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火了:“你凭什么说是我,这么模糊的视频。”
黑哥点头:“行,行,我让你死个明白。”
他退出视频,点开文件夹里一张照片给我看。这张照片是刚才视频的截图,不过比视频更加清晰,能看出这个人的服饰和动作,只是因为太远,脸部的五官比较模糊。
一看到照片,我倒吸凉气,图片里的人和我身材相似,最诡异的是连穿的衣服都差不多。我平时上班的时候,也不讲究,反正是单身汉,两个多月的工作时间。就穿着一件黑棉袄,没怎么换过。照片上的这个盗墓贼也穿了一件这样的黑棉袄,款式相似。
现在这事确实有点说不清了,熟悉黑哥的业务客户、穿着同样的衣服、体型身材又近似、我还莫名失踪了十几天,难怪会把怀疑的矛头指向我。
我苦笑:“这也太巧了吧。”
“是啊。好巧。”黑哥抽出一根烟,缓缓点上:“小齐,听说我来到公司以后,你对我有所不满,经常发牢骚。背后说怪话。”
我红着脸:“我也就是说说,从来没想过干这样的缺德事。”
“现在已经丢失了六个骨灰盒,眼瞅着就要清明了,死者家属们都要上坟,一旦发现出了这样的事。公司离关门就不远了。小齐,”黑哥语重心长:“你对我不满可以当面说,黑哥是敞亮人,但不能背地里捣鬼吧。现在补救还来得及,你给你的同伙打个电话。让他们把骨灰盒交出来。大家相识一场,都是朋友,我赞助你们几个钱也未尝不可,行不行?”
旁边有个大哥说:“老黑,跟这样的人废话什么,你现在脾气也是好了,直接把他手剁下来不就完了。”
我哭丧着脸说:“我真不知道,真不是我不干的。你们可以到慈悲寺打听一下,这些天我是不是在寺里进修。”
“这小子嘴是真硬,茅坑的石头。老黑,你出去消消气,他交给我们了。”
黑哥同情地看着我:“齐翔,赶紧说吧,我这些哥们脾气都不好。”
“我真不知道。”我说。
黑哥站起来,往船舱外面走。他的那些哥们捡起地上的棍子,凑过来,我一看情形不对,这要挨顿揍上哪说理去,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赶紧说:“我说,我说。”
黑哥看我。
我说:“这件事肯定不是我做的,但既然你们找到我,我也不能置身事外,我帮着你们找到这伙盗墓贼。”
有个大哥笑:“我们都找不到他们,你能找到?你是公安局的。会卫星定位?”
黑哥蹲过来看我:“你打算怎么找?”
“扶乩。”我说道。
船舱里的众人面面相觑,黑哥看我,眼神有些不一样:“你会扶乩寻人?”
我想起小雪,现在也顾不得颜面了,必须请她出山。
我点点头。黑哥想了想说:“把他绳子解开。”
有人把我的绳子解掉。我坐起来揉揉发麻的手腕。
那些大哥们都说:“老黑,你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呢,什么扶乩,都是扯淡的玩意。”
“你想怎么扶?”黑哥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看着我问。
“我要找个高人帮忙。”我说。
旁边有人笑:“还电话求助呢。”
黑哥打了个响指,有人塞给他电话,他把电话递给我:“你打吧。”
我拿着电话,想了想号码,拨给了小雪。电话里一直响着,没有人接,我暗暗叫苦,小雪啊小雪,你可千万不要出差,不要有事。
周围的人有些急躁,他们提着棍子,对我怒目而视。黑哥压下他们的情绪,冷冷看着我。
我正想挂断重拨,电话突然接通了,里面传来小雪的声音:“喂?”
一听这个声音,简直是佛祖纶音,我好像大热天吃了个冰激凌。机会只有一次,我带着哭腔说:“小雪,救我,我是齐翔。”
“你怎么了。好好说。”小雪温和地说:“你从慈悲寺出来了吗?”
此时手机按着免提,我激动地指着手机给黑哥看,那意思是,我确实到过慈悲寺。
黑哥不动声色,低声道:“继续说。”
小雪耳朵倒是非常灵敏。她马上狐疑道:“你那里还有别人?怎么回事齐翔,说明白了。”
我简单把盗墓贼偷骨灰盒勒索要钱的事说了一遍,苦着声音道:“现在人家怀疑是我做的,我想让你用扶乩帮我找到那伙盗墓贼。”
小雪沉默一下:“好吧。我也不是帮你,这伙人确实太过分太缺德了。”
“需要我们这边准备什么?”我问。
小雪道:“刚才你不是说。盗墓贼往墓穴里撒尿吗,最好能找到那泡尿,我才能找到他们。”小雪问我在哪见面。我看向黑哥,黑哥沉吟,报出一个地址。
我和小雪约好了时间见面。
黑哥走出船舱。嘱咐小弟去公墓跑一趟,看样是去弄尿了。小弟到是没说什么,开着车走了,我心里纳闷,这泡尿怎么弄。都过去那么多天了。
黑哥道:“小齐,事情未解决完之前,你嫌疑未脱,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们这些人押着我出了小船,上车开往郊外,时间不长到了一户大杂院。这大杂院外面开着炖大鹅的野味店,院子里乱哄哄的,都是鹅毛,一些厨师正在做饭。他们押着我来到后院,这里还算清净,黑哥腾出个屋把我软禁起来。
我的手机没收走了,电话没法打,急的团团转。
真是无妄之灾,盗墓贼也是缺德,你穿什么不好,非整一件黑棉袄,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等到下午三点多钟,我躺在床上,正愁得不行的时候,门开了。外面有个小弟招手:“你媳妇来了。”
我纳闷,什么媳妇?
我蓬头垢面出门,正看到好几个东北爷们围着小雪。小雪背着挎包,留着长发,打扮的浓妆艳抹。就跟坐台小姐似的。那几个爷们对着她吹口哨,想动手动脚。
我冲过去,把小雪挡在身后:“哥几个,这是我朋友。”
小雪把我拨拉开:“没事,我也是东北人。我们老乡见老乡。”
“这老妹儿会说话,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妹儿,晚上哥带你吃烧烤去。”一个小伙嬉皮笑脸。
我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想出头又有些胆怯。倒是小雪笑嘻嘻的,不以为意。
这时,黑哥从外面走进来:“你就是齐翔请来的高人?”
“高人谈不上,算是帮帮你们的忙吧。”小雪说。
一个大哥嘴上不干净:“妹儿,你一宿多少钱,是哪个洗头房出来的?”
周围人哄一下笑了。小雪也笑,看着他:“要不今晚我伺候伺候你?让大哥看看我能值多少钱。”
这个大哥呲着黄牙笑:“行,看看妹儿的功夫怎么样。”
我气急了,拦住小雪,对那人说:“你嘴放干净点。”
“草泥马的。”大哥火了:“人家老妹儿还没说什么,谁裤子没提上把你露出来了。我看你就是短收拾。”
黑哥焦躁:“行了,都少说两句,干正事。老妹儿,你帮我们找到那些盗墓贼。哥哥在这里谢谢你了。”
小雪问:“尿呢?必须有他们的体液,我才能找。”
有人捧过来一个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有一团泥巴。黑哥说:“那泼尿到现在已经很多天了,我让人把墓穴里淋了尿的泥抠出来。你看行吗?”
小雪笑:“行。扶乩寻人,我还差一个乩童。就是你吧。”
她顺手一点,正是刚才那个调戏她的大哥。大哥脸色微变,呲着牙笑:“老妹儿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啊。”小雪说:“大哥你阳气壮,而且这么聪明,必然能很好的通灵。你要帮助我,肯定事半功倍。”
黑哥看他:“老妹儿点将了,你也别让人瞧不起,上吧,别磨叽。”
大哥无奈:“老黑,我都是为了你。老妹儿,没危险吧?”
小雪抿着嘴笑:“没危险,就是有点骚。”
她放下挎包,从里面取出一根红线,拴在那大哥的右手食指上,轻轻一勒,手指充血,粗了一圈。
小雪亮起刀片一般的小指甲,在他食指上轻轻一划,挤出一滴血。她抹掉这滴血,抹在大哥的眉心处,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根铅笔,塞在大哥的嘴里。
这个架势和我那次在别墅招鬼差不多。后来我在寺里请教过济慈和尚,他告诉我,招鬼和扶乩都属于鬼通的一种法术。以鬼神通灵,能知千里之外。
小雪拿起那块沾了尿的泥巴,突然塞在那个大哥的嘴里。
大哥一惊,刚要说什么,小雪拇指压在他眉心的血迹上,轻轻吟诵:“你有千里眼,我有鬼神通,诚心请暗鬼,借我耳报听。”
说来也怪,她一念完,大哥迷迷糊糊,身子一软,竟然跪在地上。
“他怎么了?”有个东北小伙子惊恐地问。
“鬼上身。”小雪淡淡道。
偌大的院子里,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四周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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