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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掉下去,连点响动都没有激起来。
所有人都是一愣,谢安澜和薛铁衣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飞身掠向那地方。西戎皇已经被人护着退了下来,倒也没有人阻止他们。
探头看过去,那是一个看不见底的黑洞。
谢安澜随手将一块碎银子抛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一声响动。谢安澜眯眼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九十、一百丈,下面有水。那个人应该没有掉下去,可能挂在哪儿了。”那么大一个人,掉下去总该有点声音的。
薛铁衣皱眉道:“看来的确非常非常的深。”人只怕是没救了,若还活着必然会发出动静让他们听到。
谢安澜蹲在-旁边地上,拿着一把匕首慢条斯理的比划着,“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在地宫上面的这座山东南角边缘,这个洞口位置明显已经超过了下面地宫的边缘。而且太深了,人不能下去,会闭气。”
西戎皇有些不耐烦地道:“好了,先看看这副笔画,找到入口再说!”全然不将刚刚掉下去的人放在心上。
众人只得作罢,谢安澜扭头不想去看那让人眼睛痛的壁画。你说这漂亮高贵,价值连城的白玉厅中怎么就画了一幅这么伤眼睛的画呢。
这幅画其实并没有什么不雅的地方,甚至画画的人画工都堪称极高。但是跟这白玉打造的,宝光满地的大殿太不撘了。
上面画着无数的死人!
各种惨烈的,残肢断臂的,恐惧的,麻木的的死人和半死的活人。
就是因为画得太栩栩余生了,就连那遍地的血流成河,白骨森森都画得清清楚楚,于是越发的让人想要作呕。
但是在这幅画的右上角,却画着一个红衣女子。美丽的容貌,眉宇间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倨傲和潇洒。最让人难以忘记的是,她手里拎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剑,以及那几分淡淡地怜悯。
那红衣女子在整幅画上,占据的位置极少。比起那些惨烈的画面来说也太过平凡,但是却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并且难以忘怀。比起别处诡异惨烈的用色,这女子单独抠下来都能做一副完美的仕女图,就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谢安澜知道,那就是血狐。
只是……西戎皇所谓的入口又在哪里呢?总不会让他们直接从这个洞口跳下去吧?这到底是路径还是陷阱暂且不说,西戎皇可没本事从这里下去,就算是有人带着也没用。这入口太过狭小,里面有一片黝黑完全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形。西戎皇很可能在半道上就直接闷死了。
“世子妃觉得这幅画怎么样?”百里修站在一边问道。
谢安澜琢磨了半晌,方才斟酌着道:“呃,画得…很有艺术感。”乱七八糟,一言难尽。
百里修却不肯放过,双眸盯着她的双眼道:“世子妃没有什么发现么?”
谢安澜含笑不语,陆离一只手握着她的手,看向西戎皇道:“陛下还是先说说你有什么线索吧?”
西戎皇沉着脸,好一会儿才沉声道:“西戎皇室收藏的残书里面有这个地宫的详细记载,但是书在战乱中被毁掉了一部分。所以朕只知道入口就在这副壁画后面。”
谢安澜懒洋洋地道:“那就砸啊。”
西戎皇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道:“根据记载,壁画后面整面墙都是含有剧毒的毒水,只要打破一点,毒水立刻就会从里面冲出来。不仅如此,这个宫殿四面都是如此。而且,你们没发现吗?我们上来的那条路刚才机关启动的时候已经被封上了。”
谢安澜当然发现了,她只是没那么担心而已。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逃出去,谢安澜觉得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所以对于西戎皇的话也并不如何忧虑,挑眉道:“这建造墓室的人心够黑的啊。”肯定不会是血狐建的就是了。
“所以,现在应该就是大家一起出力的时候。”西戎皇看着两人道。百里家和这两样东西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两位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们了?”
谢安澜道:“陛下也没有将你们皇室的藏书给我们看啊。”什么皇室收藏的残书,八成是当年从萧家弄过来的吧?
西戎皇再一次沉默了,显然并不想将东西拿给谢安澜看。谢安澜也不强求,足下轻轻一点飞身略向了壁画。同时,谢安澜袖中几道寒光闪过,两只袖箭定在了壁画的边缘,将西戎皇等人吓得大惊失色。
谢安澜却已经在袖箭上一借力,直接到了壁画的顶端。所幸这墙壁雕刻着十分精致的花纹,否则谢安澜还当真是无处落脚,立马就得掉下来。
回头对众人一笑道:“怕什么?如果真的有毒水,你觉得这层薄玉抵挡得住侵蚀?里面还有一层石墙,捅不穿的。”
“世子妃发现了什么?”夏侯齐问道。
谢安澜道:“没有啊,我就看看,她长得好看还是我长得好看。”
“……”众人无语。
谢安澜伸手慢慢地摩挲着壁画上那红衣女子旁边的地方。那里写着几个小小的字:天赐神佑。
天赐…神佑?
谢安澜想起了当初她得到的那副肖像和玉佩上也写着神佑。所以,在画这副壁画的人眼中,这个女人就是上天赐下的神女了?逼格好高的样子。谢安澜继续细看,也没有什么别的线索了。不过…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谢安澜盯着那红衣女子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她身上的玉佩好像有些色泽暗淡。这个画师力图用最绚丽的颜色来表现这个红衣女子,但是玉佩的地方却只格勒出了一个形状,颜色是壁画的底色,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上色。
谢安澜单手摸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那块玉佩,朝着那画像的空位按了下去。
“……”纹丝不动,这就尴尬了。
仔细看了看,好像形状确实不太对头。
谢安澜再思索了片刻,谢安澜掏出那颗明珠,拍了进去。
一声轻响,那颗明珠竟然毫不费力的被拍进了壁画里。下一刻,那原本半透明的明珠泛起了淡淡地红色,里面的那一团火焰变得更加妖艳,仿佛活了一般。谢安澜手上也有些无力了,不再逞强干脆的飘落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夏侯齐惊诧的声音响起。那泛着红光的明珠衬地女子手中的宝剑上的血都仿佛鲜活起来,好像随时都要流淌下来一般。
其他人也跟着戒备起来,谢安澜拍拍手道:“下面的颜料有问题,明珠本身没有变色,只是被下面的颜料映射出来的红光罢了。”
夏侯磬问道:“那接下来该如何?”
谢安澜诧异地看着他,“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看那里不太对劲,随手拍了个东西进去而已。”
陆离问道:“你们不觉得这幅画的背景有些眼熟吗?”
众人齐齐看向他,陆离淡淡道:“隆山。”
所以,还是需要那副画吗?
所有人侧首看向西戎皇,西戎皇挥挥手立刻有人将画送了过来。陆离随手接过打开,谢安澜有些惊讶,“你怎么看出来那是隆山的?完全看不出来好么?”跟画上,跟他们去过的隆山,都完全没有相像的地方。
陆离道:“几百年过去,地形会有变化是自然的。但是,才区区几百年,大的格局是不会变的。你看画像上那座山,山下有一条大河穿过。像不像隆山下面?”
其实那天他们并没有去隆山脚下流过河流的那一边,不过谢安澜毕竟是下过半山腰的人,还是可以想象一下的。闭上眼仔细回想了一下,谢安澜点头,“确实有几分像。”
陆离淡笑道:“其实我也是猜的,在这个地方…画的总不会是千里之外的景色。”
薛铁衣皱眉道:“就算是如此,我们也还是找不到入口。不如先出去,多找些人来总有办法安全的打开这个地方的。”
西戎皇沉声道:“不行,四处的出口都关闭了。我们就算强行出去了,这地宫也会坍塌,到时候……咳咳……”西戎皇话还没说完,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子晃了晃就要往地上倒去。兰阳郡主连忙扶住他,焦急地道:“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西戎皇靠在兰阳郡主怀中,剧烈的咳嗽之后吐出了一口血脉。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立刻以肉眼可见的熟读变得更加灰败了。
谢安澜微微眯眼,看来西戎皇的情况比他们猜测的更加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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