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过心理准备,秀秀和容辰成亲了,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真的来了,他难受得要命。
借酒浇愁了几天,他还带着醉意,就上了城墙,点兵出去,和容家军对骂。
以前这种事情,都涉及交给副将的,他现在已经是西北的掌权人,不是个这样出头。
可是他神志不清,只想让容家军和他打一仗。
“你们是怕了么!为什么不敢与我一战?你们倒是来啊!
耶律真越喊越觉得热血,头昏脑涨的,长枪拿得摇摇晃晃。
本来容家军上下还挺高兴的,容家要有后了啊?最好是个男孩儿,军营这么多男人呢是吧?能好好替容辰锻炼一下这小子。
正开心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打扰,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那样恶心。
容家军这次没有不理会耶律真了,派了一个嘴贱的出去叫阵。
“我当是哪只苍蝇呢?原来是耶律王子啊,您今日很闲啊,怎么想起来看我们了?”
耶律真坐在马背上,打了一个酒嗝,身上都是难闻的酒气。
“放……屁!谁来看你们的!老子是来和你们开战的!”
“哦?就算是要开战,你也得选一个合适的理由吧?就这么想和我们打?”
耶律真不甘示弱:“你围着我家这么长时间,还不准我和你们开战?老子看不惯你们很久了!”
副将抠了抠耳朵,将不存在的耳屎弹了弹:“哦,我们就喜欢你这看不惯我们,又干不掉我们的样子。说起来,你到底有没有正当理由啊?没有的话,我给你找一个?”
没等耶律真开口,他继续说:“是不是听说我们将军夫人怀孕了,你心里难受啊?唉,都是男人,我也理解你,争女人争不过我们将军,打仗兵法也不如将军,如果我是女人,我肯定也不选你啊!”
“你给我闭嘴!”耶律真恼羞成怒,提着枪就要来打他。
这次他算是给容家军看尽了笑话:“我说你可别冲动,容家军不是好惹的。你想开战,也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节,你们西北有足够的粮饷和我们打仗么?宁帝登基大典的时候,西北王庭不是派人朝贺了么?我们还以为,你们是要议和呢,看来你们只是想拖延一下,这狼子野心啊。”
耶律真脑子昏昏涨涨的,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心中是无边的怒火,只想要杀人。
副将的话,说耶律真身边几个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是的。他们再生气,也不能此刻和容家军开战。
容辰和卫楚秀当初为何放心离开,还不是拿捏了西北王庭的命脉。
本来他们不用这样被动,但东荒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内|乱了几个月,到现在还没平息,是指望不上了。
眼看着耶律真要打马往前走,几个副将拽住了他,要给他带回去。
耶律真疯狂地喊着:“你们给我放手!让我去把他们容家军杀的片甲不留!”
嘴贱的副将更加不屑了,微微太高下巴,有点倨傲地看着耶律真:“你的武功是不低,但是想把我们全杀了,也太自大了。反正在我看来,你唯一能耐的,又是歪心思很多,当初都能设计杀死了容老将军,在某种程度上,你真是人渣得可怕啊。”
副将越说,眼神越冷,他抽.出宝剑,对准耶律真:“想真刀真枪地拼杀,那就来!看我不把你打到满地找牙,叫我爹爹!”
耶律真咆哮着,往前用力,但是他的几个副将都拉着他,最后还是把他给拽走了。
容家军的副将远远地喊着:“不打了啊?就这么点本事啊?连你的几个副将都制服不了,就别自大喊着杀光容家军啦!给你回家苦练个十年武功再来吧!”
耶律真如果不是因为醉酒使不上力气,在被他激怒后,恐怕真的要对他身边的几个人下毒手。
但如果他是清醒的,也做不到这种来自取其辱的事情了。
带他回去后,耶律真没多久就昏睡了,第二天早上醒来,还头痛欲裂。
他仔细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却没多少印象。模模糊糊的,他记得,好像是去叫阵了?
在心中暗骂一声蠢货,耶律真捶了捶他的头:“喝酒真是误事。”
他记不起来,身边的人当然不会提醒他,容家军也静悄悄的,一晚上过去,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件事。
然后,过年这天,容家军就派人来叫阵了。
他们挑了耶律真绝对不会出兵的日子,把他的老底给掀了,来的人讲的绘声绘色的,学耶律真的神态和动作,都学的很像。
耶律真自己去城墙看过,心中咯噔一声,意识到,那就是自己做出来的事情。
但是他却不敢承认,认了,他的一世威名就荡然无存了。
不认就没事了么?那些话,渐渐地在西北的百姓中传开了。
天知道耶律真有多愤怒,想去城墙下面把这男人给杀了。
他连着来叫嚣了三日,第四天,整个皇城都知道耶律真为了一个女人,喝得烂醉,还去容家军门前自取其辱的事情。
这个年对于耶律真来说,相当于是没过,他完全高兴不起来。
就连被他钳制了几年的西北皇帝,都派人来打听过,耶律真是否做过那些事情。
耶律真冷哼着问:“做过如何,没做过又如何?”
那个来传话的太监,显然是被皇上授意了,腰板还挺的很直:“皇上道,没做过当然好,如果做过,那请您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要给皇室丢脸。”
“呵呵,那你知道,本王现在要对你说什么么?”
太监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果然,他从耶律真的眼中看出了杀意。
“本王要告诉你的是,不管答案如何,你都没办法再对父皇禀告了,因为死人,是不会讲话的。”
太监脸一白,马上跪了下来,砰砰给耶律真磕头:“王爷,求求您饶了小的吧!小的只是来传个话啊!”他后悔死了,见到耶律真,他就该恭恭敬敬的,不能因为他现在是正西北的笑柄,就眼高于顶啊!
不管他怎么请求,耶律真都没放弃他的杀心,而且他嫌这太监聒噪,找人拖出去的时候,还把他的嘴巴给封住了。
宫中的皇帝,一心焦急地等着回应。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才有个太监低着头,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皇帝皱眉:“怎么是你?”
太监颤巍巍地跪下来,将盒子呈给了皇上,瑟瑟发抖,没敢讲话。
皇上还没打开盒子,就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而且托着盒子底部的手,还粘稠稠的。
他已经猜到盒子中放的是什么了,怪不得会给那个太监吓成这样。
深呼吸一口气,皇上打开来一看,差点吐了出来。
砰的一声,他赶忙把盒子合上,然后一把丢开,背过身去。
盒子本来就不是封死的,摔在地上后,盖子打开,里面那浑浊的血液就留了出来,其中还混杂着白色的脑浆,各种破碎的器官,一个眼珠子躺在血液中,渗人得很。
怪不得这么久才有东西被送回来,这个太监,是被耶律真虐杀的,甚至连个完整的脑袋都没留。
他这是在警告皇上,安安心心地坐在他这个皇位上,不要过问太多,不然的话,下场就会和这个太监一样。
纸包不住火,皇上难明目张胆地派了个太监出去,只剩下破碎的脑袋被送回来,惊骇了宫中的人。
他们终于意识到,耶律真再出丑,也是西北的霸主,谁也不敢非议他的事情了,就怕那天也被拽出去,敲碎了脑袋。
皇宫中的人不敢说,不代表百姓不敢。耶律真连皇上的贴身太监都敢下手,更别说是普通百姓了。
管你什么碎嘴的男人女子,老人孩子,被他抓到,就是一律处死。
杀了一些人之后,百姓们对他又惊又惧,也什么都不敢说了。
往常他们聚在一起,会谈谈国事,现在担心隔墙有耳,歌颂的都是耶律真的丰功伟绩。
耶律真知道他这么强迫百姓,就是自欺欺人,但是他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呢?没有了。
他的做法,正中了容家军的下怀,不过他们也没和容辰卫楚秀汇报过这件事,毕竟他们不是有意利用卫楚秀和她肚子中的孩子的。
在耶律真那,卫楚秀怀孕也是个完全不能提及的词,但是他总是会在心中想,等她生下孩子后,还会不会来西北呢。
就算是来,恐怕还得过个半年吧?或者更久?
女子怀孕都是很辛苦的,容辰会不会照顾不好她?如果他控制不住下半身,去找了其他女人怎么办?
秀秀是个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他要是犯错,秀秀一定会离开他。
耶律真越想,眼睛越亮,到时候自己不就有机会了?
他不在意秀秀和容辰生了孩子,只有她肯来到自己身边,她会视如那个孩子为己出。
西北王庭苟延残喘,已经坚持不住多长时间了,他可以抛弃这天下,带着秀秀私奔,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只有他们一家人,是不是很美好?
容辰要是知道他这样想,肯定冷冷一笑:“你的想法是很美好,可惜,我永远都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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