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和东方樊在德邵府停留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启程返回宋家。归途不像来时那般急迫,一路有说有笑,心情甚好,还没感到困乏,便回到家中。
宋母见两人安全归来,总算是放下心来,三人相继坐下,宋北把事情给宋母简要说明了一番。
“我们回来是想问问娘亲的意思,那马园朴员外的宅子,现在员外已经遭了匪类毒手,虽说匪贼被我们赶出村子,难保他们会卷土重来,不知娘亲可否愿意随我们搬进去,也算给村里人有个照应”
“炀儿即有自己的想法,就不要顾忌什么。况且这造福村民的善事,定是没有坏处。”
“想必宋兄是怕娘亲安土重迁,不愿搬走。”东方樊在一旁插话。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副老骨头,住在哪里都是一样,那就按炀儿的意思,我们就一起搬过去,”宋母顿了一下,说道,“你们赶路也辛苦了,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安排行程,真的要走,也要跟乡亲们道个别,不要急冲冲的,对不住乡亲们。”
经过一夜的休息,宋家人收拾好细软,与各位乡亲告别。宋家在此住了七年有余,虽然两地不算遥远,赶路一天便到,但乡亲们还是颇感不舍,相送几里,眼见三人背影渐远,各自归去。
“这宅子真大,”宋北带着母亲赶了一夜路,来到德邵府门口,宋母就慨叹起来,“这员外算是苦命,熬了半辈子,临老有了这么个宅子,竟因此惹来杀身之祸。”
“是啊。”宋北接了宋母一句,三人边走边进了大院,宋北要再说什么,眼见宅子里走出一个娃子,正是那个机灵鬼香孩儿。
“你们可算回来了。”香孩儿并不见外,也没觉得多了一个老人有什么惊奇。
“娘亲,”宋北介绍说,“这娃子就是我跟您说过,救了孩儿一命的,他天资聪慧,出生时还弥漫香气,所以大家都叫他香孩儿。”
“是吗?”宋母上下打量着这个娃子,“小小年纪有此胆识实属不易。”说罢,宋母摸了下香孩儿的头,算是打了招呼,香孩儿也点头问好。罢了,宋母转身进了大堂,坐在正中的位置上。
宋母四周观望了一下,大堂已经被这娃子打扫了干净。
“你们不在的时候,我拆了桌子上那个烛台。”香孩儿边说边爬上椅子,小小年纪,这檀木椅高他些许,爬上去还要费些力气。
“是吗?”宋北惊讶的问,“你是怎么做的?”
“这些机关我当然不懂,只是把那个烛台拆掉而已。”
宋北点点头,没有再问了,宋母开口问道:“炀儿,你可有打算?”
“不知娘亲何意?”
“我是想问,目前这个村子,由你照应,是否有些想法?”
“我是想先在村子里招些壮丁,训练他们能维护村子的安危,不再惧怕什么匪类强盗,到那时我们也可以安心离开。”
“你有自己的打算最好,”宋母想了一下,接着说,“这孩子怎么办?”
“叫他先跟着我们一段日子吧!”
宋母没有再问,大家在院中转了一圈,便各自睡去了。宅子够大,各睡一间,还空出许多房间。
第二天天刚亮,东方樊到铁匠那里定了许多兵器,可以供村民使用。宋北挨家挨户转了转,咨询了村民的意见,恰有四个男壮丁愿意学些武艺,便安排了起来。
转眼间,已是寒冬时节,再过半百之日便是春节。自从来了杏家村,每天清晨,宋北都要跟东方樊每个村民家里走上一遍,谁家有点小困难,也就可以及时解决,久而久之已成习惯,边走边谈些生活琐事,再谈谈习武心得,几个月过的也算自在。
这天清晨宋北跟东方樊两人走出家门,向东面走去,不过刚行数步,见迎面走来一个姑娘,左手臂提了一个篮子,篮子里像是几双布鞋。宋北和东方樊两人放慢脚步,不禁对视一看,心照不宣:此女子如此深冬,竟只批了一件薄薄的桃红色轻纱,身上只是用棉布衣包裹,并不见有何御寒的效果,倒不如说是用来遮羞。
姑娘迎了上来,抬起头,并未开口,只是抬手将篮子里的布鞋示意给宋北和东方樊看。
两人见她轻纱遮了半个头,但从眉毛以下都已经冻得通红,双手可以清晰的看出冻疮,宋北和东方樊又互相使了个眼色,想必这姑娘是个哑巴。
“姑娘可是我们村上的?”宋北对村里每户人家都有所了解,显然知道这姑娘是一路卖鞋子走来的。
姑娘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摇了摇,然后便绕过两人,准备继续前行。
宋北看着姑娘的背影,单薄的很,像是会被风吹走一般,实在是心生不忍,又叫住了她,“姑娘,你这布鞋如何卖的?”
姑娘抬起头来,看着宋北,只用手比划了几下,宋北看了看说,“两百个铜板么?”
姑娘点了点头,宋北没有再问,从袖口里拿出几个碎银子,伸手放在姑娘的手里,
“你这些布鞋我都要了,这是买鞋的钱。”
姑娘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赶紧缩回手,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钱找给他。宋北先是疑惑一下,很快明白过来,对姑娘说,
“姑娘放心,这些钱你先收着,等以后有了还我便是。”说罢,宋北接过姑娘手里的布鞋,只有四双,转身离去了。
“想这姑娘也真是可怜。”刚走出几步,东方樊开口对宋北说道。
“是啊,我们村上没有这户人家啊,那她是哪里来的?”
“据我所知,附近五十里,只有北面的陶家巷了。”
“是吗?在哪?”
“宋兄可知杏家村东面的杏木山?”说罢,东方樊转身向东面指了指,宋北顺势看去,早上雾气还没散,笼罩下的杏木山却是一片特异的景象。
杏家村三面环山,南面是翠柳山,宋北就是通过这座山来到杏家村,每到春夏两季,翠柳腾绿,飞絮弥漫;西面是四达岭,乃是离开山坳,进城的必经之路,四通八达,故而得名;东面杏木山,每到杏月,则是粉红欲滴,山中罗秀。
“为兄的知道,想我来杏家村已经有三个月了,每日只知到各家行走,却是没有到山中转转。”
“这就对了,杏木山再东,就是陶家巷,这里过去若走山路,要半日的光景,如若路途跋涉耐行,只需半个时辰。陶家巷有三百余户人家,算是个大村子,想必这女子便是那里的。”
“再没有其他去处?”
“这里三面环山,每座山我都去过了,方圆五十里,只有这两个村子了。”
“原来如此,”宋北若有所思的说,“过了冬,天气转暖,我们一起到陶家巷转转吧。”
说罢,两人继续前行,没有再作谈论,这事也就忘记了。
翌日清早,宋北与东方樊离开宅子,刚迈出大门,便看到门前石狮下站着一个人,一眼看去便知是昨日那个卖布鞋的姑娘。宋北也没有躲让,径直走了过去,“姑娘,你这是?”
姑娘抬起头,见是昨日帮助她的两个员外,嘴巴微微动了一下,轻轻的抬起手,示意宋北把手伸出来,宋北疑惑的伸出手,只见姑娘另一只手从袖口中拿出满满的一把铜板,放在宋北手中,点了个头,转身离开了,宋北握着手中尚温的铜板,心中竟有些许说不出的辛酸。
“这姑娘如此心地,”宋北对东方樊说,“又为何会落得这副模样?”
“大哥,你这倒是把我难住了,”东方樊并无它意的说,“若大哥真想知道,不如你我二人明日赶个清早,到陶家巷转一转?”
“樊弟说的极是,明日我们便去那陶家巷走上一走。”
过了中午,宋北和东方樊回家,把这两天巧遇姑娘一事告知了宋母,宋母告诫宋北明日去陶家巷要调查清楚,说不定姑娘为何事所迫才会落得如此。
到了第二日,宋北跟东方樊一早便出发。
直穿杏木山,半山腰有一处杏子林,虽然天冷叶落,已经没什么绿色,但仍可见树干粗壮,枝杈繁盛,生机不减。
“真不觉,此处空气宜人,想必是个练功习武的好地方。”宋北感叹道。
“宋兄有所不知,你可别小瞧这杏子林,虽然只有数亩,从古至今有不少武术名家都不远万里来此修炼;到唐朝初期都尚有不少仁义之士来此切磋,只是经历唐朝末年的安史之乱,便颓废了,长期没能修缮,我很小的时候路过听说此处是个习武好去处,便来这里看过,仍是一片狼藉,没有生气。不过后来听说有位道人路过,在这里聊居数月,才把杏子林打点成如今模样。”
宋北听了之后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这林子尚有如此遭遇,不知那个姑娘情况如何。”
“大哥何必担心,我们快去打听一下便知。”东方樊说着便加快了步伐,带着宋北快步走出林子。
越过杏木山,远远便可看见陶家巷,虽然村子不大,但远远望去,数百家村户零零落落,颇有一番气派。
“樊弟说的极是,”宋北突然说了一句。
“大哥此话是从何说起?”东方樊转身问道,说着就停住了脚步。
宋北从东方樊身边走过,也慢了下来,转过头来,看着东方樊说,
“你说这山路,走过来要半天的光景,倘若能跋涉耐行,便是半个时辰就能通过。我刚刚算了一下,果真如此,你我脚上有些功夫,加上心中急切,走过这杏木山也有一个多时辰,倘若是村民行过,自是要有两个时辰;但实际上山间无路可走,碎石又多,才多耗些时间,要是能修出一条小路穿梭于山林之中,那半个时辰便能通过了。”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这自是不假。”
“樊弟,你我来杏家村已经有三个多月了,每天只知到处走,也未曾做些对村民有意义之事,倘若我们组织起村民,把这条山路修一下,算不算一件大功德?”
“话虽如此,可村民又怎会愿意?”东方樊的顾虑不无道理,虽然宋北召集几个村民倒也不难,不过修山路是何等大事,动用了乡亲,但没有实际的作用,实在说不过去。
“樊弟说的极是,容我再想想吧。”
说罢两人快步来到村子里,在村中穿行,几个村民在自家院子里收着柴垛,大家相安无事。到了市集已是快中午的时辰,摊贩已经收摊,只有少许几个零零散散的卖着剩下的青菜,不过已经没有人叫卖,远处一个卖肉的摊主,正和旁边的一位小姑娘有说有笑,小姑娘时而用袖子挡着小嘴偷偷乐一下。
“樊弟,你看我们要怎么找那个姑娘?”
“这个我有分寸,大哥跟我来便是!”东方樊说完便慢慢地朝着肉摊走去,宋北见状瞧出个八分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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