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门前,卫兵看到杨致走过来,赶紧躬身行礼,杨致指了指屋内,作了一个询问的表示,卫兵点了点头.
轻轻地叩响房门,屋里传来了马猴的怒吼声:”滚开,我不想见任何人.”
卫兵尴尬地笑了笑,低声道:”杨将军,今天回来后就一直这样.”
杨致扁了扁嘴,一把推开了房门.跨步走了进去,顺手把房门关上.
屋里的马猴听到动静,像被猫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来,正想发作,却看见是杨致,顿时便蔫了,一言不发的又重新坐了回去,双手抱着脑袋,额头顶着桌子.
杨致走到他的对面坐下,毫不客气的伸手将马猴的脑袋扳了起来:”哟,眼睛红肿,真哭过了,哈哈,野狗这一次可没有看准你,他可说小马猴流血不流泪.”
马猴抬起头,看着杨致:”杨哥,是我错了.如果不是我太过于松懈,取消了几组巡逻,他们是没有机会溜进来的,我以为他们每一次出来的都是那些青壮,纯粹就是送死的,一个哨的士兵,足以应付了.他们肯定舍不得将雷霆军放出来的.”
“虚虚实实,十次之中,八九次都是送死的,但却那么一两次是真的.这个陈修风狡猾得很,他很清楚,就算是五万雷霆军一个也不出来,难道就能守得住雍都,所以他在不停的试探,不住地找我们的漏洞,破绽,如果让他找到了,只怕他会倾巢而出来与我们作一场生死决斗.”杨致道.
“哪他岂不是在找死?”
“不不不!”杨致摇头,”马猴,这一次,你不就是吃了他的亏了吗?如果真让他找到了机会,城中所有兵力倾巢而出给我们致命一击的话,那是有可能击败我们的.别忘了,数万雷霆军的战斗力并不低,而那些青壮兵,打逆风仗可能不行,但打顺风仗的话,谁还不会啊?”
听到杨致这么一说,马猴忍不住又垂下了头.
“都是我的错.”
“咳,小马猴,谁还能不犯错啊!”杨致摊了摊手:”你以前一直跟着陛下,指哪打哪,没有独镇过一面,经验的确是欠缺了一些,吃一堑,长一智也就是了,我不是跟你讲过吗?我当年还在矿工营的时候,以为自己已经是九级高手了,在战场之上岂不是所向无敌?看着敌人,一头便扎了进去,结果,险些给一帮小兵用长矛给捅死.为了救我,矿工营当时可也死了不少人,有了哪一回,我才知道,战场之上,武道高手真还算不了什么啊?从哪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犯过同样的错误.”
“杨大哥,因为我的轻敌,死了差不多七百人,他们,本来是不应该死的.”马猴痛苦地道.
杨致哼了一声,站起来一把将马猴拎了起来:”那你要不要在我面前再号淘一番来表示你的痛苦?哭有个屁用啊,你得在战场之上找回这个场子,努力地去学习避免在战场之上再犯错误,你是将军,每犯一个错误都会死很多人的.这个时候你要做的不是在这里号淘,而是该想着怎样提高自己才对.老子当年参加太平军的时候,被陆丰这个家伙在沙盘推演之上打得一败涂地,但现在要是老子再跟他对阵,老子能零碎的拆了他.”
“不大可能吧!陆丰带的可是矿工营!”马猴被杨致说得一楞一楞的.
“你这孩子!”杨致劈头给了马猴一巴掌,”心里好受了一些吧,起来,跟我走.”
“去哪里啊?”马猴有些迷茫地问道.
“首先,咱们去伤兵营看看,这一仗你哪里的重伤员,都送到这儿的伤兵营了,舒疯子他们都在哪里,肯定是死不了的,你去看一看.然后接下来咱哥儿俩可得好好计议一番了.”
“计议什么?”
“哥哥为了给你找回这个场子,可是下了大功夫啦!”杨致呵呵一笑,俯身在马猴耳边嘀咕了一阵子,顿时让马猴双眼发亮.
“好,好得很,你可真是我的哥呐!”马猴兴奋地道.
“哼哼,要是不让你赶紧立上一功,等皇帝陛下来了,没你的好果子吃.”杨致哼哼道:”陈志华是不好整治你,今天要是换了其它的将领,不挨一顿军棍那才叫怪!”
“我情愿当场挨一顿军棍!”马猴又垂头丧气起来.
“你是皇帝陛下身边的人,从敢死营时代就跟起,十几年的老人了,陛下将你放在这儿,摆明了就是要让你长些经验,以后肯定要大用的,陈志华又不傻,怎么会对你下死手?哈,要是今天作主的是野狗,这个死心眼就肯定要按照军律来收拾你了,当然,现在陈志华不作声,他也不会多事.不过啊,这事儿不算完罗,陛下来了,你还是要挨收拾的,不过要是你能立上一功的话,那陛下到时候也有台阶下,可以轻减一点处罚你说是不是?”
“多谢杨哥了!”
“咱们从来都是一伙儿的.”杨致扬起一头.
杨致话里的意思马猴自然是懂得,其实大明立国之后,像杨致,马猴,野狗这样来自原楚国的将领,在军队之中所占的比重,其实是已经愈来愈小了.虽然一个个都身居高位,但像吴岭,陈志华这些前越国的将领却是愈来愈显得重要,大明三大战区,他们就占了两个.
像杨致他们这一批原楚国将领,自然而然地就更亲近一些.
“走吧,去伤兵营!”杨致拖着马猴便向外面走去.
伤兵营建立在双联城之外,房子都是土坯房,但都用白灰给刷成了白色,与双联城那灰扑扑的城池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治疗区,修养区被明显的区分开来.
两人一踏进治疗区,两人便如同进了屠宰场,浓厚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道路是用水泥硬化了的,道路的一侧,挖出了一条水沟,此时沟里哗啦啦的流着水,但这水,却是红色的.一些穿着白色袍子的人,正蹲在水沟边用力的搓洗着一些绷带,洗干净之后,将水倾倒在水沟之中,红色的液体便沿着水沟向外流去.
道路两边的房屋之中,不时传来声声惨叫之声,听起来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杨致与马猴倒不致于有什么不适,在战场之上,他们都亲自帮着下属处理过伤口,对于鲜血这样的东西,二人早已免疫了.
一个白袍子推着一个小推车过来,马猴瞟了一眼,却是打了一个寒噤,小推车里,尽然装得都是一些断臂残肢之类的东西.
两人循着声音走到一间治疗屋前面,刚好屋子里头一个医师急急地跑了出来,杨致一把抓住他:”先生,从占城那边送来的伤员在哪里?”
“占城?”医师转身,指着屋里头,”里头正有一个,马上要截肢,但这人伤很重,要输血,不然可能挺不过来.我去找些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血.”
“是我的人!”马猴一下子窜了进去.”我有血,可以用我的血.”
医师翻了一个白眼,”这位将军,不是想用就能用的,两个人的血要是不匹配的话,会死人的.别拉着我,我去多找些人来,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
摆脱了杨致的手,那个医师急急忙忙的窜了出去.
两人推开门走了进去,马猴一眼便看到,躺在最中间台子上的昏迷不醒的,正是他麾下的程小鱼,他对这个小军官映象很深,因为就是他的一个行为,导致了大明军队在后方大规模的兴建难民村安置难民,本来是陈绍威的手下,后来陈绍威将他与五百人一齐打包都送给了他.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骑兵,但现在,情况却很凄惨.
“出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穿着白袍子的女人看着两人,怒喝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舒医师,这位伤员是我这位兄弟的部属,他想来看看,哦,听说要输血,我这位兄弟来看看,能不能用他的?”杨致却是认识这个女人的,太医署舒畅的师妹,一个脾气比舒畅还要大的医师,不过手段却也着实了得.
“抽血!”瞟了两人一眼,舒宛并没有因为两个高阶将领过来,脸色便有什么变化,歪了歪头,对边上一个人道.
一个白袍子立即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钢针,面无表情的瞅着马猴,”挽袖子.”
马猴挽起袖子,那人二话不说,一手抓住马猴的手,另一只手灵巧的便将钢针插进了马猴的手腕之上.
“握拳,松手,再握拳,重复这些动作.”
马猴看着自己的鲜血顺着那根钢针流了出来,缓缓地注入一根管子之后连着的小袋子.片刻之后,便注满了一袋,这个时候,那个白袍子才抽出了钢针.
转身,又拿出了一个,瞅着杨致,扬了扬手.
杨致楞了楞,却并没有说话,无言的挽起了袖子,作为高级将领,舒宛来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只是没有想到,陪马猴来一趟,居然还要献一袋血.
抽了血之后,舒宛也不再理会两人,转身在一边忙活了一阵,却是举起了杨至的那袋子血,”这个合用.”
“杨哥,多谢你了.”马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杨致.
“没事!”
杨致看着舒宛将血袋子高高的挂起,又将钢针的一头插进了台上程小鱼的肘弯里,那血便一丝丝的向着程小鱼体内流去.
他虽然知道,但却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实际操作,不由也是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麻沸散该起作用了吧?”舒宛大声问道.
“行了!”一个白袍子道.
舒宛不再说话,右手却是提起了一柄寒光四射的刀,在程小鱼那条惨不忍睹的腿上摸了摸,便猛地扬起了刀.
马猴立即闭上了眼睛,难过的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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