概是身心舒畅了,下手就没那么狠了。
而这时,对弈已经不是主要目的,李鸿渊说的话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一开始,三个人还没意识到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神经都渐渐的紧绷起来,在最初的骇然之后,勉励的压制着狂跳的心脏,认真的听着他讲的每一个字。
由始至终都是李鸿渊把控着节奏,始终维持着最初的闲散姿态,三个人对他的看法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这个男人都被称之为一无是处的话,那么他们这些人简直就是废物中的废物,而天底下只怕都没有能人了。
甚至止不住将他与祖父比较,结果却是,在面对最严肃的祖父时,都没这么大的压力,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隐藏得如此之深,要说他没点野心,不会做什么,可能吗?而且,其他如何一个皇子登基,都容不下他,他更加不可能坐以待毙,他断了自己的后路,无不是昭示着他的强大与自信。
兄弟三人相互看了看,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明了”,却什么都没说,再一次的保持了缄默,这种事,自己知道就好了,绝对不能表现出现,甚至连枕边人都不能告诉,不是不相信,而是但凡有个万一,牵连实在太大,不知道会折进去多少人。
李鸿渊淡漠的看了他们一眼,“只是让你们心中有数,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改变,也什么都不需要你们做。你们只要记得自己是婉婉的兄长就好,成为合格的娘家人,别让她丢脸就足够了。”
说得倒是简单,可是他们心中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曾经以为,也不过是有一个亲王妃的妹妹,现在的情况看来,日后很可能有一个皇后妹妹,这中间可是天渊之别。闲王的岳家好当,皇帝的岳家可不是那么容易。
等等,他们似乎有点误解了,是合格的娘家人,而不是合格的岳家人,这两者之间可是有着本质的不同,前者是以自家的姑奶奶为主,后者却是姑爷为主。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本以为自家依旧处于中立,只不想在无知无觉中早就深深的卷入了夺嫡的漩涡。
还有一点,这情况,祖父知道吗?十有**是知道的吧。
兄弟三人越发的沉默,听着李鸿渊不紧不慢的给他们分析着眼下的局势,如他所言,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他说的话,不过是在帮他们开拓眼见,如此而已。
后来,即便是极力的镇定,但作为最亲近的人,还是察觉到了他们的不对劲儿。
——怎么了?
——没什么,什么都别问。
靖婉倒是不客气的直接问李鸿渊,“阿渊对我几个兄长说了什么?”
“婉婉觉得我说了什么?”李鸿渊好整以暇的问道。“现在本质上就是‘废物’,什么都不能做,我能对他们说什么。”
虽然明知道他说“废物”,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靖婉还是忍不住拍他,“就算这是事实,也请王爷不要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婉婉这话又有什么区别呢?婉婉只准自己放火,不准为夫电灯?”
靖婉只想送他一个白眼,不过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基本上能猜到大概的内容,只是但愿兄长们不要被打击得太惨就是了,这男人本质上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跟他比的话,大概会绝望到死。
正所谓,别人比你好,你会羡慕嫉妒,但差距太大,那就只剩下憧憬与仰望。骆家的三兄弟,没有经历过前面的阶段,就已经跳到了最后。
“嫂子跟我说,大夫已经去了骆家,四妹妹的情况已经稳定住了,不会再恶化,或许是三婶日夜照顾的原因,让她若有所感,有了求生的意志,应该很快会醒过来。不过可能等不到她醒就要送到庄子上,睿亲王逼得很紧。”
骆靖颖的事情,骆家知道的人还不多,主要的主子们还是一清二楚,骆府也不是铁桶一般,因为骆家又没什么秘密,对下人并不是那么严苛,正常情况下不会在外面乱说什么,外人有意想要打听点什么,却是很容易,因为下人们即便是不知道关键的东西,有心人根据他们的只言片语也会了解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从这方面讲,骆靖颖也势必要早些送走。
“小事,何需费神。李鸿铭没那闲工夫找骆家的麻烦,他现在自身难保。”
“阿渊做了什么?”靖婉好奇。
“不过是给让他下面的人他捅点娄子,如此而已。别说是找你祖父要好处,我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倒拿着利益去求你祖父帮忙。”
“王爷还真是个好弟弟,下手也够狠的,让苏贵妃知道了,她该伤心了。”靖婉笑。
“等她知道了,作不过是明面上的那点情分没了,那时候,或许也尘埃落定了。”
“那时候,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靖婉笑得更欢。
“会吧,我算计他们早就不是一回两回了,不管谁知道了真相,都会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她大概也会恼恨曾经下手不够狠。”
“王爷,当你的兄弟,还真是有点悲哀呢。”至于苏贵妃,靖婉不再提。
“嗯,是他们生错了时候,换个时候,他们中或许能出一两个皇帝。”李鸿渊轻飘飘的说道,这话里话外却无比的自负,“或者,我大发慈悲,将他们某个人扶上去当傀儡,自己做无冕之王?婉婉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别人拼死拼活的想要抢,你这种将之视为玩物一样,要不要都是你说了算的态度,讲真,靖婉都有点想抽他。不怪那么多人将他恨得咬牙切齿。
李鸿渊笑而不语,在他看来,靖婉大概以为他在开玩笑,他还真是这么想的,那位置反正已经坐过了,现在可没什么执念,他要的只是权利,而权利,未必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只要启元在他的掌控中,任谁都翻不出风浪,而他的婉婉,即便不是凤袍加身,也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皇后都要向她低头,想想感觉更爽快呢。
骆靖博几人原本想要下晌就离开,有些事情冲击有点大,需要回去好好的消化一下。
靖婉想要多留他们一天,阿渊的生辰就算不能明目张胆的庆祝,但靖婉不想太冷清。
此时无需多言,他们夫妻二人之间也心有灵犀。
对于骆家三兄弟为首请辞的人,他就说了三个字:想太多。
于是,所有人都留了下来。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靖婉吩咐庄子上的人准备了席宴,因为过于正式,难免会让人觉得有点奇怪,不过,那疑惑也只是一闪而逝,没有人去追究真相。
庄子意外迎来了一位小客人,羽瑶翁主,她的说法是,昨日得知婉婉跟着六表兄来了庄子上,还请了很多人来,却没有请她,羽瑶翁主表示自己不开心,于是就求了亲娘,自个儿颠颠的跑来了。
同时还给靖婉带了东西,并传话,大长公主生辰的时候不用特意回去,她今年不准备大宴宾客,只是家宴,作为干闺女,当日如果在京城就去,不在的话就不用管了。
靖婉心道难怪时至今日都没有派送帖子,虽然基本上都知道大长公主的生辰是哪一日,但往些年也早早的送了帖子,今年,早早准备好贺礼的人,大概要懊恼了。
靖婉打开送给她的东西,然后,发现是一枚上好的男式玉佩,显然这不是给她的,靖婉回头就拿给李鸿渊,轻笑,“义母也记挂着呢。”想来也是,大长公主的生辰不过晚了两三日,相隔如此近,大长公主会记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别人记挂与否,李鸿渊根本就不在意,不过看到靖婉的笑颜,便明白,自己不在意的事情,婉婉其实很在意,于是接了玉佩,“还勉强吧。”
“不要这么挑剔,这玉佩已经很难得了。”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堆出来的不成?义母若是听到了,估计又想要抽死他,实在是太欠揍。
李鸿渊的生辰,靖婉知道得比较晚,所以来不及准备什么礼物,靖婉现在的吃穿用度,可是半点没动自己的嫁妆,寻常的东西,送给他,还不如不送。
或许明年可以给他一个惊喜。
而苏贵妃照例送来一桌席面,而与往年一样,李鸿渊看都没看,就让人处理了。
于是,次日准备回京的一众人,都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的给晋亲王“庆生”了。
羽瑶翁主倒是没回去,她也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难得公主娘还不管不问,自然要趁机好好的玩几天,未免她无聊,靖婉将自己的六、七妹妹留了下来。
好好的松快了两天,靖婉倒也静了下来,开始关注庄子里的众多花花草草,这些才是宝贝。只是,靖婉这一不小心就一头扎了进去,比之前还难见到人。
李鸿渊一次两次的逮人,第三次的时候,“婉婉,你如果再这样,就别怪本王一把火将这些花花草草给烧了。”
果然,就不该给她喜欢的东西,不然被无视的只会是自己。
靖婉又感觉到某人有些不正常,于是赶紧安抚,不给他将毛捋顺了,他真能一把火给烧了,到时候自己还不得心疼死。
无奈之下,靖婉只能减少陪伴花花草草的时间,实在不行,就拉着李鸿渊一起,好吧,只要一起,某人就挺正常,自己对他的吸引力就这么大?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对他的占有欲感动恐惧?靖婉仔细的想了想,貌似还挺高兴,拿什么,自己心理是不是也有点不正常呢?
其实庄子上的花花草草都被打理得很不错,毕竟打理的人很多,而且都比较的精通,靖婉基本上全部都“看了”一遍之后,也没有需要她做的事情了,她倒是想跟其他人交流交流经验,奈何,那些人不敢,更何况有活阎王镇着,他们上前回两句话就战战兢兢的,让他们呆久了,说不得失禁了。
没事做了,总不能看着它们发呆,倒是可以作画,不过靖婉不怎么想动就是了。
靖婉有点可怜兮兮的看着李鸿渊,脸上写满了无聊。
李鸿渊好笑,摸摸她的脸,“不然,为夫带婉婉去打猎。”
靖婉双眼微亮,正要点头,羽瑶翁主哒哒哒的跑来,“姐姐,姐姐,打猎,我也要去。”显然,李鸿渊的话她听到了。骆家的两个姑娘也是眼神亮亮的。
羽瑶翁主跟李鸿渊接触少,而且他的那些丰功伟绩也少有人会往小孩子耳中传,于是,羽瑶面对他胆子也大。
“不行。”靖婉不客气的否决,林子太危险,将她带进去,万一出点事儿,如何跟她娘交代。
羽瑶撒娇,靖婉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羽瑶眼珠转了转,转头去求李鸿渊,她也是精乖,不叫表兄,叫姐夫。
李鸿渊无疑被她取悦了,“好。”
“好什么好,不好。”靖婉瞪了他一眼,“羽瑶乖,林子里危险,不然我让人给你们做玩具”说道此处,靖婉灵光一闪,她可以让人建造一个小型游乐场啊,电动似的东西就不要想了,可是其他的完全没难度啊。“走走走,姐姐给你们弄好玩的。”
李鸿渊看着离去的一大三小,自己这是又被遗忘了?有点火大啊。
边上的下人缩着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见过大男人这么“不务正业”黏媳妇儿的。
李鸿渊跟了过去,倒是想瞧一瞧媳妇儿要做什么。
靖婉有了想法,动手也快,铺开纸张就开始画图,动作很快,大致的格局效果图成形,然后就是局部的图纸,这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她兴致高昂,李鸿渊倒也没打扰,看了效果图,果然呢,婉婉来历不一般。不用靖婉开口,他就吩咐人去找木匠铁匠,庄子上就有。
这部分图纸成型,靖婉就见到要找的人,这么贴心的夫君,不要太爱。
看着靖婉他们忙碌,暗一悄声走进李鸿渊身边,“主子,京城有留言,骆三公子开创的工笔画是剽窃别人的。”
李鸿渊眼神一厉,他媳妇儿东西,有人也敢打主意,好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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