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把身份证递给解铃:“怎么回事,又出现一个吴美宣?”
小米也啧啧称奇:“怎么会有两个吴美宣,一个那么老,一个这么年轻。”
解铃道:“这两个吴美宣应该是一个人。听你们说,吴美宣挟持佟雅的时候,她说她要恢复青春,恢复美貌。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解铃把从镜框上取下来的照片,一一看着,又对照身份证上的照片。他沉思了片刻,拿起一张母女合影递给我:“齐翔。你能不能看出是怎么回事?”
我端详了半天,摇摇头,表示看不明白。
解铃道:“你看这个小女孩,和身份证上的吴美宣像不像。”
我仔细看了看,眉眼处还真有挺有那股子劲的,是挺像。解铃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照片上的小女孩应该就是吴美宣。”
“那不对啊。”我糊涂了,原本以为小女孩是女儿,是陈美丽,而吴美宣是妈妈。现在解铃推翻了这个见解,说这个小女孩才是吴美宣。我指着合影照片里的妈妈说:“那她是谁?”
“这个才是陈美丽。”解铃一语惊人:“吴美宣和陈美丽并不是母女关系,而是反过来,吴美宣应该是陈美丽的女儿或是孙女。吴美宣一直在说的‘奶奶’,其实是陈美丽。”
我是彻底糊涂了:“陈美丽的遗照我见过,并不是长这个样子。”
解铃摇摇头:“此间深藏玄机。真是挠头。先处理小米和小雅吧。”
小米的情况不像佟雅那样严重,解铃让我和她把佟雅扶起来,坐在椅子上。他打了一碗水,含在嘴里,对着佟雅喷了一口,淋得女孩满头满脸都是水。
本来昏迷的佟雅哆哆嗦嗦好像有了反应,喃喃开始呻吟,手脚抖得厉害,脸色煞白。
解铃的右手呈鹰爪,抓在她的额头上。嘴里默默念叨:“天灵灵,地灵灵……”
佟雅突然睁开眼,阴毒地盯着解铃:“臭道士,你何苦为难我。”
我和罗小米吓了一跳,佟雅声音都变了,尤其眼神,绝对是另一个人。
解铃右手没离开她的额头,蹲在她的面前:“你是陈美丽?”
佟雅歪着身子,嘿嘿嘿开始怪笑,涎液顺着嘴角往下淌:“臭道士,别坏我的事,要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夺舍损伤阴德,”解铃道:“你这是何苦呢,我超度把你送走吧。”
“臭道士,”佟雅想站起来,可身体软绵绵的,摔在地上。她居然对着地板“哐哐”碰,脑门上见了血。
罗小米赶紧扶起她,佟雅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癫痫病人,流着唾液,嘴歪眼斜地诅咒:“坏我好事,让你们都死,都死无葬身之地!”
解铃从包里拿出黄色的符咒,嘴里默默念着,手晃了一晃。符咒自燃,他拿着符咒围着佟雅转。
转着转着,佟雅打了个哆嗦,眉眼恢复正常,她虚弱地说:“解。解哥,我好难受,难受……”
解铃问:“怎么难受?”
“想拉肚子,想呕吐,肚子很疼。疼得厉害。”佟雅呻吟。
解铃拿过空碗,把烧过的符咒扔进去,然后接了一碗白水递给她:“喝了。”
佟雅“咕咚咕咚”喝进去,等了片刻,肚子开始响。她跌跌撞撞进了卫生间,好长时间才出来。身体虚弱到几乎走路都困难。
解铃又燃了几个符咒凑成一碗水让罗小米喝了,罗小米也是肚子疼,进了厕所蹲了很长时间。
解铃道:“齐翔,你负责把两个女孩送到医院去。让医生检查她们的肠道,很可能结果是肠道感染。”
“那你呢?”我问。
“这里非常古怪。我再研究研究。”解铃没多说什么。
罗小米还能走,我和她搀扶着佟雅出了门,来到楼下打了一辆出租,把她们送到医院。
两个女孩都没什么钱,我垫付了医药费,告诉医生,她们的肠道不舒服。
折腾一下午,两个人总算是安静下来,躺在床上静静输液。
我来到走廊外面,给黑哥打了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黑哥听得直吸冷气,他没想到这么复杂。
我说:“陈美丽恐怕已经变成鬼了,而且她丢失骨灰的事,吴美宣已经知道。我觉得这骨灰找不找回来,意义不大。对于咱们来说,最危险的就是那个三儿,他一直在想办法要报复你。”
黑哥点点头,阴郁地说:“必须要抓住这小子,要不然是心腹大患。”
我和他商量,黑哥让我盯着这件事。找到三儿的行踪马上通知他。
我在医院呆到晚上,佟雅的男朋友来了,这是一个叫大刘的小伙子,看见我非常热情,一个劲地感谢我。
我们寒暄了几句,他留下来照看女友和罗小米。我从罗小米那里要来解铃的电话,出了医院给他打电话。
解铃道:“这件事很复杂,我正在追踪调查,你不要参与进来了。清明节那天,我要做一件大事,到时候我通知你。”
眼瞅着还有几天到清明,有解铃在这顶着,我也难得喘口气。
自从卷入这件事以来,一直跟踪到现在,真是累得不轻。
清明节一大早,飘起了朦胧的小雨,解铃给我打电话,让我到一个地方来帮忙。地址我认识,正是吴美宣住所的后山。就是在那里,我曾经跟踪吴美宣,发现她在半夜上坟。
我给黑哥打了电话,让他也过去。毕竟事情要水落石出,他需要知道内情。
黑哥一听来了精神,让我在家等着,他开车过来接我。
黑哥又叫了两个小弟,我们四人一起开车过去,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到了那片后山口。下了车,看到解铃和解南华都在,还有一个人的出现出乎意料,他是八家将里的二龙,也是个高人。
三个人正在说话,看我们来了打招呼,我看看解铃和解南华:“你们还真是兄弟啊。”
解南华道:“齐翔和我们有缘。齐翔,你把‘悲’字项链拿出来。”
我赶忙摘下项链。解铃看了看,微微笑着说:“原来它在你这里,这可真是缘分。”
我一下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枚项链是你制作的?”
解铃面露沉思,神色中竟带着一丝伤感,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他说道:“这东西是谁做的,并不要紧,既然戴在你这里,就好好保存吧。这枚项链灌注**力,关键时刻驱邪镇魔。能保你平安。”
我们正唠着,黑哥带着小弟过来:“小齐啊,给我们介绍介绍。”
我和解氏哥俩也不熟悉,只能草草介绍了名字,说是朋友。大家互相认识。黑哥道:“三位朋友,整件事我也参与了,还有很多谜团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能不能说说。”
解铃打量所有人。点点头:“进山慢慢说,今天要做的是体力活,有大家忙的。”
我们一起结伴同行,解铃让我领路,去的正是当日吴美宣上坟的地方。
在路上,解铃把这两天调查来的情况一一做了说明。解铃的社会人脉真不是吹的,他能通过很多渠道了解到想知道的事情。廖警官曾经说过,他和解铃、解南华是过命的交情,有个刑警当内应,那肯定想调查什么就调查什么。
解铃首先去查了吴美宣的资料,能够确定身份证上的吴美宣确有其人,真的是93年出生。吴美宣读的是职高,很早就出来打工闯社会,三年前这个人突然断了联系,从原来的单位离职。然后就渺无音信。
照此推论,吴美宣就算有女儿,也不可能有陈美丽那么大的女儿。
解铃又去调查陈美丽,发现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
陈美丽身世非常蹊跷,她几年前在医院已经被宣判死亡了。当时她失恋服毒,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医生通知家属,下了死亡判决书。
就在当天夜里,已经处于死亡状态的陈美丽突然失踪,从此下落不明。当时医院做出判断,很可能陈美丽是假死状态,到了晚上她自然苏醒,怕交不起医药费或是出于别的原因,不辞而别。
医院又不是公安局,天天都有这种不告而别的病人,也就不当回事。
解铃告诉我们,当时的陈美丽确实已经死了,她的死因不是服毒。而是喝的水里被下了骨灰,她喝完之后,阴气入身,被阴魂夺舍,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几年里,那个阴魂一直顶着陈美丽的肉身活着,直到前些日子她再次死去。这个阴魂只能去寻找新的身体,用这种方法再轮回入世,夺舍为人。
这个阴魂,就是吴美宣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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