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原,这一刻全镇人的目光都焦聚在他身上!
场内的气氛,也随着陆原以‘劲生涟漪’的方式被推向了最高潮,老管事甚至忘记了宣判结果,而是一度激动的找来几名下人,急忙将厚厚的一部冰河镇史取来不断翻查着,想知道陆原这样的成绩能在镇史上排到前几!
要载入镇史了!
老管事一边查阅着,一边挥手示意众人安静!
见到这一幕的陆氏族人和其他镇民,都想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都不由自主的压抑兴奋之情,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哈哈,陆原!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就在这时,一道略带惊喜的声音,像是突然出现在骤静中的炸雷,回响在整个比试场上!
嗖!
闻听此声的人,正要循着声源看去,但一道身影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就猛然冲出,身形如狡兔一样迅捷的掠过高台!
一个跳跃后,数丈远的距离被一步跨过,而后这道身形凌空落在了比试场的边缘!
锦衣窄袖,炭脸干瘦异常,赫然便是袁锋。
此刻袁锋目光中满是凌厉的战意,傲然看着陆原!
“这家伙,想干什么!“场内镇民多数并不认识袁锋,可也听得出来袁锋话里的那丝傲慢,连那老管事也疑惑看着这个灵雁镇的少年,而陆、曹两家的族人却神色微微一变,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让你失望?”陆原抿嘴嗤笑一声,不禁觉得亲耳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心里更是这样想的,这个傻帽一般的少年自以为找了个最闪耀的时刻出场,接下来会干什么陆原不用想都知道。
“有屁就放,别说我不给你哗众取宠的机会。”陆原语气平淡的出奇,丝毫波动没有,一副悠悠自顾的样子,眼神甚至都懒得往这种人身上多瞟一眼。
当然,围观镇民的头脑不像陆原这样清醒,很大一部分的目光还是被引起到袁锋身上。
“你……”陆原脸上显而易见的轻蔑之色,和袁锋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也把他精心准备的一番气场十足的说辞硬生生憋回了腹中。
他真是想了许久,何时出场,最能引起轰动,如何说话造势,最能一举成就他的名声!
但陆原这等‘冷处理’的态度,让他有种仿佛在大人面前自作聪明后,被一眼看穿的羞辱感!
陆原都说的如此直白了,他要真是把心里想好的话再说出来,就好像……好像是在陆原面前,他只是一个不知悔改的小孩子。
这让‘软较量’彻底失败的袁锋真的很难受,可到底强忍住了,在用怨毒的目光瞪了陆原一眼后,他不说话了,却转身看向高台方向。
台上那位灵雁镇司老者,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当即笑容满面的站了起来,并一下走到台前,但在这看似人畜无害的笑脸下,无人注意到儒衫老者此前眼眸中一丝厉色闪过。
“呵呵,还是由老朽来解释一下吧。”
此刻这位灵雁司大人虽然暗怪袁锋的沉不住气,也惊讶陆原超乎寻常的机敏,但场面上没能露脸也就算了,只要正事办成了,就什么脸面都挣回来了。
“马老,本镇武者礼尚在进行之中,有什么话不能等到结束以后再说吗?”白袍冰河镇司脸上先是一愣,似乎也没料到儒衫老者会有这番举动,但片刻的惊讶后,立刻反应过来抢声说道。
在座之人哪一个不是老谋深算之辈,从袁锋嘴里说出的那句话,再结合陆原毫不客气的态度,此时心中都隐约猜到了一点。
但这样就更奇怪了,看冰河镇司大人的反应,似乎此前并不知晓,莫非灵雁镇司和袁家庄宁可得罪冰河镇司,也一定要在武者礼上挑事?
“范兄此言差矣,贵镇这场武者礼虽然结果未出,可第一名却显而易见,我想这点,在做的几位都不会反对吧?”儒衫老者轻笑一声,似乎故意没把冰河镇司表面客套、实则暗含警告的话语放在心里。
而被老者问到的台上几人,都未做声,谁要反驳陆原不是第一的话,那真是连瞎子都不如。
儒衫老者将众人的神色反应尽收眼底,顿时更有信心起来。
“老朽接下来要说的事,只和贵镇的武者礼第一名有关,因此就不必等到武者礼结束了。”儒衫老者又望向台下的冰河镇民,朗声道:“冰河镇与灵雁镇,自古以来彼此接壤,大家都是靠着北溪山脉挣扎求存,灵雁镇的狩猎场与冰河镇的狩猎场,所占山脉相差无几,可这些年,我灵雁镇狩猎场能找到的猛兽或珍材,越来越少,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如今就连一些颇有家资的大户,也快要难以为继,更别说一些普通猎户,更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儒衫老者抑扬顿挫的声音,和一番颇为煽情的话语,立刻引起一些对目前生活状态充满抱怨的冰河镇民,产生了共鸣,即便个别条件好些的,听到此老明显话里有话后,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精神力发声?这老头果然有些门道。“陆原从声音中感应到一丝微不可查的精神波动,随即气血运行速度稍有些加快,他立刻想起莲姐玉简中,提到过一些隐秘的精神秘术,似乎就有这种效果,不过懂得人极少罢了。
此刻,儒衫老者将下方众人的表情全看在眼里,见大有效果,声音也不由高调了起来:“贵镇的情况老朽不敢说绝对清楚,却也了解了一番,眼下虽不至于资源匮乏到和本镇相同的程度,可至少,是不太乐观吧!”
“但今天在这里,老朽却不得不说,诸位太愚昧了,愚昧的宁可等死,也要放着一块肥沃宝地不加以利用!这岂非糟蹋上天的眷顾!”
“为什么要这样,为何不能把目光放的长远一些,非要坐等两败俱伤?老朽实在无法理解,作为一位负责任的镇司,我也无法接受!”儒衫老者说的情到深处,竟有些心潮起伏,情绪难以抑制的样子。
“肥沃宝地,是哪里?”
“不会是那片‘争议猎场’吧?靠近窟窿岭的那块地方,至今还没狩猎队去过那里,那地方虽然比北溪山脉更危险些,但听老人讲,争议猎场的山脚下就有好几处天然参田,是险地也是宝地!”
“嘿嘿,富贵险中求,总好过穷死饿死,我就觉得这个灵雁镇司大人说得对,大不了就一起开采呗!”
“那不是两镇狩猎场的交界延伸区吗?一直因为具体划界不清楚,前几位两镇的镇司大人为了不引起斗殴仇怨,都宁可搁置不用的!”
下面迅速引起了一阵骚动,各种声音响成了一片!
见下方镇民们被挑动的群情激愤起来,台上众人神情可都不太好看。
这老头身为灵雁镇司,吃的可是冰河镇司碗里的饭!
“这才是马镇司今日到访的真正目吧!”这个时候,冰河镇司再也坐不住了,他急忙走到儒衫老者身旁,神色冷峻,“阁下这番话说得轻巧,却没说资源如何划分,是你先开采,还是我先?”
声音中已然有了一丝寒意!
称呼更是从‘马老’改为‘马镇司’,最后那声阁下,算是要彻底撇清关系的意思。
“范洪!你先不急动怒,老朽此次绝不是来挑衅的,相反是坦诚的想和贵镇达成这笔互惠互利的交易,否则,以老夫在府军中的关系,大可去求西北雪林卫千总大人,想必要让千总大人将这小小一块争议狩猎场划归我灵雁镇,并不是难事!”儒衫老者显得不慌不忙。
范洪,正是冰河镇司的名讳,不过在冰河镇是无人敢这么叫的。
但冰河镇司听了这话却眉头舒展,冷笑了起来,“这关系没有阁下说的这般简单吧,要请那位千总大人出面,只怕也要刮掉你灵雁镇三层皮了!”
灵雁镇司老者心中一突!
范洪这句话戳中了要害,这倒让儒衫老者有些意外,不过还是镇定自若的笑道:“这正是老朽此行的原因,与其让外人占得便宜,还不如找出一条贵我两镇都可接受的解决之道。”
“阁下刚才还说要坦诚,可到现在为止,还在拐弯抹角!”冰河镇司语气生冷,一点面子也没给的说道。
不过,话里的意思,却是想给对方一个说服众人的机会。
冰河镇司也怕把这老头逼急了,真去找千总大人,以争议狩猎场的丰厚资源,未必不能补回那三层皮,而冰河镇则沦为了损失最大的一方,加上今日这么一闹,现任镇司肯定要名誉扫地,甚至成为冰河镇的千古罪人。
这冰河镇司也不傻,绝不会让自己落到一败涂地的结局!
儒衫老者听出其中味道,顿时哈哈一笑,“老朽的意思很简单,贵我两镇有尚武之俗,不如让我灵雁镇今年的武者礼第一名,与你冰河镇的武者礼第一名,来一场较量,咱们不以输赢决定新狩猎场的归属,而是赌上十年的使用权,任何一方先使用十年,然后轮到另一方去开采,这样就不必挖空心思再想怎么划分的问题了。”老者目光虽然看着冰河镇司,但声音却刻意用精神力传到每一位镇民的耳中。
此刻冰河镇司却沉默不语了。
台上的九阶武者互看了几眼,似乎对老者的此番提议,感兴趣多过反对。
十年轮换,以‘争议狩猎场’的资源,短短十年根本开采不完,当然谁先开采,肯定就能得到最大利益,那些普通资源大可不管,将十年时间全用在珍惜资源的开采上。
就算没了珍惜资源,十年后另一方再接手普通资源,也不是完全没汤喝。
输者不会输全部,这倒不失为一个可行之法。
毕竟一场比试真定下归属的话,谁能保证毫无隐患,没有暗地里不服捣鬼之人,又或此后一点摩擦也不再发生,相比之下,这种轮换使用权的办法显得智慧多了。
“比就比!你灵雁镇第一名算什么,陆原不打趴下你!”
“这黑脸小子这么瘦,看着就是绣花枕头烂草包!”
“送死还送狩猎场,这还犹豫什么,陆原上啊!跟他干了!”
……
在听懂了灵雁司的意思后,下面那些对陆原崇拜到盲目的镇民们,又一次彻底沸腾了起来。
还有不少人甚至高喊‘冰河镇司大人’,力促一战的声音随之高涨起来,可冰河镇司虽然陷入骑虎难下的两难中,却还是很谨慎的没有表态。
身边这位灵雁镇司老者可是出了名的狡猾,这里面一不小心就掉进陷阱了,对方为何不定二十年,难道是有把握十年间将珍惜资源一扫而空?
为何明知陆原达到行气三层境界,还敢当面约战?
傻子才相信是来找死的!
但镇司大人也拿不准,这袁锋还能比陆原更厉害?
四阶武者还是五阶武者?这念头一出现,就被否决了,连一流家族都做不到的事,凭袁家庄和不大不小的灵雁镇,就是集中全镇资源来培养一个人,也办不到!
冰河镇多少年才出一个陆原,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范洪,你过去可不是个犹豫之人,其实说实话,对于这陆原的实力,老朽也十分惊讶,莫非你对他没信心?还是你认为冰河镇的武者礼第一名,就一定不如灵雁镇了。”儒衫老者出口讥讽道。
“放屁!你……”这话真把冰河镇司刺激到了,蓦然将手中一个酒杯‘哐’地摔碎在地上,一只手怒指着灵雁司老者,气的差点要破口大骂。
当着数百镇民的面,即便知道对方故意这样说,他也没有退路了。
“镇司大人。”陆长庚这时站了起来,走到了和灵雁司并肩的位置,一副上前劝说的架势扶住白袍中年人的手臂缓缓放了下来,接着在一个无人可以看到的角度,用手指在白袍镇司袖底轻画了个‘四’字,这个极微小的举动本就不容易发现,再加上众人目光都盯在两位镇司身上,就更没人会注意到这个动作。
可冰河镇司,顶尖九阶强者,对身上哪怕再轻微的动静,都洞察秋毫,只见他脸上瞬间先是愕然,又马上目光之中出现了惊愕之色,不过又被陆长庚一个大有深意的眼神暗示,将白袍镇司神情上的所有变化都消灭的干干净净。
陆长庚随即转过身来,看向稳稳坐着的那名独眼大汉,似笑非笑的说道:“贵庄如此处心积虑,我们若不领教一下,实在对不起贵庄的一片苦心了。”
陆长庚看似针对袁家庄说的,实则也是绕着弯冲着灵雁镇司老者来的,只是顾忌对方身份,才如此含沙射影罢了。
那独眼大汉愣了一阵,才明白陆长庚暗地敲人的话意,刚想辩驳,陆长庚却已经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冲台下的镇民朗声笑道:“诸位,陆某完全能理解大家的心情,说实话,镇司大人绝对和大家想的一样,可争议狩猎场是属于全镇人的,关系到所有人的利益,除非本镇的五大户都能同意这场比试,镇司大人才能替大家做这个主。”
陆长庚轻描淡写的一番话,立时化解了白袍镇司面临的困局。
“对!本司也是这个意思,今天正好五大户都在这里,你们就一起表个态吧。”白袍镇司心里真是拍案叫绝,顿时笑道。
这样一来,赢了自然威望大增,输了也有五大户平摊责任,白袍镇司不由在心里大赞陆长庚玩得漂亮。
而此刻,换成了那些想看好戏的其他四大户,有点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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