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贤一捂额,觉得有点脑袋疼。
这些事情柯白梅从来都没有对贤一说过,柯小树却是没有那么多瞒住秘密的心思。但一日之间对贤一造成的震撼也太大了些。
明显贤一会把握住这次难得机会,将修炼养伤的事情搁在一旁,拉着柯小树坐在床沿。
两人秉烛夜谈。
“树公公...”
“师叔。”柯小树严肃纠正道。
“师叔。”贤一听话改口说道:“那你怎么在宫里做个...”
“公公?”柯小树也不介意,说道:“我是公公,但不是太监。”
看着贤一一脸疑惑柯小树说道:“四十年前,现在应该说四十一年前,当年兄长将我安排在当时刚成为太子的陛下身旁。”
“我兄长,也就是你师傅,跟先皇的交情不浅,并且有着外人不可知的协议。”
“三十多年前陛下犯下了大错,若不是兄长和先皇彻夜交谈一晚,此时已经死了。”
柯小树似乎自信没有旁人会偷听到两人的对话,也不怕被安一个谋反罪名,他接着说道:“具体协议世上只有先皇和兄长清楚,你问我我也无法告知你。”
贤一心想我只是问你怎么在宫里当公公,你说这么多年的往事已经跑题了。
这种话贤一当然不会蠢的说出口,也倒也乐意听这种故事,但明显这事柯小树已经不想再涉及,于是贤一又接着问道:“我下山之时还见到了师傅,师傅现在在哪?在城里吗?”
说道柯白梅离去的问题,柯小树蓦然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兄长...不在长安。”
贤一见柯小树真的知道师傅的下落,于是连忙接着问道:“师傅去哪了?”
“前些日子在长安,现在已经走了。”
“兄长去了北方雪原,他要过了雪原去渡北边的大海。”
“北边大海?”贤一疑惑问道,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这事师傅小时给自己讲过,然后贤一又接着问道:“渡过大海有一岛?”
“是,传说那是神岛,岛上有可医死人可肉白骨的神药。”
“岛真的存在?这我只听师傅讲过,但是书上并无记载。”
“存在。”柯小树说道:“因为兄长便是从岛中出来的。”
似乎柯小树知道自己这句话表达的有问题,于是再接着说道:“我不是岛中出来的,我是和兄长结拜的弟兄,并不是如外界所知一般同父异母。”
贤一沉默。
片刻后出声,接着问道:“师傅所为何事?如果没记错北方的雪原是天秦余孽的地盘?”
“是,但兄长是为了去找能救嫂嫂的药,不得不去。”
“小琴?”
“叫师母。”柯小树纠正。
“师母不是在九十多年前那场战争中死了?”贤一想着师傅自传上的记载疑惑问道:“为何要将雪原中藏尸身尽百年?”
“因为岛门百年一开,离下一次开启还有两年。”
“两年?”
“天圣二十八年冬,岛门会再次开启。”
“师傅是什么境界?”
“百年前便是主宰巅峰。”
贤一听着柯小树的回答心想果然师傅是世界一等一的决绝顶高手,然后又接着问道:“主宰巅峰硬闯不进?”
“不到门开时,外人连岛都找不到,如何闯?”
贤一点头,心想这种世外之地果然厉害,然后又突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那师傅进去了怎么出来?”
“神药难求。”柯小树声音低沉:“路途艰险,就算让兄长真的得到了神药,也要百年后再次开启岛门才能出。”
贤一听到这个回答心里突然莫名失落,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说无疑百年是一个非常遥远模糊的恐怖概念。
“我...最少百年才能见得到师傅?”
“并非如此。”
贤一听这话觉得还有希望,连忙脸上露出急迫的神情。
但是柯小树看都没有看贤一,他扭过头去望着窗外的朦胧黑色夜纱。
很久以后柯小树的声音才重新在屋内响起。
“若你是能迈入主宰之上传说中那一步,想必能硬闯进岛,但是这一境界已经数千年无人到达。”柯小树说完自己也笑了,觉得自己好是荒谬会说出这等话。
“而更多的可能是,兄长去了岛上便会被永远留下,更别说神药。”
“这是为何?”贤一连忙问道。
“兄长是被神岛遗弃的子民,按照岛上的规矩是终身不得再靠近神岛半步。而他这种被放逐在外的弃民如果还试图回到岛内的话...”
“会如何?”
“会死。”
贤一听到这个答案后惊慌失措。
“那怎么办?先前怎么不拦着他?”
看着贤一这幅焦急模样,柯小树忍不住伸头抚了下贤一的青皮光头,说道:“但想来还会有一线转机,兄长不是如此鲁莽之人,嫂嫂还在等着他救。”
“而且兄长等这一天等了九十多年,谁劝也没用。”
贤一很难过。
百年是很久的时间,主宰之上的境界也很遥远。
贤一也很失落。
其实自从知道师傅便是那位写自转的柯白梅后贤一才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这位将自己带大的老人。就像自己最亲的人你某天发现并不是只如你见到的那面一样。
...
黑色是夜幕的颜色。
两人在房屋中的谈话还在继续,许龙虎靠在一旁的桌上睡得很香。
在非常有节奏的呼噜声中,浓墨一般的夜开始变淡,变成浅灰变成淡白,最后初晓的阳光撕破了云层,几道不刺眼却显得非常亮的光出现在清晨的世间。
晨光透过了云层穿过了东边的道明山,最后笔直地射入了皇宫。
柯小树望着窗外的朝霞,结束了这一次对话。
“我派人送你们回去,以后有事可以通过他来告诉我。”一晚的沟通交流柯小树并没有觉得派王小监视贤一是不好的行为,此时更是摆在了台面上。
贤一知道师叔是为了自己好,于是也顺着柯小树的心意没有反驳。
师傅去了北方以后便只有他是自己最亲的人,如果不算许龙虎的话。
打断了连绵不绝的呼噜声,将许龙虎唤醒。
然后柯小树双手一拍,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太监进了房屋,额头上还打着白色的纱布。
小公公进屋后一言未发,诚恳跪拜在贤一面前。
“以后他跟着你。”
许龙虎脑海里飞快算计着多个人每个月会多花多少饭菜钱,对突然多出来的一笔开销很是不开心,无奈还要强忍着不能表露。
最后他是在憋不住了,缩着脖子小声问道。
“他...喝酒的吗?”
...
许龙虎和贤一跟着前方已经换了一身衣物的小公公出了宫。
“为什么他们都叫你小公公?”许龙虎注意到了出宫时遇见的宫女太监都会热情的跟着前面这个同龄人打招呼。
贤一也抬起头望着王小,难道还有大公公老公公中年公公?
王小停在一旁早已备好了的车马旁,弯腰低头恭敬的让贤一和许龙虎先入了马车然后说道:“回大人,因为小的名字便叫做王小。”
贤一对王小这恭敬的态度很不适应,路上说了好几次对方也没有改正,但是这大人大人听的是在难受别扭。
“小公公,你哪年生的?”贤一突然问道。
“回大人,天圣十一年。”王小一边在前方驾着马车一边扭过头回答。
“以后你别叫我大人,我年纪比你大,以后你叫我...一哥?”
常年混迹在宫里,虽然看上去懂事恭敬的很,但能惹的柯小树喜爱怎么是个不会观察声色的蠢人?于是王小打蛇顺杆回答道:“一哥不好听,不如叫大哥?”
一旁的许龙虎来了兴趣,也连忙着急的问:“你是十一年哪月的?”
“十一月。”
“哈哈!”许龙虎兴奋大笑:“那我也年纪比你大,你可要叫我...”许龙虎语塞,似乎在比较许哥龙哥和虎哥三个外号哪个来的响亮。
还不等许龙虎想个结果,王小接过话来说道:“二哥?”
许龙虎连忙摆手摇头,指着贤一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那岂不是我莫名其妙比他矮了一头?”
贤一在一旁看的无言,虽然你是师叔派来的,但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弟弟总感觉不对,于是开口说道:“你往后称呼我们的名字便好。”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开口说道。
“你若是也住在院子里的话也不是不可,只是你要自己去买被褥,而且只能睡在厨房。”
王小听出来了贤一的不喜,于是连忙不再提称呼的事,连忙摆手说道:“不用麻烦,我已经再旁边租了院子。”
一旁的许龙虎又想到先前那个问题,王小看着他欲言又止于是笑着接着说道:“平日我吃喝也不用麻烦二位大人,有事随时唤我便行。”
马车颠簸,并且今日是年初一,街上的人很少所以行程比较快。
看着熟悉的三十九巷出现在前方,贤一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昨日中午去了醉生楼后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最后师叔救了自己又一晚上给了太多的震惊还凭空多了个王小。
两人下了马车,与王小告别后进了院子。
终于回家了。
“贤一!我要喝酒!还有隔壁店里的酱牛肉!”
许龙虎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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