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探案生涯中,其实有很多案子是没有发生谋杀事件的,这样的案子虽然少了几分惊心动魄,但是案件中的诡异以及犯罪嫌疑人的狡诈,依旧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记得那是在2011年的冬天,我接到老吕的电话,说是在观音岩附近的一住宅小区内,发生了一起绑架案。
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是晚上八点一刻了,于是匆匆的赶到了事发地点。
从老吕那里了解到,被绑架的人名叫马普国,男性,今年49岁,与其妻子冯娟经营着一家包装厂,生意还算是做得红红火火,有声有色。他们的儿子在北京念大学,妻子冯娟为了不影响儿子的学业,所以并没有将马普国被绑架的事告诉儿子。
我见到被害*子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人是个典型的持家型女人,她体型微胖,留着齐耳的短发,带着一副枣红边的眼镜,眼睛有些红肿。
她身穿桃红色带着卡通图案的棉质居家服,显见在丈夫被绑架前,她一直是在家中。
而且我见到餐厅里还摆着三菜一汤,桌上放着两副碗筷,只是碗里并没有盛饭,应该是妻子还在等待丈夫回家用晚餐。
老吕向冯娟问道:“你是如何得知你的丈夫被绑架了的?”
冯娟说:“是老马打电话来说的,他说他被人抓了,让我准备筹钱,说他今天回不了家了。”
老吕又问:“他是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你的,是用的自己的手机吗?”
冯娟拿出自己的手机,翻看了一下,说道:“是晚上七点五十七分打来的,是用的自己的手机。”
我皱眉向冯娟问道:“马先生平时也回来这么晚吗?”
冯娟说:“今天因为厂里有个会议,所以老马回来的比以往晚一点。以前都是六点半左右到家,今天因为开会耽搁了,所以估计要八点才能到家。”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为什么会估计到他是八点才能到家呢?”
冯娟说:“因为老马开完会给我打了个电话,那时候刚刚七点,他在电话里说准备回家了。老马开车从厂里到家,差不多就一个小时,所以我估计到是八点左右到家。”
我对冯娟说道:“马先生给你打电话的时间是七点五十七分,看来马先生应该是已经到家并停好了车,在下车后被绑架的。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车库找一找马先生的车?”
冯娟说:“我们没有买小区的车库,因为老马的车是一辆旧车,他觉得车库一年的租金要八千,不划算,所以一般就停在小区外的路边。”
我说:“那也行,带我们去找一找他的车。”
于是我、老吕、冯娟和三名刑警来到了小区外的岔路。
此时天空下着蒙蒙细雨,小区外的这条岔路光线很暗,老吕拿着手电筒一辆一辆的照着路边停着的车,那细雨穿过手电的光,形成密密麻麻的光影。
“啊,车真的停回来了,就是这辆黑色的大众轿车。”冯娟有些惊讶的叫道。
老吕和几个同事将手电光照射在车内,发现车内很正常,没有发现搏斗的痕迹,那么显然马普国就是在下车后被绑架的。而且绑架者必定也开有小车,他们的车应该就停在附近,因为只有拥有小车,才能快速离开作案现场,确保绑架的成功性。
我向冯娟问道:“马先生的行踪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冯娟说:“今天他开会,除了厂里的人和我,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了。”
我思索了一下,说道:“这起绑架案,应该是马先生的熟人所为。第一,他知道马先生的回家时间;第二,他能确认出马先生驾驶的车辆;第三,他甚至知道马先生停车的习惯位置。冯女士,你能想到是谁与你的丈夫熟识到能知道他的这些信息吗?”
冯娟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如果非要说有人了解这些信息的话,那就是我了。警官先生,你不会是怀疑我绑架了自己的丈夫吧。”
冯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显然是有些愤怒的,老吕此时也皱眉看着我。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我绝不会怀疑你,因为你的一切行为习惯在今天并没有出现反常,对于你来说,这也是一起突发事件。但是还请你仔细回忆一下,还有没有人能够了解到这个情况。”
冯娟沉思了一会儿,给出的答案仍是摇了摇头。
我们将冯娟送回了家,一行人坐在她家的客厅沙发上,我说道:“现在这个情况是,绑匪并没有与冯女士联系,如果是绑架,那么绑匪必定是要获取赎金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等待,等待绑匪联系冯女士,索取赎金。”
当然,在冯娟等待绑匪电话的过程中,警方也并没有闲着,他们调取了绑架地点周边的监控录像,可惜天色很暗,支路的照明不是太好,加上下雨以及绑架地点是监控盲区,所以既没有发现绑匪的身影,也无法确定哪一辆车是嫌疑车辆。
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钟,冯娟的电话终于响起了。
来电显示是马普国,但是电话里的声音却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你的老公在我们手上,你要是还想再见到你老公的话,就赶紧准备一百万赎金,不准报警。我稍后还会跟你联系。”
这人说完就挂掉了电话,冯娟已经泣不成声。
我们安慰了冯娟几句,告诉她一定要稳定住情绪,在绑匪再次来电话的时候,尽量以筹钱不容易拖延时间,警方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确定手机所处的地点。
我在绑匪来电的通话中听出几个细节。第一,绑匪提到我们,说明绑匪不止一人,是团伙作案;第二,电话里十分的安静,有可能在荒郊野外,也可能在密闭的房屋内;第三,说话的语气不是当地人,但是发音依然属于巴蜀方言,所以绑匪肯定是属于西南范围省份的人。
一个小时以后,冯娟的电话再次响起,同样是那年轻绑匪的声音,他在电话里询问冯娟把钱筹得怎么样了,冯娟有些情绪失控,哭着说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一下去筹一百万现金。绑匪在电话里大骂,说她家老公是包装厂的老板,区区一百万怎么可能没有?绑匪勒令冯娟继续筹钱,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这通电话,说明绑匪对马普国的经济状况是了解的。
此时警方确定了第一个电话的来源地,是位于万州区分水镇的茶坪村。老吕本想即刻出警,但是我劝老吕再等等,一来是贸然出警会对被绑架者不利,二来等到第二个电话的来源地出来后再出警也不迟。
没多久,绑匪第二个电话的来源地出来了,却是在三正镇三正村,不出我所料,狡猾的绑匪在乡下绕圈子,就是为了规避警方可能对他们具体位置的锁定。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绑匪的电话再次打来,同样是催促冯娟尽快筹钱。因为之前警方担心一直向绑匪拖延筹钱,绑匪会起疑,并迁怒于被害者,恐对马普国不利,于是让冯娟告诉绑匪完成赎金的筹集。
冯娟在电话中告诉绑匪只凑齐了三十五万的现金,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钱了,没想到绑匪松了口,居然承认收下三十五万现金后就放人。说完又挂了电话。
绑匪暂时还没有告知如何交付赎金,看来绑匪很谨慎。以我的判断,绑匪会让一个马普国认识的人前来交付赎金,这样就可以避免交付赎金的人是便衣警察。
第三个电话的具体位置也出来了,果然地点又变换了,位于万州区高升镇七里村。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绑匪是在万州以西的分水镇、高升镇和三正镇活动,那么关押马普国的具体位置,或许也在这三个范围之内。
不过这个范围还是太广,警方要是贸然出警,很可能会打草惊蛇,引起绑匪的怀疑,从而威胁到马普国的生命安全。
在便衣民警的陪同下,冯娟取来了三十五万元现金,并将现金放在一个蓝色的运动挎包之中。
接下来,是继续等待绑匪的电话。
又过了两个小时以后,绑匪打来了电话,要求马普国的堂弟马兴荣负责送赎金。并且将送赎金的时间定在明天凌晨两点,但是没有交代具体的交付地点,说是到时会电话联系。
冯娟联系了马普国的堂弟马兴荣,马兴荣在知道大哥被绑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马普国家。
这个马兴荣是个矮壮的汉子,40岁左右,左臂上纹着一条龙,一脸煞气,看来也是属于混迹江湖的人物。这个人显然是绑匪要马普国指定的送赎金人,而马普国看来现在的头脑还是比较清醒,指定了一个有些江湖经验的人。
此时老吕走到马兴荣身边,说道:“兄弟,把你腰间的东西给我。”
我笑了笑,此时虽然天气比较冷,但是马兴荣别在后腰那鼓鼓囊囊的东西还是被我们一眼看穿。
马兴荣看着一身警察制服,面色威严的老吕,也只能摇了摇头,取下了腰间物品。
那是一把近两尺的东洋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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