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不起,您可能记错了。”冒辟疆淡淡的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在下想带着园园下船了。”
风无恨还没说话,老鸨先跳起来了:“想走,门都没有!出了这么大的人命案子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冒辟疆咬咬牙没说什么,只是将拉着陈园园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陈园园将无助的眼神投向自己的爱郎,冒公子也回了一个镇定的眼神。
吴三桂有些失落,傻傻的站在当场一言不发,郑森走过来宽慰的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放心,有兄弟在。”
风无恨说道:“老鸨你放心,官差没到之前我们都不会走的,咱们正好趁这个空挡干点其他事情,比如把陈园园买下来之类的。”
老鸨这才隐隐看出风无恨比郑家公子的身份还高些,刚刚杀了人还这么轻松的坐在这里,并且还有心思打陈园园的主意,莫不是这位爷是什么高官家的公子?当下堆了笑说道:“我们家园园的身价可高呢。”
“妈妈,现在薛公子也死了,你就发发善心成全我们两个吧。”陈园园哭着扑过来抱住老鸨的腿哀求道。
“女儿,妈妈也是为了你好,既然从良就要找个好人家,我看这位大爷比冒公子强多了,又有钱又有势的。”老鸨抚摸着陈园园的头发假惺惺的说着,转头又对风无恨说:“这位爷,我们家园园的赎身银子是二十万两白银,看您这么派头,就打个折好了,十八万八千两吧,听着也吉利。”
“十八万两,不贵!回头我就差人送银票过来。”风无恨道,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花出去的只是十个铜板。其实风无恨知道老鸨是狮子大张口,起码黑了自己十万两。
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没想到和园园的爱情历程如此艰难,冒辟疆顿时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厉声质问老鸨道:“你昨天不是说八万两银子就肯让园园从良么?这个银子本公子砸锅卖铁也能拿得出,明天就付!”
冒辟疆家里本是富商,但是家教颇严,平时背着家里人玩玩也就罢了,可是真要娶个妓女回家,那是万万不可以的,所以一时之间他很难拿出这么多钱,三个兄弟也各自被家里禁足,无法支援,所以才落得如此惨淡的地步。
“八万,你当我们园园是萝卜白菜啊。”老鸨回了他一个白眼过去。这老鸨可是真正的见钱眼开没良心的人物,船舱里躺着个死人也不当回事,这就正儿八经的谈起了买卖。
说着话间,运河上巡逻的官船终于赶到了,河上的治安属于南城兵马司负责,所以一听到薛家帮闲的报案就立刻赶了过来。
一帮士兵冲进船舱,领头山东籍小旗看见风无恨和吴三桂两位大人在场,赶紧拜倒:“卑职叩见大帅,吴将军。”后面的士兵看见长官下跪,急忙也跟着跪下磕头。
“大帅?将军?”老鸨有些傻眼,原来不是高官公子,也不是赶考武举,是军队里的人物啊。
“来的很快,不错,不过这个案子南厂接了,你们帮着押解犯人就行了,把薛家的狗奴才,这一男一女,还有这个老鸨都给我押到南厂大牢里去。”风无恨道。
“冤枉啊,老身有什么罪?凭什么抓我?”老鸨更傻眼了,怎么大帅又变成南厂的呢,还要把自己下狱,这话怎么说的,镜花缘没惹到南厂啊。
“凭什么?就凭你哄抬物价,破坏我大明的和谐盛世,就这一条制你个死罪都不冤枉,带下去!”风无恨一挥手,南厂士兵不由分说就把冒辟疆、陈园园、老鸨等人带了下去,风无恨对领队的小旗低语了几句,后者拱手答应。
事毕,风无恨对吴三桂笑道:“小吴将军赶快筹措银子吧,陈园园的赎身钱还是你出比较好。”
“多谢大哥成全。”吴三桂喜形于色。
原来吴三桂出恭归来,从薛蟠他们的包间路过的时候,正好遇到小厮推门送酒进去,惊鸿一瞥之下看到了貌美如花的陈园园,顿时惊为天人,情不自禁的走进去呆呆的盯着美人直看,这才引出这场事端。
虽然知道陈园园心有所属,但是吴三桂依然心有不甘,作为军人,他奉行的是谁抢到就是谁的道理,既然刘大哥说让自己筹措银子,那就是要通过正常途径赎身而非强抢,这样一来,良心上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了。
南厂衙门历来讲究文明执法,对抓来的这批人也没动刑,只是让他们在大牢里过了一夜就放人了,案子查得很清楚,薛蟠之死纯属意外,薛公子自以为练过金钟罩铁布衫,非要让小吴将军拿剑捅他,不捅还不答应,小吴将军勉为其难,只好帮这个忙了,没想到薛公子道行不深反误了性命,这一点南厂提督大人可以亲自作证,薛家那些家仆也都是在场目击证人,所以这桩命案并不成立,薛家也知道自家这位公子爷早晚要出事,现在居然惹到南厂头上,只好自认倒霉了。
老鸨哄抬物价的案子处理的更快,没等南厂的人说什么。老鸨就很主动地报出一个五千两银子的公道价格,吴三桂将军也就欣然接受了,付了银票直接将陈园园领回了家,至于冒辟疆冒公子,在南厂协助调查了好几天之后也终于被无罪开释,据说冒公子出来之后听说陈园园已经被吴三桂买去,气得当场咳血昏死过去,冒家老爷子听说儿子在京城花街柳巷之间和人家争风吃醋,还卷入了人命官司,更是气的中了风,嘴歪眼斜的说不出话来,冒家乱成一锅粥,冒辟疆不得不匆忙赶回老家,连这次的大考都不能参加了。
这一次南厂并没有受到御史的弹劾,一方面是因为有郭铮和赵喧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另一方面是因为秋闱终于开始了,朝廷上上下下的目光都集中在这次考试上了,朝廷经过这次大洗牌后需要新鲜血液,谁能当上这次秋闱的主考官就能控制将来二十年的官场形势,毕竟官场还是很讲究门师制度的。
这次秋闱和往年不同,除了文武考试之外,又加了一门技考,专门针对从事技术生产的科研人员,但是毕竟是第一次考试,再加上确定这门考试的时间也比较短,所以报名的人员寥寥无几,只有京城左近几个州县的人,还有风无恨从铁厂拉来的一票技术员。
风无恨妄图当秋闱主考官的梦想毫无悬念的被内阁否决了,国家取士这样的头等大事怎么能让一个武人来担纲呢,就连皇帝本人也觉得不太合适,不能当文科主考官,那去当武举考试的主考官总行了吧,不好意思,武举考试的主考官位子早被兵部尚书袁崇焕坐了,至于技科考试的主考官,则被皇上力排众议,任命给工部尚书宋应星了。
好歹能落一个位子在自家人手里,风无恨这才稍感欣慰,如今京城一切运作良好,他也该把精力放到江南那几个贪污银子的大户身上了,戚墅堰机器厂的拍卖,江南织造和巡盐衙门的整治工作都要开展起来,一方面为朝廷增加收入,一方面扩展自己的势力,艾迪生最近根据南厂衙门里留下的那面神秘的墙头在研制录影设备,铁厂也在加紧研制各种新式的武器,这都需要巨额的资金支持。
京城开始了秋闱大考,风无恨也在准备行装下江南,皇上给了他一个钦差的身份,一把尚方宝剑,再加上他本身的南厂提督,领侍卫内大臣的身份,在江南几乎可以平趟了。
就在启程的前夕,铁厂发来电报,说彭老厂主的病情再次恶化,让二小姐回去,风无恨公务在身当然不能擅离职守,再说他和彭静蓉还没结婚,在法律上和彭老爷子也没有亲戚关系,所以就没有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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