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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花三十七分钟,爬上一个山坡,终于能看见这所谓杏花村的全景了,也就二十座院子,有的是瓦房,有的是草房,家家户户拴着一条身材矫健的土狗,它们已然发现了一辆陌生的车子渐渐接近村子,纷纷朝这边狂吠着。
“约有三个月没回来了,还是老样子。”王大锤的神色有点儿伤感。
活死人审视着杏花村,说道:“这村子环境不错,依山傍水的。”
“像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让我住我都不干。”吴大方摇头说道:“想买个啥都不方便,不过存心隐居还是不错的选择。”
王大锤并没有生气,他点头道:“确实,我们这村子再有十几二十年的,恐怕就不会存在了,因为年轻人都往外跑,留在这的几乎都是住习惯不愿意搬离的老人或者孝顺的中年。”
聊着的时候,我驾着车子驶入了这杏花村,登时就有六七条没用绳子拴的狗扑上前,绕着车子跑跑跳跳外加汪汪乱叫,它们这是试探,暂时还没有攻击的意思。
王大锤推开车门,他吹了个口哨。
神奇的事情来了,这堆土狗就像听见将军号令的小兵,纷纷来到王大锤的身前,依次排好前爪撑地坐下。
“大花,二花,小强,顺子,老拐,老虎,阿黄。”王大锤一口气念了七个名字,下一刻,这七条狗仰头兴奋的叫了一嗓子。
我和活死人、吴大方面面相觑,这堆狗竟然如此听王大锤的话,旋即,他遥遥一指,所有的土狗就起身迅速的跑向那个方向。
王大锤返回车内道:“三位警官,让你们见笑了。”
“这驯狗的技能不错。”我竖起大拇指,再次发动了车子道:“你家在哪儿?”
“我小时候就和它们的爷爷奶奶混一块,接着是它们的爹妈,然后轮到了它们,算起来我还是爷爷辈的呢,敢不听我的?”王大锤贫完嘴,他抬起手指指着前边,“开到第六家,那有一个拐道,进去走到头村边上的第一家就是。”
我踩住油门,不多时就把车子开到了指定位置。
这最边上的院子之内共有两间房子,一间显然是用来住的,而另一间则是木板排起来钉制的门,上边挂着块掉下来一半的牌子,“老王铁匠铺。”
字是油漆刷的,下边还挂了一块褪了色的红绸,写了一行字,“没有打不了的,只有想不到的,物美价廉必选老王。”
这么严肃的氛围下,我却忍不住笑了,“王大锤,这广告词是你弄的吧?”
王大锤挠头害羞的说:“是啊,第一次参加工作发了工资,就拿出来几十块钱给父亲做了条横幅挂门上,这多敞亮气派啊?”
他拿钥匙把院门上的锁打开,我们进入了院内。
“警官们,家里肯定全是灰和老鼠屎,我就不招待你们了,随便看吧。”王大锤放下话之后自己跑到墙壁前,拿手不停地的挖土,接着扒出来两块砖头,底下好像藏了什么玩意。
我视线盯着对方,下一秒,王大锤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铁罐子,这里边装了啥?却见他把金属罐子的盖拧开,拿出了一只黑色的大蜘蛛……
活死人愣愣的道:“王大锤,你闲的没事埋只蜘蛛搞毛?它是活的还是死的或者假的?”
“假的。”王大锤提着蜘蛛脚笑道:“我刚进门想起来一件事,父亲以前赶集时带回来这个给我当玩具,我玩腻了就把它埋起来了,自己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拿来给我看看。”我探出了手。
王大锤走上前把大黑蜘蛛放到我手心,吴大方和活死人也凑过来观察,这只蜘蛛约有婴儿拳头大小,极为的逼真,连每一根茸毛都栩栩如生,但确实是假的,然而它的做工却如此细致入微,恐怕只有拿放大镜才能看出这不是真的蜘蛛。
这是一只高级中的极品货!
它的肚子下方还有一行编号,X0029。
经此我更加狐疑了,王大锤的父亲以前绝无可能在大集村赶集,因为这种仿真蜘蛛别说农村的集市了,就连城市中的店铺都罕见,毕竟它的逼真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差一分是因为它不会动。
“这仿真蜘蛛可能和你父亲的消失有关系,我先拿着,到时破了案子还给你。”我注视着王大锤。
他莫名其妙的道:“真的?不太可能吧,我父亲是半年前消失的,这只蜘蛛可是我小时他给买的。”
我晃着手上的黑色蜘蛛道:“你觉得,集市上有这种真的不能再真的假蜘蛛卖吗?”
王大锤一愣,他脑瓜子转动道:“意思是说,我父亲那次没有去赶集,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不止那次,我怀疑百分之九十的次数都去了别的地方。”我把黑色蜘蛛放入证物袋,塞到了背包,心想如果能找到这只黑色蜘蛛的来历,兴许就能了解到那消失的老铁匠曾经经常去什么地方。
接下来,我们打算先进住的房子看看,王大锤拿钥匙把门打开,我们进入其中,他父亲的名字为王大臂,不愧是铁匠,听着就强劲有力,不过对方为儿子取的名字是大锤,凭此不难看出有想让儿子继承衣钵的意思。
王大臂的房间虽然落了不少灰尘,但物品摆放的极为整齐,王大锤说是自己上次走时收拾的,衣柜的镜子边缘还夹着一张旧照片,上边这对男女是王大臂年轻时和妻子的合影。
我们征求了王大锤的同意,把照片放入了证物袋,又进行了搜家。
花了二十分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物,不过我找到了七根有毛囊的头发,这可能是王大臂的,我打算拿回去检测DNA。
我们又耗了十五分钟,搜完了王大锤的房间,一样没有发现,然后又把厨房和储物间、过道的空间查探完毕,就出了这间房子。
王大锤拿出铁匠铺的钥匙,把门打开。
我们一进门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金属气息,这是铁匠铺独有的味道,有些类似于锈香。王大锤跑去把电闸拉开了,我们望着凌乱堆放的各种金属器物和模具,每一样都铺满了灰尘,也有的生了锈。
王大臂消失前经常用来擦汗的毛巾还搭在藤椅的扶手,墙上立着七把锤子,由小号到大号依次排列。
吴大方对这种密集的锈香味有点过敏,就退出了房门。
我和活死人费劲巴力的翻动着金属器物,总算在四十分钟之后在一个角落中翻到了一只U形铁,它是马掌,但布满了锈迹,好在形状并未发生变化,就是表面参差不齐。
我把冯秃子家发现的那对马掌取出背包,跟眼前这只马掌进行对比,抛除斑驳的锈迹,大小形状完全的相同。我稍作思考,把这只马掌也放入证物袋,这次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采集到王大臂的指纹。
活死人和我继续把剩下的器物翻完,就出了铁匠铺。
王大锤感慨万分的说道:“唉……物是人非。”
“活哥,最后一件事,你到这两栋房子顶上查看有没有异常的情况。”我抬头看向上方说道。
活死人犹豫片刻,他打算拉吴大方一块下水,挪动下巴道:“冤大头,你负责住房,我负责铁匠铺。”
“啊?我是吴大方,不是冤大头。”吴大方郁闷的走到住房前并绕了一圈观察怎么爬容易,最终选择了南侧墙壁进行登顶。
这时活死人已经攀到铁匠铺上方,他扫视着瓦片,花了十分钟,他摇头说道:“光用眼睛看不出异常,但瓦片太多了,我总不能一个个的翻吧?”
“重点观察哪块瓦的位置不对劲儿,比旁边的高了或者低了或者偏了之类的,翻开看下,这样就能省时省力。”我提议的道。
“好吧……”活死人低着脑袋专心检索。
吴大方也上到了住房顶端,按我的方法进行观察,他背着双手人模鬼样的踱着步子,踩的瓦片都一颤一颤的。
我心脏一跳,道:“王大锤,你家房顶多久没修过了?”
“记事之后就没有修吧。”王大锤摇头道。
我立刻提醒的说:“吴队,你悠着点儿,这房顶并不结实……”
“放心,我心中有数呢。”吴大方刚说完,嘴巴还没有闭上他就脸色大变,他前脚刚落下的瞬间就响起了稀里哗啦的声音!
我和活死人、王大锤目瞪口呆的望着住房上方的吴大方,他双手不停地挣扎着,但无济于事,身体“嗖~~”地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
我和王大锤同时冲向住房,把门拉开,吴大方掉的位置是在王大臂的房间,我们又把房间门推开,望见满地的断瓦碎片和棚壳子。
吴大方没掉下来……他去哪儿了?
我们抬头望见棚顶的窟窿中悬着一对穿了鞋子的脚连带着小腿,还一个劲儿的扑腾,之前吴大方猝不及防之下懵住了,现在惊魂未定喊道:“许老弟,活死人,大锤子……救命啊!我怎么如此倒霉呢……救命……救命啊!”
我翻了个白眼,说道:“吴队,你又没有性命危险,这未免太有失刑侦一队长的风范了。”
“好像也对。”吴大方当即停止了呼救,他郁闷的道:“亏了我反应及时抱住了房梁,奶奶个熊的,许老弟你就是一只乌鸦嘴,说完不到一秒就灵验了。”
“这不能怪我,活哥同样检查房顶,他怎么就没事呢?”我走到近前,笑着说道:“我数一二三你就撒手,我接你一下。”
“好的。”
吴大方催促的道:“速度快点儿。”
“一、二……”我还没有数完,他就打断的说:“等下,我挪手时似乎摸到了房梁上有绳子挂着什么玩意,这黑咕隆咚的看不见。”
“哦?”我诧异的道:“这难道是什么关键事物?可见吴队你掉下房顶是一种来自于上天的安排。”
“但上天就不能安排的委婉一些吗?”吴大方冷哼的道:“许老弟你不要像那只蛤蟆精靠拢,不然我会讨厌你的,现在你重新数到三,我先下来之后咱们再想办法摘房梁上悬挂的事物,因为这房梁的木头外侧一公分的位置都酥化了,我撸了一手木屑,担心它也断了……”
这种事可不敢开玩笑了,房梁一断,这房子可能会塌一小半。我当即数了三个数,吴大方松手之后身子掉向下方,我拿手抱住一块滚倒在地,他屁股还被一块翘起来的瓦块尖角戳到了,疼的泪花子直喷!
“王大锤,你去借只梯子。”我站起身来到棚顶黑洞的下方,仰起脖子上视,隐约的看见有一只悬着的东西在来回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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