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键时刻,还是坐在沙发上的两个警察起身打圆场,说古小姐也醒了,许太太你也喂完粥了,咱可以作笔录了吧,你也想赶紧抓住绑架你女儿的人吧,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了出去。
卢振宇也很自觉地跟着出去,那个男警察喊了一声:“你就是卢振宇是吧,你可以留下,配合一下警方调查。”
卢振宇一喜,跟文讷相视一笑,笑道:“哎,好,我一定配合。”
许家豪急了:“凭什么他可以留下?”
警察说道:“哦,因为古小姐被发现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有一些细节问题可能要和他确认。”
这等于明摆着承认了文讷是卢振宇救的,许家豪知道谎言被戳穿,也不想再纠缠,怒视了卢振宇一眼,用手指点了点他,跟着古兰丹姆出去了。
自己的母亲和哥哥出去了,文讷望着卢振宇,小嘴一撇,“哇”地哭了出来,卢振宇此刻也再难抑制住情绪,坐在床边,扯纸巾为她擦眼泪,文讷的泪水越擦越多,卢振宇越哄她哭得越凶,最后卢振宇俯身一把抱住了她,文讷也立刻紧紧抱住他,在他肩头嚎啕大哭,双手再也不放开,好像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他似的。
旁边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就站在那看着,相视而笑,也不催他们,他们都是和李晗关系不错的,早听过卢振宇的大名,这两天营救文讷,卢振宇的名字更是一再在警队内响起,好多调查方向、线索,都是卢振宇提供的。
这些警察对古兰丹姆和许家豪也都没啥好印象,一个傲慢阔太太,一个涉黑富二代,还把省厅女神李晗说成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尤其是那个许太太,长得倒是个大美人,可惜人不咋地,她女儿救回来之前,恨不得跟警方磕头下跪,现在女儿找回来了,立马换了一副嘴脸,仿佛还嫌警方没本事,时间拖得太长了似的。
两人很善意地让卢振宇和文讷相诉衷肠一会儿,直到文讷轻轻把卢振宇推开,低声道:“卢兄……警察同志还等着做笔录呢……”
一声“卢兄”又把卢振宇唤回了现实,他心说:得,刚哭完又变成好哥们儿了……我这“万年好哥们儿”啥时候是个头啊?
文讷瞥了一眼警察,趁他们没往这边看,飞快地抬起头,双唇在卢振宇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卢振宇“啊”了一声,一阵狂喜,傻笑着望着文讷,心砰砰跳着,只见文讷把脸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忽闪着,连耳朵尖都红了。
旁边男警察咳嗽了好几声,才把卢振宇唤醒。
……
警察先补充记录卢振宇的证词,主要是他在防空洞口救出文讷的细节,警方目前知道的都是李晗和那两个物流工人的转述,而卢振宇是第一目击者。
两个警察详细询问了当时是怎么发现不对头的,当时两个工人的反应如何,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当时箱子里都有什么东西,每一样都要仔细回忆……
文讷此时才第一次听到自己是如何被发现、被救下的,也不寒而栗,她知道黄宗盛本来是要把自己转移到防空洞里的,所幸被卢振宇机智识破,要不然的话,还不知要到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卢振宇也一反刚才在许家豪面前咄咄逼人的样子,反倒谦虚起来:“说起来,这全靠谷教授教我的办法,要不然我也不知道到那儿去堵。还有,许家豪也不是一点作用没起,当时我们分析的,他不是转移到北岸仓库区,就是得转移到防空洞,当时分工的就是我盯着防空洞这边,许家豪盯着仓库区那边,不过是黄宗盛最后选择了防空洞而已,要是他选择了北岸区,那救下你的就该是许家豪了。”
文讷哼了一声,说道:“那他也不该颠倒黑白,说我是他救下的,然后说你跟别的女的鬼混,还把晗姐姐说成是不三不四的女人……路老师就算了,但晗姐姐可不是。”
卢振宇哑然失笑,心说这话可别让路老师听到。
两个警察忍住笑,开始给文讷做笔录。
文讷也收起了轻松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可怕的回忆……
……
文讷慢慢回忆着,当时自己正在洗澡,突然卫生间的门就开了,然后一个身影扑进来,用毛巾捂住她的口鼻,一边把她往外拖,文讷只当时惊恐万分,只闻到毛巾上一股浓烈的药味,知道不是乙醚就是氯仿之类的麻醉药,一边挣扎一边努力屏住呼吸,但双方体力悬殊实在太大,尽管她努力抓住门框,但还是毫无悬念地被拖到了客厅里,这时候她极度缺氧,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几乎立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卢振宇咬着大拇指,揪心地听着,就听那个女警察问道:“你洗澡的时候没锁卫生间门吗?怎么他一下就进来了?”
文讷摇摇头:“那房子平时就我一个人住,所以我没有锁室内门的习惯,毕竟防盗门是锁着的,谁能想到还有人能进来呢?”
男警察问道:“当时看清那个人了吗?”
文讷摇摇头:“他戴着面具,就是《v字仇杀队》的那种,身上穿着雨衣,好像还戴着手套,个子有点高,具体的当时没看清,反正不会低于一米八。”
警察点点头,记了下来,这也和黄宗盛的特征相符合。
女警察望着文讷,尽量平和地问道:“那么……古小姐,你再次醒来的时候……嗯,是什么情况?”
文讷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口中的“情况”是什么意思,文讷苦笑了一下:“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糟……”
于是,她慢慢地把自己醒来的情形说了一遍,两个警察都是惊讶不已,这堪比好莱坞电影的华丽场面,完全超出了一般“囚禁性奴案”可能的场景。
卢振宇听得也是惊心动魄,但他没有插嘴,他的心揪着,等着听那个他不愿听到的事情发生……
女警察看了一眼卢振宇,咳嗽一声,对文讷说道:“古小姐……要不这样吧,我一个人给你做笔录就行了,让他俩先出去吧。”
男警察领悟过来,点点头,起身就要拉着卢振宇出去,让文讷单独对女警察叙述那些难以启齿的屈辱经历。
“没关系,让他们在这儿吧,”文讷幽幽地说道,“反正记到笔录里,该看的人都得看到……至于卢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有资格知道。”
男警察和卢振宇面面相觑,都很尴尬地坐了回去,卢振宇的心中一痛,他能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在心中对自己说道:我爱小文,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爱她……这不是小文的错,而是那个黄宗盛的错。小文是为了救魔窟中那些女孩子才挺身而出的,因此无论因此受过什么样的伤害,非但不能贬损她一分一毫,反而会让她更加圣洁,更加高大。
……
时间倒回30个小时之前、文讷从家里被绑走的12个小时之后。
吃完了烛光晚餐(其实应该是早餐),黄宗盛开始迫不及待地“享用”文讷了。
他先让那几个女生把杯盘撤走,把桌子搬走,然后“大教室”里只剩下了他和文讷两人。
文讷此时双脚仍然被铐在安乐椅上,黄宗盛推着椅子,推到房间中央,黄宗盛蹲下去为她打开脚上的铐子,文讷以为他要放自己自由活动呢,却突然看到地上有一个大铁环,被铆钉固定在地上,黄宗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的双脚铐在了大铁环上……
文讷吓坏了,挣了两下,大铁环纹丝不动,脚根本抬不起来,她失去平衡一下摔倒在地,惊恐地看着慢慢逼过来的黄宗盛,想逃却无法爬开,拼命挥拳阻止他靠近,颤声道:“不要……宗……老师,老师你听我说,你能不能先听我说……”
没想到黄宗盛只是拉过安乐椅,然后坐在上面,戏虐地笑道:“说吧,我听着呢。”
文讷抹掉眼泪,深吸两口气,稳定心神说道:“老师,我知道您喜欢我,老实说,我不喜欢您,而且还很怕您……但是我知道,我在您手中,这是没法改变的了,现在对我做什么,我都很难反抗……可是,您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我求求您,给我一些时间……”
黄宗盛冷冷地问道:“为什么要给你时间?你要时间干什么?”
文讷豁出去了,把心一横,大声说道:“给我时间,让我爱上您!”
黄宗盛显得很意外,笑道:“哦?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文讷脑子快速转着,厚颜无耻地说道,“您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我相信如果正常相处的话,您的才华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孩爱慕……虽然您带着面具,但我能感觉到,面具后面是一张英俊的脸……您说过,您是我认识的人,我不知道您是哪位,但如果真是的话,那我在生活中肯定已经对您产生一定好感了,只不过您不知道而已……”
黄宗盛似乎很满意,调整了一下坐姿,笑道:“继续。”
文讷喘了两口气,脸上尽量保持着诚恳无比的表情,脑中却搜刮着肉麻而浪漫的词句:“老师,既然您选择以这种方式和我相处,那我只有接受,我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可是,请您给我一些时间,给我个机会,让我爱上您!那样,我会在幸福中陪您走完一生,而不是屈辱和恨!老师,既然我已经来了,那来日方长,时间有的是,您又何必急于一时呢?今后那么多年里,我是爱您还是很您,决定在您自己手上……”
黄宗盛似乎在犹豫,点头道:“嗯,有些道理……还有吗?”
文讷紧张得浑身发颤,感到嘴唇都发麻了,她知道此时自己的脸一定是惨白惨白的……
她想起了谷教授的忠告,决定再试一次运气,说道:“老师,我知道您很有才华,可我也有才华,如果您认识我的话,您应该知道,我出生在音乐世家,我妈妈是新疆歌舞团的舞蹈家,我爸爸年轻时候在纺织厂里也是音乐才子……我四岁被世界级小提琴大师开蒙,现在虽然没吃这碗饭,但这么多年一直没放弃苦练……老师,如果您只是把我看作一具肉体的话,那不是太浪费了吗?说句不好听的,那样您从我这儿得到的,和花几百块钱从路边洗头房里得到的,有多大区别呢?可如果您给我一些时间的话,我会证明给您看,您得到的就不是一具行尸走肉,而是一个和您一样热爱音乐的灵魂……”
文讷手撑在地上,说得口干舌燥,却苦于黄宗盛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一张《v字仇杀队》的诡异笑脸盯着她,似乎每分每秒都在嘲笑她。
黄宗盛扬起双手,慢慢的鼓起掌来,鼓了半晌才笑道:“不错不错,我这里这么多女孩,你是最有意思的一个,确实,也是最有才的一个——虽然还没听你拉琴,但光听这张嘴,已经够有才的了。”
他站了起来,蹲在文讷身前,戏虐地笑道:“你说的我都考虑了,现在考虑完了。对了,你可以选一个你喜欢的姿势,我尽量满足你。”
文讷一愣,大脑“嗡”地一片空白。
“等一下,我去拿个玩具……”黄宗盛说着,起身离开了。
文讷伏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脑中只有“绝望”两个字,她已经懒得挣扎了。
很快,黄宗盛回来了,文讷虚弱地抬起头,想看他拿的是什么“玩具”,却发现是一个长形的黑皮箱子,形状很是眼熟。
黄宗盛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小提琴,啧啧欣赏道:“这应该是曹树堃亲手做的琴吧?可惜,这么好的琴在你手里,不知练过几次?你整天跟那小子东奔西跑的,又谈何‘苦练’?”
文讷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就见黄宗盛小心地把弓弦拧紧,又用松香在弦上擦了几下,然后把琴递给她,笑道:“我说过,让你选一个喜欢的姿势——你是喜欢站着拉琴呢,还是喜欢坐着拉琴?如果喜欢坐着,我就把这把椅子给你。”
文讷明白过来,自己被他耍了,但是,浑身却充满绝望逃生后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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