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
当昏沉的日晕直上中天,唐仁终于悠悠醒转。他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此刻只觉得头脑清晰,思维敏捷。
当意识完全聚焦,唐仁忽然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软玉温香。
齐香呈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为了取暖几乎整个人缠在唐仁身上,将其当成了一个大暖袋。
“还没醒?我还在做梦?”唐仁如此想着,默默打量着怀中这具香艳的胴体。
齐香呈的睡衣因为摩擦而翻卷皱折,嫩白水润的肌肤大半裸露在外。两人肌肤接触的地方传来温软滑腻的舒适,淡淡的体香撩人心神,露骨的春光令人迷醉。
充实与温暖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唐仁觉得,这是他浅薄记忆里最美的一个梦。
他轻轻撩开伊人凌乱的发丝,脑袋微微后仰,欲看清怀中美人的容颜。他隐约认为,怀中女子一定就是在噩梦中几次三番救援自己的女子。
当看清了这张精致的俏脸,唐仁不禁诧异:“这不是香香吗?我怎么会梦见她?”
酣睡中的女子,往往透着别样的魅力。
唐仁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移不开目光。殷红水润的薄唇绽放着巨大的诱惑,让他忍不住想要凑上去轻啜一口。
便在这时,娇颜上睫毛轻颤,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睁了开来。仿佛打开了一个迷人的世界。
齐香呈呆呆看着唐仁缠满绷带的脸,和那仅余的一只独眼相对,眼中却没有焦点。她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愣愣的扫过自己缠在唐仁身上的四肢和大半裸露的身子,眼里逐渐恢复神采。
“呀~~~”她忽然忽大声尖叫着慌忙后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那厚重的被子被她如轻纱般抽离,然后将自己整个身躯包裹得严严实实。
唐仁在尖叫声中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不是梦境。他在被子抽离的第一时间低头查看自身,好在衣衫虽然有些凌乱,但都还健在。
他下意识的抬起双臂挡在身前,低声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齐香呈愣在原地,红唇微开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唐仁面无表情,默默坐起身来,又淡淡地说了一句:“没关系,我不介意。”
齐香呈看唐仁一副“你占我便宜”的样子,又想起自己整个身子缠在他身上的景象,一抹红晕升上脸颊。
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我介意!!!”
清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山谷,回音层层叠荡。这一声喊中气十足,显然齐香呈之前因游魂而导致的虚弱已经完全恢复。
“你个死木头!烂木头!一昏迷就是好几天,你怎么不死掉算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们每天晚上都被游魂攻击,我都差点死掉了!你倒舒服,像个死人样的躺在那里什么事也不管!你怎么还不死!你赶紧去死!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到你!我自己一个人走半个月也没有遇到这种事情怎么一碰到你就碰到这么多事情!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你……你这个死人!烂人!野人!不是人!你就是个扫把星……”
齐香呈滔滔不绝地发泄着情绪,唐仁却是面无表情,愣愣的有些出神。
待齐香呈发泄完了,唐仁才低声道出心里的事情。
“这里是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花涧蕊是我的母亲。”
这是唐仁拼着脑袋疼到昏迷所换来的两个信息。仅此而已,没有更多内容。
齐香呈拖着厚重的被子回到焰火的驾驶舱,换上一身风采卓越的黑色战斗服。
唐仁默默的坐在原地,目光呆滞,不知神游何方。齐香呈瞪着一双美目来到唐仁近前,似乎心中的怨忿还没有发泄完。她努力做出“我很生气”的表情,可是看到唐仁呆呆的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顿时有种一拳打在空处的感觉。
“死呆子!烂木头!”齐香呈咒骂一声,便转身离去。
唐仁思绪纷飞。他想到了二十几年前那场席卷全球的精神瘟疫,被后世称为疯魔的灾难,最终竟是被自己的母亲花涧蕊化解。
“她与长生计划是否有什么瓜葛?”
“我与长生计划是否有什么瓜葛?”
“又或者,我与这场引起荒神灾难的战争是否有什么瓜葛?”
唐仁忽然想到第一次遇到的那个游魂老人,他当时似乎还有未尽之言,只是因自己头痛发作而没有说完。
“也许我应该再见一见那个老人。”
唐仁想到这里,霍然起身,要将这个想法告诉齐香呈。
齐香呈鼓捣着她的药箱,见唐仁过来却是理也不理。
“香香。”唐仁低唤一声。
“别叫那么亲热,我跟你不熟。”齐香呈冷冷的说道。
唐仁知道齐香呈因为之前的事情憋着一肚子火,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应对。他愣愣的站立良久,指着自己脸上的绷带说道:“我的伤药该换了。”
“我管你去死!”齐香呈忿忿地扔下一句话,将头扭向另一边。
看着齐香呈爱搭不理的样子,唐仁一阵无奈。他默默地坐到齐香呈身边,探手去她的药箱里翻找。
“别碰我的东西!”齐香呈一把抢过药箱,继续将头扭到一边。
唐仁叹息一声,道:“你想怎样?要不让我也抱着你睡一觉,补偿一下?”
“你个死流氓!变态狂!”齐香呈气急,将手中药箱砸向唐仁,忿忿道:“你离我远点,看见你就心烦!”
唐仁敏捷地接过药箱,却不离开,就在齐香呈旁边换起伤药来。他将脸上的绷带拆开,指着血肉模糊的左眼向齐香呈搭话:“香香,你说我这只左眼要多久才能好?该不会就这样瞎了吧?”
齐香呈本不愿理会,可是忽然想起唐仁昏迷前表现出的疯病症状。她豁然回头,凑到唐仁近前,盯着他仅余的右眼仔细打量。她伸手将唐仁的上下眼皮翻开来一阵查看,嘴里喃喃道:“怎么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唐仁问。
这时候齐香呈才注意到唐仁的脸因毒伤覆盖而污黑一片,上面还涂了一些黄黄的黏稠状药物,简直不堪入目。她赶忙与唐仁拉开距离,口中说道:“哎呀丑死了,赶紧把你的脸包上。”
“还没有清洗和重新上药呢。”唐仁眼巴巴的看着齐香呈。
齐香呈再次将头扭到一边,唐仁见状,只得自己动手。
一番处理后,唐仁再次向齐香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没有了?”
齐香呈皱眉,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不答反问:“你经常犯头痛吗?”
唐仁想了想,道:“一回想过去的事情就会头痛,想得越深痛得越厉害。”
“那你之前有痛得这样厉害过吗?像这次一样失去意识?”齐香呈又问。
“没有。”唐仁答。
齐香呈沉默良久,忽然问道:“花涧蕊是你的母亲?”
“是。”
“你今年多大?”
“不知道,不记得了。”唐仁摇头:“怎么?”
“我在想你是在疯魔祸乱之前出生的还是之后出生的。”齐香呈道:“说不定遗传了什么怪病。”
“你才遗传了怪病呢!”唐仁啐道。
齐香呈不再说话,而唐仁却是被齐香呈这番话勾起了一些隐约的记忆片段,心中顿时有几分坎坷和恍惚。他的头痛症状似乎从小就伴随着他,并非是失忆引起。
唐仁探手抚头,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
“诶诶诶又来了,你可别再犯病了啊,不然我可不管你,我自己一个人走了。”齐香呈发现唐仁的异状,连忙出声打断。
过了好一会儿,唐仁才回过神来,轻声道:“我没事。你之前说的我昏迷以后被游魂攻击是怎么回事?”
齐香呈听唐仁这么一问,又联想到了之前尴尬的情景,不禁脱口就骂:“死木头!烂木头!”
“跟你说正事儿呢,别整些乱七八糟的。”唐仁皱眉沉声。凌乱的记忆和隐约的头痛使他心情烦躁。
齐香呈撅着嘴,却是不再说话。唐仁一阵无奈,叹了口气又问:“现在什么线索也没有,你打算怎么去河田镇?”
齐香呈露出思索的神情,可是依旧不言不语,显然没有什么好的打算。
“我觉得,我们可以找那些游魂问一问。”唐仁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齐香呈立刻反对:“我们没有对付游魂的办法,躲都来不及,你还要主动凑上去。”
“可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唐仁反问,又道:“所以我要知道之前游魂攻击的具体情况,这样才能想办法应对。我之前也先后两次遭遇过游魂,现在不也好好的吗?而且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游魂老人,跟我说了很多事情。我想他一定在这地方生活了很多年,应该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齐香呈思索片刻,便将游魂攻击的事情娓娓道来。当提及她意识恍惚地钻进唐仁被子里时,不禁又霞飞双颊,声音也小了几分。
“没想到大黄竟然能应付游魂。”唐仁似乎没有注意到齐香呈的变化,扭头看了大黄一眼,随即又皱眉:“可是昨夜大黄已经能源耗尽宕机了,我们又怎么会安然无恙呢?”
齐香呈也点头道:“是很奇怪。而且我被游魂侵袭的精神创伤一夜之间就好了,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精神创伤恢复从来都需要漫长的时间,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好了?”
她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双颊烧得更红了。她偷瞄唐仁一眼,见唐仁没有注意到自己,心中稍定,悄悄把头压低。
“难道抱着我睡一觉就好了?”唐仁在心里念叨,却没有说出来。他觉得此刻似乎装傻才比较好。他皱眉做出思索状,道:“我之前两次遇到游魂,第一次没有异样,第二次则是无缘无故的睡着了。这第二次应该是被攻击了,而且我还迷迷糊糊地的看到了一些画面。”
“莫非我身上有什么能克制游魂的东西?”唐仁灵光一闪,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他身上除了衣物之外,便只有左手上用于操纵机械兽大黄的腕带和脖子上挂的吊坠。
腕带是在齐香呈指点后才带上的,那就只剩下这一个吊坠了。
唐仁将吊坠取下,执在手中。这是一颗乳白色的玉石,呈水滴状,不过拇指一个指节大小。对着昏沉沉的日晕,可以看到其内剔透如水,仿佛自身也在散发着莹莹光彩。这显然是一块品质极高的白玉石,若放到市面上,必然可以卖个高价。
“难怪,也许真是这块小石头的作用。”齐香呈见到这枚玉石,露出恍然之色。
“怎么?”唐仁问。
“玉石有温养神魂的功效。自从催眠师职业兴盛以后,玉石的价格被炒到了天价。他们把玉石称作‘魂玉‘,几乎每个催眠师都会随身佩戴,据说有助于精神力量的恢复。也许那些民间传说并非无的放矢,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什么传说?”
“玉器养魂,银器涤魂,桃柳木可以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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