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古楼里一片混乱,我们潜伏在水里,看着这些人乱糟糟的到处巡逻。在阴影里潜伏了能有半个多小时,这才渐渐消停。我和藤善一路浮水出来,找了个角落的岸边爬上来。
到了岸上我正要走,藤善忽然倒吸冷气,摔在地上。我赶忙扶起他,问怎么了。
藤善缓缓伸出手,我看得心惊肉跳,刚才被黑爪抓过的手背高高肿起,手僵硬,几乎动不了。
他头上是冷汗:“不好,中了尸毒,这具太阴炼形的老祖尸体实在邪门。”他让我把行囊打开,从里面拿出小瓷瓶,他咬开瓶口,倒出一堆白色粉末在伤口上。伤口烧得滋滋响,竟然冒出一股绿烟。
“走!”他催促我。
我扶着他,我们好不容易离开古楼,顺着山坡上去,见到了王馆长。我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王馆长一时也分析不出什么,招呼我们赶紧走,远离这里的是非之地。
我们好不容易从公园出来,藤善问我会不会开车,然后把车钥匙扔给我。他是开车来的,我们坐着车回到市内。
王馆长直接让我把车开到他的住处,到的时候已经深夜。藤善情况还好点,手虽然不疼了,但还是麻麻的动不了,伺候他躺下先睡。
我和王馆长来到客厅,我问他怎么看。王馆长道:“我比较疑惑两件事,棺材这么大,只存了老祖一具尸体,非常不合情理。第二是救你们的那个黑衣人是谁?”
我想起那人出现的一幕,藤善砍了他一刀,而他的身形如鬼似魅,人不可能那么快,难道是鬼?不可能,他的行为动作明明就是人。
“既然他能帮咱们,应该是友非敌,多个朋友多一份胜算。你先休息吧,我好好合计合计,等藤善醒了,咱们一起商量。时间还有,四天后才是老祖出棺的日子。”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熬不住,随便在沙发凑合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晚上睡得不好,头有些发沉。藤善已经醒了,他光着上身,手背上缠着绷带,坐在椅子上正发呆。
王馆长提着早饭进来,招呼我们一起吃。气氛比较沉闷,吃过之后,我们坐在一起商量办法。
我说这里的事已经不单单是我们的事,出了王时玮这么个邪术高人,应该江湖同道共除之,我的意思是把这里的事告诉八家将,然后再通过八家将广发英雄帖,召集各路高人一起讨伐王时玮。
我一说完,王馆长和藤善都摇头。王馆长说:“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年代了,如今人心不古,除了咱们几个,外人根本不可信。此事事关重大,几百年了,没听说有练成太阴炼形这门邪功的人,一旦王子美成功破关,会出现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
“那八家将总可以告诉吧。”我说:“多个力量多一份胜算。”
藤善笑:“齐震三,我说句话你别多心,你们八家将现在人才凋敝,还能指望谁?”
我刚要说什么,王馆长摆摆手:“藤善话糙理不糙,要是解铃在,或许还能求助一下,其他人泛泛而已。”
听他这个口气我就来气,可把眼下八家将这几个人细细一琢磨,能拿出手的确实没几个。伤的伤,死的死,失踪的失踪,退出的退出。几个女将就别指望了,男的里面,还算有一战之力的,我算一个,二龙也算。解南华现在大病初愈,打仗不行,可脑瓜灵活或许能帮着出出主意。
我琢磨一圈,刚想给他们推荐,王馆长说道:“还有一个原因,我不想用八家将。”
“什么?”我问。
王馆长道:“圣婴失盗,整个过程你给我讲完之后,我越琢磨里面漏洞越多。”
“我没撒谎。”我赶紧说。
“我没说你撒谎,”王馆长说:“我的意思是,我总觉得这里藏着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或许真有里应外合的内鬼。所以谨慎起见,这件事只能靠咱们三个。”
我苦笑,这不可笑吗,王时玮自己一个人就够我们三个忙活了,加上他一帮手下小弟,还有即将出棺的什么老祖,我一想就头疼。最关键是婴儿还在他手里掐着,随时可以当人质。
我越想越是扯淡,还是赶紧找机会告诉解南华,让他帮着出出主意。
王馆长看出我的不屑,说道:“其实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我看他。
王馆长道:“我还年轻的时候,听父亲说过关于老祖王子美的事情。老祖十六年一迁棺,目的是怕其肉身被阴物所扰。太阴炼形修仙本来就是逆天之事,修行的过程也是无比艰辛,所以到十六年迁棺时,尸体会经历一起一伏。”
“什么意思?”我问。
王馆长道:“‘一起’指的是老祖会尸兴大发一次,‘一伏’指的是尸性大发间隙,他会无比虚弱。此次迁棺非同寻常,听王时玮的口气,极有可能老祖会在这次修行有所大成。我们必须要在迁棺出棺的过程中找时机出手,一击毙命。”
“那该怎么办?”我问。
王馆长问藤善:“这时候就不要藏私了,你们上清宗如果遇到老僵尸,会怎么办?”
藤善道:“‘对付老僵尸,必有公鸡血,出手棺材钉。’这是师父传给我的口诀。用公鸡血泡过的棺材钉必须要有。对付王子美这样的数百年老僵,最起码要有七根钉子,打在七个关节。最麻烦的是……”他顿了顿。
“棺材钉浸泡在公鸡血里的时间要长,最少一年?”王馆长道。
“前辈,你也知道。”藤善愣了。
“这个我来想办法。”王馆长说:“你接着说,还要什么。”
“有了棺材钉就好办了,其他都是小意思,四天后出棺的当日,我要高起一坛,有人必须配合我的法术,携带七根钉入棺,把钉子打在尸体的关节上。制服僵尸后,要用火焚烧,一把火烧掉,这才能解决后顾之忧。”藤善说。
“谁拿着七根钉子去?”我问。
藤善一摊手:“我起坛没法分心。”王馆长咳嗽:“我受了重伤只能是拖累。”
“敢情你们说了半天,只能是我啊。”我说。
藤善道:“非你莫属。齐震三你天生就是干大事的人。”
我要以前听这话肯定飘飘然,现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早就看淡了。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去也行,但我必须要找个帮手。”
“谁?”王馆长问。
“八家将里有一个同道,也是我的好朋友,他叫二龙。他办事,我放心。”我说。
“二龙?”藤善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半路出家的吧,听说以前就是个学生。行吧,聊胜于无,就让他来。”
我们又商量了一下细节,藤善着急去找布坛的东西,先走了。剩下我和王馆长,王馆长语气深长:“小齐,你的任务艰巨,不但要制服老僵,还要救出圣婴。你知道为什么王时玮会费尽心机盗走圣婴?”
“为什么?”我问。
“老祖出棺,逆天而行,必然会劫难纷至沓来,到时候会有无数邪崇阴物窥测天机。圣婴出世的时候,就经历了这个过程,他天生就是顶着雷出来的。现在王时玮盗走他,就是为了那个关键时刻,用圣婴来为老僵消灾挡劫。未到时刻以前,婴儿是不会受到委屈的,王时玮要保证他的安全,一个小手指头也不会动的。我们也不必着急这一时,一旦现在夺婴,必会打草惊蛇,王时玮也会恼羞成怒,拼个鱼死网破。”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我说。
“等!”王馆长道:“王时玮做法助老祖出棺,有一时刻他全神贯注,无比虚弱。我们必须等到那个时候,夺婴灭僵。”
我听得汗都下来了:“馆长,这个任务难度系数太大了吧。”
“没事。”王馆长咳嗽一声:“太阴炼形,以僵修仙,如此逆天之事,结果只有两个,要么大成要么大毁。王子美若大成,那不必说了,是全天下所有人的劫难,谁也躲不过去。如果大毁,我们只要做自己该做的事,必然会有天助,也用不着担心。”
我苦笑:“馆长,你可真会安慰人。不过,我总是心里不踏实。王时玮现在已经有所警惕,到时候老祖出棺,他更会层层布防,恐怕什么手段都会用上,我们能成功吗?”
“事在人为,不要想那么多,做你该做之事。你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任务。”王馆长非常严肃。
“什么?”我问。
“我很早以前就在火葬场的停尸间里藏了十一根棺材钉,多年未动过,你夜里要把它们都取回来。”他严肃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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