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晚清之乱臣贼子 > 第二百六十六章 湖南发生的事

?    也不知道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吴超越主动奏请让自己与湖南巡抚文格互换职位的事,竟然提前被湖南巡抚文格给知道了。

  

      听到这消息,文格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在再三确认了消息绝对可靠之后,文格才狂喜过望的向报信人问道:“吴超越和花老头的关系就好到了这地步?为了让那个蒙古老鞑子可以安心养病,竟然能自愿来湖南当巡抚,替那个蒙古老鞑子擦屁股?!”

  

      “确实很好,总督衙门的准确消息,在私下里,花制台和吴抚台都是以祖孙相称。”报信人如实回答道:“另有消息,吴抚台在湖北做的很多不符合朝廷规矩的事,都是被花制台出手压了下来,替吴抚台挡了不少的明枪暗箭。这次吴抚台续任湖北巡抚,听说花制台在中间也出了不少的力。”

  

      “老不死的,对吴超越那么好,偏偏就对老子吹毛求疵。”这段时间没少挨花沙纳整治的文格咬牙切齿,对花沙纳的偏袒偏心万分不满,然后又大喝问道:“那个老鞑子,现在的情况如何了?有没有可能尽快病死?”

  

      “具体不知道,只知道病得很重,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公开露面了。”报信人又回答道:“我们安插到花制台身边的眼线也报告说,花制台的亲兵队传言,花制台已经无法理事,临时行辕里的大小事务,目前都是戴文节在处理。”

  

      “活该!报应!”

  

      文格很是幸灾乐祸,然而再细一盘算,文格又发现这时候该死的花老鞑子还真不能死——死了的话自己和吴超越对调职位的好事可就要泡汤了。为了争取这个难得机会和增加把握,文格便提笔写了一道劝说花沙纳离开前线休养的书信,交给自己的心腹幕僚田子石,向他吩咐道:“把信送去给花老头,随便给他带点什么吃不死人的补药,替我劝劝他以身体为重,尽快离开前线休养,又顺便替我看看那边的情况。”

  

      很有些鬼主意的田子石心领神会的接过差使,当天就动身赶来花沙纳目前驻扎的祁阳探望花沙纳,然后靠着湘江的畅通水路,只用了两天多点时间,田子石就顺利抵达了湘江河畔的祁阳城下,顺利在城中见到了重病在床的花沙纳。

  

      花沙纳的确病得很重,消瘦得十分明显不说,人还昏昏沉沉的前言不搭后语,田子石无奈,只好向侍侯在一旁的戴文节问起花沙纳的情况,戴文节则唉声叹气的说道:“从上次病情突然反复以后,一直都是这样,难得有神智清醒的时候,劝他回湖北去休养也不听,就是要死撑着。”

  

      “这怎么能行?”田子石很是担心的对花沙纳劝道:“花制台,国事虽然重要,但你的身体也很重要,还是要以保重身体为上。”

  

      花沙纳含含糊糊的直说胡话,根本就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的田子石劝说,戴文节则又说道:“不过还好,昨天晚上清醒的时候,我又劝了花制台,说天气越来越热,战场上到处都是死尸,尸毒瘴气过多,对他病情的影响只会越来越大。花制台这才答应考虑先回长沙养病,只是没下定决心,等他神智再清醒的时候,我再极力劝一劝。”

  

      “先回长沙也行,前线没了人主持大局,吴超越就更有可能被改调湖南巡抚了。”

  

      田子石心中暗喜,赶紧又怂恿深得花沙纳信任的戴文节继续劝说,戴文节满口答应,说话间,卫兵送来汤药,戴文节赶紧搀扶花沙纳坐起,亲手为花沙纳喂药,然而汤药喂进口中,药汁却不断顺着花沙纳的口角流下胸膛,戴文节手忙脚乱的替花沙纳擦拭汤药间,眼中也不由流下了泪水,哽咽道:“毓仲,毓仲,你怎么就不听劝?怎么就不听劝?你知不知道,慰亭为了让你安心休养,都已经上了折子主动请求改调湖南?”

  

      “慰亭?”花沙纳突然来了一些精神,口齿不清的说道:“慰亭在那里?慰亭,你来了,老夫就可以放心了……。”

  

      听到这话,戴文节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音,田子石也在旁边陪着抹眼泪,好不容易等戴文节勉强给花沙纳喂下汤药,田子石这才起身告辞,戴文节则抹去眼泪,说道:“田师爷,等一等,祁阳这边连遭战乱,药材不全,有些花制台要用的药,麻烦你在长沙给配一下,尽快派人送来。”

  

      帮这样的小忙田子石当然不会拒绝,赶紧一口答应,而戴文节取来药材清单交给田子石后,却又随口说道:“田师爷,还有件小事,上次长沙府送来的军粮,有好几百石是发霉的粮食,押粮的官员说那批军粮是府库发出的,关于这点,长沙知府仓景愉是否应该给前线将士一个交代?”

  

      “有这事?”田子石一惊,忙说道:“戴师爷放心,小的回去以后,一定向文抚台禀明此事,请他下文详查。”

  

      “也用不着这么麻烦,湖南的潮湿气候放在这里,粮食发霉也很正常。”戴文节摇头,说道:“反正只有四百五十石,数量不多,叫长沙府补上就是了。正好,长沙府又该给前线供粮了,顺便一起带来补上就行,犯不着大动干戈。”

  

      说罢,戴文节又顺口补充了一句,说道:“对了,这次最好叫仓知府亲自来一趟,我得和他核对钱粮帐目了,花制台病成这样,我可没办法亲自去长沙府和他核对。”

  

      田子石再次一口答应,然后赶紧告辞离开,带着戴文节的口信匆匆返回长沙向文格,结果听说花沙纳病得这么沉重,早就把花沙纳恨得牙痒的文格当然是心花怒放,幸灾乐祸到了极点,也对调任湖北发财捞钱更加充满希望。

  

      末了,田子石才又把军粮和戴文节要求核对帐目的事告诉给了文格,文格虽然很是舍不得把可以卖大钱的粮食往前线的丘开一面,饶你一命。”

  

      “请制台大人吩咐,下官一定尽力而为,尽力而为。”仓景愉赶紧磕头答应。

  

      “很容易的事,把你这两年向文格行了多少贿,送了多少礼,如实交代就行了。”花沙纳轻描淡写的说道:“对了,老夫还知道,你在兼管湖南铸钱局的期间,把铜钱的黄铜成色减了一半牟取暴利,文格也有在其中参与,把这事老实交代,也顺便交出湖南铸钱局的密帐,老夫就饶你不死。”

  

      仓景愉全身颤抖了,也终于明白花沙纳为什么这样煞费苦心的诱捕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五品知府了——从自己身上打开缺口,收拾文格!

  

      等了片刻不见仓景愉开口,花沙纳又问道:“怎么?不想活了?想宁可死你一个,也要保住你的主子文格?”

  

      “制台大人,不是下官想死,是下官说了,也是必死无疑啊。”仓景愉直接哭出了声音,连连磕头。

  

      “知道,在这些事上,你也不干净,老实交代了同样是死路一条。”花沙纳微笑说道:“可老夫可以担保你不死,老夫可以上折子为你求情,求皇上念在你揭发有功的份上,饶你一命,赦你不死。”

  

      “刑部的汉尚书赵光,满尚书麟魁,也都是老夫在京城时的故交,关系还相当不错,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夫开了口,他们在给你议罪的时候,自然会对你手下留情。军机处的那几位中堂和你无冤无仇,当然也不会为了整你故意和刑部顶着干。”

  

      仓景愉颤抖着心中犹豫,可还是不敢开口出卖主子文格,也不敢完全相信花沙纳的承诺——这些大人物说话,可没几个是真正会算话的。

  

      “还是不肯说?”花沙纳又微笑说道:“行啊,如果你以为保住文格就可以保住你,那你就试一试。当今天下,惟以剿平长毛匪患最为大,老夫把你贪污军粮的事如实上奏,你看皇上震怒之下,文格有没有本事能保住你的脑袋?”

  

      说到这,素来温和的花沙纳难得狰狞一笑,又说道:“还有,为了感谢你让老夫此番徒劳无功,到了那时候,本官还要给赵光和麟魁打个招呼,叫他们下手狠点,除了砍你的脑袋之外,还要把你的全家发配到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遇赦不赦!”

  

      “仓大人,你的两个女儿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三岁,你不想让她们过上天天做新娘,夜夜换新郎的日子吧?说句不雅的话,她们的娘亲,恐怕也要在一个炕上和她们一起侍侯男人,无数个男人!”

  

      听了花老狐狸这番阴损狠毒的言语,已经尿了裤裆的仓景愉彻底崩溃,瘫在地上号啕大哭,“制台大人饶命,制台大人饶命,下官招,下官什么都招……!”

  

      …………

  

      足以直接扳倒文格的证据终于拿到手了,然而仓景愉被押下堂去了以后,花沙纳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相反还敲起了二郎腿眺望着堂外的天空若有所思,旁边的戴文节见了奇怪,便问道:“毓仲,怎么了?事得手了还不开心,担心还是扳不倒文格?”

  

      “不是,皇上在批复我的密折上已经明白说了,只要拿到真凭实据,他必动文格。”

  

      花沙纳摇头,说道:“老夫在想慰亭,琢磨关于他的事。文节,你说这次慰亭上折子请求和文格互换职位,是真的关心老夫?还是别有所图?”

  

      “应该是两者都有之。”戴文节如实答道:“吴抚台垂涎兵权,当然想讨好皇上和朝廷,乘机争取接任湖广总督的机会。但我看得出来,吴抚台也是真心的尊敬你,不然的话,以他的手腕和靠山,想摆脱你的束缚强行掌兵,也不是没有办法。”

  

      花沙纳不吭声,又沉默了许久后,花沙纳突然叹了口气,苦笑说道:“文节,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如果慰亭知道了老夫其实病情已经大为好转后,送来的第一道公文就是借口皇上批准他购买三条大火轮船,要求再次扩建抚标?如果不是,老夫把心爱那幅宋代名画《墨竹图》输给你,如果是,你只要把你家传那幅前朝的《雪村访友图》输给我就行。”

  

      “不赌!必输的事,我才没那么傻,把《雪村访友图》白送给你!”

  

      戴文节断然摇头,又好奇问道:“毓仲,那你这次答不答应?”

  

      花沙纳不答,只是又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慰亭若真无异心,必为我大清江山的栋梁砥柱,再造社稷的千古名臣,如若不然,老夫就是大清朝廷的千古罪人,注定要遗臭万年啊。”

  

      言罢,一直在强撑的花沙纳又觉得两侧额角疼痛欲炸,天旋地转,好半天都缓不过气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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