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寻纵身飞跃三丈,腹中一口真气用尽,身形来到城墙箭垛之处,木棍一点,再借得余力,一下跃进城墙之上。
萧寻木棍轻点之声,虽然细微,但却依旧让城墙上守夜的一位兵士心有所觉,转过身来。
只是兵士尚未来得及出声示警,萧寻早已一记手刀切在他脖颈,那兵士立时昏厥。
萧寻将这兵士的身体往肩上一扛,三个大步,来到城楼边上,继而纵身一跃,跃锦鲤身法再起,却是来到城楼屋顶。
将兵士放置于城楼屋檐上,萧寻借着满城灯火,俯瞰风沙渡全城。
这座城千年之前不过一个简陋渡口,之后又逐渐形成村落、集市,作为一座逐渐发展起来的小城,这座城的布局,在萧寻看来,其实并不是那么合理。
此处,为风沙渡的南城门,南城门附近,街道宽敞,建筑高峻,似为近几年新建。萧寻从稀疏灯火中看出,这些建筑,大多为新建的民居,可能是有钱客商租下居住,或者干脆买下,作为一处房产待价而沽,因此大多空置。
风沙渡的中央城区,灯火比起楼高但冷清的南城,显得密集得多。似由原生村落改建而来,道路略显狭小,村屋虽说早已换了青瓦新房,但是整体的格局依旧显得散乱,胡同巷口众多。
北城区,临近九河,便愈发显得拥挤不堪,此时夜幕刚刚降临不久,华灯初上,北城之内,依旧可见拥挤的人群,萧寻一看便知,此处必是平日里商贸集市之所在。如今年关将近,集市却仍未打烊,依旧灯火辉煌,看来这青天界的过年规矩,与前世地球还是略有不同。
北城门之外,借着天上月光,一条大江静静地卧在那里,天气寒冷,江面似已结冰,不见波光粼粼,只余一片白茫雾蒙,似是一条宽敞无比的康庄大道。
因天寒地冻,原本在江面上的画舫妓院,早已不在,此时全部集中到了城西,风沙渡绝大多数的客栈酒楼,也集中在此。
而城东,则是官府衙门之所在,道路比起南门附近更加宽敞,一座巨大的,几乎占去城东一半面积的官邸,就紧紧挨着风沙渡的东城门。
萧寻将整个风沙渡城的格局布置,牢牢地记在脑中。略一思索,随后自怀中取出一张白纸,一支炭笔,写下“去北城门”四个字,随后将白纸揉成一团,转身一丢,丢至城墙之外。
纸团掉落之处,正是心焦无比的白羽,白羽展开纸条,顿时心中有数,马上顺着城墙根,自城外向北城门狂奔去。
萧寻将脑中的计划仔仔细细又想了一遍,觉得再无纰漏,唯一的隐患,便是这身边昏睡过去的兵士。若是此人忽然醒过来,那就危险至极。
萧寻暗自叹息一声,随后双手抱住士兵头颅,发力一转,一声骨节碎裂的轻响,这士兵顿时折颈而亡。
做完这些,萧寻便从城楼屋顶轻身跃下,在城墙内侧墙顶稍稍缓冲了一下身子下坠之势,便再次跃下,落在了风沙渡城内。
在城中小心疾行一阵,萧寻便翻过那座官邸的围墙,落入城主府中。此处,为官邸的西苑,一般来说,西苑是圣派外门官员,安置家眷的场所。
萧寻早在城楼之上便看到,此处,有一座楼簇新而建,整座楼宇风格婉约高雅,远比其他厢房要精致许多。想来所居之人,必然是城主府中的重量级人物。
这风沙城主,年近五旬,就算有子女长成,也不必如此大动土木,专门建起一座楼来供其居住。若是萧寻所料不差,此处必然是风沙城主所宠爱的女子所居。而且这女子,刚刚搬进城主府不久。
萧寻猫在这座楼宇的窗外,听着楼内悠扬缠绵的琴音,看着虽是寒冬腊月,但依旧苍翠鲜艳的楼外花草,微微一笑,计上心头。
***
这一夜,风沙渡城主府内,城主王克正在宴请鸿鹄院内门九先生谢靖一行四人。谢靖等此次代表鸿鹄院出赛新秀大比的几人,比起萧寻,不过早半日进入这风沙渡城。
以鸿鹄院处事力求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一贯准则,这种官场的小情调,小习俗,自然是要低调一些为好。因此此时城主的宴客厅内,并没有其他陪客,只有城主和谢靖一行四人。
这五人,也就是早先与萧寻三人对上的五位高手。
当代鸿鹄院院长孔知门下,有十二位亲传弟子,谢靖年仅二十岁,能够排行第九,自然不是因为年岁较长,而是其自幼被孔知收养,入门较早的缘故。
谢靖年纪轻轻,一身修为却已至入微境中阶,且为人处事老辣干练,王克觉得此子以后必然非同凡响,继承鸿鹄院也犹未可知,因此,摆下这道家宴,来为谢靖接风洗尘,同时,也为白天自己出手时有所保留而谢罪。
风沙渡城,乃鸿鹄院边疆重镇,能够身为城主数十年而不倒,王克在这鸿鹄院外门,也是树大根深,来历不凡。寻常的内门弟子,以他王克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瞄都懒得瞄上一眼。但是这位内门九先生,身为内门宗主爱徒,却是不比寻常,王克不得不装装样子,礼数人情都不能亏欠,免得这小子真的到宗门告状。回头内门宗主给外门宗主一道口谕,那自己再怎么树大根深,也要被连根拔起,永无翻身之日。
“哎,九先生啊。”王克亲自为谢靖斟了一杯酒,怅然说道,“老哥哥我,也是没有办法,今日之事,希望你赎罪则个。”
谢靖神色不动,酒杯不举,静静地听王克的下文。
王克举起酒杯,又说道:“九先生你也知道。我们外门的官员,面对萧寻这样的圣派内门弟子,那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若是真的惹恼了燎原宗,就算他们不明着来找我麻烦,暗地里派几个高手过来,老哥哥我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性命尚且不保,还要这城主之位何用?因此,白天和他们对阵之时,我手下有所保留,还望贤弟勿要怪罪。”
谢靖终于微微一笑,淡淡说道:“外门官场,多是虚伪无能之辈。像王城主这般快人快语,直抒胸臆的,倒也不多。”
谢靖此言说罢,却依然未举酒杯,王克一张胖脸之上,顿时额头见汗。
不过此人纵横官场几十年,自然不会天真到仅凭自己一番实话,就能使谢靖胸中芥蒂尽去。因此他又说道:“九先生。我前些日子,得到了一张据说是鸿鹄院创院圣师传下来的字帖。只是老哥哥我一介武夫,天生粗鄙之人,这字帖的真假,那是没办法分辨的。九先生乃内门高人,不仅一身修为出类拔萃,琴棋书画之道,想来也高深莫测。不知可否帮老哥哥这个忙?”
谢靖何等智慧,自然闻歌知雅意,明白这王克是要借鉴赏字帖之名,将字帖赠予自己。谢靖乃鸿鹄院内门修士,金银财宝自然是不屑一顾,但这圣师字帖,不仅是无价之宝,而且对浩然正气的修行精研,也有莫大的好处,谢靖顿时心动不已。于是他便举起酒杯,笑道:“王城主言重了,小弟我才疏学浅,鉴赏字帖之事,只能勉力一试。至于能不能分辨出真假,那可没有十足的把握。”
“哈哈。无妨无妨。”王克脸色一松,大笑道,“我也是附庸风雅,能听到九先生一番高论,已经知足了。来人!”
王克这一声唤,自门外进来一位青衣俊俏小厮,躬身一礼,道:“老爷,有何吩咐?”
王克沉声道:“你去七姨太处,取我前日放在她处的那副字帖过来。速去!”
俊俏小厮应身领命,躬身告退。
***
萧寻手持木棍,潜入小楼中,顺着琴声,缓慢轻柔地顺着木阶攀爬而上。
将这抚琴女子擒获,随后再将花匠擒拿,造成两人一起失踪的样子。如此,城主府必然大乱,自己也好趁乱救人,这便是萧寻心中的打算。
萧寻最开始的计划,是放一把火,但是他又觉得放火这种招数实在太烂,对方或许会有所警觉。因此想造成一个少奶奶或者小姨太与花匠私通逃走的假象,如此,更加妥当一些,不易被对方察觉自己救人的意图。
上了楼梯,萧寻便看到一位宫装青衣女子,背对这自己,正在抚琴。
这女子手中琴声不断,此时却忽然说道:“死胖子,你以为你轻手轻脚,我就听不出来吗?你不是说要宴请那内门的九先生么?怎么又折返回来?”
萧寻顿时心里一惊,自己如此小心,却依然被这女子察觉,想来这女子一身武道修为,也颇为不俗,至少不会比自己逊色。
一念及此,萧寻立时全身劲气狂飙而起,一棍向那女子后背砸去。
萧寻这边刚刚运起真气,这宫装女子却忽然回头,素手一扬,萧寻顿时感到肩头一阵剧痛,木棍竟然拿捏不住,脱手而出。
萧寻心中大骇,心想这风沙渡城主的家眷,修为战力怎么比城主还要恐怖,这他娘的也太没天理了吧?
只是,待他手捂肩膀,摸到肩膀上的那柄飞刀,再看清那宫装女子那张俏脸之后,顿时全身狂震,如遭雷击。
这宫装女子看清了萧寻摸样,也是微微一怔。
“是你?”萧寻和宫装女子四目相对,同时喃喃说道。
此时,小楼窗外月儿探出云层,一缕月华透窗而来,将这宫装女子全身笼罩,让这女子的身形,如梦似幻,显得那么不真实,似在梦里一般。
飞刀传人李芊芊,依旧是那张素面朝天的容颜,依旧是那抹淡漠无言的神情,却依旧是那般风华绝代,宛若天成,令萧寻一眼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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