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楚秀现在也是苦不堪言,嗓子很是沙哑,而且她还在想,这队伍怎么走得这么快,原本她是在队伍中段的,现在都已经落在后面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驿馆,容辰安顿耶律真住下来后,就准备离开了。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还是想去卫府去楚秀,等到和她把话说清楚了以后,再回去兵部处理事务。
晚上皇上还要设宴宽带耶律真,自己也是要过去的,其他几个王爷也都会去,到时候他就不能抽空来秀了。
耶律真也容辰有了离开的心思,没有阻止,还学着他们大周的人行礼,容辰也给他回礼,就这样骑马离开了。
所以等到卫楚秀到了驿馆的时候,才发现,仪仗队伍都已经进去了,欢迎的队伍也基本散了。
她叹了口气,握着缰绳有点无所是从。
唉,自己今天早上就不该出来的,好像真的像是卫楚秋说的那样,缺自己一个也不缺嘛。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一股疲惫感瞬间就袭来,她坚持不住,朝着地上栽倒。
意向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竟然落到了一个怀抱中。
随即,那个人就这么把她给抱起来,很快闪身到了驿馆里面。
卫楚秀迷迷糊糊地,挣扎着要离开,就听到一个别样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还是好好休息吧,都已经烧成这样了,为什么要来?”
似乎是这声音让卫楚秀听了觉得无害,她最终坠入了黑沉的梦乡中。
耶律真找来了队伍中的大夫给卫楚秀知道她只是染了风寒,好好休息,吃几服药,就能好了。
但是她这样不爱惜自己,真是让耶律真有些无奈。
而且他更无奈的是,自己本来也不是一个多热心肠的人,怎么关注了她一路,甚至在她昏倒后,还把她给接进驿馆中来了?
最最重要的是,卫楚秀现在睡的是他的床,他还坐在椅子上呢。
随便找了本书翻着,耶律真对于前路倒不是很担心。
卫楚秀在他这里睡了两个时辰,醒来第一眼,就个男子坐在不远处,手中还捧着一本书。
耶律真换了衣裳,她一时之间还没认出来,只是觉得这男子有些眼熟。
本来刚刚迎接他,她也只是眼就把头给低下来了。现在男人那棱角分明的脸,加上西北部落的服饰,卫楚秀这才意识到他的身份。
她猛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要给耶律真行礼,谁知道因为身体脱力,还没等说话呢,就又栽到床上去了。
耶律真听到动静,也把头抬了起来,楚秀莽莽撞撞的,他皱了皱眉。
“大周的姑娘,都像是你一样脆弱么?”
一个小小的风寒,就能让卧床不起了,耶律真心想。
卫楚秀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件事。
于是她一头雾水地回答着:“我算是很强健的了。”
耶律真眼中带了笑意,挪揄地:“你确定?”还没等卫楚秀说话,他就把书放下,淡淡地说着:“不过听你的声音,确实还挺粗犷的。”
卫楚秀回想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因为这场风寒,她的嗓子一直都是沙哑的,以前萌萌的娃娃音,现在全都变了味道,乍一听,就像是那粗犷的西北汉子似的。
不过也不对啊,眼前这人,不就是西北的王子么?为什么他长得唇红齿白的,一点异族特点都没有?
“我以前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卫楚秀气呼呼地说着,觉得身体有些力气了,也不躺在床上,下床后对着耶律真行礼:“刚刚我是昏倒了吧?多谢王子相助。”
耶律真身上的服饰,问了一句:“你不是普通的女官吧?”
卫楚秀想着耶律真也算是她的恩人,就实话实说:“我是容将军账下的副将。”
本来她是没什么多余的想法的,谁知道耶律真听完后,竟然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副将?哈哈哈……”
卫楚秀本来就因为生病,脸颊是通红的,现在她更是诧异了:“怎么?这有什么不对么?”
为什么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很不爽呢,她是副将的事情,京城中很多人都知道啊。
等到耶律真笑够了,才说着:“嗯,我相信你是副将,巾帼不让须眉。”
卫楚秀眼中带着怀疑:“你的眼神怎么告诉我,你想的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呢?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呢?”
耶律真发现,这卫楚秀,性格倒是和西北姑娘一样讨喜,不过还是有很大不一样的,比如她长得更白嫩,身子骨也更纤细。
若是个旁的大周姑娘,可能就不会这么问自己了,但是她问得倒是心安理得的。
说实话,这样的女子,也是耶律真很欣赏的。
于是他收起了刚刚玩乐的样子,同卫楚秀解释着:“没有,虽然关于你的事情我并不了解,但是大周的军队,并不是一个能让富家女胡闹的地方,所以我相信你还是很有本事的。若是刚刚说了什么让你不喜的话,我同你道歉。”
这回轮到卫楚秀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耶律真的话。
他不是西北部落的王子么?怎么说话如此平易近人的?甚至从来都不用“本王子”自称。
而且和自己道歉的时候,也是这样诚恳,让自己他有半点嘲讽的意思。
于是卫楚秀刚刚攒起来的那点生气,登时就烟消云散了。
这样的耶律真,也应该赢得她的尊重。
所以卫楚秀解释着:“早些日子就定下来了,我随着容将军来迎接王子您,但今日身体实在是疲倦,不能在这里多留了,还请王子恕罪。”
耶律真当然没有要和卫楚秀计较的意思,她的状况,自己也是清楚的:“那姑娘回到府中后,就安心养病吧,若是你们的皇上怪罪起来,我也会同他说清楚的。”
“多谢王子体谅,那我这就告辞了。”说完,卫楚秀就行礼后,就想离开。
谁知道耶律真却从后面叫住了她:“这位姑娘。”
卫楚秀疑惑地转身望着他,脚步没有再动。
耶律真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来:“我怎么说,也算是救了姑娘一次,不知道姑娘芳名?”
卫楚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从醒来到现在,还没自我介绍过呢。
于是她马上不好意思地说着:“我叫卫楚秀,是忠远侯之女。”
耶律真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卫楚秀这次算是真的离开了,而耶律真从窗户处,楚秀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眼神很是复杂。
她从驿馆出来后,没有耽搁,派人去同军营中的人说一声,表示她今日不去当值了,才回到了卫府。
可是还没等到她进门,就人在卫府的门前等着。
如今的京城偶尔会下细雪,早上的时候还是挺庆朗的,现在细雪都快把长街给铺满了。
卫楚秀认出了那个被细雪打了一身的男子的身份,她站在原地,久久都没动。
容辰在卫楚秀过来的时候,就始终是凝视着她的。
他听说了卫楚秀生病,一整日都心神不宁的,来到卫府求见,本来门房是不放他进去的,在是执拗,就去通报了一声。
结果这么一通报,府中的人才发现,原来卫楚秀早就不在府中了,这可是急坏卫府上下,现在整个卫府的人恨不得都出动,去找卫楚秀了。
容辰在这里足足等了卫楚秀两个时辰,其实已经焦急到了极点。
毕竟军营那边,也没传来卫楚秋过去的消息。
本来容辰都要自己率兵寻找卫楚秀去了,谁知道卫楚秀却忽然牵着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两个人就这样在长街的两头对望着,弥漫在天空的,是那细碎又晶莹的雪花。
卫楚秀穿得英姿飒爽,脸色却很苍白,在辰的时候,眼神先是破碎了一下,很快就转过头,想要进府中去,不和容辰说话。
但是容辰却拦住了她的路:“你去了什么地方?”
卫楚秀现在还在气头上呢,加上生病的时候,心情更加不好,她连头都没抬:“你没必要知道。”
容辰现在脾气好得不得了,主要是他真的害怕卫楚秀再失踪了。
尤其是她现在生病,自己当然要处处让着她。
“秀秀,昨天的事情,我和你道歉,对不起。”容辰诚心诚意地和她道歉,但是卫楚秀却并不怎么领情。
她总算是肯抬头一眼了,因为她现在心中也有火气,所以说出的话,几乎是怎么伤人怎么来:“你不是想要知道我去了哪里么?我就告诉你,这两个时辰,我始终都在耶律真王子那里,相处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
容辰的眼神瞬间变得冷了下来:“你说什么?你怎么会在他那里?”
卫楚秀讽刺地一笑:“你觉得呢?是不是还想用说叶岚绍的那番话,来说耶律真?”
容辰也生气了,他怎么来和卫楚秀道歉,她不原谅自己也就算了,现在为什么还要抬出别的男人来?
叶岚绍,他还真的没放在心上,但是刚刚和耶律真走了一路,他知道,这个男人相当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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