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就是那个小三?”我问。
“对。”刘艳咬牙切齿:“就是这个贱人,她叫凌月,我恨不得她死。”
我翻看着档案袋里的东西,除了人物简介外,还有一张条子写着年月日,89年12月23日,年月日下面换算成了阴历的写法。我纳闷,问:“这是什么?”
刘艳道:“这是那个贱人的生辰八字。”
我倒吸口冷气,够狠的,生辰八字都拿到手了。我听义叔说过,生辰八字是一个人的命相根源,是一个人的精魂所在,如果被懂法术的人知道了生辰八字,他就方便对你下手了。
我又拿起一个小布袋,打开封口。往里瞅瞅,里面装着一缕头发,还有几个指甲。另外有个小玻璃瓶里居然是几滴浓浓的血。
我声音颤抖:“这都是那个凌月的?”
“对。”刘艳说:“我拿到了她的生辰八字、指甲、头发和鲜血,本来我打算去东南亚请阿赞师傅帮我解决那个贱人的,但公司有事,时间安排不开。我对外国人心里也不托底,怕被他们骗了。小齐,你是本乡本土的高手,我把这些东西都给你,你帮我解决掉她。”
她把档案袋重新封好,递给我。
我没想到一个女人的恨意能到了这种程度,而且做事风格极为阴毒,绵里藏针,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出手就要命。
我把档案袋收好,刘艳给外面的阿智打了电话。阿智和王庸进来,我们面色如常开始吃饭,大家席间互相寒暄玩笑,刘艳能看出经常社交,是个场面人。酒席气氛调动得很活泼,大家有说有笑,就是闭口不谈刚才的事情。
整个过程中,我不停地擦汗,觉得这笔钱拿的不好,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想有心不干了,可还在犹豫。
等吃完饭,阿智和刘艳先走了,我给王庸使了个眼色,我们重新换了一家小破饭馆,要了烤串,几瓶啤酒。
王庸是这单业务的介绍人,这小子有点社会脑瓜,我也没瞒他,把刘艳的要求一五一十都说了。
王庸抽着烟凝神思考,好半天才道:“你想怎么办?”
我说:“把人弄残弄死这属于扯淡,我只想拿四万块钱,让小三离开即可。”
“你呀,还是没魄力,这活儿如果让我接,我肯定拿最高的二十万。”王庸狠狠把烟头戳在桌子上。
“你敢杀人?”我冷笑。
“杀人也是无形。”王庸说:“你不是一直跟着义叔吗,学了那么多法术,弄死个把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别乱说。”我说:“我学什么了,义叔啥都没教我。我在公司学的都是人情世故。根本不会什么法术。”
王庸看我:“你真什么都不会?处理老爷子那件事的时候,我看你跟着忙活,整的像大神似的,原来你啥啥都不会啊。”
“反正定金我收了,”我说:“你看着怎么办吧?”
王庸喝着酒说:“要劝那小三离开。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看他。
王庸道:“咱们可以装神弄鬼,设个圈套。”
王庸说了他的计划,别说这小子脑瓜是灵。先盯梢小三凌月,找个机会吓唬她,说有血光之灾。女人嘛,都怕这个,就算不相信心里也长草了。再在暗中对付她,对她略施惩戒,让她害怕。然后我们出现,告诉她。你这个血光之灾是因为你和现在正在交往的男人相克,必须离开他才行。这女的就乖乖走了,我们四万块钱算是落到手里了。
简单有趣,寓教于乐,挣钱就是这么轻松。
王庸咧嘴道:“活儿是我拉的。主意是我出的,具体实施是我干的。要你干什么?”
我说:“行,我反正也犹豫,不爱干这样的缺德事,你要能大包大揽我不管了,钱都归你挣。”我作势从兜里掏钱。
王庸笑着按住我的手:“老菊,你这个不好,动不动就和兄弟翻脸。这样吧,事了之后,咱们二一添作五。”
商量来商量去。主意是定了。不过我告诉他,我现在没有时间,盯梢的事还得他来。王庸苦着脸,不高兴也没有办法。
刘艳当初交待的时候,没有定下时间期限,既然没有期限,那就不着急。让王庸没事先去盯着,我还是天天到古学良那里报道。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了,我没问王庸事情进展怎么样,王庸也不主动告诉我。刘艳也没有电话来。我难得清闲。先把这件事撇到一边。在古学良这里,把这一个月对付完再说。
还真别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特训,我明显感觉到身体好多了,睡眠也好了,尤其身体发热,寒冬腊月也不觉得冷。但是离古学良定的目标,运送水桶在十五分钟内,还是可望不可即。我已经缩短到一个小时以内,再想节省一分钟都是痴心妄想。
又过了几天,眼瞅着一个月期限到了。王庸给我打电话:“老菊,你小子真是甩手掌柜,一问都不问。”
“怎么样了?”我问。
王庸说他这段时间盯梢凌月,发现一些事情。凌月经常一个人到妇产科医院去,王庸没敢进医院细打听,只能远远盯梢。凌月有个习惯性的动作,用手抚摸自己的肚子,满脸爱意。
王庸推断出,凌月应该是怀孕了。
他还知道了,刘艳的丈夫叫姚兵。也就是凌月的姘头。这个男人和凌月大概一个礼拜私会两次,是在凌月的住处。也就是说,这孩子肯定是姚兵的,而且姚兵也知道凌月怀孕的事。
王庸告诉我,凌月这个女人十分乖巧,不张扬不跋扈,姚兵来的日子,她还提前上菜市场买菜,估计是亲自下厨。这样的温柔美人,可比刘艳的中年母老虎可爱多了。现在凌月有了孩子。这个矛盾会越积越深,早晚要爆发。
我想了想说:“刘艳知不知道凌月怀孕?”
“知道。”王庸喃喃说:“我……我告诉刘艳了,她让我参与进来,让咱们一起干。”
我心里不舒服,王庸这小子太奸诈,他想取得官方认可,分钱的时候来个名正言顺。
我没深计较,只说道:“刘艳什么意见?”
王庸在电话里沉默片刻,然后说:“刘艳说,如果能让凌月打胎、小产或是生下个死孩子,她加五万。”
我倒吸口冷气,没说话。
王庸道:“刘艳还说了,如果能让她亲眼看到凌月面对丧子之痛,悲痛欲绝的场面,她再加五万!”
“铁公鸡,”我颤着声说:“这钱咱可不能挣啊,太损阴德。”
王庸吧嗒吧嗒嘴:“这年头笑贫不笑娼,你穷就是最大的原罪,只要完成原始积累,成为富翁,谁还管你钱是哪来的。咱们中国人都是唯结果论,成王败寇,哪个皇帝登基不是踩着尸骨上去的。”
“草。”我说:“你一个初中文化,哪来的这么多词。”
“嘿嘿。”王庸说:“我最近认识个教授,人家就是用这么文绉绉的话教育我。老菊。不狠不毒不丈夫,想发财,优柔寡断可不行啊。”
“不行!”我一口拒绝:“这是原则问题。咱们驱逐小三,原是小三不对,破坏人家家庭。让她离开名正言顺。可一旦跨过高压线,对人身进行攻击,性质就变了。”
王庸不情愿“嗯”了一声,可能是觉得我这人没魄力。我也不管他怎么想的,孩子是无辜的,打掉人家的孩子,形同杀人,这是作孽。
我们正聊着,我忽然冒出一个主意。过几天就是一个月的考核了,古学良让我十五分钟内提着水桶走个来回。这显然不太现实。但他也没规定只允许我一个人干啊,我可以把执尸队那三个哥们都叫来一起帮我。
通过抓小三这件事,我忽然明白一个道理,社会上办事原本没有定法,只要不违背原则,不触犯法律,条条大路通罗马,何必这么死心眼。王庸说的那些话虽然残酷,有些还是值得参考的,唯结果论,成王败寇,你别管我怎么干,我干出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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