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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八月来到乡下这样没有遮阴的地方真的很遭罪,尤其没有一丝风,苏酥似乎可以感觉到脸上被烧得掉了一层皮。
终于走到一棵大树下,苏稣深呼了一口气停了下来,虽然明知道没有走多远的路,但体力还是严重透支。
“呵,累了吧?其实我们村子不大,我们一天要走好几个来回的。”女人见苏稣站住,也停下了脚步微笑着要搀扶她,苏稣笑着谢绝了。
树荫下的清凉终于让她松了一口气,苏酥一手支在树干上,一只手以手当扇扇了几下,她有些想念办公室里的空调,和她那最爱喝的冰镇酸梅汤。
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苏酥抬头朝身边的大树看去,心里惊叹了一声,估摸着这颗树得有三,四个壮汉合抱才能抱得住吧?茂密的树叶将天空中的炙热遮了个密实。
“这棵树得有年头了吧?”苏稣看着大树,拍着树干问着女人。
“可不,听说我们村最开始住人的时候就有了。本来长在村西头,后来村里人越来越多,扩村了,它就在这儿了。村里人见它长的好,也没舍得砍掉。这祖祖辈辈过来了,树也一直在。我们小的时候啊,都在这树下玩儿过来的呢!什么爬树啦,抓知了啦,掏鸟蛋啦。这里一到晚上吃过晚饭的时候,老爷子们就在这下棋喝茶聊天,村上有个什么大事宣布,也在这下面,热闹着咧!”女人很是兴奋的也随着苏稣的动作,拍了拍树干说道。
苏稣一直很羡慕乡下人的生活,简单,温馨。她的嘴角带着笑,抬头望着茂密的树叶,一丝丝的阳光在树叶间穿梭。女人似乎知道苏稣走的累了,也没有催促,任由着她耗着时间休息着。过了一会儿,两人继续朝前走,女人看来很是开心,一边走,一边给苏稣讲着小时候的趣事,听的苏稣也跟着笑。
过了大树前面不远就是村长的家了。
“到了到了,就是这里了。村长!有客人来啦!村长!”还没进院,女人便扯着嗓子喊着,一路飞奔进了屋。
苏稣以为一村之长的房子,就算不很豪华,至少也会是很大很像样,可是这个房子和其他的房子一样,说不上破,可是,旧,苏酥只想起这一个形容词。
院墙也是木头围起来的,墙里有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面装着摘下来的玉米,院子地上有几只鸡走动着,屋子的墙上挂着几串干玉米和红辣椒,灰尘盖得满满的。
“快请进,快请进。”屋子里走出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看样子也就六十多岁的样子。沧桑的脸上被岁月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深邃的眼睛给苏稣的印象最深。
这一位便是村长了吧,苏稣赶忙回以一个微笑。
“村长,这位就是要收购我们村葡萄的贵客,你们先聊着,我得回家看看我那娃儿。”女人说着,冲着苏稣憨憨的咧了下嘴,转身便走了。
简单打过招呼,苏稣跟着村长走进屋,屋子门口有个白布的门帘,村长一撩帘将她让进了里屋。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土炕,炕上有个架子支得老高,被褥便在那上面了。屋子北面有一组红漆的木制家具,由于年头久了,漆已经掉的七七八八的看不出初衷的模样了。家具的旁边火炕的对面是一台陈旧的电视机,苏稣猜,是黑白的。
“坐,坐。”老人很恭敬的对苏稣说着。
苏稣看了眼盖了一层薄薄灰尘的炕,有一些犹豫,但她还是靠着炕边坐了下来。
“村长您好,我来是有事咨询。”苏稣清了清喉咙,打算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身份,并想跟村长谈一下村民闹事的解决问题。
“吃水果,吃水果。”一个老妇人端了一个装满水果的盆子进了屋,打断了苏稣的话,满是汗水的脸上笑的很甜。她想这位一定是村长的老婆。
“来尝尝我们村儿自己种的葡萄,这些是今天早上摘下来放到地窖里的,您先吃点儿凉快凉快。”老妇人像是献宝一样的将盆子端到了苏稣的面前。
抬起头迎上了两双等待着的眼睛,那期盼的目光里,苏稣找到了不安的迫切。苏稣看着那热切的目光,拿了一颗放到了嘴里。很甜。冰凉的感觉加上鲜甜的果汁一下子流到了嘴里,为这酷热带来了一份清凉。
“真的很甜,很好吃。”苏稣笑着给出了答案。
“对对对,我们的葡萄真的又大又甜,纯绿色无污染的。您大热天的走这么远路,多吃点儿。”村长和老妇人互相看了一眼,乐得满脸开了花。苏稣心下也有些乐,这口吻,和刚才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看到他们热情的招呼我,苏稣越发的不安起来。这么好的葡萄做成葡萄酒一定会是好酒。工厂倒闭了,她替他们村的人感到可惜。如果他们知道自己便是收购工厂的公司派来的代表,苏稣想自己会不会变成老鼠。
见到老妇人出去了,苏稣问村长:“你们村的葡萄就只送到工厂制成葡萄酒了吗?为什么不自己运到城里去销售呢?”
村长唉了一声,坐了下来。“我们不想么。我们村都是等到葡萄最大最好的时候才采摘的,一年也就一茬儿。我们村交通不方便,又地处偏僻,过往的人也少。最重要的是离城里距离不近啊,道路又不平,等葡萄运到城里了,都颠簸的坏了,水果的质量要降低的,卖不上好价钱了。本来也想找个报社啥的,给打点儿广告。可是村里人本来每年的收入就很少,加上运费,如果卖不上好价钱,只怕是成本都收不回来。如果不是有那个工厂收购我们的葡萄,我们村儿的生活不知道要怎么过哦。唉!可惜工厂倒闭了,再过几天,眼看就要到大量采摘的时候了,葡萄卖不出去,我们的葡萄就只能烂在地里!唉!”村长眼里泛着泪花。
看着村长的表情和话语,似乎并不像是因为金钱的问题而闹的纠纷,可是为什么先前的资料会说是村民贪婪暴力,想要得到更多的赔偿?
“村长,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们村的传闻。村上要建度假村,这是好事,能大幅度的宣传你们村,可是你们村的村民干扰作业,是为了得到赔偿吗?”苏稣问出了她的疑问,脸上尽量显得漫不经心。
“什么?谁说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村长的情绪有些激动。“我们确实不希望拆除工厂,因为那毕竟是我们村儿唯一的生活指望了。”村长拿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表情很是落寞。本来甜美的滋味,看起来他却吃得成了苦涩的味道,苏酥甚至怀疑盆里装了两个品种的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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