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曼压抑住心慌,随那萨兰丁长老走过洞穴,一路攀爬斜坡,走了一顿饭功夫,来到一朝天洞底,有木梯朝上伸去,众人施展轻身功夫,沿梯而上,推开一扇门,依次爬出,却又是一井底。
其中一丑陋汉子道:“这罗兰城堡密道,已有五十年不曾走过了。那哈桑·齐姆自个儿也不知道其中秘密。”罢在一侧井壁上用力一按,喀喀声响,一旁露出密道来。
再钻入密道,继续上行,密道中有微弱火光,以砖石砌成,灰扑扑的,却又被光亮染成暗红色,颇为阴森。安曼心想:“这五人毕竟是阿刹迈特的刺客,不定要将咱们引入陷阱。”但见飞蝇镇定自若,心中便安定了不少。
再过不久,终于走出密道,从一扇暗门中走出,前方陡然开阔,竟已来到一座大堂。大堂呈圆,极为广大,四周全是座椅,层层向上,风格肃然,阴暗幽邃,当中有一平台。约有数百人在此聚集,但全数默然不语,周围竟无半声响。走了几步,有人拦住萨兰丁,喝道:“是什么人?”
萨兰丁微微一笑,抬手在那人眼前缓缓一摆,那人登时顺服,让在一旁。大堂中其余宾客以为那护卫放行,不以为意。萨兰丁便领安曼众人找一处空地坐下。
等候片刻,只见一消瘦老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十人,拥着一个幼童,双眼被蒙,但安曼一见便知那是格勒古塔。她登时激动起来,想要救他,但转念思索,又知时机未到,苦苦忍耐。
赤蝇脸色惨淡,似想起极为可怖之事,低声道:“这老者不太对头。”
安曼仔细打量那老者,也觉得不出的怪异,头道:“这人一瞧便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师弟所虑甚是....”
赤蝇道:“这人指微瞧,走步时微扭臀部,只怕是个太监。”罢想起那折磨他许久的万载英来,当真吓得魂不附体。
安曼哑然失笑,啐道:“你大惊怪,太监有何可怕?”
赤蝇惊恐道:“师姐有所不知,这太监发起疯来∷∷∷∷,m.︾.c≧om,晚上老钻人床铺呢。”
安曼见他胆模样,颇感滑稽,心下忧虑淡了不少,暗道:“原来你被太监钻过被窝。”正想取笑,飞蝇道:“此人便是哈桑·齐姆么?”
萨兰丁头道:“我上次见他,他不过是个少年人,眼下却已如此老髦了。”
哈桑·齐姆大声道:“诸位学士、勇士、法王,欢迎来到我这罗兰城堡,我哈桑·齐姆荣幸之至,我这城堡已有十多年不曾这般热闹....”了好一通客套话。有一女子耐不住性子,道:“齐姆,大伙儿全都忙得很,还请有话直。”
哈桑·齐姆哈哈笑道:“聚瑞法王仍是这般心直口快,好,好,我今天要诸位到来,乃是有一件要事与诸位商议。”
聚瑞法王问道:“什么事如此要紧?竟将三阶各层的兄弟姐妹全数请来此处?”
安曼低声问道:“三阶?什么叫三阶?”
萨兰丁道:“咱们阿刹迈特城堡分三座主城,又称三阶。分叫做勇士城堡、法王城堡、学士城堡。每座城堡分别有五大勇士、五**王、五大学士,又各有四千将士。哈桑·齐姆便是一位大学士。如今咱们阿刹迈特的要人,几乎全数聚集在此了。”
安曼道:“除了长老阁下之外。”
萨兰丁冷笑道:“若非飞先生送信于我,我至今蒙在鼓里。”他乃是阿刹迈特城堡中现存最有权威的长老,但已多年不理事务,想不到这哈桑·齐姆竟全不将他放在眼里,因而此刻心中恼怒,直是非同可。
哈桑·齐姆又了一通阿刹迈特的史书记载,唠叨许久,终于道:“我阿刹迈特城堡虽然威震天下,天南地北,无人不畏惧咱们,可却一直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是以虽有横行当世之武勇,却行缩头乌龟之态势;虽有洞若观火之智慧,却藏不见天日之暗处。如此窝囊,岂非憋屈无能,大材用么?”
有一健壮勇猛的汉子沉声道:“大学士,咱们祖祖辈辈一贯如此,如今你又要玩什么花样了?”
哈桑·齐姆道:“诸位请看这位孩童,他便是这一年多来轰动当世的明教圣子格勒古塔。我如今已将他擒在手中。”阿刹迈特众人虽隐居深山老林,但对世事却所知甚多,闻言皆感惊讶。
又有一秃头老者问道:“我倒也听过这圣子,据传那金帐汗国的脱脱汗对他极为崇拜。你捉他在手,又有何用意?”
哈桑·齐姆道:“我亲眼所见,这圣子确有极大神通,或许乃天神降世。咱们可利用这子之能,成立新教,前往西方各国传播教义,拉拢信徒。世人愚昧,定然从者无数。咱们阿刹迈特便可借此壮大声势,攻城略地,由此真正战无不胜,雄霸天下了。”
聚瑞法王嗤笑一声,道:“你可是在做白日梦么?世人确实无知,信奉些奇术异法,倒也在意料之中。但一来西方诸国不敢得罪金帐汗国,这少年一旦露面,必遭追捕。二来这少年又有多大本事?我若不瞧上一瞧,岂能轻易相信?”
哈桑·齐姆哈哈大笑,道:“好,那便先让你看个清楚。”
他途中已喂格勒古塔服食迷·药,令他变得顺服听话,此时意欲用这少年神通震慑同僚,随后再道出他精妙方略,由此服众人,一举成为阿刹迈特的领袖。
念及于此,他扯下格勒古塔眼罩,格勒古塔睁开眼来,眼中蓝光如冰,有勾魂夺魄之美。安曼见格勒古塔眼神迷离,心痛如绞,可见他身上并无伤痕,却又放心下来。
哈桑·齐姆又向属下示意,片刻之后,带上几个死囚来,他指着一人,对格勒古塔道:“将这人杀了。”
格勒古塔问道:“怎么杀?”
哈桑·齐姆沉吟片刻,道:“用巨石压死他。”
格勒古塔了头,朝那死囚凝视片刻,众人屏息观望,一时哑然无声。忽然间,屋轰地一声,一块巨石砸落,那死囚登时被砸成肉饼。众人无不震惊,一时争论不休。
哈桑·齐姆朝聚瑞法王笑道:“亲爱的女士,如今你可相信了么?”
聚瑞法王道:“你在屋上安放炸药,时机一到,炸松石块,以此杀人,岂能瞒得过我?”
哈桑·齐姆哼了一声,又指着一死囚道:“用火烧死他。”
格勒古塔瞪视那人,那死囚瑟瑟发抖,哇哇惨叫起来,猛然间浑身起火,身子乱扭乱动,两边看守慌忙逃开,以免受火灾殃及。那死囚烧了一会儿,浑身焦黑,就此死去。众人脸上皆现惊恐。
哈桑·齐姆问道:“聚瑞女士,眼下又有何高见?”
聚瑞法王不出话来,只能缓缓了头,过了半晌,又道:“这少年如此本领,若善加利用,莫愚民信服,连君王亦会拜服。如你真能长远操纵此子,威名雄兵,唾手可得。”
便在这时,一壮汉大声道:“咱们阿刹迈特一贯藏于影中,行于月下,故而得保千年不倒。如今难道就凭这哈桑·齐姆一番花言巧语,咱们便就此改变祖法么?可别惹来杀生之祸!”
旁人一听,又觉有理,顷刻间犹豫不决。哈桑·齐姆狠狠道:“耶鲁台,你进入咱们阶层不过十年,怎地话如此老迈?难道不清楚大势所趋么?咱们若默守陈规,停滞不前,那阿萨辛教派覆灭之危便近在眼前。”
那耶鲁台喊道:“须知金帐汗国的大汗兵威无敌。咱们若当真招惹了他,不久之后,人人只怕皆死无葬身之地。”
原先出言反对的秃头老者站起身来,道:“耶鲁台所言,甚是可虑。齐姆,这圣子被脱脱汗奉若神明,你又是如何将他擒住的?莫非竟惹怒了这位帝王么?”
齐姆尖声道:“悲利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阿刹迈特手下杀死的君主不计其数,又何必惧怕这区区的脱脱汗?”
老头悲利安道:“咱们确实杀过许多大人物,但那是萨兰丁长老运筹帷幄,权衡利弊之后,方才决意出手,若非朝中有内应相助,能够平息事端,否则也不可轻举妄动。我倒问你,你下手之时,金帐汗国之中,可有王子皇后替咱们话?”
齐姆一张脸涨得通红,喊道:“便是没有,又会怎样?那脱脱汗决计找不到咱们。我就算这次没能得手,下一次非取他性命不可。”
众人哗然,七嘴八舌的问道:“你当真对脱脱汗下手了?却又被他逃了性命?”
悲利安大声道:“此事极为重大,若处置不当,惹汗国大军来攻,咱们阿刹迈特便有覆灭之忧。那脱脱大汗手段非同寻常,若倾尽全力来找,咱们难以逃避他的眼线。依我看,非得去找萨兰丁长老不可。”
哈桑·齐姆怒道:“那萨兰丁长老这么多年不曾露面,只怕早躺进棺材里了。你们这群胆怕事,目光短浅之辈,遇上区区事,便惊慌失措,非要去找个死人求救么?”他在阿刹迈特三城堡中皆有内应,此时高声一呼,众人中约有三成替他话。
忽然间,萨兰丁放声大笑,声如虎吼,震的大厅摇摇晃晃,众人大惊,一齐望来,萨兰丁慢悠悠的站起身,道:“哈桑·齐姆,老朽确实身死已久,每日非要在棺材中入眠,如此你便不将我放在眼里了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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