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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是不能呼吸,如花不给浇水一般,是会死掉枯萎的吧!
苏风暖挑着帘幕看着叶裳身影消失在户部内院高墙,她慢慢地落下了帘幕,对千寒轻声,“去将我放在户部内的嫁衣布料取来,我带回苏府。 ”
千寒应了一声是,立即去了。
苏风暖坐在车中,想着她以前与叶裳聚少离多,每一年只来京那么一两次,每次短短停留几日,赖着他的床,赖着他的人,可是那也只是几日而已,如今若是让她这样日日赖着他,她终究不能习惯。
她不知道,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她会不会如京中那些大家闺秀一样,生活在高墙之内,绣绣花,养养草,做做针线活,再想些女儿家的春梦情丝,了了过一生。
叶裳不会厌烦她,但她会厌烦这样的自己。
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度,从到大,她终究不会是个把一生彻彻底底地交付给别人的人。哪怕这个人是叶裳,她也做不到让自己耳目闭塞,手脚束缚,心被丝网缠住,做个称心如意的木头人。
今日,父亲遭人暗杀重伤,她那一刻真如叶裳所,恨不得飞奔去沛城,可是她如今手无缚鸡之力,骑不了快马,赶不到沛城。
一身武功救了叶裳性命,她不悔,是自己求仁得仁的结果。只是她受不住没有武功的自己,依赖成性,到头来,连脑袋也不灵活了。耳目塞听,长久下去,自己就把自己困死了。
她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身子全部重量都靠在车壁上,离开了叶裳的怀抱,车中即便有火炉,她还是感觉到了透骨的冷意,一直冷到了心脉里,那里,本就结了冰,渐渐地冰层结得越来越厚,成了望帝山那处冰窟,冻得化不开。
不多时,千寒取来布匹,用锦缎包着,看着帘幕已经落下,他轻声,“姑娘,取来了。”
苏风暖懒懒抬手,挑开帘幕,,“放进来吧。”
千寒应了一声是,将布匹顺着苏风暖打开的帘幕,放入了车中。
马车离开了户部,前往苏府。
苏夫人正在府中摆弄花草,听闻苏风暖回府了,愣了一下,问,“每天这个时候,她不是去户部吗?怎么回府了?”
管家摇头,“姐带回了嫁衣绣布,估摸着是有地方不会绣,回来找夫人您了。”
苏夫人笑起来,“兴许是为了这件事儿。”话落,她放下手中的活,快步出了房门。
苏风暖来到正院,见到面色带笑的苏夫人,想到他爹被害重伤性命垂危,她娘还这样年轻,如娇花一朵,若是父亲出事儿,她深爱父亲,一准随了他去,心便有些难受。但面上不表现出来,笑着,“娘,我又不是客人,哪里用得您出门来迎我?”
苏夫人笑骂,“臭丫头,你哪里不是客人了?我问你,你从到大,哪一次回家不是把家里当客栈?多少年了,你总共住了几日?”
苏风暖笑着,“我也想起来这件事儿了,这不搬回府里住了吗?”
苏夫人玩笑归玩笑,但没想到苏风暖出这样一句话来,立即问,“怎么了?你在容安王府住得好好的?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又搬回府里来住了?裳放你回来?”
苏风暖听她提到叶裳,了个“放”字,她暗暗叹了口气,道,“嗯,放了我回来。”
苏夫人面上笑意顿收,担心地问,“怎么了?你们两个吵架了?”
苏风暖见苏风暖一脸紧张,失笑,摇头,“没有。”
苏夫人看着她,还真不像是吵架,不过又想到这孩子素来有主意,是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主,别看她外表柔柔弱弱的女儿家,可是骨子里铁血铮铮地随了燕北苏家人的性子,有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不想被人知道时,谁也探查不出来。
她凝重道,“进屋里,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不准糊弄娘,您都议亲定了六礼的日子了。大婚之期也定了,可开不得玩笑,胡闹不得。”
苏风暖进了屋,解了披风,身子懒歪歪地躺去了热炕头,才觉得暖和了些。
苏夫人坐在炕边看着她。
苏风暖斟酌了一下言辞,对她问,“娘,您与爹大婚多年,生了我们兄妹四人,是什么事情都听我爹的吗?”
苏夫人一怔,失笑道,“出嫁从夫,自然要听你爹的。”
苏风暖道,“可是您也有脾气不是吗?我怎么总是记得每次您与我爹意见相左时,都是我爹哄您呢?随了您的意思呢?”
苏夫人笑起来,“那是事儿。大事儿上,我还是听你爹的。”
苏风暖道,“我爹是什么都管着您,处处看着您,不让您做这,不让您做那吗?”
苏夫人一怔,听出几分味道来,看着她,“你是因为裳处处管着你,看着你,不让你做这做那,所以,一气之下,跑回府了?”
苏风暖摇头,“不是生气回来的,是不太适应被他这样管着,长久下去,不用有人害我,怕是自己先憋闷死了。与他提了,他让千寒送我回来的。”
苏夫人闻言气笑,伸手点她额头,“你呀,这么多年,天天在外面疯跑,即便回家,也不闲着,不是与你三个哥哥打架,就是拉着他们胡闹,闹腾惯了,突然让你闲下来,你自然受不住。你身子这么弱……”话落,她“咦?”了一声,,“你在容安王府,也养了多日了,怎么看起来,还与你回京时一般无二,没见什么起色?”
苏风暖不由笑了,“连您也这样,看来真是没长进了。”话落,她捂住脸深深地叹了口气,声,“娘,您人怎么就这么不知足呢?我以前只想着给叶裳解了热毒,让我如何都行,拿命去换都行,可是如今,解了热毒,我能走能动,没瘫痪在床,与他每日相对,该是最好的结果了。可是我又想着,这样下去,我就不是我了,被他看着,被他管着,被他限制着,事事都要经过他同意,我没有半丝自由,我便日渐累积,即便知道他比我累,比我辛苦,可是还是受不住了。”
苏夫人听完她的话,终于知道症结在哪里了,摸摸她的头,道,“若是我啊,这件事儿,你与裳都没错。裳是太紧张你了,想对你好,将你照看万全,怕出丝毫差错。本也没错。而你呢,本就是个活泼的性子,从就不耐被人管着,无论是你爹,还是我,亦或者你哥哥们,还有你师傅、师兄,无人能管得了你。如今哪怕你身子骨弱,骨子里也是个闲不住的主。长此下去,自然受不住了。”
苏风暖没了言语,谁都没错,但以后总不能彼此舍弃,总是要在一起的,她该怎么办?
苏夫人见她不吭声了,道,“你回来住也好,我本来也觉得你们未曾大婚,长久住在容安王府,哪怕定了六礼的日子,也不太好。奈何裳不亲自照看着你不放心,才依了他。如今你们大婚还有半年,总能找到相处之法的。”
苏风暖点点头,只能暂且先这样了。
苏夫人拍拍她肩膀,“我看你也累了,歇着吧!”话落,她瞅见了嫁衣绣布,道,“还有半年呢,也不急于一时,待身子有起色了再绣不迟。”
苏风暖“嗯”了一声,道,“娘,您派人将我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千寒收拾出一间房间,叶裳将他给了我,他以后就随我出入了。”
苏夫人点头,起身,“我这就去安排。”
苏风暖不再话,确实累了,躺在床上懒歪歪地不想动,但想起苏大将军来又睡不着,便闭着眼睛歇着。
苏夫人出了正院,带着人去了苏风暖空置已久的风暖阁。
自从叶裳和苏风暖回京后,关于二人的言谈一直没间断过,即便苏风暖回苏府的动静,但还是很快就被京城各大府邸知道了。
刘焱道,“自从叶哥哥回京,将苏姐接去容安王府养伤,容安王府便一直闭门谢客,如今苏姐伤势估计好得差不多了,回了苏府。叶哥哥总不会再因她闭门谢客了吧!今日晚上我就去找他。”
晋王闻言道,“他们未曾大婚,本就应该守着些礼数,不宜在大婚之前太过亲近。她如今只在容安王府住了几日便回苏府,也还算懂得规矩礼数。”
刘焱高兴地,“爷爷,那我今日晚上就住在容安王府了,我有好久没与叶哥哥玩耍了。”
晋王看着刘焱道,“他若是不将你赶出来,你今晚意在他府中住就住下好了。”
刘焱见晋王同意,欢喜地去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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