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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用任何驭灵手段,苏瞳本身散发出的那种蔑视天地的霸王气息便吸引了奴契的根本,这不得不让长鱼泰在震惊之后陷入深深的沉思。首发哦亲
因为拒绝传承,是否会再次沦落成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小角色?这些苏瞳都没有思考,因为她已决定了走。
诚如苏瞳所说,在意澹台雪的性命之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她无法去完成自己认为是错的事情。
人有的时候明知道自己的一些选择会带来麻烦,可还是会选择坚持,是因为我们相信,世上有比自我利益更重要的东西。
“我我我……我们去哪里?”被苏瞳毫不留情地糊了一巴掌,澹台雪已口齿不清,不过也许他舌头打结并不是因为*的疼痛,而是被苏瞳惊人的举动给吓傻了。
“不知道!”苏瞳理直气壮,诚实得让人没脾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真正合格的驭灵奴应该以死相谏,敦促自己的主人不要任性行事,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
可是澹台雪张了张嘴,摸摸自己发胀的脸,却释然一笑,用力点头:“好!你喜欢什么,便是什么。”
苏瞳立即被澹台雪的笑意电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翻着白眼看了看神经开始不正常的家伙。
“清醒一点!”
就在澹台雪点头的瞬间,他脑海里突然有一道苍老的声音炸响!
“不要忘记你的使命,你必须将你的驭灵修士推到灵师的位置上!我们等待主人已经很久了,这是无上的荣耀!”
苏瞳看不见也听不着,可是澹台雪的体内已经燃起了火!
老祖的脸占据了他的视线,澹台霸天的精神烙印在他身体的每一滴血液,每一枚细胞里叫嚣,他的五脏发出砰砰异响,他的舌尖抵着牙根狠狠地战栗。
但在苏瞳面前,他依旧温柔地笑着,只不过若苏瞳细细去看,便能发现他弯弯的眼里,是一片死水。
“苏瞳,你说宿命是一种什么东西?”
“你问这个干什么?”苏瞳歪着头,不知道澹台雪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感慨。
“我觉得宿命就是一张网,而芸芸众生,通通都是网中的鱼。”他轻声低吟,目光迷离,不知通向何方。“众生以为天地是无疆的,而只有那些挣扎在边缘的鱼儿才知道,不管如何努力,我们永远都挣脱不了那些看不见的丝线。”
苏瞳沉默,在澹台雪莫名其妙的叹息声中感觉到了一股萧索,说不上是什么,那种感觉令她心情突然惴惴不安起来。
“你……”
还未等苏瞳把话说完,她的右手突然一轻,定睛再看,手里的澹台雪已经不知所踪!
苏瞳大骇,她心有所感地蓦然回头,便立即发现了澹台雪的背影!
万米之外!
居然已到万米之外!在这御空速度和距离被禁地限制,只能以铜人为座驾才能快速飞行的传承秘境里,澹台雪居然还保留着这样恐怖的实力!
他轻轻抖了一下双肩,已经解开的长衣便旖旎地从背上滑落。长衣之下,并不是*,而是一身极简的白色紧身衣。
绑腿窄袖,朴素的织物紧紧贴着皮肤,似有弹性,可以护身,却又不妨碍任何肢体动作。
一切皆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快得超乎苏瞳想象,就连已经献祭过鲜活人体的长鱼泰与林隼,都还没有进入传承宫殿的大门内,发现异响,他们正回头看。
澹台雪侧头对苏瞳温柔一笑,那是诀别。
他潇洒的背影,已经走在了层层翻飞的“裙摆”之上,鲜活的生机,立即如清冽的泉水一样,激得裙摆们如雨后春笋一样疯狂爆涨!
噗!噗!噗!噗!
漫天都是须叶绽放发出的如雷之音,一枚巨大的吞人黑洞,出现在了澹台雪的面前。
他不似南宫新蕾赴死时被驭灵*控制的那种麻木,也不似长鱼泰即将割舍自己*时的那种凝重。
他步伐轻盈有力,长发在风中摇曳。
他没有再向苏瞳交代任何事,因为此刻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行于死地,唯美得像是要羽化登仙。
“你回来!”苏瞳动用了驭灵*。
澹台雪妖冶的绿眸一闪,居然抗拒了她的指令!苏瞳心头一寒,其实早就察觉到澹台雪对是澹台家的一个异类,驭灵奴契在他身上并不拥有绝对的约束力,如若不然,那日在文竹苑里发怒,他是绝对不可能出手扇斐济一巴掌的!
无力地目送澹台雪奔赴死亡。最后,他的嘴里,哼起了曲调悠扬的小调,苏瞳只堪堪听清其中的几句词,便见他张开双臂,像一只白色的燕子坠落并消失在那一片可怕的幽暗里!
“我是扑火的蛾,看到红色便会冲动!”
“即使知道那是毁灭,也想追求刹那的烟火……”
直到澹台雪挺拔的身影消失无踪,可怕的吞咽声自虚无中升起,苏瞳的耳窝里还一直萦绕着他美丽却令人心酸的歌声。
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蓦然自传承宫殿深处向苏瞳的身体裹挟而来,即使她远去万米,依旧不可逃脱,既然献祭了血契之奴,那么优秀的她,自然得到角逐驭灵下半部法典的资格和荣耀!
这一切都被林隼和已经转魂为木偶人的长鱼泰看在眼里,二人情不自禁对澹台雪流露出了敬佩的表情,虽然葬身在此地的驭灵奴族不计其数,可是面对死亡的态度有他从容者几乎没有几个!
“你在这里等我。”
苏瞳捏紧拳头,坚定地对自己的老铜人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在所有驭灵修士之中,只有她的老铜人被她保护得完整无缺。
在听到这样的指令之后,老铜人立即站直身体,如曾经在幻境前等待她一样,默默垂手立于虚空,像是守望日出的老人,一动不动。
苏瞳足尖轻踏流风,迅速跃起,以极快的速度向传承宫殿狂奔而来。
无论她乐不乐意,澹台雪都已经将自己的生命为她献出,忠实地履行了守护她一生的诺言,如果苏瞳懂得他的真心,便绝对不会辜负。
“她还是来了。”林隼心情繁杂地对长鱼泰说道。有这样一个对手的存在,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关系,她那种人,你不伤她,她绝不会向你动手,老夫建议你与她保持友好的关系。”没想到长鱼泰未见过苏瞳几面,却这么了解她的秉性。
“我……我知道了。”虽然对长鱼泰的建议有些抗拒,但林隼明白,自己一路走来全靠长鱼泰的指点,与他心性头脑相比,自己还太稚嫩,现在虚心接纳他的建议才是明智之举。
就在林隼刚想努力挤出笑意,欢迎苏瞳归来之际,他却突然骇然地发现,苏瞳居然祭出了她的剑!
杀气!
一股滔天的杀气突然拔地而起!
林隼张大了嘴一时之间居然因承受不了如此浓郁的杀气而“噔噔噔”连退三步!
在这驭灵传承里,被公认为杀神的人分明是公仪家那个名为浮云生的狂暴家伙,他的杀气阴毒,霸道,残忍!让人闻之便觉得心惊肉跳,血脉结冰,但现在苏瞳眉心凝结的杀气,分明要更胜浮云生几分!
林隼很难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所感觉到的,仿佛已不仅仅是一种妄杀贪欲,而是一种坚定的道心!
他在苏瞳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无畏的信念,这信念打破了强者欺凌弱小的野蛮,仿佛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无论多么坚固的壁垒,都将被她斩于刀下!
是的,她的杀气里带有信仰,带有让人灵魂战栗的斩天力量!
“澹台雪是我的血契之奴。”
苏瞳双手握剑,可怕的气息从双手涌出,令缥缈的剑息在这个刹那,诡异地一寸一寸变长起来!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吞噬他!”
原来并不是对林隼发难,根本未想与认真与他争夺传承,苏瞳甚至不是向传承宫殿正门冲刺,而是剑指苍穹,向吞噬驭灵奴的黑暗生物发难!
长鱼泰的木珠眼底,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华!
传承圣地很久以前,就蛰伏着那尊圣物……他比谁都清楚裙带的本体与裙带的力量,一年又一年,无数驭灵修士来过此地,亦出现过如苏瞳一样,对牺牲驭灵奴性命不忍的强者,他们有的含着泪水孤独踏上传承之路,有的愤怒甩袖而去,自愿被洗去修为记忆。
这些心怀慈悲的驭灵修士数量虽极为稀有,但都给人极深的印象,可是就算是这些令人记忆深刻的强者,也没有一人能为了自己的驭灵奴而对传承的守护之神发出挑战!
要知道……那是多么厉害的存在?
任何一个驭灵修士,在它面前都不过只是苍海面前的一粒沙,十九家的奴族老祖,对其奉若神明。它是传承地中的中枢所在,换而言之,它才是主宰一切的最高存在!
可是现在长鱼泰看苏瞳出剑,却依稀有一种势压沧浪之感,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在他心头隆隆震响。
百年一剑,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她若出剑,必斩敌于脚下,哪怕对手比她强大百倍,哪怕横拦在面前的是不可想象的铜墙铁壁。
执念与剑意融合,苏瞳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本身成了一柄剑!
“咦?”
正行走在传承宫殿的夏元夕突然身体一震,他若有所感地抬头凝望窗外,眉心有一抹火纹在极速闪烁。
他情不自禁地呢喃自语起来:“好强的剑意,人剑和一之境!啧啧,没有想到这里还有这样厉害的角色!是浮云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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