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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一尺深,马车行走在街道上,碾压出深深的车辙印痕。
大雪纷扬,街道上除了偶尔路过的一两辆马车外,无人走动来往。
叶裳和苏风暖顺畅地来到了苏府。
苏澈昨夜歇了一晚,养回了几分气色,但依旧不能下床,苏夫人坐在床前侍候他用午膳。听闻叶裳过府来了,苏夫人立马放下了碗,就要迎出去。
苏澈一把拉住她,“你是长辈,就算那小子过来,稍后也就进来了,你这么急着出去做什么?”
苏夫人嗔了他一眼,“你就端着长辈的架子吧,我听闻小裳昨日也受伤了。”话落,快步走了出去。
苏澈无奈又好笑。
苏夫人来到门口,便看到叶裳吩咐管家往下搬东西,她看着装了大半车的药材,立即说,“哪能吃得了这么多药?”话落,对他问,“小裳,你伤势如何?”
叶裳笑着说,“伯母,我伤势无大碍,昨日暖儿过府给我诊治了一番,已经好多了。”
苏风暖脸一红,扭头不看他,心中忿忿,她昨日哪里给他诊治了?都没空看他胳膊上的伤。
苏夫人自然不明白个中内情,只听闻叶裳说无大碍了,见他面上含笑,如沐春风,看来真是没事儿,她欢喜地说,“没事儿就好,这么冷的天,快进屋吧。”
叶裳点点头。
三人来到正院,进了屋。
叶裳给苏澈见礼,苏澈瞅着他,摆摆手,和蔼地说,“自家人,以后不必多礼。”话落,对他问,“今日你没去处理公事?我听说你在户部任职,如今代天子督管户部,户部贪墨案是你查的,还没结案吧?”
叶裳咳嗽了一声,揉揉鼻子道,“我昨日染了风寒,年前告假了,户部贪墨案一事,请皇上移交给我表兄叶昔了。”
苏澈瞅着他,见他面色不像是染了风寒的样子,猜想朝局之事,他必定是有打算,也不揪着他问,顺着他的话,点点头道,“既然染了风寒,就该在府中好生歇着,我无大碍,不用特意过来看我。”
叶裳笑道,“风寒倒是小事儿,趁机歇上一歇罢了。”
苏澈失笑。
苏夫人在一旁松了一口气,嘱咐叶裳说,“风寒虽然是小事儿,但也不可大意了。尤其是你身上还受着伤,也该好好养着。”
叶裳深切地体会到苏夫人这个准岳母是真的将他当做儿子看,笑着颔首,“听伯母的,今日看过伯父,回府后,便好好养着,年前不出来走动了。”
苏夫人笑着点头。
苏风暖坐在一旁,看着三人,她爹娘见了叶裳,眉眼都是笑着的,虽然他爹笑的含蓄,但显然对叶裳也是十分满意,无论是在西境,还是如今回了京城,都不曾刁难他。她不知道别人家岳父母看女婿如何,总之她家爹娘是将叶裳看出心花儿来了。
苏夫人又对叶裳问了些话,才转向苏风暖说,“你前几日搭建了暖棚捂的那几株海棠,我今日瞧着,都发嫩芽了,过几日,兴许还真如你所说,会捂开花呢。”
苏风暖顿时笑了,“真的?”
苏夫人点头,“不信你自己去看。”
苏风暖站起身,对叶裳说,“走,去看看我用暖棚捂的海棠。”
叶裳点点头,与她一起出了正院。
二人联袂出了房间,苏夫人对苏澈笑着说,“这两个孩子,你看他们是不是很是般配?”
苏澈笑着点点头。
苏夫人笑起来,“你不知道呢,当日在灵云镇佛堂,他跪在我面前对我求娶暖儿时的模样以及说的话,把我惊了个够呛。我没想到这俩孩子竟然有这个缘分。”
话落,便学着叶裳当日的神色语气,与苏澈复述了一遍当日的情形。
苏澈听罢,深受触动,道,“这些年,我一直愧疚当年之事,如今这两个孩子能好好的,我也欣慰了。”
苏夫人闻言忧心起来,“暖儿这孩子的身体自从回来,就一直不太好,以前能蹦能跳能打架,如今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我真是有些担心。若是她身子骨一直养不好,他们大婚后这子嗣问题便是大事儿……”
苏澈闻言道,“容安王府不能无后。”
苏夫人道,“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别说小裳非暖儿不娶,就是暖儿,她是我的女儿,我也舍不得她受委屈让他们两个人中间再插入了别的女子。难不成真让小裳纳妾不成?”
苏澈叹了口气,“她的医术高明,总能治好自己的,过早担心这个做什么?凭地添烦恼。”
苏夫人道,“只希望这样。我近来每日都给菩萨烧三炷香,保佑这两个孩子好好的。”
苏澈点点头。
二人背后说的这番话,苏风暖和叶裳自然不知,二人出了正院后,便去了书房外搭建的暖棚看海棠。
二人来到暖棚,泥鳅正在扒拉火盆,见二人来了,连忙见礼,“小姐,叶世子。”
苏风暖笑着点头,瞅见海棠树果然如苏夫人所说,发了新芽,她笑着道,“辛苦你每日帮我照料了,若非照料的仔细,没这么快发新芽。”
泥鳅挠挠脑袋,腼腆地说,“奴才除了侍候海棠,在小姐身边也不需要我做别的伙计,清闲得很。”话落,道,“据花匠说,只要是发了新芽,暖和的话,用不了几日,就会捂出花骨朵,只要有了花骨朵,一夜之间没准就开花了呢。”
苏风暖笑着说,“照这样说的话,年前还有几日,兴许年前就能有花骨朵了?”
泥鳅点点头,“我准备再添加几个火盆,没准过年时,小姐就能赏花了。”
苏风暖笑着点头。
叶裳负手而立,看着新枝发芽,对苏风暖笑着说,“将海棠树改换花季,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苏风暖颔首,轻声说,“但愿我的身体也如这海棠树一样,冬日里枯死了,想出办法,就能让她发了新枝新芽活过来。”
叶裳抬手,将她一丝被风吹乱的发丝帮她拢在耳后,肯定地说,“一定会的。”
二人在苏府逗留到傍晚时分,苏夫人准备了晚膳,用过晚膳后,叶裳回容安王府,苏风暖带了嫁衣布料,也与他一起去了容安王府。
苏澈和苏夫人没意见。
二人回到容安王府,恰巧林之孝将瑟瑟等人送到了容安王府。
瑟瑟、杀手门二十人、与苏风暖交好的江湖前辈九人,皆中了软骨毒,躺在几辆大车里。
叶裳和苏风暖下了马车后,林之孝看到二人,目光凝视着苏风暖,见她仿佛没看到他,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眸底沉涌片刻,移开视线,对叶裳道,“叶世子,我依言将人都送来了,你也该兑现承诺了,给解药吧。”
叶裳道,“二皇子稍等。”话落,示意苏风暖检查这些人。
苏风暖走到第一辆马车前,见瑟瑟和几个人躺在里面,见到她,瑟瑟张了张口,似乎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眉目沉了沉,伸手给她把脉,中了软骨毒没错。
她放开手,又依次沿着马车给其余人把脉,的确是都中了软骨毒。
林之孝看着她道,“这些人本事非凡,若不用些特殊手段,自然钳制不住,苏姑娘勿怪,除了软骨毒,这些人可都完好无损,身上无伤。软骨毒不是什么难解之毒,想必姑娘手中有解药。”
苏风暖点了点头,懒得与他说话。
叶裳见苏风暖没意见,伸手入怀,拿出一瓶解药,扔给林之孝。
林之孝伸手接过,对他道,“多谢叶世子。”
叶裳一挥手,府卫将这些人都抬下马车,送入府内。他对林之孝道,“二皇子不必谢我,我也不会谢二皇子,只希望这样的事儿,以后少有为好。毕竟二皇子如今身份摆在这里,阴险毒辣之事,有碍仁善之心和宽厚之本,于二皇子将来要走的路有害无益。”
林之孝拱手,算是领了叶裳的忠告,带着解药,骑快马去了林府。
苏风暖看着林之孝纵马走远,转头对叶裳低声说,“但愿林之孝不是一颗棋子。”
叶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与苏风暖一起进了府。
回到府中,府卫那些人都送去了会客厅,苏风暖开了药方,命人快速地去熬药,半个时辰后,药熬好,喂这些人喝下。
瑟瑟喝了药,不消片刻,便有了精神,对苏风暖恨恨地说,“姑娘,真没想到,将江湖搅动得腥风血雨的人是林之孝。太可恨了!”
苏风暖坐在一旁,懒洋洋地纠正她,“如今他不叫林之孝了,叫刘孝,是皇上的二皇子。”
瑟瑟一怔,纳闷地问,“他怎么成了二皇子?”
与瑟瑟同样中了软骨毒的人也是不解。
苏风暖对众人简单地解释了一番,又对几位前辈歉然地说,“对不住各位了,因我让你们遭了罪。”
几人都一把年纪了,在江湖上都是呼风唤雨响当当的人物,没想到这一回受人钳制至此,都十分气闷。但能与苏风暖结忘年之交的人,都是豁达之人,闻言齐齐摇头,“我们就知道苏姑娘你会救我们,这条老命从没担心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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