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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韶晴会读心术,到底是不是事实,香菜并没有深入的去求证。只是听何韶晴说的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她也就信了。
即便这不是真的,那么久一起中二吧,骚年!
送走了何韶晴,香菜折回病房,所幸芫荽再没有重复问起她不见的这两天,在她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是因为芫荽全然信了何韶晴的话,还是预感到即便问了也是无用功——
香菜突然有一种冲动,就是把何韶晴叫回来,让她窥探一下芫荽此刻到底是哪方面的心思。
就算芫荽真的再旧话重提,香菜也只能说不知道。她也是真的不知道自天霞路回来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香菜把芫荽撵到床上去坐着,待芫荽把腿脚收到床上,她弯腰抄起床底的棉布鞋。鞋子上不满泥浆的斑斑痕迹,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哥,你坐着。饿了那食盒里有吃的,我去把鞋刷了。”香菜倒不担心把芫荽给饿坏了,现在手里有点小钱,暂shí可以不烦恼吃喝的问题。上回藤彦堂给的一盒子糕点也没吃完呢。
芫荽心知道她勤快,可她病刚好就去碰凉水,那不是瞎折腾吗!他这个做哥哥的于心何忍!
“你快别忙活了!”看她一门心思都操在别人身上却不会为自己着想,芫荽有些急恼,“赶紧歇着去吧!”
香菜岂会不知他是关心,哥哥要是一直都能这样。她还怕什么病痛呢。
她笑道:“我都歇了两天了,早精神了。”
芫荽故意板着脸,“早精神,那你早不回来,先前都在外面干啥了!”
香菜竟有些无言以对。
之后趁着芫荽午睡的时候,香菜悄悄把他的鞋子拿到了水房去,认认真真的刷了干净,贴着玻璃把鞋子立到了窗台上晒着。
接着又做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活儿,她拎着暖水瓶从开水房出来,在回病房的走廊上碰着一个认识的人。
阿芸见着香菜。怔了一瞬。随即微微露出笑靥,带起一阵醉人的香风款款来到香菜跟前,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得体,像是出身名门望族。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香菜姑娘。”想来她的嗓子是痊愈了。再听不到一丝沙哑。声音动听、情态柔婉,打扮的又好看,这样的阿芸日后不火。实在天理难容。“好久不见。”
简单的一句,然而柔媚的声音却似道尽了万语千言。
同样身为女性,阿芸在穿衣打扮方面已经甩了香菜好几条街。
垂眸抬眸间,阿芸已然不着痕迹的将香菜从头到脚完完整整的扫视一眼,眼底藏了一抹自得之色。
她以为仅凭一身光鲜亮丽的打扮就把香菜比下去了吗?人靠衣装,这话确实没错。然而某些人,就算给她穿上凤冠霞帔或是金缕仙衣,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香菜懒得对她对她冷嘲热讽。
本想对她视若无睹,跟她对了一眼后,敏锐的香菜察觉到她的神色之中有些躲闪之意,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来这儿干什么?”
阿芸抬手将脸廓的碎发别到白皙精致的耳后,脸上的笑意始zhōng不曾减弱半点。她一笑起来,有很浓重的面具色彩,倒是很像得了藤二爷的真传。
“之前嗓子不是坏了么,修养了一段时间好的差不多了,我今天是来做复查的。如果医生允许,过两天我就可以登台唱歌了。”
“那恭喜你了。”香菜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越过她,拎着暖水瓶,径直往病房而去。
阿芸立在原地,目送香菜离去。直到香菜的身影淹没在走廊的另一头的良久之后,她才收回了那两道充满阴毒的视线。
更让她恼恨的是,她眼里容不下香菜,而香菜眼里压根儿就没有她的存在。
能轻易比下去的,那不是对shǒu,这样的人更勾不起香菜挑战的欲/望,何必要拿她当一回事呢。
可某人却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总跟自己过不去,越斗心越狠,越争心越毒
翌日,一大早,芫荽就把赖床的香菜给催了起来。
不怪香菜赖床,她病得时候,浑浑噩噩的睡了两天。昨天晚上却是一点不困倦,整整一个晚上有大半个晚上的时间,她都是睁着眼睛的,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着。
香菜一边穿袜子,一边连声抱怨,“昨天还心疼我跟宝贝似的,今天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啊?”
芫荽有些小慌张,“你这几天生病干啥的,都没去上班,事前跟你们老板打过招呼没?”
“不着急。”要急也是老渠他们急。
“你老板不会扣你工钱吧?”芫荽就怕人家用着一个借口扣光了香菜的工钱,那他妹子不是白辛苦了那么一大阵子?
“不会。我老板人可好啦。”
芫荽将信将疑,始zhōng觉得这世上不会有那么无私的老板。
“你还是过去看看吧,给人家好好解释解释。哪怕跟你们老板再告一天假,再回来休息也行。”他要是腿脚方biàn,早就替香菜跑这一趟了。
“我知道了,哥,你就放心吧。”
香菜给老渠家卖了个那么大的恩情,没指望他们能够对她感恩戴德,但是如果他们一点表示也没有,那就真的太不够意思了。
香菜到渠司令蛋糕店的时候,店里已经开张营业了。
一见香菜,老渠喋喋不休了一阵,无非就是要她以后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时候,总的意思就是说哪怕天塌下来也轮不到她这个小个儿的顶。之后他又关切了几句,询问了香菜这几天的病况,才打发她去后堂干活儿。
香菜不依了,“老纸冒着那么大的危险从劫匪那儿把你攒了大半辈子的钱都给拿回来了,你就不表示点啥?”
老渠虎着脸,“胡扯,还真以为自己能耐的不行啦,帮我把我当钱从劫匪那儿拿来的人明明就是荣爷!要表示也得给他表示!”
香菜眼里直冒火,“他算个屁!要是没有我,他连劫匪的窝儿都找不到!”
老渠并不知道那天的具体情况,以为荣鞅腕儿大,就觉得他是最有本事的,而在荣大爷身边的香菜充其量不过就是个打酱油的。
话不多说,老渠直接甩给香菜一份报纸。
香菜摊开报纸一看,是前两天的日报,报头上的大标题“荣鞅勇斗劫匪,智破银行劫案”。
报道上说,荣记商会的会长荣大爷是如何如何追寻劫匪留下的蛛丝马迹一举将他们歼灭,过程是如何如何的惊心动魄,又是如何如何的精彩绝伦,结果是如何如何的大快人心。
总之荣鞅当日的表现,足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完美!
然而香菜这个智囊和苦力,在这里连一笔带过的资格都没有。报纸上压根儿就没有提她好么,却把荣鞅描绘成了人民英雄。
瞄了两眼之后,香菜将报纸怒摔在地上,气吼吼道:“卧槽,真特么不要脸!”跺着报纸以泄私愤。“枪一到手上就会砰砰砰,一到晚上就会啪啪啪,长了一张能蠢得不要不要的脸,没有我,他能勇斗劫匪,智破银行劫案?剽窃我的破案思路,还有脸登在报纸上,我要告他侵权!”
“咳咳咳。”
听到一阵咳嗽声,香菜整个人顿住。
这声音不对劲儿,不像是老渠。
卧槽,该不会那个传说是真的吧——在说别人坏话的时候,先要看俺那个人在不在背后。
香菜杏眼一瞪,虎躯一震,菊花一紧,机械的扭头,见不是荣鞅那个冤大头,极度紧张的神经瞬间又松弛下来,心里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还真怕那家伙手里的枪。
藤彦堂忍着笑意看她,俯身从她脚底下抽走那份被跺得稀烂的报纸。
当他的视线掠过她的脚掌的那一刻,香菜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又不对劲了,整张脸都烧起来,背上叫嚣着张开的毛孔却是无比舒畅。
藤彦堂也不嫌那报纸脏又破乱就拿在手里,装模作样的劝了香菜两句,“你也别太怪我大哥了,他也算是个公众人物,在公众的心中需要一个好的形象。那天之后,荣记商会名下的好些铺子生意都特别火爆,就连百悦门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他这话听着没什么大问题,其实只要细细品味,就能琢磨出他这番话中的信息量。
藤彦堂特意把荣记商会和百悦门给分割开来,冥冥之中给香菜暗示这件事跟他和百悦门无关,让她把仇恨自然而然的放在了荣记商会的代表荣鞅身上。
其实让荣鞅见报的这个主意也是藤彦堂在背后出的,在这之前自然是征得荣鞅本人和马峰的同意的,毕竟这件事上了报纸之后,无论是对荣鞅本人还是对整个荣记商会来说,都有大大的好处。不过这件事之后,只怕荣鞅在香菜面前恐难再抬起头做人,这个男人应该会有好一阵子不会来缠着香菜。这也是在藤彦堂的意liào之中的。
刚才香菜的反应,他真的很想很想再看一遍的说
他这点花花心思瞒得过所有人,却瞒不过会读心术的何韶晴。藤二爷的精明居然用在了恋爱上,这让何韶晴觉得新鲜有趣。静观事态接下来的发展,成了她如今的乐趣和每天的期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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