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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自己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原谅苏婉卿,并且给她圆场,她一定会被自己治得服服帖帖的。
谁知道他一招以退为进,竟然还给了皇上一个贤明大度的印象!
蒋子翠虽然也没损失什么,皇上那天晚上,还过来看她了,但她就觉得自己亏了!
晚上皇上也没留宿,蒋子翠送走慕阙后,冷着脸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她那张明艳的脸,只觉得刺眼。
她将梳妆台上的胭脂都给扫到了地上,只恨自己为什么要盛装打扮,在慕阙眼中,根本就看不到自己。
他从始至终,都只喜欢元锦玉,哪怕那个女子最狼狈的时候,恐怕在他那里,都是最美的!
蒋子翠愤恨地说:“李将军,您可一定要胜利,为本宫报了这个仇。”
苏婉卿的宫女茉莉,是目睹了全过程的人,皇上只给蒋子翠送去了些封赏,见了她一面就离开的事情,传到她耳中后,她果然是第一时间就告知了苏婉卿。
茉莉如今对自己的主子已经不止是崇拜了,这蒋子翠一看就不好惹,但是苏婉卿几次都能从她的手下化险为夷。
甚至蒋子翠设下这种局,苏婉卿都没有吃亏!
茉莉无比激动地同苏婉卿说:“娘娘,您这次真是太厉害了,听说贤妃娘娘在宫中摔了不少东西呢。”
蒋子翠能往苏婉卿这宫殿中安插眼线,苏婉卿难道就不会效仿了么?比起半吊子刚开窍的蒋子翠,苏婉卿才是宅斗的高手。
如今皇上无心后宫,一个月也没在这里住一回,苏婉卿如果连这几个人都摆弄不明白,也枉费了换上的一番苦心了。
苏婉卿这会儿一边和二娃玩儿,一边漫不经心地和茉莉说:“赢了蒋子翠一个,就给你高兴成这样,日子还长着呢。”
这样你阴我一次,我阴你一次,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反正她苏婉卿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只要慕阙一天不倒,她就绝对不会栽在蒋子翠的手上。
茉莉当即收敛了笑容,神情严肃:“奴婢明白。”
二娃玩儿得开心,咯咯笑着,也不知道他都高兴些什么。
苏婉卿就知道,因为他在,这阴沉沉的宫殿,都敞亮不少。
一道道宫墙之外的江山,到底是什么样子,她不是没想象过,只是她明白,那不是自己该走的路,也不是自己适应得了的生活。
她就适合在这暗无天日的宫殿中,手握权势,一天天,一年年,直到死去。
正沉思,感觉手指上多了触感,原来是二娃胖乎乎的小手,整个包着她一根手指,要往嘴巴里面放。
苏婉卿轻柔地抽了出来,点点他的小鼻尖儿,看二娃睫毛轻轻颤动。
“不可以哦。”苏婉卿只要这么一说,二娃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有些不高兴。
原本还坐的好好的,身体也像是没有了力气,软软地朝着旁边倒去。
关键这孩子还搞慢动作,苏婉卿就看他胖乎乎的小身子,一点点贴在床上,好像肉都颤了两颤。
苏婉卿战胜蒋子翠这么多次,都没说太高兴,但是二娃一可爱起来,她真是把持不住。
于是她也躺了下来,亲了亲大娃细嫩的小脸儿,觉得哄他真的是能上瘾啊。
“你是本宫的宝贝儿。”
苏婉卿心内已经在犹豫了,她觉得自己离不开这个孩子。
没错,这才多长时间,她竟然就对这个孩子产生了浓厚的感情。
还没走到和元锦玉争锋相对的那一步,但凡有一点可能,她都不想把这个孩子还回去了。
茉莉见娘娘笑着,也在心中感慨,其实这样的日子就很好了。
如果皇上能把江山平定,她们娘娘,一定会成为那个至高无上的女人。
可惜这些话,都是空想。譬如蒋子翠提出了很多对地的策略,还是纸上谈兵。
真正交锋的时候,哪里会给你这么多的思考时间。
……
神威军一点点地和慕泽打着消耗战。
李禹溪每次也不派太多的人,哪怕是换命,也得杀宁军的几个人再撤。
慕泽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于是就改变布阵方式,反正宁白城附近山林多,打游击战的话,李禹溪还怎么抓到他?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将持续下去,慕泽知道,李禹溪是在等一个机会。
能让他集结大军,整个将宁军包围起来的机会。
慕泽也在等,他所需要的东西,到达西海。
元锦玉和璃潇整日都很忙,需要处理各种各样的线报,还要做出正确的决定来。
主要的事务,都是元锦玉在处理,璃潇负责在她身边打下手。
按说她也当了玉泽的掌柜子这么长时间了,什么风浪没见过,还以为她能帮上元锦玉很大的忙,可是她每次都是只能完成一些边角又琐碎的任务,更多精妙的决策,都是元锦玉提出来的。
璃潇很是羞愧,认为元锦玉对她这么长时间的培养,都白费了。
元锦玉敏锐地察觉到了璃潇的心情低落,这天晚上要回房之前,就问璃潇:“你为何心情不善?”
璃潇明白,在元锦玉面前,她没什么秘密,就同元锦玉道歉。
谁知道元锦玉听了,反而无奈地笑了,她上前一步,慢慢地握住了璃潇的手。
她很少会和璃潇这样亲近,上一次握住她的手,还是在她成亲的时候,元锦玉献上自己的祝福。
这一次,元锦玉的态度依旧很沉稳,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子,在最好的年纪,有着最干净却又果敢的心灵。
仿佛什么黑暗,都侵蚀不了她,在璃潇心中,元锦玉就是她所向往的光明。
元锦玉和她说:“你刚刚想的都不对。如今我能做出这样准确的决策,是因为有你,还有玉泽玉煞其他人一起努力,你们为了扫清了一切的障碍,我才能不受干扰,所以我要感谢你们才是。”
一幢房子,一处宫殿,不管是地基,房梁,一砖一瓦,都是不可或缺的。
元锦玉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做什么?
璃潇听了这话,脸更加红了,元锦玉的大度和豁达,真是让她有点无地自容。
不过既然主子这么说,就肯定没有敷衍自己的意思,璃潇低着头,沉声表示:“主子,属下以后不会再多想了。”
元锦玉果然是露出了满意的眼神来,她就知道的,璃潇一定很懂自己。
“时辰不早了,去休息吧。”
璃潇点头,等元锦玉先一步离开。
元锦玉也没推却,款款地走在璃潇的身前,背影端庄,步伐透着一般女子没有的坚定。
其实元锦玉的思绪也有点飞远了。
璃潇有她独有的优点,比如在经商上的天赋,整个大周,无人能及,就连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也只是捡了个便宜,把忠心的璃潇,放在自己身边而已。
好似璃潇成亲后,就比较喜欢多想,难道是因为太想念三十了?
比起慕泽来,三十一次都不曾回过宁白城,战事吃紧,他半点都不敢怠慢。
九哥上次回来又走,久远的好像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元锦玉在心中叹气,晚上休息,她更希望身边的人是九哥,而不是自己的宝宝呀。
……
沉小桃这些天,都没怎么见到璃潇,就知道她这个师父该是很忙了。
反正她也是个跳脱的性子,璃潇不陪她,她也能自己找乐子,尤其山下这么多人,每天的生活,都和她在沉鱼村不一样。
她喜欢听武林人士们讲江湖,讲门派,更想去江湖上闯荡,去战场上厮杀。
沉小桃最乐意做的事情,就是跟在文竹身后,问东问西的。
可惜文竹自从那次和她摊开了说以后,就不怎么理她了,整日都是施主长施主短地叫。
沉小桃也不肯放弃,反正文竹就是这个性格,她早就习惯了。
文竹因为是少林寺的首席弟子,宁白城又有不少百姓是信佛的,在这种战乱之下,文竹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这些百姓生心魔,于是他在白日的时候,总去给这些百姓讲经。
沉小桃也是读过不少书的,她本来以为,讲经就该是书上画的那样,在漂亮巍峨的大房子中,穿着金红色袈裟的和尚,端坐在最高位,虔诚的信徒们,从房子里面,一路跪到外面,低下头,黑压压一片。
但是当她真正见到文竹讲经,就发现,根本不是这样的。
如同文竹所说的那样,只要心中有佛,不管身在哪里,都是向道。
起初他给人讲经,只是在街边的白杨树下,身前是三五个百姓。
原本他们在讨教佛法,后来文竹用他对于佛法精湛的理解,让众人都聚精会神地听他一个人说。
文竹讲的佛法,也不像是沉小桃以为的那样晦涩难懂,每讲一个道理,他还会说一段小故事,来加深大家的理解。
所有的人都听的津津有味的,连沉小桃都不例外。
几个百姓听了文竹的讲佛,都受益匪浅,回到家中和自己亲近的人说过,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开了。
于是每天正午那会儿,来听文竹讲佛法的人越来越多,白杨树下,站满了人。
沉小桃每次想抢个好位置都抢不到。
百姓见这样听佛法不尽兴,也不想每次也都让高僧受委屈,站着给他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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