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是四月时光,越京城中皇宫的后花园里,却已是花团锦簇了。不少适时的鲜花竟相怒放,将这个不小的后花园妆点得五颜六色。池塘边的垂柳抽了新枝,发了新芽,风一吹,迎风而荡,柳梢轻拂过水面,荡开层层涟漪,惹来水中的锦鲤一群群涌来。
御花园,算是皇宫之中最奢华的一处所在了。今日秦风却是在这里招待客人。客人却是刚刚远航远来的新鲜出炉不久的海事署的署长宁则远,何鹰等人,而首辅权云,户部苏开荣,兵部小猫等人作陪。
宁则远与何鹰等人虽是一方大豪,富要敌国,但这皇宫,却是结结实实第一次来,自然是满心的好奇,皇帝在宫中的赐宴那自然也是头一遭,自然个个是满心欢喜。他们虽然为盗,但为盗者,赚得盆满钵满之后,自然不会满足于自己的地位,虽有钱,却不得不藏头露尾,就如同锦衣夜行一般。自然就想要洗白自己,堂堂正正的行走于阳光之下。
这也是宁则远这样的人的梦想,当我宁则远的梦想不仅仅是洗白自己,他还想驾驶战舰纵横天下,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如今坐在秦风面前的宁则远。
宁何二人本以为贵为皇帝之尊,秦风的起食饮居自然是豪奢无比,进宫之前,两人也都存了好好的开开眼界的意思,不想进了皇宫,却是大失所望。明朝的皇宫占地的确很广,但大部分如今都辟为了官衙之所,剩下的这一小部分,竟是比他宁氏在泉州的住所也大不了多少,如果说有什么比宁氏家里强一些的,也就眼前这个御花园了,里面很多的花草,竟然多是没有见过的。
再看看摆在眼前案几的菜肴,更是莫名的惊诧之余又带上了几分钦佩之意。不过是几样时新小菜外加两碟荤腥了,简单程度,比之宁氏的宴会那是远远不如。即便是宁氏寻常的家宴,也比眼前的要强多了。
但看诸多朝廷重臣们一个个都是安之若素,显然这是常事。
难怪大明这几年来风水生起,两人看着秦风的神色,更是佩服之中带上了敬畏。这皇宫之中,不见有颜色的宫女,没有豪华的宴饮,一个皇帝,对这些毫不在乎,那他想要的什么,岂不是呼之欲出。
苏开荣如今看宁则远这二人却是什么都极好的,不为其它,只为这二人此次远航而行,带回来的财富让他心花怒放。
当初在宝清的时候,宁则远率船远航,苏开荣听得了海贸的暴利,那颗小心脏当然立时便砰砰的跳了起来,可知道消息太晚,有心想要插上一脚,一时之间,却又在哪里去筹备那些货物?思来想去,最终却是想到了在长阳郡,医药署可是有着不少的成药厂的,那些药材已经炮制好的各类成药,不也算是货物吗?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病患,有病患自然就需要药,海外那些蛮夷小邦,如果能得天朝上国的神药,那还不是欢喜得紧吗?
为了赚钱,苏开荣也真是拼了,立即便组织人手,去将这些成药厂的各类药材成药一扫而空,装了一船,交给宁则远一并带去海外兜售。
苏开荣久在户部,自然精于算计,心中对这些药材能获利多少,大致也有过盘算,岂料这一次宁则远归来,带返的利润让他就直接直了眼睛,比他所预计的要高了五成左右,这可真是成了暴利了。
本是随手的举动,却大大的赚了一笔,苏开荣心中乐开了花,药材已是如此,其它的东西所获利润,那还用说吗?这海贸,正如陛下所言,乃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啊,以后只需要每年组织起一个庞大的船队海外走一遭,那国库还不是满满当当的。岂像现在,国库里能耗子都呆不下去,自己做什么都缩手缩脚,看见那些来讨债的官儿就得狼狈的跑路呢。
手里没钱,这户部尚书的脖子,就是硬不起来呀!
而且,苏开荣很清楚今天还有什么事情。宁则远其它船所得的那些财货,只怕也是带不回去了,原本那些获利是准备拿回去跟宁家老大示威,以抢夺宁氏族长大位,但现在,那宁氏老大被皇后娘娘抓住了痛脚,一棒子便给打倒在了尘埃,人都在越京城里软禁着,这些财货便没有理由再带回去了,恐怕最终的下场也是入了国库,手中又要有一笔钱了,在他看来,这宁则远不就跟一个送财童子一般,岂能不让他欢喜。
权云与小猫二人关注的却不是这样,作为一国首辅,权云更愿意知道的是这些海外诸国的政体,如何治理国家,而小猫作为兵部尚书,自然想知道这些海外诸国的兵力如何,席中人虽多,但包括秦风在内,都认真的听着宁则远的话,宁则远的确是一个人才,侃侃而谈,所谈的却正是场中诸人最感兴趣的问题。
诸人认真倾听,只是在关键的地方插嘴问上一句,再由宁则远来解答,说了半晌,众人对于这些海外诸国,倒是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这些海外诸邦,都是一些岛国,最大的也不过只相当于大明两个郡的大小,每一个的实力都不是太强,唯有一点可虑的,就是这些岛国都有一支不算弱小的水师,至少相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是如此。要知道,现在的大明,才有两艘战舰,连水兵都凑不齐,而第三艘战舰,怎么也要到今年底才能下水。而那些岛国,每一个都有数艘这样的战舰,而水手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不过也就如此了,宁则远介绍完,在座诸人也都是明白,这些岛国对于大明来说,是一个财源,而且是没有什么威胁的财源,这就足够了。
只有小猫眼中光芒闪动,至于在打着什么主意,就没有什么人知道了。
苏开荣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机会,看着宁则远问道:“宁大人,说起来我倒真是奇怪,莫非这些岛国,药材奇缺吗?我那一船药材的获利,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
宁则远如今是大明海事署的署长,自然也就是他的同僚了。
听到苏开荣的问话,宁则远微微欠了欠身子,笑道:“那倒不是,那些岛国虽小,倒也不缺一般的药材,只不过苏户部的运气当真好,这一次这一船药材卖了一个天价,却是因为那边在打仗。”
“打仗?”这一下包括秦风在内的人都好奇起来。
“是的,在宝清的时候,臣跟陛下说过哪里有一个岛国是最强的,国土面积最大,兵力最多,战船也最多,这便是马尼拉了。马尼拉位置关键,恰恰卡死了西方往这边的贸易航道,不管是西方来的商船,还是东方要过去的商船,都少不得要给他们交钱的,正是因为这个位置,使得马尼拉国在这片海域之中,一直便是龙头老大。数年之前的那场海战,便是由马尼拉国的国王组织起来的联军。那一战,虽然胜了,但马尼拉的国王尼兰却也因此受了伤,此后数年,伤势缠绵,今年却突然加重,竟是一命呜呼了。”
“哦?”秦风双眉一扬:“可是这马尼拉内部出了问题,老王既死,新王却不能服众?”
宁则远双手一合,啪的一声响:“陛下圣明,正是如此。可是让人奇怪的是,这一次起兵造反的,却是马尼拉国王尼兰最不中用的一个儿子。尼兰一世英雄,恐怕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最没用的儿子,居然现在让马尼拉兵祸连接。”
“既是最不中用的,怎么又会有这个结果?”小猫奇怪地问道。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这个家伙叫察兰,原本是分封在马尼拉最贫脊荒芜的地方,别说海贸沾不上边,便是其封地出产,都甚是微薄。可这察兰自起兵之后,竟然势如破竹,兵马虽不多,但那些士兵却宛如百战老兵一般,将毫无防备的王室禁军打得稀里哗拉。”
“这可就真是奇怪了,莫非这个察兰深藏不露,一直在扮猪吃老虎?”秦风也惊讶起来。
“那倒不是。据从哪边过来的商人讲,这察兰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但他不知从哪里收用了几个部下,他这几个部将就厉害了,不但用兵凌厉,诡计百出,而且在治政方面,竟然也极其出色,从他们起兵到现在,不过半年之期,却已经占了马尼拉三分之一的土地了,那察兰不过是因人成事,自人躺在家里便得了一切。”
“还有这样的事情?”在座的大明君臣都大大的惊讶了起来。“可探听到他的这些部下来自哪里?”
宁则远摇了摇头:“这个倒没有细打听,因为马尼拉既然兵祸连接,我们就不方便过去了。只是通过一些过来的商人断断续续了讲了一些,只说是察兰的这几个部下,好像是四年之前抵达的马尼拉,当时很是凄惨,察兰这家伙合该走大运,接济了这些人,然后这些人便投了他。”
“这倒是真有些意思,这事则远放在心上,以后要好好的查一查,这马尼拉地位如此关键,以后对我们大明出远海而言,还是十分关键的。”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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