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华廷和白氏哪里想得到朱攸宁被叫去本宅一趟,回来时竟带回如此身份尊贵的贵客。于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而言,皇室宗亲天潢贵胄,那可不是一般的身份。
更何况朱攸宁当初是如何诓骗了安和县主的,朱华廷是知道的。
如今见了安和县主,朱华廷与白氏忙将其让到正厅的主位,带着全家仆婢给她行礼。
李汛见状,明显满意的很,得意洋洋的受了礼,还挑着眉挑衅的看着朱攸宁。
朱攸宁乖巧又可爱的对李汛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将李汛唬的身子一僵,不自觉的别开脸。
朱攸宁便笑道:“我这就去安排人给县主预备出一间房来。”
“不必了。我与妹妹同住就是了。”李汛起身走到朱攸宁身边,亲昵的搂着她的肩膀:“我就是为了看你来的,要我自个儿住,那我何必到你家里来呢。”
白氏十分拘谨,见李汛与朱攸宁这样说话,立即不知所措的拉了拉朱华廷的外袍。
朱华廷身后的朱攸安和十六更是满含探究和疑惑。尤其是十六。
落水时,十六、画眉和百灵可都是看到了那位嚣张跋扈的渭南王世子生的什么模样的。那位安阳县主也生的面容平凡的很,为如今眼前这位长得和世子一样?
朱攸宁烦躁的想甩开李汛的手,但最后还是忍住了,爽快一笑,道:“好,既然你不嫌弃,咱们姐妹挤一挤何妨?不过我晚上还有课业,有可能打扰你休息。”
“不打紧,我可以陪着你读书。”
朱攸宁咬牙,随即笑道:“好啊。不过待会儿我要去拜见我的恩师罗老山长,县主就不方便去了。”
李汛本来也不耐烦读书,一听说朱攸宁还要去学堂里,他也不想跟着了,“那我就在家里等你。”
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再度起立。
朱攸宁搓了搓胳膊,转而与朱华廷和白氏说了一声,先将李汛引去了自己的闺房,便打算去一趟家学。
结果才出了院门,朱华廷和十六就追了上来。
朱华廷严肃的道:“福丫儿,鸿哥儿说才刚那个县主长得和世子一样?”
朱攸宁无奈的点头,示意朱华廷低一些,就在他耳边将实话说了。
朱华廷听的双目圆瞠,咬牙切齿道:
“这个无耻之徒!他怎么敢……世上居然还有这般荒唐的宗室子弟!”
“爹,慎言。”
“可他……”
“我有法子对付他,这会子也不好撕破了脸皮。”
“可他居然厚颜无耻要和你一起睡!”
“爹,你别担心。瞧我怎么治他。”朱攸宁胸有成竹,狡黠的笑着,“我先去看恩师了。回来再说。”
朱华廷纵然满心担忧,依旧不得不暂且放行,且还将十六拉到身边低声嘱咐,不要将世子男扮女装的事说出去。
朱攸宁去见罗勋,却被罗勋关在了房门外。服侍罗勋的小厮低声道:“老山长说想到一个问题,要静心思考,不希望人打扰。”
朱攸宁知道罗勋的脾气古怪的很,以前也有这样闭关的时候。可在她出门好几天之后特意来拜访,恰好赶上恩师闭关,这就不得不让她多想了。
她虽然跟着罗勋学习的很认真,可是不必别人多说,她自己都能够意识的到,她经常因朱家的事和生意上的事而被叫去办事,耽搁了不少课程。
虽然罗勋一直没有多说,可朱攸宁自己已经觉得不对,且为朱家办这些事,耽搁的还是她自己的学习。
思及此,朱攸宁已经能够猜想道罗勋为何会生气了。
最要紧的是,她这次来也只是来探望,并且告假。因为她明天还要去一趟临山县。若是现在与罗勋说这些,他怕会更生气吧?
朱攸宁拧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罗勋不见她,可话还是要说明。
“恩师,徒儿明日还是要出去,解决完这次的事,我便潜心读书。不再浪费时间了。请恩师莫生气。”
是的,浪费时间。
去年宗族大会上接管了两个生意,其实是借朱家的产业做个跳板,发展起自己的钱庄。
如今长安钱庄的生意已经步上正轨,她也拜了师,有了学习的地方,若再继续朱家布厂和朱家钱庄的事,对她来说得到的利润微薄不说,还耽误她的时间。
朱攸宁可从未觉得自己多聪明多厉害,在读书上,她前世学的那些在这里也不一定适用。
她势必是要经商的,所以读书更是要紧的一件事。趁着现在年纪还小,时间还充裕,她为了自己将来见识宽走得远,也不该再继续为了朱家卖命而耽搁了自己最好的年纪。
“恩师既然闭关,那我便不打扰了。这里是一些家常小菜,恩师记得用一些。等我解决了临山县的事回来,再与恩师细谈。”
朱攸宁行了一礼,让画眉将食盒交给小厮,便离开家学回家去了。
屋内坐在逍遥椅上优哉游哉的罗勋听着朱攸宁的话,品着她刚才话中的意思,不由得微笑起来。
看来这丫头还不算太驽钝,还可以往上提一提。
※
朱攸宁回家后,在家人的担忧之中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外间点了灯,便拿了从前的功课出来复习。
跟随李汛而来的两个汉子现在已经不知哪里去了。李汛吃饱喝足,穿着一身女装也不嫌别扭,就坐在朱攸宁的对面,托着下巴看她做功课。
不过片刻,他就坐不住了。
“你就看这东西,还能看的这么入迷?你陪我说说话!”
朱攸宁头也不抬,“不行啊,我若学不会,先生是要罚打手板子的,难道你读书不好不会挨揍?”
“我可是世子,谁能揍我?而且我聪明的很,不像你如此鲁钝,这个年积了才学《论语》。”
朱攸宁抬眸扫了他一眼,就又继续低头读书。
李汛顿感无趣。
其实他与朱攸宁又不熟,跟着来也是想膈应她一下。如今既然没话可说,不如早些歇着。
李汛就随意拆了发髻,脱了褙子,到里屋去爬上拔步床。
这床够大,可是他故意伸展四肢睡在中间,将整个床铺都占领了。
朱攸宁放下论语,看着内室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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