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涧狭长,植被茂密,石崖陡峭,环侍连天,薄雾不散,树影簌簌,未及山洞便感到迎面而来的阴气,整个毛孔不由得竖立起来,留心可寻路上的锈成红土的兵器和露出地面的碎骨。
无障边走边望,暗想此地风水极阴,很适合布下凶阵镇压冤魂,这天上的神仙真会选地方,为提升法力,草菅人命。
山门是一块十几丈高的嶙峋石壁,上面长满苔藓,若不是青阳指明,绝看不出那是一扇门,这也是为何令青阳来此的原因。
虽秋日当空,但这石壁却散发出强大的戾气,似乎只要这门一开,那想象不到的东西便会肆虐而出。
青阳攀上石壁,找到了位置,用剑拨开苔藓,挖开一掌宽的小洞,探手进去,双脚登在石壁上,身体垂直石壁,大喝一声,青筋暴起,周身真气鼓舞,只见那石门‘隆’的一声,移开一道缝隙。
‘噗……’那缝隙登时涌出阴冷的黑气,夹杂着腥臭的气味,众人掩面,不由得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手按在了武器上。
青阳继续搬动小洞内的机关,石门伴着隆隆之声,展开一尺多宽,足够一人通过,里面漆黑,阴风扑面。
青阳跳了下来,看向洞内,脸上照着一层阴云,叹声道:“只能开这么多,里面有法阵,非常危险,诸位小心。”
无障淡淡道:“道长是否想起了往事,现在活着的人,可只剩你啦!”
青阳没有理会无障的讥讽,率先走了进去,一路上若能杀了这病秧子,无障不知要死了多少次了,无论这次能否收服了里面的冤魂,都绝不会让无障活着走出山洞。
无障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一路上不时的挑战青阳的底线,若能将他活活气死,绝不会留有余地。
这队人准备了充足的食物、水、灯具等,以备困在阵中时,能维持较长的时间。
一入洞中,温度骤然降低,阴寒之气弥漫,腥臭刺鼻,灯火照着幽黑湿漉的石壁,映着这队人弯曲的影子,好似每个影子都不是他们的。
洞口那点光亮早已不见,众人提着一颗心,随着几丈宽的溶洞绕转,岔路交错频出,众人没有言语,唯有脚步声和自己的心跳。
青阳、江元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前方黑雾更浓,灯笼内的火焰发出‘呲呲’声响,摇摇欲息,照不出几丈远。
青阳用剑在石壁上做好了标记,开口道:“再向前走,就进入了法阵,诸位跟紧,不要离队。”轻蔑瞟了一眼无障,“为了确保大人的安全,请跟在我们身边。”
无障淡淡道:“道长太过于紧张啦,难道本官现不是跟在你身边吗?”
何必留道:“我这‘千里追魂’可不怕什么冤魂,我来探路好啦!”桀桀一笑,没入黑雾中。
方一进黑雾,眼前一黑,阴森之气迫压而下,耳中一阵刺耳的低鸣,寒意由心而发,何必留不禁打了个寒战,急忙抄起夺命钩,向后退了一步,喊道:“你们进来了没有?”
许久不见有人回答,何必留将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打了两下火折子,却引燃不得,忽觉一股阴风吹过披散的头发,头皮一紧,转身刺去,‘噗’,唯有铁钩破空之声。
何必留怎么也没想到,这阵内竟然如此诡异,只先走了两步,便落了单,难道他们还没进来,在外面听不到,一边试图引燃火折子,一边退向进来时的方向,怯意寒遍周身。
何必留回忆自己顶多走了五步,可现在已退了二十步,仍没退出法阵,又喊一声,“你们进来了没有?”
“在这里!”一个飘忽的声音自右方不远处传来,那个方向隐隐有绿光闪动,何必留急忙追去。
待快要看清绿光时,忽又在眼前消失,何必留急忙止步,整个头发都竖立起来,他从未受过如此惊吓,脑中正空白之际,突觉身后有东西袭来,迅速转身,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团集合十几张狰狞鬼面的幽绿影子,向他袭来,何必留哪里还敢怠慢,调转周身真气,挥起铁钩刺出一道电光迎向那影子,‘噗’的一声,那影子被打散,分作十几张鬼面分散开来,围绕何必留乱窜飘舞。
何必留知道这便是赵军的冤魂了,它们魂魄离体被困在阵内,不得消散,时间越久,戾气就越重,若是被侵入体内,必会丧失意识,成为冤魂的寄体。
正思虑之间,四面八方已有数十团狰狞的冤魂,发出低嘶之声,向何必留扑来。
何必留反而镇定些许,至少不用去胡思乱想,展开平生绝学,任而东南西北,周身闪烁光影,只要靠近铁钩所及范围,必将其击散。
不到片刻,何必留已是大汗淋漓,而周围的冤魂却越战越多,心中焦急,如此下去,必耗尽真气,最终被冤魂趁虚而入。
心中后悔,低估了这阵内的冤魂,青阳来过这里,紧跟在他的身后就好了,为今之计,只有摆脱这些冤魂寻找他们了。
何必留大喝一声,认准一个方向,挥舞铁钩,破开一团冤魂,以最快的身法奔去,很快便甩开身后的冤魂,在黑暗众边奔边喊,暗想自己追杀千里,夺人性命,在修真界无人不知,今天却被真的冤魂追杀,若是传出去定然令他人笑掉门牙。
脚下一空,何必留本能顺势一跃,翻身而落,‘咔咔’几声,双脚似乎踩断什么坚硬的东西,借着地面散发的微弱磷光,低头查看,竟踩碎了几根骨头,终于引燃了火折子,向周围望去,即便是见过无数枯骨,仍不由得为之惊愕,他已只身于骨海之中。
‘噗’冰冷的剑从心口刺出,何必留浑身剧颤,这一剑太快了,从背后偷袭,竟然毫无征兆,鲜血从扭曲的口中溢出,青白的脸变成了同一颜色,灰色。
努力转头看向突袭那人的脸,那人的脸是白色,何必留使出最后了气力,颤声道:“是你!”
……
绿虚兽,形如蛆虫,横卧比人还高大,周身布满密密麻麻的鬼面,伸舌吐信,巨口獠牙森森,粘液淋淋,腥臭扑鼻,令人作呕。
江元道袍鼓舞,挥起几丈长的蓝色长剑,劈向吞来的绿虚兽,‘噗……’,剑芒破开巨口,将巨兽劈成两半,飞溅的绿色液体瞬间化为冰屑,哗哗而落,数不清的幽绿鬼面冤魂,从中腾然而起,四散逃窜。
‘呼……’金行子一口火焰喷了过去,将那刚散开的冤魂化为焦烟。
这已经是第十五只了,金行子嘿嘿而笑,唯有他还能笑得出来。
穿过浓浓黑雾,若谷向江元开口问道:“何必留只比我们先走一步就不见踪影,现已过了这迷雾,是否该去寻他。”
青阳道:“不用去寻了,他也许已经死了!”
若谷在火光的映照下,现出罕有的惊讶,“他的修为不在若谷之下,怎可能轻易死掉?”
“这阵法太过诡异,也许因他先走的那一步,到了距我们很远的地方,在这里面,什么情况都能发生。”
“这些绿虚兽虽凶猛,但凭借他的身手,怎可能轻易被吞噬。”
“这里面的情况已于二十年前大不相同,这绿虚兽上次就未见过,他能遇到什么,更无从知晓,若是同时遇到几只这等虚兽,他一人怎能活命?”
若谷听闻后,哀叹一声道:“他真是太大意了!”转而问身旁的无障,“敢问大人,可知这是什么法阵?”
无障本不想说,但这一路来,唯有他不时的来照顾,对他的印象不错,淡淡道:“若所料不错,应该是‘幻光化血阵’。”
“听其名字,就知道又是一个凶阵,不知大人能否告诉在下,此阵威力如何?”
“此阵需以山洞为瓮,按照天干布阵,交替变幻,外困内夺,凡人一旦进入阵内,便会迷失方向,很难逃出,再启动夺阵,阵内的生灵便会魂魄离体,身躯化为枯骨和血水。”
若谷继续道:“这阵竟然如此凶残,不知大人能否破了这凶阵?”
“此阵已被损坏了,而且夺阵早已消失,只能困住里面的冤魂,若不然青阳当年怎可能吃了一个月蛆虫,就能走出这里。”众人闻言,差点将所吃的食物吐出来,诧异看向青阳。
青阳有气又怒,偏又不能发火,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不想与无障多说一句话,其实是无话可说。
忽觉一个黑影靠近,江元当即激出北冥阴火剑,喊道:“是谁?”
“是我,桀桀,终于找到了你们!”
众人一听,放下心来,原来是何必留寻了回来。
青阳见何必留走过身边,斥责道:“谁让你不跟在我们后面,你能活着回来,已是奇迹了。”
“谁知道这里竟如此邪门,转眼就找不到了你们。”
若谷问道:“你在前面没遇到绿虚兽吗?”
“怎没遇到,若不是我的身法快,我这命可就被它夺了去。”
无障瞥了一眼何必留,淡淡道:“何道长的伤势不重吗?”
何必留一怔,低头看向自己胸襟上的口子,整片道袍都是血迹,连忙盯着无障道:“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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