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高手加入战局,而且是能与慕容渊这种宗师过招的高手,几个小子赶忙循声望去,一睹是何方神圣。
此人身量高,脑袋瘦长,头顶长发盘起,峨冠博带,鬓角边却仍保留两撮垂下的长发,直至宽敞的肩膊处,形相特异。年纪至少在六十过外,可是皮肤白嫩得似婴儿,长有一对弯月般的笑眼,隐带与世无争的天真眼神,下巴留长垂的稀疏须子,鼻梁弯尖,充满着智慧与慈祥味道,同时还带着些顽皮之气。
再看第二眼,他身上穿的是棕灰色道袍,两手负后,稳立如山,左肩处露出一个拂尘。一阵微风拂过,五缕长须随风轻拂,道袍扬起,气势迫人。
“你是……师公远知真人?”此老道的气质加上慕容渊先前称呼其为远知兄,使得赵垣很快便猜出了这灰袍老道的身份。
远知真人转头朝赵垣笑了笑道:“嘿嘿,一会儿再跟你们聊。”
“远知兄为何如此有兴致,竟然不远千里从太乙峰赶至这江都城?”慕容渊冷冷道。
“呵呵,慕容兄不是也沉寂了多年,今天重现江湖吗?”远知真人笑道。
“远知兄,你我早晚会有一战,分出高下,不过今日我慕容渊与这些娃娃还有事情要处理,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手。”慕容渊仍是冷冷道。
“呵呵,慕容兄还是老样子,脾气火爆,才重现江湖就又要大开杀戒吗?如果是这样,老道今天还真要管一管。”远知真人调侃道。
“远知兄也还是老样子,爱管闲事,这几个娃娃是杀害我恪儿的元凶,是我慕容家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慕容渊不可能放过他们。”慕容渊见远知真人仍是想插足此事,放下脸沉声道。
“可这几个娃娃要么是我太乙门的徒孙,要么是相国寺一行大师的徒弟,老道不可能见死不救。”远知真人也是摆明自己的态度道。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慕容渊似是料到远知真人会是如此态度,衣衫开始无风自动,同时先前一直负在背后的双手直接张开,显然慕容渊已开始抽取体内的大量灵力。
“老道只有一个要求,我与慕容兄已是多年未见,我们先对上几手平打,如何?”知道对战无可避免,远知真人提出要求道。
“哼,老夫就先陪你玩几手平打好了,就当先热热身。不过我可提醒远知兄,这么多年来在下可没有一天停止过修行,远知兄可千万在热身阶段就命丧在下之手。”慕容渊毫无异议道。
慕容渊的准备动作如若与是要准备发力,本身充满千变万化的味道。没有丝毫空隙破绽可寻,更使人感到他这起手而来的招式,必是比刚才使出的所有招式更具杀伤力,且惊天地,泣鬼神。境界至此,已是让赵垣他们这些出入江湖之人目瞪口呆。
远知真人当然也知道慕容渊将会全力出手,单脚点地探前,双臂如大鹤般展开,双目异光大盛,目注慕容渊,显示出强大的自信。身上道袍亦是无风自动,灵压四溅。
慕容渊继续缓缓扬起双臂,当他的双臂抬至与自己的胸口平行时,慕容渊倏地加速,以肉眼难察的速度,忽然发力,就是一个眨眼功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风狂吹一次,慕容渊整个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师公小心,慕容老贼的《疾风瞬步》快的很!”赵垣见慕容渊发招速度比先前又提高了一个档次,赶忙提醒道。
“哈,不着急这会儿!”就在慕容渊加速的同一刹那,远知真人开的两手突然合拢,似预知来缺动作的变化。同时他以一种毫不在意的态度,不紧不慢的朝一边迈开一步,并抬臂朝自己刚才站立过的地方出掌轰去。奇事发生了,慕容渊使用《疾风瞬步》瞬闪至远知真人先前站立过的地方,并轰出一掌,那一掌恰好与远知真人的出掌相对。
慕容渊一击未中后并未再次出手,不与远知真人进行缠战,而是嗖的,再次瞬闪消失,随之瞬闪至远知真人的另一侧,欲再行突击。远知真人忽的再旋身抬起双掌,那慕容渊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远知真人的身后。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四掌相对!
慕容渊的《疾风瞬步》快而迅猛,让人捉摸不透。远知真人的《行如流水》虽然相较于《疾风瞬步》慢了不少,但每走一步,却都是恰到好处。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从后街对战至前街,从街面上又对战至屋顶。两个人影不断变换着空间,《疾风瞬步》给人以能控制全场的感觉,《行如流水》则给人以能“预知”对手的每一次出手。
两人对战交手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一众小子只能大致见到他俩的身影。
“这个真的就是我们师傅的师傅,天下十大宗师之一的太乙门掌门远知真人吗?”赵卓惊的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来。
“能跟慕容渊打成这样的,天下能有几人?错不了,就是师公远知真人。”赵垣咽了下口水,十分肯定道。
要知道无论是什么招式,都是由无数动作串连而成,招式与招式间,动作与动作间怎都有快慢轻重,角度侧重之分,而慕容渊《疾风瞬步》每一次发起进攻的每一招,每一个动作均像前一个动作的重覆铸模,无论是力度,速度还是强度,都没有任何差异,是令人难以相信的奇迹,若非赵垣也非庸手,功聚眼力,必是看不出其中玄妙。
再看这远知真人,虽然出手缓慢,看似平淡无奇,但同样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动保持在同一的速度下,其速度均衡不变,而且每一次都能有如神助般在慕容渊还没瞬身出现时就能提前出手,而且每击必中,每一次都能准确无误的挡住慕容渊的突袭,这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但远知真人却做到了。
如此激烈的高手过招,怎教赵垣他们不看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呢?
“看招!”慕容渊突然一声暴喝,天地立交.街道再非先前的街道,而是充满肃杀之气之地,两个人已从身型化成身影,两人的灵压不仅没有随着交手回合数增多而减弱,反而是越来越盛,使得天上星月都是黯然失色。这感觉奇怪诡异至极点,难以解释,不能形容。
即使是赵垣,此时也再看不到慕容渊,只能感到一阵强大的灵压从眼前划过,横过两丈空间,直击远知真人。慕容渊此回没带起任何声响,不觉半点风力,可是靠坐在街道一旁二楼的赵垣,却清楚把握到慕容渊此回突袭已是笼天罩地,远知真人除硬拼一途外,再无另一个更好的选择。这大概是慕容渊没有任何留手的《疾风瞬步》了。
在慕容渊前攻的同一时间,远知真人往前冲出,似扑非扑,若缓若快,只是其速度上的玄奥难测,可教人看得头痛欲裂,同时让人看的心急火燎,只觉得远知真人此回挡不住慕容渊的这次全力突击,必然要吃亏。但此以慢制快的动作偏又是潇洒好看,让人觉得远知真人也是有所准备。
忽然间远知真人跃身半空,往下扑击。砰的一声闷响!远知真人袍袖鼓胀弯拱,硬挡慕容渊这势在必得的一击。
远知真人借力飞起,移过丈半空间的动作在刹那间完成,倏地背对背的立在慕容渊后方丈许处。两人同时都是背对背。赵垣这下彻底领教了远知真人那“慢动作”的魅力,瞧得心领神会,差点鼓掌喝采。
慕容渊雄伟的身躯重现在几个小子眼前。换做普通高手,此时一击未中,必然是要重新稳住阵脚再行进攻。而慕容渊像灵力和体力就像用不完般,双脚直接踏上街道两旁建筑的柱子,借力翻出,同时搓指成刀,往远知真人后背心刺去,根本不给远知真人转身的机会。而他的躯体如一根竹竿般绷的笔直,既自然流畅,又若鸟飞鱼游,浑然无瑕,精采绝伦。
赵垣他们原本以为这一回合之后,两人总该喘上一口气,哪里知道这慕容渊不顾一切的再发进攻,大概是脑子里只有为子报仇,所以才如此这般不顾一切,不惜代价。
更出乎他意料之外是远知真人面对如此情况亦有应对之法。他没有回头,而是右手虚按胸前,左手往后拂出,手从袍袖探出,掌变抓,抓变指,最后以拇指按正绞击而来的慕容渊的指尖,其变化之精妙,令人叹为观止。
两指交锋,发出波一声劲气交击声,由于双方都是聚集灵力于自己的手指,所以灵压瞬间狂飙从交触处向四周狂卷横流,吹的街道两旁的门窗吱呀作响,声势惊人。
这慕容渊的招式变化,犹如山间峡谷中的乱风,毫无规律可言,教人无法把握他的位置及何时再发起进攻。可见慕容渊先前并没有夸口,交战至此少说也有三十多回合,先前每一攻都教远知真人不敢重雄故技,只能以压箱底的方式应付。
慕容渊似进非进,似退非退时,再是轰出一阵掌影。远知真人头下脚上,来到来慕容渊上方,钉子般下挫,撞入慕容渊的掌影之中,四掌相对,灵压再是四散,双方再是平手。
就在大家伙都以为两个宗师将重新再战新一回合时,远知真人突然双臂一软,拨开慕容渊的手臂,以一种十分滑稽的语调道:“慕容兄不如随老道一起变老年痴呆吧!”话毕,远知真人竟是打算以头盖硬憧宋缺头盖,一派与敌偕亡的招数。
赵垣自觉自己与人斗战已是不按常理出牌,已经属于异类。远知真人如此奇招,就是赵垣也是暗自称奇,但静心想来,却正是应付慕容渊无懈可击的《疾风瞬步》的唯一救命招数。
慕容渊开战以来第一次收敛攻势,他赶忙收回双手疾拍宁道奇头顶天灵**,远知真人见慕容渊不敢与自己脑壳对脑壳硬碰硬,双手从两侧回收,两手合十,两根中指同时点中慕容渊的掌心。
砰的再是一声!慕容渊风车般旋转,化去远知真人无坚不摧的指气,远知真人则是一个翻腾,回到原处,两手横放,指尖聚拢,形如向地鸟啄,油然面对慕容渊。至此,两大宗师才重成对峙之局。
“远知你这臭道士,这么多年没见,你别的有长进,这种旁门左道倒是玩的越来越新鲜了。”慕容渊率先发话道。显然是为刚才远知真人不按常理出牌,竟是使出用脑壳碰脑壳这种招式而恼怒不已。
“哈哈,慕容老儿,说好就是平打热身,并没有规定我老道不允许用脑门的啊。”远知真人爽朗的哈哈大笑,为自己辩解道。
“既然热身完了,那就各自使出自己的真本事好了。”慕容渊话毕,身上衣衫再是无风自动,很显然慕容渊又在聚集自己的灵力了。
“慕容老儿,你该不会是想在此地直接展开斗术对战吧,这里可是人口稠密区。”远知真人隐约感到慕容渊打算发狠,不顾一切的施展斗术再展开攻击。因为毕竟都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在此处展开斗术对战,无可避免的要伤及无辜,毁掉整个街区都是可能,所以远知真人皱眉发问道。
“笑话,你该不会以为我慕容渊和你这臭道士一样是什么名门正派,讲什么道义吧。”慕容渊冷冷道,双眼充满了杀意,看不到一丝人性的怜悯。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杀人不眨眼,当年贫道和一行就不该放过你……”远知真人愤愤道。
两人刚才只用了身法型斗术和平打就已经让人叹为观止,接下来若全面展开斗术,那将是什么级别的斗战?
就在大伙都以为两个宗师将不可避免的爆发一场不计后果的斗战时,远处传来了叶氏凌波卫府夜间巡街斗者敲锣叫嚷声,大概是发现此地有人私斗。
“大都督令,江都城内严禁四人打斗,违令者,入牢一个月!”顿时周边钟楼响起,周围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显然巡夜斗者官兵开始朝此处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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