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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
楚小乔悠悠转醒,眼角还挂着泪痕,浑身的疼也没消减半分。
睁开眼,楚淮就坐在床边。
他低垂着脑袋,耳边发丝凌乱,一手握成拳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放在椅子扶手上。
楚小乔动了动唇,她恍然间好像看到楚淮长成了大人的模样。
察觉到她的视线,楚淮扭头,一张尚且稚嫩的脸上,带着焦急之色,“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楚小乔红了眼眶。
过去的许多年,她一点都不喜欢楚淮这个弟弟,她抢了爸妈的宠爱,抢了爷爷的宠爱。同为楚家的儿女,她却从头到尾被忽视。
甚至——
连楚淮对楚心之好,她都是嫉妒的。
“姐,你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负了。”楚淮担心地问道。他看到姐手臂上那些伤痕了,像被人……
楚小乔没说话,只一个劲儿的摇头,眼泪顺着眼角落入枕头。
从早上回来,她已经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当她看着镜子中,残败不堪的自己,连轻生的念头都生出来了。
楚锦书沉着一张脸,进了房间。
浑身都是浓浓的烟味。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楚锦书站在床边,橘黄色的灯光下,他的眼睛尤为吓人。不像一般父亲那样,看到女儿受欺负后的担心,他的眼神冰冷,阴鸷。
楚小乔被子下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姐,我和爸都很担心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纵使楚小乔想将这件耻辱的事情吞进肚子里,不让任何人知道,在楚锦书森然的目光下,她扛不住,哭着说,“我,被人强暴了。”
“姐!”楚淮猛地站起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楚小乔揪着被子痛哭。
楚锦书错愕了一下,脸色渐沉,“什么人?”
“不,我不知道。”
“报警!”楚锦书说。
“爸,不能报警。”楚小乔从掀开被子,下床跪在地上,抱着楚锦书的裤腿,“爸,不能被人知道,不能报警……爸,我求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楚小乔比任何人都希望将那些人绳之以法,说到底,她才是一个才十八岁的女孩,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的身心都受到重创,如果将此事暴露出去,她的一生就毁了。
楚淮猩红着眼睛,像一只拼命压抑自己,不让自己发狂的小兽,“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姐受的委屈就白白受了。”
“小淮,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楚小乔看向楚淮,语气哽咽。
“爸,你答应我,不要报警。”楚小乔转而对楚锦书说。
楚锦书弯腰,将她扶起来。
“你打算怎么办?”
“就这样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然,她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她一定要靠自己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害她。
……
原本打算隔天带楚心之出去散心,谁知外面下起了雪。
白色的雪花,飞舞般,从空中慢慢悠悠的下来。
早晨刚下,地上只铺了浅浅的一层。
楚心之穿着一件厚厚的粉色毛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大大的落地窗,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的雪花,太美了。
揉了揉头发,不想起床啊。
“早晨想吃什么?”在浴室洗漱完的盛北弦,走过来,坐在床边搂着她,将暖融融的她抱起来,放在腿上。
楚心之歪着脑袋,手伸到后面,摸着他英挺俊美的脸部轮廓。
手心儿在他的下巴处蹭了蹭,“不饿。”
昨晚着实吃得有些撑了,睡了一觉也不觉得饿。
盛北弦皱了皱眉,将她的小脸儿摆正,吻住她的唇,长驱直入,与她纠缠在一处。
一吻罢,两人都气喘吁吁。
“不饿也要吃饭。”
“下面条吃,要煮得糊糊的那种,放一个荷包蛋在里面。”楚心之把玩着他的手指,提要求,“我记得冰箱里还有火腿,昨天刘嫂买的那种,切半根火腿放进去……”
女孩眨巴着灵动的眼睛,眸光清纯似水,因接吻而水润饱满的唇,一张一合。娇软的身子,完完全全地窝进他的怀里。
盛北弦捏着她的脸蛋,发笑,“就这,还说不饿?”
要求倒是挺多,面要煮得糊糊的,要放荷包蛋,要放火腿,还要加点小青菜,小青菜不要太多,几片就可以。
脑子里将她方才的话过了一遍。
不由感叹,小狐狸的饭量近日来渐长啊。
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楚心之瞪他一眼,“是你要我吃饭的,我现在提要求你又说我吃得多,还能不能愉快的生活了。”
“嗬嗬。”盛北弦抿着唇都憋不住笑,只得笑出声来。
楚心之推着他的胸膛,“盛先生,现在可以去做饭了吗?”
“可以。”盛北弦笑着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起身下楼。
他走后,楚心之猛地往后一躺,倒在床上,顺便将被子扯上去盖住头。
一天到晚这么堕落也是够了。
在被子里挣扎了一会,左右也睡不着,索性起床,洗漱!
盛少近来厨艺渐长,做饭再也不是手忙脚乱,一举一动都优雅得无可挑剔。
很难想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完美的男人。
拥有着别人羡慕不及的俊美容貌,有着令人仰望的身份家世,偏生他的能力也无可匹敌,性格更是温柔得没话说。
楚心之站在楼梯口,看着厨房忙碌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穿着暖和的小兔子脱鞋,下到一楼。
楚心之绕到厨房,从背后抱住男人精壮的腰,小脸儿贴在他后背上,温暖宽厚的感觉,令人舒心。
早在她下楼时,盛北弦已经看到了。
瞧着她这股的黏糊劲儿,心里越发甜蜜。
“盛太太,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盛北弦将火调小了些,转身揽着她的腰。
楚心之更是伸着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
“最近总在睡觉,都睡傻了。”外面天冷,她也不爱出去,除了每天去学校,就是待在家里。临近期末,学校的课少了许多,都忙着写论、复习。
她待在家里的大部分时间里,盛北弦都会回来陪她。两人窝在床上,她看书复习,他批阅件。
这样的生活,虽平淡却美好。
盛北弦捏了捏她的脸,“最近吃了睡,睡了吃,是长多了点肉。”
楚心之:“……”
“不过,手感更好。”
楚心之:“……”
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被盛北弦放在餐桌上。
“先吃着。”
楚心之坐在餐桌旁,拿了筷子,鼻子现在面上嗅了嗅,好香啊,热气腾腾的,一看就特别有食欲。
盛北弦又端出一碗,坐在楚心之旁边。
两人头挨着头,吃面。
“唔……”楚心之吃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说,“盛北弦,你放了什么,好好吃。”
盛北弦抬手,无奈地按了按眉心。
小东西吃饭还真跟小孩子一样,汤洒的到处都是。
抽了几张纸巾,将她碗旁边滴下来的几滴汤水擦干净,缓缓地说,“昨晚刘嫂熬的排骨汤,还剩下了一些,我用骨头汤下的面。”
楚心之砸吧砸吧嘴,拿勺子舀了一口汤喝,“怪不得。”
原来刘嫂的汤起了决定性作用。
楚心之咬了一口荷包蛋,里面软软的蛋黄,正是她喜欢吃的糖心蛋,“嗯,好吃。”叽叽咕咕说了一句,又埋头吃面。
盛北弦吃相优雅,即使吃着最简单的面条,他也没发出一点不雅的声音来,用筷子尖儿挑起面条,微微卷起,送进嘴里。
安静的餐厅,只有楚心之嘬面条的声音。
最后,连带着面条和汤全部吃尽了肚子,楚心之意犹未尽,恨不得将面前的小白碗都舔干净。
“北弦,你本来打算带我去哪儿玩啊?”见他去洗碗,楚心之将腿儿跷在旁边的沙发上。
盛北弦将两个碗冲刷干净,转身擦了擦手。低醇好听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郊外新开了一个马场,准备带你去骑马。”
楚心之一听,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登时亮了。
“骑马?”想想就很好玩好不好,“是那种在大草原上奔跑的马吗?”
盛北弦从厨房出来,坐在她旁边,圈着她的腰,“城郊才多大点地方,自然不能跟大草原相比,不过也差不过,马场上相当于一个小草原,上面的草都是人工种植的,也算一处不错的景致了。”
楚心之兴致高涨,搂着他的脖子,“我们去吧,去骑马多好玩,待在家里好无聊的说,除了看手机,看电视就没别的事情干了。而且,我的论也写完了。”
盛北弦伸手捧着她的脸蛋儿,“老实说,论是你写的么?”
“……”楚心之愣了一下,红着脸,“你不就帮我写了那么一丢丢吗?剩下的都是我写的。”
盛北弦一本正经的点头。
“嗯,盛太太,你口中的一丢丢是除了名字以外的所有字?”
楚心之摇晃了一下他的头,“哎呀,你别把话题扯远了,我现在说的是去马场骑马的事。”
盛北弦:“……”
“现在就去吧,开车过去,城郊应该开两个小时的车就够了。”楚心之看了一眼钟表,“才九点二十,我们赶过去正好可以玩一下午。”
盛北弦抬头揉了揉眉心。
没想到小东西对骑马这件事这么热衷,早知道他就不提起了。
“盛太太,你看看外面的天气,下着雪呢,照这趋势,下午准该下鹅毛大雪,地上堆着厚厚的一层积雪,怎么骑马?”他搂着她,“乖,等天晴了我们再去。”
楚心之扁嘴,好吧,下这么大雪,确实不方便。
两人窝在客厅看电视。
中途,祁兵过来了一趟,将公司的件送过来,顺便一脸怨念看着盛北弦。
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对盛北弦的控诉,作为顶级B,年底公司最忙,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他竟然窝在家里看电视。
祁兵往电视机看了一眼。
某台刚上映不久的青春偶像剧。
真是够了。
他老婆也在追这个剧,说里面的男主怎么怎么帅……
“还有事?”盛北弦接过件,睨着祁兵。
“没,没事。”祁兵立刻摇头,转身离开。
楚心之看着盛北弦怀里的一堆件,忍不住蹙起眉头,“公司应该很忙,你不用陪我待在家里,我看看电视,在床上躺一会儿,一天的时间基本上就过去了,然后你也差不多下班了。”
盛北弦将件扔在茶几上,看也没看一眼。
“公司的事,真忙起来永远也忙不完。”他走回她身边坐下来,将她的一双腿放在自己膝盖上,“哪儿在家陪老婆舒服。”
“盛B,你堕落了。”
“我愿意。”
楚心之:“……”
看完了一集电视剧,楚心之解决了一个橘子。
手机铃声响起。
是老宅打过来的。
上次盛北弦说再也不去老宅了,这半个月来,当真一次也没回去。
盛老太太之前打电话给楚心之,都被盛北弦以忙、没时间为由推脱了。
其实。
楚心之觉得,这样对两个老人有些残忍。
爷爷奶奶是真心疼北弦,也疼她,发生那样的事,两位老人也寒心,也无可奈何,可他们并没有错,错的是盛北瑜。
楚心之接起电话。
“楚楚啊,我是奶奶,今天正好是元旦,林嫂正在准备一大桌子菜,你跟北弦一块过来吃个饭好不好。”盛老太太的声音,带着恳求。
听得出楚心之心里一阵难受。
她转头看向盛北弦,“北弦,奶奶让我们回老宅吃饭。”
“不去。”冷冷道。
电话另一端的盛老太太听了,差点没哭出来。
“楚楚,奶奶已经狠狠教育北瑜了,她不会再犯错,上次的事情,奶奶给你道歉……”
“奶奶。”楚心之唤了一声,“你别这么说,我们过去就是。”
“哎。”
盛老太太挂了电话,瞬间变脸,笑呵呵地朝一旁的盛老爷子炫耀,“还是我有办法,哈哈。”
“一大把年纪了,还装可怜,不害臊!”盛老爷子嘴上说着,心里却掩饰不住的开心。
“装可怜怎么了?”盛老太太仰着头,“这叫计策!我就知道楚楚那丫头心软,心疼我老太婆,她要答应了,北弦肯定没辙,准跟着一起回来。”
盛老爷子:“……”
景山别墅。
楚心之还在跟盛北弦磨,“北弦,我都答应奶奶了。”
“不许去!”想起上次的事他就窝火。
一想到如果不是他出手及时,后果就……
楚心之苦着脸说,“上次的事情跟爷爷奶奶没有关系,而且我保证,如果盛北瑜再乱来,我一定毫不客气的打她。”她举着双手保证。
被她软磨硬泡了一会儿,盛北弦无奈。两人起身去楼上换了衣服,驱车去老宅。
雪花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鹅毛一般。
车子行驶得极慢,到老宅已经临近中午。
庭院中,白茫茫的一片,覆盖在草木上,只中间的道路被清扫了,十分干净。
走进客厅,盛老太太喜不自禁,忙叫了林嫂拿毛巾过来。
“赶紧擦擦,别着凉了。”盛老太太亲自接过毛巾替楚心之擦身上飘落的雪花。楚心之受宠若惊,缩着脖子阻止盛老太太的动作,“奶奶,您坐着歇息,我自己来就好。”
盛老太太倒也没坚持。
冯婉见到楚心之,脸上的神色微变,心中的怨气颇深。
盛北瑜被打个半死,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楚心之却一点事也没有,依旧笑靥如花,她怎么看得过去!
十一点半。
林嫂已经将菜做好了,一一端上餐桌。
盛雨萱得知盛北弦回了老宅,眼巴巴的从私人公寓回来了。
“好巧,弦哥哥和…。大嫂也回来了。”盛雨萱状似惊讶,转头对盛老太太道,“本来打算回来陪爷爷奶奶过元旦,没想到弦哥哥和大嫂过来了。”
“这样正好。”盛老太太笑呵呵,“人多更热闹。”
盛雨萱说话时,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楚心之的右手,又看了看她的小腹。眼中划过一丝冷笑。
等爷爷奶奶知道真相的那一天,看还会不会将她当作盛家的孙媳妇儿!
盛雨萱面上不动神色。
视线却不自觉落在盛北弦身上,自上次离开老宅,她已经半个月没见到他,心底的思念就像蜘蛛在结网,网越来越大,她也越来越抑制不住内心的感觉。
他清俊英挺,有着独特的魅力。她的视线一遇上他,就再也挪不开。
可盛北弦一双眸子,追随着楚心之,眸中的冰冷疏离,在遇到她时,全部化作了脉脉深情,缱绻宠溺。
盛雨萱嫉妒地发狂。
她半个月才见弦哥哥一次,楚心之却能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拥抱他,亲吻他,甚至做更亲密的事情。
想到此,盛雨萱就恨不得将楚心之撕碎了。
盛老太太招呼楚心之坐下来,又差管家去叫盛老爷子。
前段时间,盛老爷子大部分时间都卧在床上,偶尔会在客厅坐上一会儿。
管家进了卧室,将盛老爷子扶了出来。
盛老爷子穿着一个黑色的棉质马夹,里面套着毛衣,看上去清瘦了很多,走路也不大利索。
楚心之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爷爷。”她小声地唤了一声,“您身体好些了吗?”
盛老爷子抬头,对上楚心之担心的眸子,哼了一声,“还知道管老头子我的死活,可怜我昨晚还在熬夜写订婚的请帖,你们倒好,一个两个耍脾气,说不来就不来!”
盛老爷子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
板着脸,颤抖着手,让管家扶他到餐桌旁坐着。
盛老太太看不过去了,“行了,楚楚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上午不知道是谁,眼巴巴的看着门口。
楚心之又说了两句卖乖的话,盛老爷子才缓和了脸色。
饭间。
盛老爷子提起订婚的事。
盛北弦是盛家的长孙,他的订婚宴定不能马虎。
光是盛老爷子的老战友就有不少人,加上四大豪门的嫡系、旁支,盛以辉在政界的朋友,以及,盛北弦商业圈上的朋友。
光是粗略的算一下,也有好几百号人。
盛家的宴会厅倒是不小,能容纳下几百号人。
订婚宴的餐点肯定要请五星级的厨师亲自来做,还有家里也要多请一批佣人,以防到时忙不过来。
盛老爷子兴致颇高的说了一大堆对订婚宴的安排。
最后——
“那个,礼服什么的,自己准备啊,这个就不用老头子我操心了吧。”
盛北弦终于说了来老宅的第一句话,“礼服都准备好了。”
“那就好。”盛老爷子满意地点头。
楚心之扭头,一脸错愕地盯着盛北弦。
什么时候准备的礼服,她怎么不知道?!
盛北弦对上她的视线,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早就准备了,在帝江别墅那边放着,回头带你去试试。”说完,倏尔低头,凑近楚心之耳边,“宝贝最近好像胖了些,或许尺寸得改改。”
楚心之:“……”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什么叫她最近胖了些?!
她捏了捏肚子。
好吧,也确实长了些小肉肉。
盛老太太瞧着小俩口打情骂俏,心里跟打翻了蜜罐子一样,喜滋滋的。
餐桌上,冯婉一直没说话,盛以辉临时有事不在家,盛北瑜还躺在楼上房间里。
盛雨萱一直低着头,口中的食物索然无味。
还有十天就是订婚宴。
她一定不会让楚心之成为弦哥哥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其融融的吃了午饭。
在老宅逗留了一个小时,盛北弦才带楚心之离开。
三天的元旦假期很快过去。
H大。
银装素裹。
人工湖的湖面上结了厚厚一层冰,不少同学冒着寒冷,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扔向湖面,石子在光滑的冰面上滑得特别远。
他们索性就比比谁扔的石子更远,赌一顿大餐。
楚心之经过时,不由笑笑,都大学生了,还这么幼稚。
看着湖面,楚心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立刻给盛北弦打了个电话。
“宝贝,怎么了?”
“你出门了吗?”楚心之问,上午的课八点开始,她走的比较早,临走时,盛北弦还在家。
盛北弦微愣,“还没,正准备出门。”
“早上走得匆忙,西红柿、鸡蛋,还有梨花忘记喂食了,记得帮我喂一下。”
盛北弦:“……”
特意给他打电话,就是为了提醒他,那三条腥不拉几的鱼要喂食?!
盛少的心里表示极度的不平衡。
“楚楚!”身后有人喊,楚心之回头,果然看到陶媛穿着肥肥的长款面包服,把自己裹成一个球,两边的脸冻得红彤彤的。
“下午放学去溜冰去吧,今天有活动,半价!”陶媛提议。
楚心之一想,下午有一节公修课,交了论就可以直接离开,这门课就算彻底结束了。
“没问题。”
下午上课。
老师站在讲台上,“今天就是本学期最后一节课了,论交到讲台上来,我再说一遍,封面上要注明专业班级,姓名、学号,大标题要用黑体三号字加粗…。不符合要求的同学立马给我修改,到时候期末成绩不合格可别打电话找我!”
一众同学陆续上台交论。
孟涵正好站在楚心之前面,扭头笑着跟她打招呼,“楚心之,你的论看起来很多耶。”
楚心之扯了扯嘴角。
论是盛大B帮她写的,她说写三千字就可以了,B写成了五千字,她懒得改。
倒不是她不会写,只是这几天太懒了些,不想对着电脑打字。
“一不小心写多了而已。”楚心之随意地说。
视线落在孟涵身上,却是发现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国际一线大牌子,低领的打底裙,露出漂亮的锁骨,脖子上带着一条精致的钻石项链。
孟涵的脸上化了淡妆,此刻笑语盈盈,整个人看上去自信优雅了许多。
楚心之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好像听顾飏在微信群里说过,孟涵跟韩子赫在一起了。
下午放学。
陶媛,楚心之回了一趟宿舍,叫上了蒋言玉。
反正蒋言玉的会计证考试已经结束,期末也没课,答应了一起去。
出校门时,遇上了舒云嘉。
一身浅灰色的大衣,在寒风中如劲松般伫立,发丝被吹得凌乱,两片唇冻得发紫。
看到楚心之时,灰蒙的眸子瞬间亮了。
唇边漾起笑,“心之!”
楚心之愣愣地站在原地。
“云嘉,你怎么在这里?”
“我查了一下你们的课表,好像下午就一节课,所以来等等看,没想到真等到你了。”暖阳般的他,笑得这样傻气。
“我如果没有出现,你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她问得直接,舒云嘉也回答得直接,“我有命,我愿意等。”
陶媛瞪大了双眼。
就算她神经再粗,也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舒云嘉喜欢楚楚。
他喜欢楚楚!
蒋言玉有些失落的转眸,不去看舒云嘉。
敢情上次他喝酒时,她跟他说的那一大堆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不对,他听进去了一句。
舒云嘉,他想和盛少争一争。
唉……
楚心之站定,用着无比认真的语气说,“云嘉,我爱他,我已经和他结婚了。”
舒云嘉眨了一下酸痛的眸子。
“你说你和盛北弦,结婚了?”
“是,我们已经领了证,是合法夫妻。”
蒋言玉望向舒云嘉,有点不忍心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眸中,除了伤痛还是伤痛。她又想起了他那颗鲜血淋漓的心脏……一时间,呼吸困难。
舒云嘉强颜欢笑,“心之,我不在乎。”
“我告诉你,我不在乎,不管你与盛北弦之间如何,我都在乎。”他只想守在她身边。
溜冰场。
四个人换上了溜冰鞋。
舒云嘉一起过来了。
他一脸云淡风轻,笑还是那样的笑,暖阳一般。像是不曾说过那些话。
可,那样的笑落在楚心之眼中,却是变了。
楚心之溜冰很棒,张开双臂保持平衡,在偌大的溜冰场上来回穿梭,像一只快要飞起来的小蝴蝶。
陶媛动作笨拙地穿上了溜冰鞋,撅着屁股在溜冰场的边缘打转儿。
蒋言玉陪着舒云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你这么不去玩儿。”蒋言玉问。
舒云嘉眸光深深,紧锁在楚心之身上,“我喜欢就这么看着她,光是看着就觉得幸福。”
说出来的话,太傻。
蒋言玉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幽幽道,“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你忘记了?”
“不,我都记得,可我忘不了她,也不想忘,哪怕远远的看着。”舒云嘉扭头看着她,“你去玩儿吧,不用管我。”
蒋言玉起身,换了溜冰鞋。
在场上自由的旋转,绕着圈儿的滑行。
“卧槽!”陶媛大声尖叫,怎么一个两个溜冰都这么厉害,合着就她一个人跟个傻叉似的,在这边慢腾腾的学习,像个笨鸭。
早知道就不提议在溜冰了。
失策!
她应该提议去吃火锅,肯定没人比她吃得快!陶媛忿忿的想着。
蒋言玉滑到楚心之身边。
“之之!”
“嗯?”楚心之停下来,看着她,“怎么了?”
蒋言玉踌躇了一下,开口问,“如果你没有遇到盛少,会跟舒云嘉在一起吗?”
“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好奇。”
“这世上没有如果。”楚心之回,“我现在已经跟盛北弦在一起了,也不存在这种如果。”
蒋言玉看着楚心之的眸子。
从小玩到大,直到之之十一岁那年去澳大利亚才分开,她对之之的性子可谓了解。之之对于不喜欢的人,或事物,从不拖泥带水,且弃得干净利落。
“我再换一个问题。”蒋言玉抿唇,问道,“如果舒云嘉曾经为你死过一次,你会不会给他一个可以靠近的机会。”换了一颗心脏,也算死过一回吧。
楚心之蹙眉。颜如玉不是爱多问的人,她今天的表现着实有些奇怪。
“我……”
“之之,不要说不存在如果,我问的就是如果,你回答我好不好。”蒋言玉神情认真,甚至是严肃的。
“不会。”楚心之坚定的回。
蒋言玉瞥向远处的舒云嘉。
她是不是该庆幸距离太远,舒云嘉听不见之之的回答。
不然,他该痛成什么样?
楚心之扭头看着舒云嘉。
“云嘉很好,如果他能找到喜欢的女孩子,我会衷心祝福。”她不想让云嘉将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不值得。
许是舒云嘉注意到两人的视线,微笑着起身,也换上了溜冰鞋,进了溜冰场上。
第一次玩,并不熟练,也算得上平稳。
至少比陶媛一步一个跟头好得多。
陶媛看着行动自如的舒云嘉,当着他的面竖起了中指。
不带这么玩儿的,全都来虐她。
陶媛正不爽,只听咚的一声,再看去,舒云嘉趴在了冰面上。
“哈哈哈。”摔得好惨。
蒋言玉看了,不由心一紧,忙滑过去,紧张得问,“舒云嘉,你没事吧?”
舒云嘉捂了捂心脏的位置,觉得有点刺痛,“没事。”
“我拉你起来。”蒋言玉伸手。
舒云嘉抬头,一双手伸到他面前,大概是觉得被女生拉起来太过没面子,又大概是别的原因。总之,舒云嘉自己爬了起来。
蒋言玉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默默收回。
心中怅然。
四人从溜冰场出来,已经五点多了。
“要一起吃个饭吗?”舒云嘉问。
一提起吃饭,陶媛自然意,举双手赞成。
蒋言玉也没意见。
楚心之犹豫了一下,夜晚她都陪着盛北弦在家吃。本来在外面吃也没什么,大不了打电话跟他说一声,可刚刚经历云嘉的一番表白,她的心里总归有些不自在。
见楚心之神色踌躇,舒云嘉的眸子黯淡了许多。
他们见面的时间并不多,现在连跟他一起吃饭都不愿意了吗。
陶媛抱着楚心之的胳膊,“走吧,还磨蹭什么呢,盛少不会设有门禁吧?”
楚心之笑笑。
几个人坐上了舒云嘉的车。
蒋言玉坐在副驾驶上,陶媛和楚心之坐在后座。
盛北弦的电话打了过来。
陶媛凑过去看,“我滴妈呀,说曹操曹操就到,盛少的电话。”
楚心之接通,唤,“北弦。”
舒云嘉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顿,心中泛疼。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唤盛北弦的名字时,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就像求宠的小孩子,空气中仿佛都飘散出甜腻的味道。
这一刻,心中的酸涩无止境的蔓延。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心之。
大概是盛北弦问了两句,楚心之笑着回,“晚饭,我不陪你吃了,我在外面跟朋友吃……你认识的啊,汤圆,颜如玉,还有,云嘉。”
隔了一会儿,楚心之又严肃道,“晚饭必须吃!我让祁兵给你订餐。”
挂了电话,楚心之低头编辑短信。
交代祁兵给盛北弦订晚餐。
一旁的陶媛,浑身就跟抖虱子似的,“楚楚,不是我说你,盛少都是大人了,吃饭还让人盯着?”
楚心之编辑完短信,收起手机。
“他工作起来不爱吃饭,又有胃病,我不放心。”楚心之小声音的说着,前座的舒云嘉还是听到了。
陶媛啧啧了两声,单身狗表示不想听你秀恩爱。
挣扎,苦涩,心痛,喟叹的情绪一同袭来,几乎要将舒云嘉击溃了。
原来,心之也可以这么温柔的,疼惜的跟一个男人说话。
她所有的感情都给了那个男人。
盛北弦,何其有幸。
蒋言玉侧眸,看着舒云嘉的侧颜。
他的唇微微抿着,眉头浅浅蹙起,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略紧,她仿佛看到他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有那么一刻,她真想摇晃着舒云嘉的胳膊告诉他,醒醒吧,之之她已经爱上了盛北弦,她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与其这么痛苦的挣扎,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
车子停在一家川菜馆。
楚心之很喜欢吃辣。
跟盛北弦在一起吃饭时间久了,她慢慢戒掉了爱吃辣的习惯,只因他胃不好,半点辣味沾不得,一吃辣胃就火烧一样难受,她只得迁就他改掉自己的习惯。
冬天,川菜馆十分受欢迎。
谁不想在寒冷的冬日里,吃上辣乎乎的菜。
几人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
蒋言玉和陶媛也是能吃辣的,蒋言玉反而担心的看着舒云嘉,他做完手术不久,能吃这样刺激的食物吗?
楚心之久不吃辣,猛然吃起来还真有点受不了。
吃了没两口,便要喝上一口水。
“好好吃。”陶媛的嘴巴吃得油乎乎的,都辣红了,还一个劲儿往嘴里塞,“如果有冰镇的啤酒就好了,喝着肯定特爽!”
蒋言玉翻了个白眼。
“大冬天喝冰镇啤酒,夜晚闹肚子我可不管你。”
楚心之笑起来。
陶媛反驳,“那你昨天夜晚还吃冰棍怎么不说?”
蒋言玉“……”
楚心之举着筷子,“颜如玉刚刚说话的重点在啤酒,不在冰镇,你忘了上次你喝醉了酒,发酒疯,害得我跟颜如玉进了警察局。”
楚心之提起这茬,陶媛顿时脸红了。
叽叽咕咕的说,“上次不是意外吗?”那次聚会确实喝得多了,才会喝醉,她的酒量很好的好不好。
蒋言玉抚额,想想就觉得丢人。
舒云嘉一头雾水,“你们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
蒋言玉开口,将上次陶媛的醉酒经历说出来。尤其是陶媛在酒店大厅发酒疯那一段,还有被抓进警局凄凄惨惨的那一段。
“啊?”舒云嘉略微吃惊,看向楚心之,“你们真的被抓进局子了?”
楚心之点头。
“噗。”舒云嘉忍不住笑出声。
陶媛故意大声打断,“哎呀,不要提以前的事情,来来来,吃菜吃菜,点了这么多不吃太可惜了。”
舒云嘉招来了服务员,“要一打啤酒。”
陶媛微愣。
“我觉得菜太辣了,喝点啤酒会好一点。”冰镇的,他就不敢想了。
陶媛:“舒肤佳你真的太够意思了!”
蒋言玉:“……”
服务员很快拿来一打啤酒。
陶媛端起杯子就咕噜咕噜喝起来,打了个嗝,“太爽了。”
蒋言玉端起杯子喝了小口。
舒云嘉吃了一口菜,也是小小的喝了一口,便停下了,一会儿还要开车,可不敢多喝。
“心之,要喝一点吗?”舒云嘉问。
楚心之立刻摇头。
每次喝醉酒的经历都不太美好,她还是算了吧。
几人吃过晚饭,刚出门,就看到站在路边的盛北弦。
“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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