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的十多天,到绳宫请唐林昆前去根除魔树的人群越聚越多,唐林昆在绳宫正殿门前放置了一口大水缸。满满一缸死水,由巨灵神守着,有求必应。一直到初雪飘落,绳宫才渐渐恢复到原先的平静。
糊涂仙见唐林昆办了这么大的一件善事,心里就像灌了蜂蜜一样香甜,听唐林昆说辞去了一等骠骑大将军一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遥想人界,自己被权臣霍光废黜了帝位后,内心那个失落感把命都弄丢了。现在想起来还不如自己的徒儿。视钱财如粪土,视富贵如浮云,淡薄名利。这话说说容易,要做到是难上加难。但自己徒儿唐林昆做到了。
糊涂仙在天庭谨小慎微习惯了,想到唐林昆以为辞职得罪了西王母,离一个月期限还有七天,糊涂仙就催促唐林昆赶紧出发。
“林昆,我知道你心胸坦坦荡荡,做事有分寸。但临行前我还是要多几句,不管西王母差遣你什么,你都要想办法做好了,千万别落把柄到她手上……”
“师傅,您提醒的是,不过请您放心,我一不贪财,二不好色,西王母想抓我的把柄,没那么容易。师傅,我到火焰垒,用不了二天时间,我想在绳宫多呆几日。再说了,都二十多天了,西王母派遣我什么差事,我都还不知道,也许再等几天,上谕就下来了。”
唐林昆又磨蹭了四天,想等的上谕还是没下来。看到师傅一脸担心的样子,唐林昆背起钟若因收拾好包裹。
大家一直送唐林昆出了绳宫地界。
“唐大哥,有用到我地方,给我来封逍遥递,我立马赶过去。”巨灵神一脸的落寞。现在魔树已经根除,对今后干点什么,他是一点目标都没有。
“巨灵兄弟,你做什么都行,只是千万别到前线去。绳宫的安全你多多留心,顺利的话,也许我马上就能回绳宫。”
这话唐林昆已经和巨灵神说过,但临分别之际,唐林昆还是重复了一遍。
“唐大哥,你放心。”
“若因,师傅那,就有劳你了……”
看到妻子钟若因泪眼婆娑的,唐林昆的眼眶也红了。
“林昆,送客千里终有一别,你赶紧上路吧!到了火焰垒,别忘了写封平安信回来。”
“是,师傅!大家请回吧!”
唐林昆深深作了一揖,见大家都没有挪步的意思,他一下腾到了半空当中。一步三回头,直到看不见大家,才开始倒念口诀。
越往东飞,天气越热。大清早太阳刚露头,唐林昆已经汗水涔涔了。在离火焰垒还有一万多里的时候,唐林昆看到云下有一汪湖水,他下去清洗了一番。湖水的温度很高,唐林昆不禁有些担忧起来,离火焰垒还有一万多里,这里的温度已经有些异常,真不知道火焰垒的十万天兵天将是怎么生活的?
看到湖光山色,景色十分优美,唐林昆在湖边找了棵大树,把包裹枕在头下,打起瞌睡来。
……
晶莹的森林绿光隐耀,押送废物到火焰垒的一行人,也来到了湖边。马蹄声踏破了寂静的大地,清脆的鞭子抽打声传出二里地去。
“走,快走,耽误了交接时辰,老子要了你们狗命。”
这一百多人,被一根手腕粗细的长麻绳拴在了一起,每个人的手上都烤着手铐,脚上都锁着镣链。押送奴隶的是一营正规的轻骑兵,人数不会少于一千二百人。
一个老头牵着一匹铁青色的汗血宝马站在离湖边三里的官道边,已经等候多时。
老头牵着马挡住了去路。
“滚开,老家伙,你敢挡官差的道,你是不是活腻味了?”
“将军爷,将军爷,您听我说。”老家奴冲一位领头的副将行了鞠躬礼,“我家主子腿脚不方便,火焰垒远在万里之外,您能否行个方便,让我家主子骑马而行,先谢谢您了……”
老家奴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那位副将,副将看了眼银票,五万神州币。副将把银票子顺手塞进挂在马脖子上的褡裢当中。
“你们几个去把银海松开,把他脚镣打开。”
“多谢将军爷!”
单管家这次倾尽所有,见银海骑上了大青马的马背,这一路上终于能少些磨难了,一时激动得老泪纵横。
“主子,这两个包裹里,一个是换洗的衣物,一个里面是些吃的东西,这一路上您自己多多保重哪,您放心,家里一切有我呢!”
“单管家,一定听我的,你先回老家,如果我还有出头之日,我会接你回来,我给你养老送终。”
“主子,有您这句话,老奴就死而无憾了……呜呜!”单管家的一串鼻涕挂在了下巴上。
“快走,还没完没了了。”那名副将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催马把单管家挤过一边,一马鞭打在大青马的屁股上。大青马猛地一窜,猝不及防的银海身体向后倒去,幸好银海的马术了得,双腿一用力,硬生生地坐直了。
“主子,走好啊——!”
一口气走了五十多里路,直到日昳时分那名副将才下令停下休息。每个奴隶分到了一个不到二两重的糠饼。尽管饿得前胸贴到了后背,但这糠饼实在太粗粝了,拿在手上就能感觉到它的粗糙。看到大便黄的糠饼,连放到嘴边的勇气都没有。大多数人都还没有从巨大的打击和反差中还过魂来。
银海解开包裹,里面是些牛肉干,银海正想拿起一块。
一马鞭打在了银海的手背上,“娘的,你个猪狗不如的奴隶,也配吃牛肉啊?”
趁着银海一缩手,连在一起的两个包裹都被一名千夫长一把抢了过去。
“混账东西,我的东西你也敢抢。”
“臭奴隶,你敢骂我?”
鞭子劈头盖脸地抽了过来,直到那名千夫长累了才停了下来。
银海虽然被抽打得皮开肉绽,但嘴里还是不依不饶地骂道:“你个狗娘养的,有种你报上名来,等我有朝一日翻过身来,我让你全家都不得好死,挫骨扬灰。”
那名千夫长自然是知道银海犯事前是一等大将军,见银海目露凶光,担心银海一语成谶,心里顿时起了杀意,一脚踢在银海的胸口上,银海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来。那些官员们见到银海被打得吐血,终于把糠饼塞进了嘴里。
那名千夫长抬起腿来,还想往银海的裤裆踢去,被那名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副将一把推开了,“金癞头,你疯了,我们这批废物是有数目的,你还想要了他的命啊?少了一个我们怎么交差。”
“娘的,他敢骂我,他还以为他还是大将军呢?”
“金癞头,我发誓,我要亲手宰了你。”银海吐了口血水,狠狠地说道。
金癞头抽出刀来,把银海的两个包裹挑开,里面的衣物和牛肉干散了一地,他跳起来在上面踩了十几脚后说道:“臭奴隶,你吓唬谁呢?你给我等着,看谁先要了谁的命。”
重新上路后,银海很快就吃到了苦头,不但大青马被牵走了,金癞头还特意给银海锁上了两道脚镣,一付脚镣至少有四五十斤,走了不到三里路,银海的瘸脚疼痛难忍,靠拉着长绳子才勉强跟得上队伍。
“大哥,不能再等了,今天晚上我们必须动手,要不然我义兄明天就惨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义兄得罪了金癞头。”
陈厚生躲在路边的一棵大樟树上,看到银海被打得吐血,一步一挨的惨样子,再也忍不住了。一回到黄来儿他们藏身的小树林里,就急着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前面三十里个大镇,照他们速度,是想投宿在那,如果能迟缓他们的速度,让他们在野外宿营,我们就有机会。”
黄来儿本来是计划着偷偷地跟住大队人马,等到押送废物的士兵们稍有松懈时,再把银海偷偷救出来。以十九人对付一营骑兵,不慎重可不行。
“我有办法了……”黄来儿口才不错,说出来的计划听上去极具操作性。
“我先来打头阵,你们尽快插到他们前面去。”
黄来儿说话间已经不见了踪影。急得陈厚生大叫:“大哥您倒是小心哪!”
原来,黄来儿那次在昆仑山和唐林昆分别后,在送往腐仙浒的路上,被他成功逃脱了,只过了半年时间,他又拉起了一支二万多人的队伍。运气实在太差,还没和天庭干上一场,就又被神捕营盯上了,害得暗中资助他们的银海大将军被抓获了。
黄来儿几个纵身已经追上押送银海的那列队伍,抢到前头后,他在官道中间气定神闲站定,双手别在身后,一付大咧咧的模样。虽然与现场气氛不和谐,但这有违常理的简单一个动作自有他的妙处。
果然,走在前头的金癞头几位骑兵,见官道上突然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人来,吓得赶紧勒住坐骑停了下来,半晌不敢说话。
“滚开,想活命的快滚开。”金癞头看清楚只是一个人挡住去路,气焰一下又嚣张起来。
“金癞头,欠我的银子什么时候还?”黄来儿只为延缓队伍的行进速度,信口胡咧咧起来。
“你是谁?我几时欠你银子了?”金癞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可这小孩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想想,你仔细想想。”黄来儿见路边有块顽石,干脆吹吹上面的浮尘正儿八经地坐了下来,而且还翘起了二郎腿。
“你是昌达的儿子?”没等黄来儿回答,金癞头自己就否定了,“不对呀,昌达儿子已经二十多岁了呀……”
“我不是昌什么达的儿子,你再想想。”
“金癞头,干嘛停下?”那名副将打马追到了前面。
“金癞头欠我的银子,跟你们无关。”黄来儿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几时欠你银子了,你说明白,我金富是欠银子不还的主吗?你问问他们。”
“看来你确实忘了,很有必要给你替个醒儿,你这辈子没有,再往前想,上辈子有没有?……想起来了吗?”黄来儿强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娘的,你小子拿我开涮啊!”金癞头恼羞成怒,抽出佩刀就要冲上来。
“慢……”黄来儿慢慢地站起身来,“金富金癞头,欠债还银天经地义,既然你诚心做个恶人,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呀,拿命来——”金癞头双腿一夹举刀冲了过来。
“金癞头,你是牛油蒙住了心窍,你死期到了。”
黄来儿运用飞天神技腾字第四招“腾云驾雾”缓缓升到路边的一棵红霞杨树冠一般高,轻轻落在树梢上。红霞杨最上方的叶子为橘红色、中间树叶为金黄色,下部叶片为黄绿色,一树三色,且颜色亮丽,本就给人一种崭新的视觉冲击力,现在黄来儿御风而上,在不能着力处衣袂飘飘……
目睹这一切的士兵全被镇住了,金癞头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也不敢再逞强,骑马兜了圈转回到那名副将的马后。副将也不傻,仙人找的是金癞头要银子,又不是找我,何苦替他出头,他一扯缰绳,坐骑几个小碎步把金癞头让到了第一排。得罪仙人带来的巨大恐惧,令金癞头颤巍巍地把佩刀插回了刀鞘。
一百多奴隶见仙人青天白日里显身,心中的委屈正发愁没处诉苦,那肯放过如此良机,除了银海全都跪在了地上,“仙人啊!我们冤枉啊……”
黄来儿为了达到震慑目的,身影再次升起,“箜篌仙乐”这一招本就是飞天神技三十六招里最神奇的招数之一,能在空中停留一小会,现在黄来儿一摔衣袖,故弄玄虚说道:“前途漫漫,金富你好自为之。”
感觉身体渐重,黄来儿一扭身体,一招“大鹏展翅”迎着阳光远去。
“这是怎么回事?我几时欠人银子不还了,欠昌达的银子,我又没说不还,不是一直没碰到他家里人吗?真是活见鬼……”
金癞头见众人的眼神都盯住了自己,骑着马不停地打着圈,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活脱脱像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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