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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
舒云嘉做了手术,还在昏迷中。
几个看护轮流照顾。
舒老爷子也时常来看望。
距离手术完已经一个星期了,舒云嘉却没有醒来的征兆。
“Ang,我孙子他怎么还没醒?”舒老爷子站在病房,焦心不已。
Ang给舒云嘉做了个全身检查。
“舒先生的身体机能在恢复中,老先生不用担心,会很快醒过来的。”Ang安慰道。
舒老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唐念念敲了敲门,进来。
看向病床上的舒云嘉,抿唇,眼眶微红,“爷爷,舒大哥他什么时候醒过来?”
舒老爷子叹口气,“快了。”
一个星期前。
唐夫人病危,舒云嘉一直不肯松口娶唐念念。
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让舒家保唐念念一生顺遂。
下午三点。
舒云嘉的睫毛颤颤,睁开了眼睛。
满眼的白色,若不是身旁嘀嘀的电子仪器声,他都快以为自己死了。
其实,他挺不能理解的。
为何医院里到处都是白色,多影响心情啊。
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手缓缓抬起,覆在心脏的位置。
真好。
他还活着,他的心脏还在跳动。
他,还可以继续用这颗跳动的心脏爱心之。
“舒大哥,你醒了!”唐念念惊道,忙喊来医生,还有在隔壁休息的舒老爷子。
Ang很快过来,舒老爷子也来了。
“云嘉,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舒老爷子紧张得握紧了手。
舒云嘉张了张口,嗓子干得说不话来。
Ang给他检查了一下心脏。
“心脏暂时没有出现排斥现象,很好,不过,保险起见,最好能住院观察两个月。”Ang建议道。
舒老爷子点头记下了。
护士给舒云嘉喂了一些生理盐水。
舒云嘉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又昏睡过去。
总的来说,这次手术很成功。
……
国内。
H大。
一个星期的校花校草投票时间结束。
项凌熠以超高的票数遥遥领先,成为H大新晋校草。
至于校花。
听说是外国语学院的一个女生。
食堂里。
“之之,你当初怎么不参加校花评选?”蒋言玉摸了摸楚心之的脸,“就这张脸,绝壁票数最高。”
楚心之偏过头,从蒋言玉的手中拯救出自己的脸。
陶媛笑道,“我家楚楚都国民女神了,还用参加这校花评选?”
项凌熠端着餐盘走到楚心之这一桌。
“楚楚妹妹,夜晚我请你吃饭。”
楚心之笑笑,“不用了吧,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还是二哥你颜值太高。”
项凌熠捋了捋发型,“楚楚妹妹,我就喜欢你说大实话。”
楚心之:“……”
“怎么说我也是你哥,请你吃一顿饭,正常。”项凌熠边吃边说。
陶媛眼睛一亮,“有我们的份儿吗?”
“既然是楚楚妹妹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了,一起去!”项凌熠十分大方道。
“好耶!”陶媛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楚心之:“……”她答应了么。
傍晚。
楚心之给盛北弦打了个电话。
“夜晚,二哥要请我和舍友吃饭,就不陪你了。”
“嗯。”盛北弦嗯了一声。
“……”
项凌熠直接将骚包的红色超跑开到了女生宿舍门口。
然后给楚心之打电话,“楚楚妹妹,赶紧下来。”
住在这栋楼的女生,听到车喇叭的声音,纷纷往下看。
“哇,校草啊,好帅啊,好帅啊。”
“项凌熠,我爱你,项凌熠,我爱你。”
“啊啊啊啊,项凌熠!我男神来了。”
“……”
几乎整栋楼的女生都在尖叫。
宿管阿姨吓了一跳,还以为发地震了,忙跑出来看。
“这位同学,这里是女生宿舍,不能进去。”
项凌熠一双桃花眼微挑,“阿姨,我不进去,在这里等人。”
宿管阿姨一见这小伙儿长得帅又有礼貌,多谈了几句,“在等女朋友?”
“阿姨,你说什么呢,我等我妹妹。”
宿管阿姨:“……”
楚心之往楼下看了一眼,真想掐死项凌熠。
搞这么大阵势?
三人很快换好了衣服,往楼下走。
陶媛一听要吃大餐,口水都流出来了,用一直腿蹦蹦跳跳往下走。
蒋言玉赶紧扶着她,“你慢点。”
项凌熠穿着黑色大衣,深色牛仔裤,脚上穿着他最爱的阿迪白鞋,从头到尾贯彻了一个字:帅!
楚心之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将车子开到宿舍了?”
“陶同学不是腿脚不方便么?”
陶媛感动地快哭了。
几人坐上了车。
项凌熠边打方向盘,边问道,“哪里的中国菜最地道,最好吃?这里我不熟。”
楚心之耸了耸肩,她也才回国不久。
陶媛立刻报出了一个名字,“如意楼!如意楼的菜最好吃。”
“可如意楼的位子需要提前预约。”
“……”
项凌熠将车子开到如意楼。
金碧辉煌的大厅,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奢华。
好高大上的感觉。
陶媛吞了下口水。
如意楼的菜做得是真好吃,她爸爸倒是带她来过几次,回味无穷。
听说这里的厨子都是宫廷御厨。
服务小姐走过来,“不好意思,几位,楼上的包厢都满了。”
众人:“…。”
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却想来碰碰运气。
如意楼的大厅虽然宽敞,但并没有餐桌,只摆放了几张玻璃茶几,提供给客人休息聊天。
盛雨萱从二楼的洗手间出来,朝楼下看了一眼。
楚心之!
她怎么在这里?
盛北瑜从包厢出来,“雨萱姐,半天不见你回来,还以为你走不见了呢,你怎么站在这里啊?”
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那不是楚心之么?怎么跟校草混在一起了?”
盛雨萱侧眸,“你认识她身边的那个男生?”
“当然了,我们学校新晋校草,听说从美国来的,在计算机系,很受欢迎,第一次来上课,就把计算机系最牛的一个老师怼了,他编程很厉害。”
盛北瑜解释了一大堆。
盛雨萱鄙夷,楚心之怎么跟谁都能扯上关系?
“不过,看样子,好像没空的包厢了,他们进不来,呵呵。”盛北瑜鄙视了一眼,笑起来,“看来大哥也没那么爱楚心之嘛,她难道不知道大哥在如意楼有股份,只要报上大哥的名字不用预约就能排上。”
盛雨萱挽起唇角,没说话。
前台。
楚心之从包里掏出一张金卡,“88包厢,应该空着吧。”
服务小姐看一眼,立刻恭敬地弯腰,“88是盛总的私人包厢,请跟我来。”
项凌熠:“……”
陶媛:“……”
蒋言玉:“……”
盛雨萱登时脸色变了。
“北瑜,楚心之手里拿的是弦哥哥的金卡么?”
盛北瑜讪讪一笑,“好像…。是的。”
盛雨萱握着栏杆扶手,指甲掐进去。
“啊!”猛然回神,指尖传来刺痛,盛雨萱低头,才发现指甲断了。
盛北瑜拉起她的手,“雨萱姐,你没事吧?”
“没事。”盛雨萱淡淡道。
盛北瑜看着楚心之的背影,“雨萱姐,你放心,我之前说过要帮你的,就一定会帮你。”
两人转身进了包厢。
上了电梯。
陶媛一把抢过楚心之手中的烫金卡片,“这是盛少给的?”
“嗯。”楚心之点头,“上次你要吃如意楼的菜,他跟着我来,顺便把他的卡给我了,说是用金卡不用排队预约。”
陶媛左右翻看者金卡,“那这卡能免单么?”
楚心之:“……”
服务小姐将几人带进了88包厢。
蒋言玉睁大眼睛,“我去,够奢华啊,不愧是盛少私人包厢。”
地上铺着米白色的地毯,踩在上面软软的,像是踩在棉花上,清一色的土豪金窗帘,天花板上垂着白色的琉璃吊灯,褐色雕花桌椅…。
低调而奢华,说的就是这种。
可坐下十多人的大圆桌。
楚心之蹙眉,“就我们四个人,这么大的桌子是不是太浪费了?”
“有点儿。”蒋言玉附和。
项凌熠摆手,“不浪费,宽敞。”
服务小姐拿来了菜单。
项凌熠将很绅士说了声谢谢,然后将菜单放在楚心之面前,“楚楚妹妹,点菜。”
楚心之:“……”
最后,每人点了几道菜。
宫门献鱼,麒麟送子,白云流水,皇母焕宫,玉石青松,雪夜桃花…。这些菜名倒是有意思。
夜晚八点。
几人从如意楼出来。
楚心之恰巧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快速闪进了旁边的一家——
酒吧?
蓝橙酒吧。
“你们先走,我有事。”
项凌熠皱眉,“都晚上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你去办事,我们等着就是。”
“好,我很快出来。”
楚心之拐进了酒吧。
“楚淮!”
楚淮猛地回头,看到楚心之,有些惊讶。
还真是他啊。
楚心之走到他跟前,“这么晚了,你来酒吧做什么?”
还背着个书包?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高中生?
楚淮挠了挠头,挺不好意思的,“我一个同学在这里做兼职,就那个。”他指着一个端酒的男生,“今晚的晚自习他没来,老师讲了新的内容,我来把课堂笔记给他,要不然明天的课他该跟不上了。”
兼职?
楚心之更疑惑了。
高一的学生,都没成年,怎么会来兼职?
“你们上高中很轻松?”
楚淮连连摇头,“没有,作业多死了,写都写不完。”
“那你同学怎么有时间来兼职?”
楚心之看了几眼。
蓝橙酒吧一看就是没营业执照的不正经地方,难怪敢招未成年人。
“我同学家很困难,父亲是聋哑人,母亲还有心脏病,他父亲在我们学校后门那儿摆了一个小吃摊。”楚淮提起此事,又叹了口气。
他也帮不了太大的忙,只能在学业上帮他。
“你同学叫什么?”
楚淮一愣,“宋寒,寒冷的寒。”
“嗯。”
“赶紧送完东西,赶紧回家,别在这种地方逗留。”楚心之多说了一句。
楚淮挠头,笑得傻里傻气,“好的。”
他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宋寒!”
宋寒看见了他,将端酒的盘子放在一旁,跑了过来。
“这是夜晚数学老师讲课做的笔记,你夜晚看看。”
宋寒笑着接过,“谢谢。”
楚心之细细打量,宋寒的个子很高,比楚淮还要高出半个头,穿着劣质的黑色西装背心,清清瘦瘦,留着板寸。
这么高的个子,难怪能充当成年人。
宋寒也看到了楚心之。
一时呆住了。
看向楚淮,“这位是?”
楚淮自豪一笑,“是我姐姐,漂亮吧。”
楚心之:“……”
宋寒与楚心之对视,有些害羞,别过脸去。
这时,一个喝醉酒的肥胖男人冲冲撞撞地走出来,看到楚心之时,露出色迷迷的表情。
“小妞儿,真漂亮,让爷摸摸。”
手往楚心之脸上伸过去。
楚心之眉头一蹙,往后退了一步躲开。
男人不耐烦,“爷摸你是看得起你,矫情个屁,来这种地方的女人还能干净到哪儿去?少特么给脸不要脸。”
“滚开!”楚心之神色不耐烦,拉着楚淮往外走。
男人肥胖的身子一下子堵在门后,上下扫了一眼,“怎么,胸这么大,难道不是被男人经常摸的吗?还特么的装清纯,呸!”
说着,又往楚心之的胸前伸手。
周围不少人看着,像是习以为常,没有一个人肯出手相助。
宋寒焦急不已,拉着男人的胳膊,“楚淮,带着你姐快走!”
“他妈的,打哪儿来的小兔崽子,敢拦着爷的路!”男人一甩手,将宋寒瘦弱的身子甩在地上。
一脚踹在他脸上。
宋寒口中全是血腥味,一颗牙齿掉了出来。
楚心之见了,拧着眉头,将楚淮拉到身后,朝着男人的裆部就是一踹!
“嗷嗷啊…。你他妈的,臭娘们儿,你等着!”男人朝着灯红酒绿的大厅喊道,“兄弟们,给老子抓住这个女人,老子今天非把她干得在床上求饶不可!”
男人捂着裆部,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大厅中,迅速来了很多男子。
清一色的黑色T恤,手臂上纹着蓝色的纹身,带头的脸上还有一道疤,“五爷,兄弟们一会儿能尝尝鲜不?”
那个叫五爷的男人奸笑着,“等爷爽了,自然有你们的好处。”
“好嘞,爷,您等着。”
刀疤男迅速将大门堵上。
周围的人,乱吵吵,像在看戏。
楚淮身子颤抖,“姐,现在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
一群人将他们姐弟俩围在了大厅中。
地上的宋寒伤得不轻。
脸色越来越白。
楚心之神色一冷,“一会儿,你凑准机会就跑。”
“姐!”
“你听着,出门左拐,有一辆红色的跑车,叫车上的人来帮我。”
刀疤男一出手,就朝楚心之的手腕抓去,楚心之闪身一躲,一脚踢在他肚子上,拉着他的胳膊,将他甩在地上,“楚淮,快跑!”
楚淮凑准机会,往外冲。
拼尽了全力往外冲,他一定要跑快些,再跑快些,不能让姐出事。
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姐若是落在五爷的手上,后果他不敢想……
“麻痹,臭娘们儿,身手还挺厉害!”刀疤男捂着肚子,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其余的男人见了,同时出手。
楚心之是练过防身术。
毕竟——
双拳难敌四手。
胳膊上挨了几拳,疼得钻心。
……
楚淮一路往左跑,终于见到了红色的车。
他不停地敲打车窗。
在车内打盹儿的项凌熠缓缓摇下车窗,“小朋友,有事?”
“快,去救我姐,她出事了!”楚淮抓着项凌熠的胳膊。
项凌熠一愣,“你姐是谁?”
楚淮急疯了。
蒋言玉着急道,“你说什么,之之出事了,她在哪儿?”
项凌熠推开车门,“你姐是楚心之?”
“是啊,快去,再晚就来不及了!”楚淮急得直跺脚,书包也扔在地上。
蒋言玉也推开车门下去。
陶媛拿起拐杖。
蒋言玉按住她,“你就待在车上,腿都这样了,也不方便。”
楚淮带着项凌熠和蒋言玉往蓝橙酒吧跑。
“快一点,他们要抓姐。”
三人赶到酒吧里,楚心之还在跟那些人缠斗。
额头上肿了个包,外套也撕破了。
“妈的,敢欺负楚楚妹妹!”
项凌熠疯了似的,抄起旁边的椅子往那些人身上招呼。
一打一个准。
打得那些人嗷嗷叫。
一把椅子被打得稀烂。
蒋言玉走过去扶着楚心之,“之之,你有没有事?”蒋言玉看到她的额头,心疼得要命。
怎么红肿成这样?
“怎么样,疼不疼?”她摸了摸伤口。
楚心之抬手摸了一下,“嘶!”不想蒋言玉担心,她扯出一个笑容,“还好。”
项凌熠平时总在健身房锻炼也不是白练的,一个个小混混都被打倒了。
五爷面露凶狠,从衣服里掏出水果刀。
“臭婊子,害了老子这么多兄弟,我杀了你!”五爷举着水果刀冲向楚心之。
楚心之猛地转身,看到一柄银亮的刀子刺过来。
宋寒趴在地上,抱住了五爷的腿,“小心!”
五爷双目猩红,拿着刀往宋寒身上捅。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蒋言玉彻底呆住了。
楚淮也吓得站在原地。
楚心之跑过去,抬腿将五爷手中的刀子踢飞,“颜如玉,快,快报警,打急救电话!”
“好好好。”蒋言玉慌忙掏出手机。
楚心之蹲在地上,按住宋寒的伤口,不让血流失得更快。
双手都被鲜血染红了。
浓浓的血腥味钻进鼻子里,她想呕吐。
可——
一想到这个十五岁的男孩子因为她受伤,她只能强忍着不舒服……
警车和救护车几乎同时到达。
大厅里的人一见到发生命案,早在警察来之前就跑了。
项凌熠配合警察回局里录口供。
楚心之,蒋言玉,楚淮陪着宋寒到了医院。
宋寒因失血过多被推进了急救室。
深夜十点。
楚锦书的电话打来。
才知道发生了楚淮和楚心之在医院。
楚心之瘫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了。
她靠着蒋言玉。
蒋言玉不知该怎么出声安慰,两人都默不作声。
盛北弦打来了电话。
“北弦……”楚心之带着哭腔。
盛北弦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着急问道,“宝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跟我说。”
他急切的关心透过电话传来。
楚心之抿唇,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脆弱的像个孩子,“我,我在医院。”
“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盛北弦呼吸一滞,心脏处闷疼。
楚心之报了一个地址。
蒋言玉搂着楚心之的肩膀,也默默流泪。
她看到了。
刚刚那个男孩子的伤口,在后心处……
万一那个男孩子真的死了,之之会愧疚一辈子。
“之之,不要难过,他会没事的。”蒋言玉抽泣了一声。
她还劝自己不要难过呢,结果,自己却难过的跟什么似的。
陶媛不明情况,还在车里死等着。
直到给蒋言玉打了一个电话,才得知事情的大概。
她吵着要来医院,被蒋言玉阻止了。
陶媛的腿脚不方便,如果她来了还得人照顾。
十五分钟后。
盛北弦过来了。
身上穿着衬衫,西装外套挂在手上,明显是匆忙赶来。
他看到楚心之衣服上血迹斑斑,双手都是血,额头上还肿了一个大包。
整个人慌乱了,几乎是冲着过去,将楚心之抱起来,“宝贝,哪里受伤了?”
盛北弦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呼吸急促。
心脏处传来的疼痛那么明显。
像被人拿着刀缓慢的划过。
她要出了一丁点事,他会疯掉,他会让所有伤害她的人——
陪葬!
楚心之猛地回神,搂着他的腰,声音颤抖,“这血不是我的。”
心又突然放下。
盛北弦从来没觉得这样煎熬过。
搂着楚心之坐在椅子上,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就静静地搂着她。
很快。
楚锦书也赶了过来。
“小淮,你有没有事?”他拉着楚淮的上下查看。
楚淮摇头,“我没事,出事的是我的同学。”
楚淮面色很不好,人也呆滞了许多。
从小被保护得很好,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楚锦书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到楚心之,还有盛北弦。
眉心不由得跳了一跳。
“你姐姐怎么也在?”
刚刚在电话里,楚淮匆忙解释,他也没听明白,只知道出了事。
楚淮哽咽了一下,“姐应该受伤了。”
楚锦书抬步,走过去。
盛北弦将楚心之抱在怀里,只露出了脏污的小半张脸。
楚锦书开口问道,“楚楚,有没有受伤?”
楚心之慢慢坐直身子,摇了一下头,“爸,我没事,你先带楚淮回家吧,他明天还要上学。”
楚淮执拗道,“我想在这里等宋寒手术完。”
“你在医院等着也没用,这里有医生和护士,你也帮不上忙。”
楚淮看向禁闭的手术室,上面血红的灯显示着“手术中”,心里更加难受。
“你姐说得对,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楚锦书拉着楚淮。
楚心之心里的温度一点点淡下去。
最后,凉透了。
爸从来不会多问一句她要不要回家。
她,还在奢望什么?
盛北弦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大手抚在她的小脸儿上,用自己仅有的温度,暖她。
楚心之闭着眼睛,整张脸搭在他的手心。
楚淮看了一眼,难受道,“宋寒的爸妈恐怕还不知道他出事了,这么晚了,他还没回家,家里人一定急疯了。”
楚心之睁开眼睛。
“有没有办法联系到他的家人?”
“不行!”楚淮立刻出声,“他妈妈有心脏病,要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受到刺激。”
楚心之蹙眉,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盛北弦擦掉她脸上的泪痕,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眼角,“一切交给我。”
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楚心之身上。
起身去外面打了一个电话。
再次回来。
楚锦书和楚淮已经离开了医院。
楚淮就算不愿意离开,也拗不过楚锦书的意思。
楚心之让蒋言玉也回去,毕竟,都守在这里也没用。
盛北弦坐在长椅上。
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之前一直抱着楚心之,被蹭了不少血迹和乌黑的灰尘。
他的脸,白皙俊美,如神祇一般。
一举一动都优雅得引人侧目。
楚心之低头,垂着眸子,两只手不停地揉搓,怎么也擦不掉上面的血迹。
盛北弦心疼极了。
小东西外表看着冷硬,心里却柔软得很。
她从来都是个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牵连无辜的人。
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视线。
楚心之微微抬头,“北弦……”
盛北弦握着她的手,她微缩了一下,想要抽掉。
他有洁癖,她知道的。
盛北弦松了手,改为抱着她,带她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拿着她的小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血迹染上了许久,并不容易洗净。
他挤了一些洗手液,柠檬味的,搓成泡泡,抹在她的手上。
将她一根根嫩葱般的手指洗得白白净净。
又从口袋里拿了手帕,把她手上的水渍擦干净。
“现在,好了。”盛北弦的声音轻轻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温柔。
像是有魔力一般,拂去了她内心的焦乱。
用手帕沾了点水,将她脸上的污渍也一并洗干净,“宝贝放心,只要那孩子还有一口气在,我保证让他好好活着。”
楚心之抬起头,“真的?”
“宝贝不相信我?”
楚心之摇摇头。
她当然相信他。
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相信。
盛北弦轻轻擦过她额头上的肿包。
“嘶。”
“疼?”
“不疼。”比起被刀子刺进身体,这点疼真的不算什么。
盛北弦拧着眉心,眼中闪过嗜血。
……
两人回到走廊。
祁兵带着一群医生过来了。
同样过来的还有傅景尧。
“大哥。”
“别的不多说,里面在手术,你先带人进去。”
傅景尧神色严肃,立刻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人。
康城医院教授级的医生都过来了,一同进入了手术室。
祁兵看到楚心之的时候,被她身上的血迹吓了一跳,“少夫人,你……”
“我没事。”
祁兵抬头看向盛北弦,“B,我已经去通知宋寒的父亲了,底下的人正带着他过来。”他顿了一下,看了眼楚心之,“还有……”
盛北弦冷声道,“说,”
“酒吧闹事的那个是赵五爷,龙湖区这边的地头蛇,手下有一帮小混混,大概二三百人,平时没少为非作歹。”
盛北弦眸色黝黑如墨,淬了火一般。
好一个赵五爷!
“将今天参与此事的人抓起来。”盛北弦一字比一字冰冷。
祁兵又看了一眼楚心之,小心询问,“送局子里?”
盛北弦斜睨了一眼。
祁兵立刻点头,“我知道了。”
凌晨一点。
手术结束。
好在抢救及时,手术成功了。
宋寒的父亲也过来了。
颠簸到走廊,还没进病房,眼眶里就聚满了泪水。
是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人,身上穿着深灰色的大褂子,很单薄,并不暖和的样子。
皮肤黝黑,双眼凹陷,两鬓染上了灰白,双手的虎口处都是厚厚得老茧,应该是经常干重活所致。
肩上斜挎着一个黑色的布袋。
楚心之心中的愧疚更深。
宋寒,大概是整个家的希望吧。
楚心之走过去,刚准备道歉,又突然想起,楚淮说过,宋寒的爸爸是个聋哑人。
宋明似乎知道她有话要说。
从布袋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小本子,小本子上还用一根线拴着一支短小的圆珠笔。
楚心之接过来,很快写下一行字。
“对不起,宋寒是帮我挡了刀才受伤的,真的对不起。”
宋明看了字。
泣不成声。
颤巍巍地用双手比划,可,楚心之却看不懂。
宋明又拿了本子过来,写下:
“我家宋寒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喜欢帮助人。”
宋明看着楚心之。
怨恨这个姑娘吗?肯定是怨恨的。
可自己的儿子,他也清楚,从小就于助人。
好在,这次保住了命……
……
半个小时后。
楚心之被盛北弦带回了别墅。
给她脱衣,洗澡。
从头到尾,楚心之都乖乖的,一动不动,任由盛北弦摆弄。
最后,将她抱到床上的时候,还没几分钟,就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大概是累极了。
替她掖好了被角,又把空调的温度调好,才踏出了房间。
驱车来到一家废弃的工厂。
顺着工厂的楼梯,下到地下一层。
漆黑昏暗,到处弥漫着腐烂潮湿的味道。
一身白色衬衫,优雅矜贵的盛北弦,怎么看怎么与这样的地方格格不入。
一直走到最里面。
才露出一星半点的灯光
橘黄色的灯光,本是暖暖的色调,出现在阴暗的角落却透着一股阴森。
祁兵笔直地站在尽头,看到盛北弦来了,才弯腰鞠躬,“总裁,人都在这里了。”
牢房一样的设计。
足足有三间房,都用铁栅栏围了起来。
锈迹斑斑的铁栅栏,看上去有些年头。
盛北弦浅抿着唇,说出的话,冰冷刺骨,令人胆寒,“谁是赵五爷?”
祁兵指着牢房中的一个肥胖男人,“那个就是,手下的人找到他时,他已经订了去B市的票,准备跑路。”
“很好。”盛北弦斜睨,“把门打开。”
祁兵用钥匙将牢房的门打开。
盛北弦眯着眸子,目光落在赵五爷身上。
就是这么个破东西动了他的人?
赵五爷吞咽着口水。
吓得连连后退。
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太吓人了。
跟坟墓中带出来的一样,黑色,沉寂……看着他仿佛就像看到死亡。
还有,他的眼神,太可怕。
下意识的想要逃走。
可,四面皆是铁栅栏,根本无处遁形。
“你,你是谁?”赵五爷一直退到无处可退,挨着栅栏瘫坐在地上。
“盛北弦。”
盛北弦!
他什么时候招惹上盛北弦了?
赵五爷面皮抖动,试图解释,“盛,盛少,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实在没必要为难我。”
他没得罪过盛北弦,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相信,整个H市也没人敢得罪他。
“动了我的人,还想摘干净?”
盛北弦冷冷吐出一句,还没等赵五爷反应过来,就被他横扫过来的腿,踹倒在地。
赵五爷整个人趴在地上,嘴巴里都是血腥味。
脑中还在消化他的话。
动了他的人?
他怎么敢动盛少的人?
他今天就在酒吧里调戏了一臭婊子而已。
猛然想起什么,赵五爷面露惊悚,“那臭婊子,是盛少的人?”
臭婊子?
很好。
盛北弦浑身的暴力因子都被激起了,一脚踏在赵五爷的肩膀上。
将他的头踩在地上。
只听到卡擦一声响,紧接着就是恐惧的尖叫声,“啊……盛,少,盛少,我错了,求您,放了我,求……”
隔壁一间牢房的几个小混混见了,都吓傻了。
纷纷抱成团互相安慰。
赵五爷满口的血往出流淌,他现在不求完好无损,只求不死!
祁兵看了一眼,那赵五爷的血都沾上了盛总的皮鞋,忍不住出声,“总裁,我来吧。”
“不用。”
盛北弦目光猩红,看赵五爷时如同看着尸体,“哪知手碰了她?”
赵五爷浑身颤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我没碰她,真的!”
那小妞儿身手不错,性子烈,他根本没碰到她。
“你该庆幸你没碰。”
盛北弦丢下一句话,转身,“打得剩下一口气,再扔局子里。”
他眼神一转,看向另一个房间的小混混,冷声道,“你看着办。”
“是。”
……
驱车回到别墅,已是凌晨四点。
缓步上楼,刚准备去另一间房间洗澡,就听到了卧室里传来楚心之的声音。
“北弦?北弦?”
盛北弦拧开把手,快速走到床边。
楚心之醒了,额头布满了细汗。
他小心擦拭着,问道,“做噩梦了?”
“宋寒他…。”
“他没事,已经救过来了。”
盛北弦轻声安慰。
八成是小东西睡迷糊了,梦里还在担心这件事。
楚心之身上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嗯。”
她鼻子皱了一下,“你去哪儿了?”
一股潮潮的味道不说,还带着淡淡的血腥。
身上还穿着之前的衬衫,手也是凉的,他明显出门了。
知道骗不了她,盛北弦开口道,“出去了一趟,办了点事。”
“我能知道是什么事么?”她看着他浓墨似的瞳孔。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了半条命也该还上半条。”
他的话,她懂了。
他去教训那个五爷了。
看样子教训得不轻。
楚心之推着他的胳膊,“你去洗澡吧,身上臭死了。”
薄唇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再臭也是你男人,宝贝还嫌弃?”
“快去洗澡!”
盛北弦没闹她,起身去了浴室。
十多分钟后,才围着浴巾走出来。
楚心之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失神。
盛北弦掀开被子躺下去,“怎么还没睡?不困?”
“之前睡了一会儿,突然醒了就睡不着了。”
“别担心了,有我在。”
“嗯。”
楚心之凑过去,整个人埋在他的肩窝。
他身上的味道清冽好闻,还能催眠…。
楚心之很快又睡着了。
第二日。
早上八点。
楚心之醒来后,盛北弦已经不在房间,楼下传来一阵叮叮梆梆的声音。
将睡衣套在身上,噌噌噌跑下楼。
果然,响声从厨房传来的。
盛北弦,在做早餐。
穿着浅灰色的羊毛衫,袖子挽起了一截,露出健硕的小臂。
将最后一块蛋饼煎好放入碟中,猛然回头,发现楚心之站在她身后,“宝贝起床了?洗漱一下准备吃早餐。”
“刘嫂呢?”
“她回老家了。”
楚心之:“……”
她看了眼桌上的蛋饼,嗯,卖相还不错。
就是不知道味道跟卖相成不成正比。
“快去啊,不饿么?”盛北弦催促。
楚心之转身上楼,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
再下楼时,盛北弦已经盛好了粥。
盛北弦夹了一块黄澄澄的蛋饼到她碟子里,“先尝尝,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如何。”
第一次做?
想想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做饭这种事自然轮不到他。
楚心之夹起来尝了一口,“嗯…。”她抬头看他,“你没尝过?”
“没,怎么,不好吃?”盛北弦皱眉。
他该先尝一下的。
在楚心之的目光下,他尝了一口,眉心蹙得更深。
果然,卖相跟味道不能混为一谈。
盐没放好,咸到极致。
楚心之夹起蛋饼,放进粥里蘸一蘸,“这样吃就好了,一会儿还能喝咸粥。”
盛北弦:“……”
楚心之吃了一口,觉得味道还行,“盛北弦,你学做饭吧,以后刘嫂再有事不在家,我就没饭吃了。”
“宝贝不会做饭?”
“不会。”楚心之说的一本正经,“而且我觉得,以你的智商,学做饭肯定很容易,至少比我容易。”
------题外话------
祁兵:B你这么暴力,少夫人她知道么?
盛少:滚!
三月:盛少这么暴力,你们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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