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老太爷闻言,脸上的褶子都笑的堆了起来,搓了搓手道:“这还不是都要感谢老哥你的提拔?朱梓晨败坏门风,做他的岳父我都嫌丢人,就是上头那位爷不发话,我也是要想法子收拾他的。”
孙大掌柜闻言,就笑着凑到白老太爷的跟前,压低了声音好奇的问:“唉,你那时让你闺女强行滑胎,你就不心疼?”
“当然不!”白老太爷义正辞严的道,“那是个不干不净的孽种,我的女儿,我宁肯当柴火烧了也不留着她败坏家风!若不是其中出了一些变故,鲁知府那日又横插了一脚,我早就将那孽种一碗汤药送走了,我闺女干净,也能叫那位爷心里舒坦不是?”
孙大掌柜闻言笑了起来,“好!老白你果然是条汉子,够果断,我没有看错你!”
白老太爷闻言心里也极为敞亮,能得到上头那人的重用,他往后都有了依靠,还愁白家不发达?”
※※※
朱攸宁跟随父亲去了刘老爹处,先送了粮食和肉,又帮着在那小院做了一会儿活。
刘老爹是个真正心善又高尚的人,他不算富裕,也只能说是小有资产,可他却能将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养活这一院子的鳏寡孤独。
朱华廷看后当真是深有感触。
朱家那般富贵,朱家养活几口人?
大笔的银子拿来谋利,利益越多,反而越心黑。
反观刘老爹与朱家人的品性却是截然相反。
回家的路上,朱华廷牵着女儿的手一直沉默。
朱攸宁一路上都在谋算钱庄和布厂的事,也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朱华廷忽然道:“福丫儿,你觉得是你祖父厉害,还是刘老爹厉害?”
朱攸宁眨眨眼,笑道:“若论赚银子,当然是祖父厉害。”
“小丫头。”听她这么说,朱华廷笑了起来,“你记着,一个人厉害不厉害,不是看他拥有多少财富,而是看他凭一己之力养活了多少人。”
朱攸宁闻言,许久才认真的道:“爹爹说的我懂。您说的是价值。像刘老爹那样,虽然自己没有多少钱,也没有过什么骄奢的日子,可是他实现的价值远远要比朱家那些锦衣玉食的人多。”
朱华廷想不到朱攸宁会理解的如此精准,不免欣慰的笑了起来。
他家女儿带给他的惊喜是越来越多了。
父女二人回到家,就各自忙碌起来,朱华廷照顾朱攸宁之余,开始每天都去刘老爹那里帮忙。
他现在虽有功名,可仕途止步于此,便也不想着再读书,满腔所学倒不如教给刘老爹那里的孩子们。
是以接下来的几天,朱华廷都无偿的在刘老爹处教导孩子们认字读书。
朱攸宁则是连天的去钱庄坐镇,若是平平常常的存银子取款,她便也不多言其他,只是让所有人面前都混了个脸熟,让人知道她是钱庄的主事者。
而遇上那些因为银钱损耗而抱怨,甚至是发生冲突的,她便在劝解之余告诉那些人。
“你将银子存在此处,虽不收取代管费,但也要面临银子的损耗。倒不如你将银子存在我这里,以我私人的名义为你保管,你存一百两,取时我就原封不动的给你一百两,如何?”
她的这番话说出来,并不是人人都相信。
有人觉得是无稽之谈,有人对她抱有怀疑,还有人觉得她是小孩子信口雌黄。
当然,也有人半信半疑的问她:“我将银子存你这里,万一你带着银子跑了呢?你爹是谁咱们朱家可没人不知道。”
朱攸宁当即便对这位旁支的族叔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爹被逐出家门,我没有,我还依旧得我祖父的重用,我为什么要逃?
“你将银子存在我这里,若是随时来取,我保证让你存多少就可以取多少,绝对不会出现损耗。若是你保证定期存两年以上,我还会按照比例给你利钱。当然,你若是明明说定期存两年以上却失约,那就你按照比例给我利钱。”
“你这说法有趣,可是这样你不是要赔本?损耗的部分你可是要自掏腰包来补的。”
朱攸宁闻言只是笑而不语。
这位族叔摇了摇头,沉思了半晌,当真就在朱攸宁这里存了五十两,将一旁的许大掌柜看的嘴角只抽。
这位九小姐,是来抢自家生意的!
朱攸宁吩咐许大掌柜亲手给这位族叔开了朱家的存票,随即在存票上盖了她自己的私章。
“有这个章,你随时用银子,随时来找我便是。”
那位族叔笑了笑便告辞了,并且与人吃酒时,还提起了这件事。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许多人都知道了朱九小姐以私人名义替人存银子,可以保证无损耗,若存的久了还有利钱可拿。
不过三天下来,就有许多人到朱攸宁这里来打听此事。
原来的朱家钱庄只面向朱家内部,如今来打听的人竟还多了许多外人,朱攸宁都态度温和的为人解答。
而三天过去了,四房的四太太和四老爷,并未有丝毫的表示。好像朱攸宓带着人陷害朱攸宁的事情根本就不曾发生。
这天在钱庄里闲着无聊嗑瓜子,就听见两个来跑腿替主子存银子的小厮闲聊。
“哎,你听说了没有,四房据说是闹鬼了!”
“你说哪家的四房啊?咱们家可是有四位老太爷呢。”
“我说的自然是四老太爷的家的四房啊,我听说,四房太太这两天都吓出病来了,每天只要一躺下睡觉,地底下就有敲棺材板子的声音。”
“天啊,这怎么可能!朱家可是百年世家,盖房子哪里会不考虑这些,地底下怎么可能有棺材!”
……
朱攸宁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端起茶吃了一口漱漱口,笑了起来。
等了三天,终于有动静了。
当晚亥时三刻,趁着朱华廷已然睡熟,朱攸宁就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带上了火折子悄然翻窗子出了门,从柴垛里抽出自己事先预备好未点燃的火把,就踏着月色往后山去了。
来到当日她掉进陷阱的附近,朱攸宁放缓步伐,小心翼翼的往上走,远远地就听见有铁锨挖地时的声音,似乎还有人在说话。
她想着果然如此,刚想寻个无人之处藏身,忽然就被人从背后一把捂住了嘴,拉着她进了一旁的灌木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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