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太明白,看着李大民。灰界的秘密就在眼前,有这样的好事他怎么肯交出去,让外面那些门派来搞。刚才听他的意思,他对大门派成见很深,怎么会有这样的好心?
我看着不远处的灰界,心中纳闷,是不是这个灰界有问题?
我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李大民侧过脸看我,微笑:“你误会了,你不是听我的,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我们是合作的关系。”
“合作?怎么合作?”我疑惑。
李大民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指着眼前的灰界残阵说:“你知道灰界是什么地方吗?我来到这里研究了很长时间。灰界,简单来说就是连接世界之外的地方。”
我疑惑地看他。
“我目前的研究已经搁浅了,很多事都没摸清楚,从开始就是在摸着石头过河,”李大民说:“我大约知道进入灰界的大门后,就会到一个新的空间。这个新空间就是‘灰界’。我无法形容这个空间是什么样子,因为我没从来进去过。不过可以确定一点,‘灰界’联通着另外一个异世界。”他看我:“这个异世界,就是阴间!”
“阴间?什么阴间?”我艰难地说。
“还能什么阴间,阴曹地府呗。”李大民淡淡说:“人死了之后,魂魄都会去的地方,各种宗教经典上传说的冥界。”
我完全傻了,磕磕巴巴地说:“你的意思是,灰界是阳间和阴间的中转站?”
李大民想了想说:“某种角度来说,这种说法也不错。”
“难道灰界是传说中的黄泉路?”我疑问。
小孩都知道这样的传说,人死了以后,牛头马面领着魂魄先走黄泉路,然后是孟婆桥什么的,最后还有望乡台之类的地方,总而言之阴曹地府在民间传说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体系,各种细节都很丰富。
李大民笑着摇摇头:“如果只是黄泉路,不值当我在这里闭关这么久进行深入的研究。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承不承认阴间的存在?”
我想起在中阴苦界修行的解铃,按说应该是存在的,我点点头。
“阴间并不是一个宗教概念,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地方。”李大民指着灰界的残阵说:“灰界是一个物理空间,人可以进去,而不必灵魂出窍。也就是说,”他顿了顿:“如果人能自由往来灰界,也必然可以自由往来阴间!”
“人死了就去阴间了呗。”我说。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明白李大民想要说什么了,全身发冷,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李大民笑着摇头:“人死能去阴间,那是另外一条进入阴间的渠道。灰界非常神奇,能让人带着肉身一起进入阴间。可以做到肉身赴灵。”
我看着他,毛骨悚然。
如果真像李大民所说的,灰界作为物理空间来连接阴间和阳间,那么人就可以像登陆月球一样从阳间进入到阴间。
阴间,就完全成为一个物理概念的异世界。
这意味着什么?普通人只要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可以自由穿梭阴阳之间,而不必非得死了才能去。
更往深里想,那就不敢想了,普通人进入阴间后可以找到已经过世的亲人或是朋友,人可以自由和那些灵魂交往……
我甩甩头看李大民:“这可能吗?”
李大民笑笑:“没什么不可能。”他指着灰界残阵说:“这个法阵存在了多少年已经不可考了。只知道唐朝武曌年间,高僧建寺封印了这个地方,悠悠千载已过,李扬是第一个研究灰界有所大成的人。据我所知他也是第一个进入灰界的人。他在里面有什么经历已经没人知道了,现在他死了,而我来到了这里。我很早就通过和尚的两道关,然后进入此处研究灰界。”
他顿了顿说:“我发现这处灰界并不是人为造出来的,这些柱子皆是自然生长,自成法阵,奇妙无方。只是可惜,柱子已残,灰界非常不稳定,冒然进入会有很大的风险,我做过很多实验,但都是隔鞋骚痒,我不敢进去。”
“所以你抓到了我,”我说:“让我把法阵图记下来,让外面那些大门派重新把灰界搭建出来?”
李大民笑:“不错。”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要不然我宁可死也不听你的。”我说。
“大的方面我就不说了,这是划时代的举动,可以改变人类文明。”李大民说:“小的方面对你也有好处。”
我看他。
李大民道:“彼岸花本生长在阴间,移植到阳间后,花的药性会有很大程度的流失。我最开始是利用魂走阴,撷取彼岸花还阳。这样摘出来的彼岸花到了阳间后徒具其表,最关键的花蕊花粉却无法从阴间嫁接过来。如果真的打通了灰界,可以自由往来,我会大面积在阳间建立花圃,尝试在物理环境下重新移植彼岸花,那时候彼岸香就会出现划时代的升级版。”
我听的浑身发冷:“你要种植毒品。”
“别说这么难听,什么是毒品?”李大民淡淡道:“经过改良后的彼岸香我会剥离对人体有害的物质,让它成为人类和灵体沟通的桥梁。人的文明现在已经走到瓶颈,应该向更高纬度发展了!你不觉得吗?”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
李大民看我笑:“你吸食过彼岸香,我知道你离不开它了,你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
“我根本就没吸过。”我的神识艰难地说。
“是吗?”李大民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神识头顶:“如果你没吸过,那这个是什么?”
他的手上忽然加了气力,一股黑色的神识之流钻进了我的神识之境里。我大吃一惊,他在入侵我的神识!
这时,神识浩瀚的天地里出现一声佛号。黎家二叔曾经为了治疗我的眼疼,用针灸贯穿神识侵入我的脑海,就是被这一声佛号击溃。
这声佛号就是奉眼供佛换来的文殊菩萨分身所吟,它已经成为我神识的一部分。在我遭受重大危险的时候应急而生。
李大民钻进了我的神识之境,菩萨随心念而动,吟诵声声佛号。
李大民却没有停手的意思,他嘴角微笑,继续加大神识力度。
我全身热气蒸腾,痛苦到了极点,想起刚才黎德康被蒸发的情景,不寒而栗。李大民想干什么,他想让我魂飞魄散吗?
李大民不断加大力度,黑色浓汁不断侵入我的神识里,意识越来越模糊,唯有那一声声佛号在冥冥中给我支撑。
我到了崩溃的极点,再不反抗真的要死了。情急之中我背诵着请佛的咒语,一轮金佛出现,正是文殊菩萨佛印分身。
它飞悬在茫茫神识之中,越来越大,一座巨大的金佛像浮现在半空。佛像形如童子,端坐在巨大的十二瓣莲台之上,一只手置于腿上结定印,一只手持金刚宝剑,坐下一只不怒自威的青狮。
佛像骑着狮子,在神识的浩瀚天地中,似真非真似梦非梦,越来越大,直奔无数黑流涌进的神识缺口,那里李大民正在源源不断入侵进来。
佛像挥动金刚宝剑,惊天一击,宝剑大到似乎可以横跨天际。
金刚宝剑打在黑流上,黑流无影无踪,一道金光顺着缺口涌出,从我的神识头顶出来,正击在李大民的掌心。
李大民闷哼一声倒退数步,撞在后面洞壁,无数的石子纷纷落下。
文殊菩萨的佛像即时湮灭,无影无踪,黑流也都没有了,缺口封堵而上,它再一次救了我。
说实话我是真不想用它,代价太大,右眼连疼十天,不如死了算了。刚才是被李大民逼入绝境,没有办法,不自觉就用了出来。
李大民从地上站起来,右手已经抬不起来,血迹淋淋,顺着指尖往下滴。他却不顾自己的手臂,而是笑呵呵看我:“以眼供佛,妙哉妙哉!我说你这样大门大派的子弟会去吸引禁品彼岸香,原来是为了缓解供佛后的巨大痛苦。”
突然我的右眼似乎要炸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右眼之疼不单单是肉身疼,而是从神识往外疼。就像有把小钝刀在一点点磨着右眼,一秒钟磨两下,还挺有规律。
我的神识在颤动,我情不自禁捂住右眼,想把整个神识捏碎。
疼得意识模糊,神识在消散,我连滚带爬要往回走,想从这里离开,重回肉身,还没走几步,就疼得摔在地上。
李大民走到面前,居高临下看我,忽然把右手扬起,两只手凭空一拍,一股烟尘击出来。烟尘中杂质很多,在空中飞舞,剧烈的疼痛中我看到每一粒烟尘犹如精灵。
烟尘落在我的神识上,眼疼竟然渐渐缓解,全身无法形容的舒服,似乎整个神识都要飞起来,超脱出尘,进入飘飘欲仙的仙境。
这种感觉和我在洗浴中心抽那根烟是一样的。
李大民笑着看我:“舒服吧,这就是彼岸香,你从此再也离不开这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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