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不,我不吃了,以后我都不吃了。若是可以,我宁愿连以前吃的都还给它们。”周禄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弟弟,弟弟,你不是说,药引只是些比较难寻的草药吗?怎么还会有动物的心脏?我不吃!”周禄第一个反应就是难以接受。
“你是傻子吗?你平时不吃肉?你平时不杀生?你以为你是圣母吗?不,圣父吗?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你这条命可不只是你的命,你要是……”少年说了两句才猛地住了嘴,哼哼两声便蹲在地上丢药。
明明长得唇红齿白眉眼精致,但偏生不合周言词的眼缘,极其不合眼缘。
就是不喜欢。
好像挖了她祖宗的坟一样。
周负小小年纪心事重重:“他生下来就不吃肉的。”不止是不吃肉,他出生就吃素,吃肉就吐,甚至小小年纪还信佛,以前周家还担心他要出家。
后来想想爹娘的孽债,又觉得他出家似乎能给父母赎罪,真是愚蠢的人。
“哥,他说的没错,你这条命不止是自己的,也是我的。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周负此话说的难得真诚。
饶是周言词认真看了两眼,都觉得,此话可信度很高。
那真诚,几乎能化成实质。
周言词若不是知道他是穿的,都要为他们的手足亲情所感动了。只可惜,只能骗骗面前这个瞎子,就好比面前犹如屠宰场一般可怕的场景。
周禄嘴唇动了动,纱布有几分湿润。
“我,我真的做不到。”语气已经有几分软化。他是个病秧子,迟早活不了多久的,但弟弟还有大好的人生啊。
他和弟弟相依为命,他若是出了事弟弟可怎么办?
周禄只有弟弟一人至亲,只怕他活着的信念就是陪弟弟了。
“哥,以前还有周家。现在周家也容不下我们了,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好不好?”周负站在他面前,半蹲着身子。
眼神清澈明亮。
周言词一时间都差点受迷惑了。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怎会有这么纯粹的眸子?
后边周承瑞愣了一下,他这双眼,真的与周禄以前极其相似。
周禄没吭声,但周言词感觉到他消沉的气息了。
说起来这周禄与周负,真的是两个极端之人。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周禄一心向善,托生到谢可言和亲哥哥周伯跃的后代,好似就像来赔罪一般的。食素,信佛,心善。只可惜却是个残废。
周负,只怕是胎穿。明明心狠手辣,恶贯满盈,偏生这种人却是个身体健全的!
周言词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一时间又想不出来。
“三日后带哥出去逛街晒太阳好不好?哥你现在身体好些了,以后可以出去走走了。”周负一句话,让周禄瞬间抬起了头。
他已经两年没与旁人说过话,没见过阳光了。
他知道弟弟也不过六七岁,还是个孩子,却要带着他逃命,已经很不容易了。治病,更是花费了弟弟无数心血。周禄心里极其难受。
“都怪我拖累了你。要是母亲只生你一人就好了。”周禄嘴唇有些白。
周负眼眸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只拉着周禄的手,抓的很紧。
不,幸好有你!
牢里的小女孩子只有几个了,是时候出去找些人了。正好京城又来了一个外地搬过来的,他该带走了。
加上那一个,过段时间莲花,也该开了。
周负亲自推着周禄回去了,倒是那少年看了看低着头绞着衣角似乎犯了错的女童喊了一声。
“过来。”
周言词愣了一下,周负见那人有吩咐,便心想待会再找她的麻烦。
今天之事,差点就让她给坏了!若是周禄当真因此不再饮药,亦或是郁郁而终,他才得不偿失。
周禄,不能死。
“给我往这里面扔药,扔了半天手都麻了。让我打下手,他算什么东西?”少年站起身,眉宇间高傲一闪即逝。
周言词低着头,一副很胆小的模样,让人看了便欢喜不起来。
少年的眼神只停留了瞬间就半点不曾在意了。
“神魂不稳?胆子真小,这么就被吓住了。”少年只以为她是被吓住了,并未多想。
“你们这些女人胆子可真小,死了反倒没那么碍眼。不过这普天之下还是有不一样的。”少年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一勾,有几分嗜血。
“那个不一样的,我总要亲自,杀了她!”女孩子家家,就该好好的漂漂亮亮当个花瓶不好吗?
周言词在锅旁蹲了三天。直到锅中东西全部熬成一碗浓汤,没有半点残渣,这才停止。
那少年随手掐了把草往锅里一扔,锅里异味就没了。
“以为这药需要熬三天三夜,以为这药需分毫分克,真是蠢货。我若是不做高深点,他会信服我吗?”少年沾沾自喜。
周言词冷不丁问了一句:“那这熬煮人心也是你故意为之?”
少年翻了个白眼:“那倒不是……”真是也并未再都说。
“将汤盛起来,给那个病秧子端过去。金莲该开花了,莲子也该出来了。”少年嘴角噙着几分笑,只是那笑容看了浑身发冷,感受不到温暖罢了。
这两个,都是神经病。比精神病那些人,更需要治疗。
这是周言词第一想法。
周言词端过去时,周禄正兴高采烈的给周负说小时候在外面的事。周负全程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可不是兄友弟恭该有的模样。
周言词所料不错,他需要周禄活着。
“把汤药吃完我们该出去了。”周负没多说,周禄安静了一会,才端着汤碗,忍着心中惧意,一口喝了下去。
难怪,这么腥。是动物心脏啊。
周言词见他那么难受,突然在想要不要将真相告诉他了。
这,真的是一张白纸。
果然没多久,周负就来带周禄出龙脉了,为了有人伺候,周言词也被带去了。只是蒙着眼睛,不允许看见。
好在她来时是一缕幽魂,也摸清了地方。
踏出龙脉的一瞬间,周言词就感觉到一阵燥热,很热,极其热,几乎能将皮肤灼伤。
也发现这出口,竟然不是皇宫了。
龙脉被毁,大越天灾人祸频繁而至,百姓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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