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抹光亮,落到黑暗中。
太阳炽烈的光芒穿透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为李裕宸的眼睛带去一抹轻缓、柔和的微光。
“刚刚说了你,你就忍不住想要证明?”李裕宸呢喃,微笑中的嘲弄更深了。
温热又带清凉的风由这片汪洋的尽头吹过来,吹拂他的身躯,吹着他的衣服飘动,拂着他的发丝飘扬……恍惚间,他的身形被风吹散,像是烟云,随风飘散,悄然间不存。
李裕宸消失了,被海风一吹,不知去了何处。
“就是这里?”
“这道光幕,似乎没什么奇特。”
“既是封存了秘藏,总归是要小心一些,免得触了某些规则才好。”
“可是,似乎……好像不怎么对啊?”
一个老头在狂乱的雪中飞行,细细打量暂时封印了秘藏的巨大的透明光幕,嘴中不时有着话语蹦出,却只有疑惑越来越深。
“老余,怎么样?”
“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不是觉得一头雾水?”
“是不是很有骂娘、打人的冲动?”
在地上,一个十余岁孩童般的身影嘿然笑着,不时说着话,刺激天空中的老头。
“闭上你的臭嘴!”老头大喝道,脸上的神情显示出怪异,“老子是看不出来,老子不信不能够看出来什么,老子现在就想骂你的娘,老子现在特别想打你……”
一连串的话语攻击,只让地面的孩童笑得更欢乐,甚至在笑到极致时,不断在雪地里打滚。
骂过了,老头的心情也平复许多,缓缓落到地面,一下子坐到雪地里,小半截身体都被雪层遮掩住。
“我是没办法了。”老头颓然道。
“我也没有办法。”孩童无奈道。
“那怎么办?”
“凉拌!”
“怎么凉拌?”
“等天凉了,再拌。”
一老一少得到了共识。就那样坐在雪地里,盯着透明光幕,眼神、姿势都很怪异……不久后,他们被埋在了雪中。
雪中的两团不起眼的突兀点上。有着些许光芒闪烁,渐变为一根又一根的细长的线,不断交织、纠缠,最终乱作了一团,再难飞彼此。
埋在雪中的人……睡着了。
“看到那些光线没有。两位前辈正在忙碌,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可是,我放心不下啊!”
“我也放心不下,可是,这毕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唉,只能等了。”
程长老阻断了杨长老打扰两位前辈的行动,站在很远外的雪中默默等待……他们很想做些事情,但是无法,除了祈愿之外,只能是等待。
李裕宸不愿再等待。乘着风,或是随着风,来到一处不知是真实还是虚幻的地界。
这里的空气布满了芬芳,有花的香味,有草的清甜气息,还有泥土最简约的清香;这里的空气充满了欢乐,有鸟的欢鸣,有虫的和谐奏乐,还有小兽最纯粹的嘶鸣。
嗅着芬芳,听着欢乐。李裕宸缓缓向前。
或是真实,或是虚幻,他并不特别在意,他只想知道为什么会让自己来到这里。又想让自己做什么,或是想让自己获得些什么,从而完成什么事情。
无悲无喜,无所畏惧,亦是无所谓。
他的眼中失去了光亮,只剩下浓密至无尽的黑暗。这又是他如今最习惯的状态。
黑暗若是不黑暗,光明如何是光明?
他缓缓向前,脚步平缓、稳健、轻柔,似乎怕踩坏了脚下的花草,甚至怕会破坏了泥土本来的模样。
欢鸣的小鸟飞到他的身边,叽叽喳喳交个不停;和谐奏乐的虫儿以各种方式来到他的脚边,似有旋律的声音伴着他前进;还有一只只可爱的小兽靠近他,最纯粹的嘶鸣传动着喜悦。
他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对身边的鸟、虫及小兽,内心的排斥渐渐散去了,剩下一份享受的心情。
身体感官感受到的事物充满了美好,哪怕这一切是虚幻,可那短暂的感触是真实的,自己内心的喜悦是真实的……既然虚幻能够带来喜悦,虚幻便是能够被接受。
明明知道是假的,可忍不住会享受,或许这就是人独有的天赋吧。
太阳的光辉唯有温暖,周围环境无限美好,人在其间欢愉。
李裕宸走了很久。
他刻意忘却时间,忘记身处何地,一味的向前,走到陌生之地。
应该是一片荒芜之地,带着滚烫的风呼呼吹动,卷起地面上的沙石,扑打他的身躯,想要将他打得后退。
可是,他的脚步很稳,身躯受着沙石侵打,却连一丝尘迹都未染上。
他不断向前,走过了荒芜,来到一处森林。
森林中有鸟兽的声音,不同于最初时候的平地,嘶吼的声音带上沉闷与杀戮,偶尔还传出一些血腥,让本就复杂难辨的空气更加模糊。
绕过生长在路上的树,踩过一些沼泽似的泥泞,躲避开充斥杀意的魔兽,他走过了森林,来到一座山下。
山很高大,也很宽阔,仅是站在山下,便是能够感觉到一股凌人的气息。
他并没有这样的感觉,或者说感觉并不是那么深刻,只觉得有些许凉意从山上飘然而下,落到身上,伴着不疾不徐的脚步绕过了这座山,如此而已。
山的后方,山的那边,是一条河,河水湍急、凶猛,像是正发怒的猛兽,奔腾向着远方。
他随着河走动,在很久后寻到了一座桥,走到桥上,到了河的对岸。
过了河,他又走了很久……瀑布、洞穴、火山、冰川……他走过很多地方,走到最后,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但依旧向前走动。
路,没有尽头,他便一直走下去。
像是生命,只要还没有抵至终点,便是可以一路向前,也不得不一直向前。
最终,他回到原点。
“已经好几天了,一点异象都没有。”金天对他抱怨,很不爽此刻的时间,没有丝毫乐趣。
“十天。”他回道。
“好烦!”金天看着他,满脸不忿,“你倒是过得好,一走就是几天,我在这里可是苦啊!”
“呵呵,你自己选的。”他笑了笑。
金天哭丧着脸,盯着他,不再说话。
不知不觉,那种似主和仆的关系变淡了,更像是朋友。
“天弄,这几天没发生什么吧?”天雪担忧,“我心里总感觉着不安,好像有大事要发生。”顿了顿,神情微有些紧张,“似乎,你就要离开。”
“我怎么舍得离开呢?”李裕宸微笑着,内心里叹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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