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奚生淡漠的道,面色已经没了之前的和煦。
洛爵再次听她喊自己真名,固然还是吃惊的,但又不能顺着她的话发问,继续刻意的忽视:“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的人现在随时都会有危险,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若是换做折桂危险,你能冷静的了?”
将心比心,这话不无道理。
可奚生专业的老师,自然不会为这一套而信服,笑了笑,“就算天塌下来,你也得冷静。现在已经要上课了,你若是打算继续在这里胡闹,那就别怪我把你遣返回中阙峰。”
“……”一提遣返,洛爵的脸色更沉,可又因为明白若真的被遣返,那就更加不能看着鲤笙。
两相比较一下轻重,在不冷静也得赶紧冷静下来。
浅玉儿瞥了眼没有开玩笑的奚生一眼,赶紧拉着爵爷又往大门走:“我们这就进去!爵爷,您先别说话了,您也不想被遣返吧?先忍过去,等下课了再去找姐姐问清楚……”
连拉带劝,洛爵上来一股劲拧的要死要死的、
好不容易把人拉到了门口,站在门口一直看人脑的惊垫却哼哼的笑了笑,立马又火上浇油:“事情就是这么回事。那女妖现在受灸弛的照顾,以后你可得对我好些啊~哈哈哈!”
说罢,扬长而去。
一听这话,洛爵眉间的黑气就越发的明显了,“不行!我还是得去问清楚……”
“爵爷!”
刚要往后走,浅玉儿突然一声大喊,第一次这么冲的对洛爵说话,先不说被吓一跳的洛爵,她自己倒是委屈的红了眼眶。
虽然没有眼泪,但却一边抽泣,一边抹眼泪,那个梨花带雨:“如今犬火跟天羽月都不再,您就不能听我一句话吗?您知道现在要是跟奚生拧着来,会有什么后果吗?会被遣返!遣返啊!刚来就被遣返回去,有多丢人您不知道吗?您可是我们的头啊,您怎么能这么任性呢?呜呜,您是不是欺负玉儿啊?呜呜呜~~~”
洛爵:“……”
女人的眼泪是对男人而言最致命的武器,这到了哪里都是铁律。
一看浅玉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抽过去,就算知道她是装的,洛爵也不一阵头疼。
见奚生在后面看,似笑非笑,只好轻呼口气,“好了,我不去,不去了!”边说边赶紧拉着浅玉儿进了门。
奚生无奈的摇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过去了。
“年轻人啊……”
洛爵这边刚进入苦海无涯,天羽月就从圣岳台溜了出来,还拉着一万个不愿意的鬼夜明。
两人鬼祟着经过苦海无涯,虽然奚生有看到,但直接无视。看管自己的学生是个人的事情,她不会干涉折桂。
穿过苦海无言,两人就赶紧往卧房走。
男女卧房只有白天时间才是开放的,没有结界阻挡。
虽然晚上也可以往来,但时间有限,对于恨不得粘在鲤笙身上的天羽月自然是太少了。
“羽毛,我们偷偷出来,被折桂发现的话就死定了……”鬼夜明早来一会儿,因此折桂什么样的人他比较清楚。
折桂不比奚生,严厉的要死,前些日子还听说他一下子遣返了十几名酗酒弟子,其中还包括罗雷的亲传弟子。
一旦被他撞上,绝对死罪有余。
天羽月却不屑一顾的道:“不会被发现的。出来的时候我仔细看过了,他不在圣岳台。就算被发现了也不用怕。我们已经成功制造了十六道咒灵符,他又没说完成后不能离开,不是吗?”
“你这是见缝插针,要是真的被发现,我们两个就都完蛋了。”
“不让发现不就完了。哎呀,你再罗里吧嗦,那就回去吧!我自己去见小鲤……”
鬼夜明急忙拉住了他:“我去!我去!你等等我……”
因为听说鲤笙就一个人,鬼夜明也很担心她在这里的情况,这才跟着跑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没找到犬火,因此就他们两人。
苦学殿的布局很简单,出了苦海无涯,沿着大道一直往前走,便能看到卧房的牌匾,经由七拐八拐的弯路,穿过一处结界后就能抵达。
中途基本上见不到什么人,因此两人走的也算正大光明。
“一会儿见到鲤笙,我们就商议一下今晚要怎么……!”
“砰!”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谁知突然从拐角走出来一个人,鬼夜明正好撞了上去。
“啊,不好意思……?”急忙道歉,可抬头发现竟然是上鸿秋,不由得暗叹倒霉:“秋师兄好!”
上鸿秋身后跟着两个人,人高马大,跟鬼夜明有的一拼。
上鸿秋瞥了他一眼,没有正眼看:“你们这是去哪?”
“去……”
“跟你没关系。鬼鬼,我们走!”天羽月懒得搭理他,说着,就要走。
可这步子刚迈出去,上鸿秋身边的人突然就挡在了他身前,“秋师兄跟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其中一个皮笑肉不笑,一看就是要找茬。
天羽月笑了笑,“我又不认识秋师兄,让开。”
“不让。”
“……”
天羽月的脸色明显难看。
鬼夜明一看,急忙一把将他扯了回来,上前跟两人道:“他刚来,没听过秋师兄的大名,别跟他计较。我们还要回卧房,能否请两位师兄给让一下路?”鬼夜明怎么说也是鬼爷的儿子,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方面还是深受其影响的。
前面的两人却回头看向上鸿秋。
上鸿秋打量了天羽月一眼,鲤笙身边的人他自然都知道。
他开始并不打算对鲤笙以外的人动手,可天羽月的态度又着实让人不爽,笑了笑:“你们两个好像现在正在圣岳台训练吧?出现在这里,就表示你们瞒着折桂老师私自跑了出来……”
“!!”
不愧是上鸿秋,连他们上什么课都知道!
不妙。
鬼夜明急忙道:“师兄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正在圣岳台训练。可我们不是自己要出来的,而是因为训练途中出了点小意外,折桂老师让我们回来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秋师兄……”
天羽月闻言瞥了他一眼,鬼夜明赶紧用眼神示意他别乱说。
上鸿秋自然是不信的:“还没听说过折桂老师会让人从他的课上半途离开,你们……”
仿佛看穿一切似的笑了笑,故意停顿了下:“算了。不管你们因为什么理由跑了出来,都跟我没关系。”
说着,冲啊两人使了使眼神,两人赶紧让开了道。
上鸿秋别有深意的看了天羽月一眼,转身离开。因为皇族血统的关系,他身上的确散发着贵族的高贵之气。
他一走,鬼夜明叹了口气,赶紧拉着天羽月就往原路返回。
天羽月一看方向不对,急忙甩开了他:“我们要去找小鲤吧,你这是要回哪去啊?!”
“正好给上鸿秋撞上我们私自跑了出来,不出一盏茶时间,折桂就会知道。我们得赶紧回去,不然被他抓个正着就有口难辩了……”
“上鸿秋是谁?”
“他母亲是北流冰正统的王室公主,靠着北流冰国主的关系进入惊阙山,山里的人都知道他对司雪衣有意思。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找鲤笙的麻烦,可他这个人不怎么好相处,除了亲近他的那些人,旁人都尽量远离他。总之,我们还是等到晚上再去找鲤笙吧,现在赶紧回去!”鬼夜明是真的不想跟上鸿秋有什么关联。
在星月街这些年,没少看到他爹如何好言奉承这些个有名的权势子弟,也是从小就学习了那一套。
天羽月可不像他,当然是不会怕的:“那你回去,我自己去……!!”
迈步就要继续往前走,可却被鬼夜明一把扯住衣领,死死的往后拖。
“别任性,快跟我回去!”
“你怎么这么讨厌,都说我自己去……”
“你要是被遣返,到时候就更看不到鲤笙了!”
“……”
瞬间安静下来的天羽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挪着步子往回走。
相比为了一时痛快而被折磨,半天的时间他还是能忍受的。
鬼夜明无无奈的笑了笑,也是服了。
****
很快,日落西垂。
灸弛站在苦学殿最高的一处山峰之上,看着云海为斜阳染成一片晕红,也映照着那张淡漠的面容。
“你果然在这。”乌沓踏着乌鸦找了过来,刚落在地上,一挥手,挥散了用灵力制造的乌鸦。
灸弛没有回头,依然看着滚滚云海:“你不觉得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吗?”
乌沓看了过去,一片昏黄的云海,也不知道他所谓的风景好是什么意思:“别跟我说什么风雅。我听惊垫说了,你跟鲤笙分到了一组,。如此难得的机会,你为何没有……”
“我说过要按照我的步调来,你着什么急?”灸弛还是头也不回。
这话说的乌沓就不开心了:“我着什么急?你说我找什么急?尊主让你跟惊垫一起协助我抓到那只女妖,当然最好可以连洛九一起带回去受罚。可看现在的情况,要把洛九带回去已经不敢想了,若是连那女妖都抓不到,固然我得受罚,可你们两个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到了那时候,你就不担心尊主把你扔到黑匣子呆上个把月么?”
在黑匣子呆了几天的他,最有感触那里面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现在想想还是脑门毛冷汗。
然而灸弛却不以为意道:“我还用不着你来担心。”
“少自作多情了,谁有功夫担心你啊?!”乌沓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我会受到比你还要严重的惩罚,很可能会被尊主强制解除契约不说,最惨的下场就是被永远困在黑匣子里……”
“你放心,就算这次我们不能把人带回去,因为引鲤樽的关系,尊主需要扩充人手,不可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杀你。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怎么可能放心?若是这一次完不成任务,这就是我第三次失败,那个向来追求完美的人怎么可能容得下我?”
“若是追求完美之人,又岂能忍受你先前连续两次失败?尊主还是很器重你的,不然早就在你第一次失败的时候就要你的命了。”
“……”
仔细一想,这话貌似也有道理。
可乌沓还是矛盾,若真是器重他,那之前把他扔进黑匣子真是为了逼着他成长,而不是为了让他自生自灭?
他的沉默,灸弛皱紧了眉头。
看着云海翻涌,斜阳在两人对话的时候沉入海平线,似是感慨般叹了口气:“再壮丽的风景依然敌不过时间的消磨……”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且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人带回去。但是,还要等些时日……”
“还要等?!”乌沓大惊:“我们出来快两个月了,若是平时,尊主必然已经下达三道命符,哪里还有时间浪费?”
“你就不能用脑子好好想想么?”灸弛反倒翻了个白眼,这乌沓有时候挺聪明,但有时候又笨的要命,只好戳破:“若是尊主急于召唤我们回去,早在一个月前就传唤我了。而我至今没有收到传唤命令,你认为其原因是什么?”
“这个……”乌沓皱眉,支支吾吾。
灸弛叹口气:“最主要说明的是,罗生门即使没有我也可以正常运转,其二说明,尊主一定另有安排,不联系我正是要我们不用在意时间问题。你就不能跟惊垫好好学学么?”
“就是他让我来催你的……”乌沓极为不情愿的道,其实并不是。
可被灸弛这么戳破了一提醒,他倒也明白了不少。
灸弛说的没错,虽然惊阙山内有结界阻隔,但凭赤凌风与灸弛两人的本事,要用密境沟通根本不是问题。
这么看来,赤凌风的确暂时没有让他们回去的打算。不管原因是什么,这样最好不过。
宽心后,乌沓这才有心情欣赏起云海翻腾,:“刚才看你挺开心的样子,怎么?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哦?很明显?”
“难得看你笑的那么猥。琐.闲来无事,不如说来听听吧。”乌沓边说边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这释然的笑容倒是极为久违的看到。
说到这个,灸弛想起上鸿秋怼上鲤笙的情景,眸光闪烁:“啊,好戏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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